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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誇讚、迷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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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幾只貓頭鷹很安靜,關在籠子裏,它們也不如剛剛抓來時那般不安,現在反倒好像熟悉了這裏一般。

隨著夜色降臨,四周人不斷的走動,它們也很淡定。

誰路過這裏都得看一眼,因為這些貓頭鷹太奇怪了。晌午抓來時還各個躁動不安的,現在卻變成這模樣了,實在不得不好奇它們經歷了什麽,短短時間內性情大變。

不過,當下可沒人給那些好奇之人答案,因為柳嬋正在忙。

那些染了怪病的將士被送到了營地,直接送到了醫帳裏。軍醫是沒法子的,若是能治,在南方諸多營地中的軍醫就給治療了。

這些人的確是染了邪病,柳嬋只是一眼就看出來了。不過,這邪病的確不是她以前見過的。

不太嚴重的人倒是還好,那些情況嚴重的,則真是嚴重,已經神志不清產生幻覺了。

因為產生幻覺,揮舞手足,這一路上運送他們的兵士也不得不把這些產生幻覺的人捆綁起來,免得傷著別人又傷著自己。

現今,醫帳裏,他們仍舊被捆綁著,但是眼神呆滯而且嘴裏碎碎念的,還有另幾人不時的露出懼怕的表情來,就更讓人覺得詭異了。

圍著他們轉圈兒,柳嬋高高的挑起眉,“治療他們不算難,但是我就是想知道他們碰見什麽了?沖撞了邪祟的東西,怎麽會是這種反應?”好奇怪啊。

“他們清醒過來你不就知道了。”長修站在醫帳門口,他的視線裏,看見的是另外一些東西。

“說的是。不過大師,你瞧得見什麽?”看向長修,柳嬋很想知道。

“黑氣縈繞,顯然是沖撞了戾氣很盛的鬼。”長修的視線在他們的臉上滑過,聲線淡淡,但又諸多冷漠。

“戾氣很盛的鬼?你說,會不會像佛珠裏的那種?”眼睛發亮,若是這般的話,那就說明這些人是碰見那種上次在雷霄手裏逃走的人了。

“或許。”長修微微頜首,很有可能。

“那可有意思了,按照時間來計算的話,那個從陽戟城逃跑的人趕到了南方的邊關似乎不太可能。那麽就說明,像那種人應該有不少。這無暗生,收了不少那種徒弟。這徒弟,有普通的,有莫測的,真有意思。”柳嬋哼了哼,這些徒弟的作用都是什麽呢。

“柳承昭的府邸現在固若金湯,那些鬼魂進不去,人若是想潛進去調查也很困難。不過,那府邸裏的確有許多神秘人出入,不敢靠近。”對於長修的人來說,神秘的人是指無法調查清楚的那種,連長修也不清楚的那種。而像潛入大梁的武功高手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並不是神秘人。

“連你的小喇叭都進不去?那就更值得研究了。若說別的地方我不熟,但是柳家我很熟啊,在那兒生活了那麽多年呢。柳承昭這個小人,眼下恐怕已經是無暗生的狗了。”無暗生手下有那麽多高人,柳承昭一見必然會信無暗生的本事,繼而聽信他的為他做事。

“讓他們恢覆神智,就能知道他們都遇到什麽了。”看著那被捆綁起來的人,長修的面上依舊冷漠,他天生冷情。

“嗯,交給我吧。”點點頭,柳嬋倒是有信心。

醫帳裏其他人陸續離開,門被關上,也阻絕了人們的視線。

不時的,一股奇特的味道從醫帳裏飄出來,外面的人仔細聞聞,這味道是松香。

下一刻,略驚恐的叫聲傳出來,將外面的人嚇了一跳。

“行了,無事都去歇著吧,別圍在這裏了。”燈火中,魁偉的身影走過來,正是雷霄。

“將軍。”眾人俯身問禮,隨後聽令退下。

盡管燈火明亮,可照在身上仍舊幾分朦朧,雷霄走至長修身邊,聽著醫帳裏的聲音,不由得皺眉,“很快就能治好麽?”不知是否得養一段日子。

“自然得休養,男人陽剛,可是這陽氣被消耗,得需要一些日子才能彌補回來。”長修知道雷霄心急,不過這個時候可急不得。

微微頜首,長修的話雷霄是信的。

一時無聲,聽著醫帳裏的聲音,天色好似也越來越暗了。

許久後,醫帳的門被從內打開,柳嬋走了出來,一邊用絲絹纏裹著手指頭,“差不多了,出現幻覺的那幾個可能會昏一晚上,但是其他人狀態不錯。有什麽想問的,現在就可以開始問了。”

“的確需要問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麽。”那時不止出現幻覺的人神志不清,其他人也一樣有些稀裏糊塗,反應遲鈍,和他們說話都費勁。

“那開始吧。”柳嬋自然心急,她猜測他們是碰到那種會養鬼的神秘人了。

返回醫帳,一些人果然已經昏睡過去了,但另外一些人或坐或站,看起來果然很有精神頭的樣子,哪裏還是傍晚時送來那精神萎靡的樣子。

見到雷霄,他們立即問禮,各個規規矩矩。

雷霄揮揮手要他們坐下,隨後開始詢問當日的事情。

這些兵士並不是一個小隊,他們染上怪病也不是同一天,最早的要數那些還在昏迷之中的人,他們是第一撥。

長修坐在距離那些人最遠的椅子上,柳嬋站在他身邊,因為沒有椅子,她站了不過一分鐘就開始堅持不了了。

低頭看了他一眼不禁有些不忿,他倒是坐的挺穩當,真拿自己當小王爺了。

撇了撇嘴,身子一歪,柳嬋靠在椅子的扶手上,站沒站相。

轉眼看向她,長修幾不可微的搖頭,下一刻他站起身,將椅子讓給了她。

抿嘴哼了哼,柳嬋也沒客氣,直接一屁股坐下,這才覺得舒坦,身體心理雙重的舒坦。

“我們在山裏碰見了幾個可疑的人,之後便開始追趕,他們跑的很快,輕功很高。後來,在一個山坳裏,他們消失了蹤影,我們幾個兄弟便分散開尋找。哪知,我們三個碰見了一個人,沒看清他什麽樣子,只是一閃就不見了。我們立即追上去,可是卻不知怎麽的只覺得渾身發痛,後來就躺在地上動彈不得。若不是其他的兄弟返回來找我們,恐怕我們當時就得死在山裏了。”回憶著當時的事情,一個小兵說的很具體,很顯然的那一天的事情他不會忘記,一切都透著詭異。

柳嬋微微點頭,這個說法顯然和那個在雷霄手裏逃走的神秘人相符,他們會養鬼,所以當時是放出了自己養