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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幾本,你看看喜不喜歡。”

她說著就站起來了,宋酒翼突然急著抓住她的手指,奈何手太小,只抓住了食指和中指。

看到她低頭疑惑地看著他,他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我也要去。不用拿那麽多本,我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哪一本。”

“不多看看怎麽知道自己最喜歡哪一本?”

“看再多,還是最喜歡那一本。”

少女略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好吧。”

挑好書坐回桌邊,小海銘已經有些困意了,小腦袋正擱在軟椅最柔軟的地方一點一點的。看到他們回來了,才軟軟地叫了一聲“姐姐”。

木青葵點了點他的臉頰,“乖孩子,困了就睡吧。”小海銘露出可愛的貝齒甜甜一笑,很快就睡著了。

木青葵的註意力重新回到一摞摞的書籍上。她之前做的筆記已經有厚厚兩個筆記本了,是她拿出來翻閱的時候他才發現的。

宋酒翼皺了皺眉毛,盡量讓自己的目光回到手中的書頁上,不想讓眼神亂飄被她發現他一直在偷看她。

終於勉強安定一點的時候,面前突然被推過來一個碟子,他擡眸看向那雙手的主人。對方正笑意吟吟地瞧著他。

“這是海庭的特產深海鹽貝,我覺得挺好吃,你吃吃看合不合口味?”

真是似曾相識的話。宋酒翼突然眼圈微紅,不太想說話,只伸出白嫩的小手抓了一粒送進嘴裏。

眼前伸過來一只白皙纖長的手,裏面簇著一小堆淡黃色的深海鹽貝,聞起來鹹鹹的海鹽味道。手的主人嗓音帶著笑意。

“不用跟我客氣啊,就你那小肚子吃的東西根本吃不窮我。”

他實在忍不住了,眼淚嘩啦一下子就流下來了。

“……你的話和以前太像了,不對,簡直一模一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孩童特有的軟糯嗓音帶著哭腔,細細軟軟地融化了她的心。

她伸出柔軟的手掌包裹住他小小的臉蛋,左右都微微用力揉了揉,又好氣又好笑。

“你有膽子說喜歡我,就沒有勇氣相信我也喜歡你?”

理解了她話裏的意思,他一雙微有雛形的桃花眸有些呆呆的,顯然這句話超出了他的預料。他想象中為了獲得認可的艱難和酸痛完全不存在,這似乎輕易得太不真實了。

少女低頭碰碰他的額頭,“你以為我沒看出來嗎?你擔心我想起來之後就不喜歡你了,對吧?你甚至還擔心我會疏遠你,不給你任何機會。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

“我知道你不是……”

他認真地睜大眼睛,眼角殘留的淚珠襯得那雙桃花眸愈發妖嬈,“但是就是因為太喜歡,所以才控制不住亂想啊。”

“那現在呢?現在亂想什麽了?”

他的耳尖瞬間變粉,看到她在面前笑吟吟地調侃,突然瞪圓了眼睛撲上去,跟她咬耳朵,“我什麽都想,我最想的是吃了你!”

木青葵忍不住笑罵,“滾你丫的,你現在不還是一小孩兒!”

話音剛落,她就突然覺得氣氛有點不太對了。面前的小孩黑眸深深,像兩個深邃的漩渦釋放出致命的吸引力。她覺得自己一定是惹怒他了,不然眼神才不會這麽想把她吞吃入腹。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是小孩,現在就可以和你孕育後代?”

他的嗓音居然是幹凈磁性的男聲,帶著一絲絲蠱惑和壓力投註在她的心間。木青葵不禁有些發楞。

她就這樣眼睜睜看著男孩,沒有一絲修飾和浮誇地,像嫩芽一般,伸長了手臂,抽長了長腿,臉部的輪廓越來越深刻俊逸。整個過程就像人生快進了十年一樣,從一顆小嫩芽迅速成長為一株繁茂葳蕤的大樹。

他低下腦袋,冰涼冷冽的唇貼上她的,“別看我,閉上眼睛。”

“為什麽?”

“我會害羞。”

“那我更要看了。”

他磁性的嗓音低笑一聲,“小孩子的臉才容易害羞,現在可沒那麽容易看到了。”

她亦笑著,輕咬了一下他的,“那我就勉為其難看現在的你好了。”

他們極有默契地沒去問某些問題。耳鬢廝磨了好一會兒,木青葵突然推開他坐起來,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你的藥效快到了。”

宋酒翼皺了皺眉,覺得身體還沒什麽特殊的感覺。他倒希望早點恢覆。他現在的樣子真的滑稽得不行,骨骼肌肉已經把小孩的衣服繃到了極致,包括某處不可言述的地方。

木青葵忍不住笑,笑得某人惱怒得就要把她就地□□時。

突然有人敲響了門。

“青葵,你屋裏有其他客人?”

☆、065遷居

《植物人女王》十月涼唐

065遷居

木青葵轉頭看了宋酒翼一眼,藥效已經開始退了,只是過程比較緩慢。

她眼神四處一掃,心裏頓時有了主意。輕手把擱在椅背上的米色薄毯覆在他身上,同時把已經破了洞的鞋輕輕踢翻在地用以掩飾破洞的鞋面。

整個過程不過三秒,宋酒翼有些好笑地朝她眨了眨那雙瀲灩生輝的桃花眸,襯上那張清逸俊朗的臉龐和毛毯下引人無限遐想的身體,簡直是誘人犯罪。

木青葵瞬間被撩到了,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才放輕手腳走過去給來人開門。

看到正可的臉,她漂亮得過分的黑眸之中露出疑惑,“有孩子在裏面睡覺,你要進來嗎?”

少年琥珀色的瞳孔閃過一絲訝異,他眨了眨剔透如琉璃的淡金眼眸,“是海庭皇宮裏的哪位皇子?”

“雖然我呆在這裏挺長時間了,但是我也不是很清楚這些皇子有多少個,誰又是誰的。”木青葵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你找我有事情?如果是重要的事情我們還是出去說話吧。”

正可抿了抿唇,眼中露出少有的凝重,“是重要的事情。”

木青葵斂起笑意,和他走了出去,“是我們要離開這裏了嗎?”

正可不禁苦笑,“這你都能猜到?”

“你的神態和你的裝束告訴我的。”

正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服裝,比平時的便服正式一些,是朗姆星皇子們出行時常穿的服飾,他第一次見到木青葵時穿得和這個差不多,她認得也不奇怪。

“你的眼神告訴我事情和我有關,我排除了一下,現在和我有關的,又比較重要的事情,大概只有我的居住地是哪裏這件事情比較重要了。”

見她還能輕松地笑出來,正可忍不住問:“離開這裏,你不難過嗎?”

木青葵接下一片落葉收入掌中,“難過有用嗎?難過我就不用離開了?海庭很美,最重要的是它離我的故鄉更近。”

一句“我可以幫你”差點脫口而出,正可動了動唇瓣,還是止住了話頭

“明天早上出發,你快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吧。我替你照看皇子。”

“好。”木青葵朝他擺了擺手,轉身離開。

正可看她走遠了才往書房走。

木青葵推開門,就直覺不對,有人在她的房間裏!

還沒有等她有下一步動作,李子澈就從某一處轉出來了,冷峻的朗目凝視著她。

“你明天就要離開地球了?”

木青葵訝異於他的出現,“你消息很靈通啊。”

他眼神一黯,擡起長腿,腳步穩慢地走近她,“因為是你,所以才要更關註。”

木青葵裝作沒聽懂,“這麽關鍵的時刻,你根本不用親自過來,有什麽消息用人傳遞就好。”

“其他消息可以用人,但是這件事情我更想親自來說。”李子澈冷峻的眉眼微動,低頭凝視著她,“我要回去了。”

木青葵轉頭看他,漂亮得過分的眼眸瞬間流光溢彩,“意料之中。”

李子澈皺了皺眉,“我等下就趕回狗帶星,宋酒翼現在在哪裏?沒有知道內情的人在你身邊我不放心。”

木青葵輕輕一笑,從口袋中掏出一顆蛋,“不是還有它嗎?遇到危險的時候,我就把它拋出來,吃了我這麽多豆腐,該是還的時候了。”

說完這句話,木青葵滿意地看到它畏懼地抖了一下。

李子澈卻還是皺著眉,冷清的語氣中帶著不讚同,“一顆蛋管什麽用?怎麽能保護你?”

他這句話還沒說完,一縷犀利的風聲就劃過臉頰,他甚至還沒反應過來。

木青葵睜大了眼眸,“你的臉怎麽……”

“我知道流血了,你放心,只是小傷。”李子澈深深地看了一眼怪蛋,若有所思。

木青葵從他的表情,也看出了一點端倪,“是這顆蛋?”

“青葵,你聽我說。”李子澈按住怪蛋,臉色凝重,“怪蛋的事情不要說出去,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它了,不然你會很危險。”

他說著,又有些糾結地蹙了蹙眉,“它雖然很有殺傷力,但是我覺得讓它跟在你身邊,你反而更加危險了。”

“如果是為了那個目的,再危險也要做下去,不是麽?”

“我不想你跟魏清城一樣。”

少女眼眸掠過一絲痛色,“我會更加謹慎,但是不會停下。”

***

到達朗姆星之後,木青葵被尤雅安排到太乙皇家實驗室做醫療科研。雖然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木青葵還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才慢條斯理地踏進太乙實驗基地——

她可沒有忘記那裏面住著一群奇怪的白大褂瘋子。

剛踏進去沒兩步,尤雅在她身後五步跟著,旁邊突然飛撲過來一個白色的東西。

“小尤尤帶小怪物來了!”

“小怪物,你可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木青葵嘴角一抽,迅速側身後退一步,那個白色的人影擦過她的肩膀撞到了一邊的墻上。

她心神才微微放松一點,頭頂突然罩下一片陰影,一個白色的影子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正從她頭頂飄落而下,白大褂衣角隨風舞動,畫面太美不敢直視……

木青葵正想著要不要遠離這可能會讓人變腦殘的地方時,突然聽到有人跟她說話,這個人語氣有別於他人,聽上去應該是一個正常人。但是她環顧了一下周圍,居然沒發現人。

“老夫在這裏。”

一片混亂中,那個聲音重覆了一遍,木青葵才發現聲音好像是……從下面傳來的?

她低下頭一看,一米不到的小個子穿著白大褂,面容無奇,頭發花白,眼神中卻蘊藏著浩瀚如海的智慧流光。外形雖然沒有氣勢,卻讓她心中瞬間一緊,收斂心神不讓過多的想法和情緒外露。

尤雅看到這位老先生出來了,才走上前同木青葵介紹道:“這是太乙皇家實驗室的創始人,詹姆森老先生。”

她說到這裏頓了頓,有些同情地看了木青葵一眼——太乙實驗室沒一個正常的,包括這位老先生。

木青葵對老先生頷首,“你好,詹姆森老先生,我是新來的科研人員木青葵,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詹姆森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很久,看得她都要毛骨悚然了,他才點了點頭,“好。”然後往別處走了。留下木青葵在原地目瞪口呆。

別的白大褂恨不得撲上來把她解剖了,這位老先生卻對她不理不睬?

尤雅拍了拍她的肩膀,“老先生這是認同你了,以後老先生會負責安排你的科研任務,生活方面我會讓我的助理來負責。我給你安排了一個很好的房間,走吧,我帶你去看看。”

木青葵跟著她走了一段距離,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我記得太乙皇家實驗室有五百年多歷史了吧?為什麽你說那位詹姆森老先生是實驗室的創始人?”

尤雅挑起眼尾似笑非笑,“你以為呢?”

看到她的反應,木青葵心中猜測成型,“老先生果然長壽,不知是天生如此還是科學的力量?”

尤雅側過臉看了她一眼,“你還真敢說。不過猜中了。”她金眸中漸漸蒙上了一層回憶的朦朧,“除去詹姆森,其他人的平均年齡也有三百多歲了……為什麽他們會比一般人長壽這麽多?這其實也是我心中一直的疑惑,我也不明白他們為什麽如此長壽,況且長壽的都是男性。就如同我不明白你,”

轉眸定定地看著木青葵光潔如玉的臉龐,“你明明已經六十多歲了,面容卻如同少女一般年輕鮮嫩,令人羨慕得緊。”

木青葵心中一跳,眨了眨漂亮的眼眸無辜一笑,“大概是因為我天生麗質吧。”

尤雅不雅地翻了一個白眼,“這個話題打住,你房間到了。”

木青葵看著矗立在面前的一棟三層白色小洋房,挑了挑眉,“環境還不錯,我住哪兒?”

“就這裏。”

“我問的是哪個房間?”

“都是你的,你愛住哪個就住哪個,一天換一個都成。”

“……朗姆星實驗室的住宿待遇都這麽好嗎?”

“好是好,但是也沒什麽用,那些老怪物都直接搬去實驗室睡了,恨不得天天抱著那些科研器材紮根生長。”

木青葵長呼出一口氣,“幸好。”

尤雅立刻打擊她,“不過你也別慶幸得太早,既然你都來這裏了,他們可能對你的興趣比其他實驗都大。晚上睡覺記得鎖好門窗,等下我送你一批頂級示警器,說明書記得好好看。”

木青葵心有戚戚然——明早起來,她大概不會變成一道實驗室的滿漢全席吧?

當天夜晚,木青葵所住的房間燈火通明,她特意熬夜研究了一晚上的說明書,全然不知道自己帶來的書籍和筆記都被一群不速之客捎帶走了,今夜算是無暇動她。不過第二天,這些又都被原封不動地送回來了。

室內溫暖如春,待久了卻覺得有些缺氧。木青葵揉了揉太陽穴,感受著指尖下血管鮮活的跳動,雙眸看向窗外——東方地平線已經綻出黎明之光了。

掛了尤雅一大早打來的問候電話,她去浴室洗了個熱乎乎的熱水澡,換上標志性的嶄新白大褂出門。

實驗室距離她的住所有點遠,她也不用代步工具,靠著雙腿一步一步慢條斯理地走。

☆、066皇室新貴

《植物人女王》十月涼唐

066皇室新貴

看夠了基地的風景,木青葵才走回直達實驗室的正道上,心中不由有些回味。

太乙實驗室不愧是朗姆星皇室斥巨資打造,至今看來處處仍然透著精妙。據說當年的朗姆皇寧願讓整個星球節儉開支,也非要打造出這樣一座實驗基地。

她猜——大概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吧。

溜達了一圈終於來到實驗室入口,周圍安靜得垂落一片葉也能聽得見,實驗室隔音效果十分好,聽不見裏面一絲一毫的動靜,也不知道是個什麽光景,需不需要帶支電擊棍啥的。

木青葵躊躇了一會兒,還是站到掃描器前面刷了臉。掃描器“滴”的一聲,一個磁性的男聲響起。

“這位客人,你的顏值之高已經超乎了我的想象,請問你是否已經做好了被解剖做實驗的準備?”

木青葵腳下頓時一個踉蹌,這是哪位奇葩的手筆?這麽誇人不怕把人嚇跑嗎?

雖然這麽想,不過心中還是略微受用。至於解剖,尤雅費盡心思把她救了來,哪裏會輕易讓人解決了她?

實驗室入口大門經過核驗,緩緩啟開一條沒有光亮的昏暗通道,往前踏了兩步,燈沒亮。她站定,皺眉給尤雅打了一個電話。

“木小姐這個時候打來,不會是從實驗室裏逃出來了吧?”

木青葵翻了一個白眼,“我還沒進去,不過你們實驗室是不是資金緊缺啊?通道裏居然連一盞燈都不點。就算資金緊缺了,也不能省電啊,電費又不貴。如果我不慎摔破腦袋忘掉東西了,怎麽有能力去履行和尤長官的協議呢?”

“沒關系,我會讓老怪物們把你扛上實驗桌治好的。”

她頓了頓,語氣裏突然充滿了不可置信,聲音也忽然提高了不少分貝,“木小姐你知道現在幾點鐘嗎?你起床那會兒才七點,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才進實驗室,你就是這樣給我工作的?你是屬蝸牛的嗎?”

“沒辦法啊……”

木青葵百無聊賴地打了一個哈欠,輕描淡寫,“初來乍到,忍不住在貴寶地多走了兩圈。不過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還不是怕被他們二話不說給解剖了?”

那邊沈默了一下,敗下陣來,“你先在入口等著吧,我請詹姆森老先生帶你熟悉實驗室環境,明日我再派助理領你逛逛基地。沒什麽事就掛了,你無聊就多看看協議,像你現在這種過法,簡直是浪費生命浪費資源,不說五年,只怕十年都不能達成我的要求!除非你想永遠都被困在實驗室!”

“等一下。”木青葵喊住尤雅別掛電話。

“悔悟了?”

不難聽出尤雅語氣中的期待,她哈哈一笑,“周末我不呆在實驗室,按照協議所說,我可以隨意調配你的三分之一資源,那周末你讓人給我安排行程,我要去朗姆星著名的樹城散散心。”

“……”尤雅二話不說,直接掛掉電話。

木青葵沒有半分惱怒,耐心地站在原地等著詹姆森老先生。

過了大概半分鐘,木青葵收到一條消息。尤雅把木青葵可調配資源的管理人名單和聯系方式都發送了過來,最後還附上了一句“破事自理”。

她忍不住失笑。

吃過午飯,木青葵一整個下午都和詹姆森老先生在逛實驗室,而她居然沒有見到她和老先生之外的第三個人。

“你是不是好奇其他人去哪裏了?”

被老先生看破心思,木青葵坦誠承認,“是很好奇。”

老先生點了點頭,緩緩說道:“我跟他們說他們的行為嚇到你了,所以他們就不敢出來了。”

木青葵心頭升起一股詭異的感覺,“這種平常小事還要您跟他們說?”

老先生沒有直接回答,轉而跟她說了另外一件事情,“你和尤雅的協議,基地的人都知道,但是只有我清楚是什麽意思。”

木青葵皺起眉,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猜到了。”老先生看了她一眼,“你可以回去了,任務我就不布置了,你按照協議內容自己看著辦吧。另外他們,你想什麽時候見就跟我說,我也不勉強。”

木青葵一路走回住所,打開客廳亮堂堂的燈,吃上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面後,心底才驟然發出一聲喟嘆——久壽果然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只是付出這樣的代價以後,這樣的久壽又有什麽意義呢?

由於有詹姆森老先生的首肯,木青葵一般不是很有必要就不去實驗室了。

接下來的三天,她都待在家裏看書做筆記。不過在翻閱前面做的筆記時,她很快發現了一點端倪——她的書籍和筆記被人動過,因為那群人缺心眼地給她做了一些批註。

周末從樹城回來之後,木青葵拜托詹姆森老先生把她的實驗室和其他人都安排在一起,她知道這些人都喜歡待在一個大房間裏做實驗。

木青葵走進去時,幾乎所有人都在專註於手上的實驗,兩耳不聞窗外事,仿佛當初對她狂熱的興趣只是一個假象。

詹姆森老先生清了清喉嚨,引來眾人的視線,“人來了,你們克制一點站到一米外,不要撲到人家小姑娘身上。”

然後木青葵就看到一群白大褂“呼啦啦”都沖過來,距離她一米處圍了個水洩不通。

假象果然就是假象,他們對她的興趣分毫未減。

“小怪物,你終於來了!”

“小姑娘比視頻裏面還漂亮呀!”

“你別擋在我前面,讓我也看看!”

……

木青葵沒被嚇著,只是有些無奈。看了詹姆森老先生一眼,她往前踏上一步,漂亮得過分的眼眸彎成兩輪乖巧的上弦月,清亮的嗓音中也沁著親切友好的甜度。

“前輩們好,我是木青葵,以後和大家一起在實驗室工作。”

話音剛落,白大褂們就七嘴八舌地開始自我介紹,木青葵雖然聽到只言片語,但真的是一個都沒能認識。

詹姆森老先生沒說話,明顯是想把這個局面交給她了。是好是壞,全靠個人發揮。

“前輩們,青葵可以麻煩你們按年齡從大到小排成一隊,一個接一個地同我面對面自我介紹嗎?”

“可以,當然可以,小怪物這麽可愛說什麽都對!”

白大褂們異常配合地排成一隊,如果有不知情的普通人站在旁邊,肯定會覺得這副場景很怪異,卻很難看出內中緣由——一群資歷這麽深的科學家,為什麽會輕易聽一個剛認識的小姑娘的話?

木青葵朝著第一位老先生鞠了一個躬,“前輩您好,我是木青葵,很高興見到您。”

對面老先生的神色有些微激動和無措,看到她鞠躬之後,他也學著鞠了一個躬,“小怪物你好啊,我叫吉米思,很高興認識你,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木青葵微微一笑,拿過一本筆記本遞給他,“吉米思,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怎麽寫嗎?”

“當然可以。”吉米思接過筆記本,翻開第一頁準備寫上自己的名字時,忽然有些呆怔。

木青葵含著柔和包容的笑意,遞過去一支水性筆,“吉米思,用這個寫。”

吉米思一臉恍然大悟,接過水性筆,寫下了三個龍飛鳳舞頗有風骨的大字。

木青葵不吝嗇誇讚,“看來吉米思以前還是一個書法大家。”

一個接一個的白大褂同木青葵進行面對面自我介紹,並寫下自己的名字,這副場景與之前的混亂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詹姆森老先生一直站在旁邊看著,也不說話。

近距離見過小怪物而且還能同她說上幾句話後,白大褂們的好奇心被滿足了一部分,但還是好奇。

“小姑娘,我可以解剖你嗎?”

木青葵一臉黑線,“不可以。”

“小怪物,我是吉米思,我想收藏你的眼珠可以嗎?”

木青葵面無表情,“不可以。”

——她還是高興得太早了,看來五年後想平安回去,她還得繼續努力,外加時刻警戒。

自這天之後,木青葵開始和白大褂們一起在實驗室做實驗。

閑暇的時間她卻不會待在太乙實驗基地,而是到朗姆星各地游玩,有時候也會帶上一兩個白大褂去。

兩年半來,木青葵幾乎沒有和以前熟識的任何一個人聯系,仿佛真的和以前做了了斷。現在,她在朗姆星有了新的朋友,和朗姆星的皇室交往也十分緊密。加上一些重大的醫學研究成果,以及她本人出色的品格外貌,木青葵成為了朗姆星炙手可熱的新貴。

坊間甚至有傳言,朗姆星皇室欲招木青葵為正可皇子妃,不過那是小道消息,不可全信。

就在人人都熱衷於尋找她的蛛絲馬跡時,我們的皇室新貴木青葵小姐,現在正一頭紮在實驗室中埋頭苦幹,發型淩亂眼神充血,全然沒有人前的高貴氣度。

實驗室其他人甚至更誇張,白大褂們神經緊繃,額頭的汗水已經浸濕了劉海,卻依舊眼神專註執著地盯著手中的儀器。有的人為了早一點得出實驗結果,生生要把膀胱憋爆;還有的人嫌吃飯太麻煩,嘴邊含了條管子吃重癥病人或者老得沒有牙齒的人才吃的流食。看這個魔瘋的程度,估計外星球撞朗姆星都不會動搖他們停止實驗的信念。

木青葵記錄完最後一個實驗數據,緩緩松了一口氣,正要接著做實驗,手機振動了。她走出實驗室接電話。

“木小姐,地球方面派遣代表來了。”

☆、067彩羽

《植物人女王》十月涼唐

067彩羽

初初聽到時,木青葵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過了好一會兒,思緒才從實驗中抽離出來。

她閉了閉眼,心臟噗通噗通地劇烈跳動著。

公元2063年,狗帶星不顧地球軍方警告,在距離地球最近的水星部署宇宙核彈。地球方面緊急派遣代表出使朗姆星商討合作事宜。

當夜,皇宮舉辦夜宴為地球來使接風洗塵,皇室顯貴幾乎全部出席。宴閉入室詳談之後,雙方達成“雙聯盟”協議。

五大星球中,地球和朗姆星成一盟,狗帶星、地星和水星成一盟。自此,五大星球形成對峙局面。

木青葵趁著暮色,在雲層中穿梭飛行,最後停駐在距離目的地一萬多米外的一個小鎮。

她進到鎮子裏時,正是鎮子最熱鬧的時候,街道兩旁掛滿了一排排明媚、暖黃、繪著同一符號的各狀燈籠。她特意細看了一下,像是某種神明的標志。

不過被這些裝飾一攪和,夜色又深,木青葵倒看不出該走的路是哪條了,幹脆沿著街道往人最多的地方去湊湊熱鬧。

也不知道這是什麽節日,走到鎮子中心時,這裏已成鼎沸之勢,無數的鎮民圍繞在一塊空地旁,口中低吟著她聽不懂的神秘曲調。她看不到中間的空地上在做什麽,只隱約聽到古典神秘的舞步和脆鈴聲。

跳祭祀舞的人突然朝她身邊靠近,人群自動分出一條通道,木青葵也下意識地避到一旁。

跳祭祀舞的統共有五個人,一名眉發皆白的老太,四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最年輕的那個甚至才十一二歲。

她們臉上都畫著那種代表神明的符號,卻是用精細上乘的紅描筆勾繪出來,襯得精致如玉的臉龐明艷神秘。

木青葵站在人群中看著,發現老太的眼神完全沒有焦距,似乎是看不見,不過她卻能用手中斑斕的孔雀羽,精準地點出她所想點出的每一個人。被點中的人會由後面的年輕姑娘送上一根孔雀羽,不過色澤都只有一種。

當老太伸出長長的孔雀羽點中她時,木青葵心中一緊,神思有些怔然。

周圍忽然響起一陣驚呼聲響徹耳畔時,她才猛然回神,看清了遞到面前的彩羽——竟然是老太拿來跳祭祀舞的斑斕孔雀羽。

她楞楞地接下,腦海中還留存著老太眼中一閃而過的驚人光芒。

送完她彩羽之後,老太也沒有多做停留,從身上變出另一根斑斕孔雀羽越跳越遠,人群隨著她們如潮水般湧動。

木青葵正要走,身後突然被不輕不重拍了一肩膀。

“姐兒,運氣不錯啊,這是彩羽二十五年來第一次被送出去。”

她轉頭看了一眼,是個打扮中性的少女。對方笑容爽朗口齒伶俐,倒不惹人討厭。木青葵便挑了挑眉問她:“這彩羽有什麽含義?”

“你不知道?!”對方眼眸大睜,簡直不敢置信面前這人的狗屎運這麽好——明明連彩羽是什麽意義都不懂,居然就稀裏糊塗收到了祭祀的饋贈!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木青葵見她一臉渴望羨慕又覆雜難言的表情,只覺得好笑,把手中的彩羽遞過去,“你喜歡的話就送你好了。”

中性少女有氣無力地瞅著她,“你以為我不想要?彩羽只有受到饋贈的那個人許願才有用。不然我是搶也要搶過來。要不是這個限制,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安全地站在這裏?”

“許願?”木青葵瞪著漂亮得過分的黑眸,正反兩面翻了翻,除了模樣大了點,顏色純粹漂亮了點,卻和普通的孔雀羽沒什麽不同。

“你逗我吧?就一根毛還能實現願望?”語氣中滿是不以為意。

中性少女臉色一變,端著手臂冷哼一聲,“你信不信關我什麽事?反正損失的人又不是我。”

她似乎實在不能忍受有人褻瀆她的信仰,說完這句話就甩頭走人了。

木青葵看了一眼她堅韌決絕的背影,低頭又看了好一會兒孔雀羽,才低聲輕嘆道:“如果是真的,那就世界和平吧。”

隨手把彩羽兜進口袋裏,她抿了抿微幹的唇瓣,往一條路上走去,白皙的臉龐被燈籠打下的陰影蒙上一層暗色。

她選的那條路延伸到摸不到的黑暗之中,似乎永遠沒有盡頭。但是她走下去了。

一萬多米的路程,她腳程雖然快,卻也走了兩個多小時。

木青葵站在原地等,黑暗中突然亮起一朵幽藍色的光芒,她眸子一暗,步伐不停地朝著那處走去。眼底深處沈沈浮浮,翻卷著讀不懂的思緒。

跟著那團火焰似的幽藍深入秘密基地內部,周圍都是密如蛛網的人體試管,她目不斜視、甚至可以說是呆滯僵硬的表情前行。

直到把她帶到一間空曠的房間,幽藍光芒才突然“撲哧”一下熄滅。沒有命令,她就站在原地沒動,像一個被控制的機器人一樣,僵硬麻木地聽從號令。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女人溢出一聲帶著諷意的輕笑。

“你居然真的來了?”

她嗓音幽幽地笑,踩著細高跟“嗒嗒嗒”走到木青葵對立面。

蓮金那雙水藍色的眸子精致如繪,沒有初見時刻意的柔軟如波,此刻只見細細碎碎的冰刀劍刃,紮得似乎被她看著的人渾身都要是血痕。

木青葵還是一動不動,眼神呆滯,不轉移焦點,也不說話,像沒聽見一樣。

蓮金猛地伸出長指甲扣住她的下顎,細細尖尖的紅指甲刺進肉裏,如粒粒紅寶石片嵌在白皙的脖頸上。

“葵輕,裝得還挺像啊!”

木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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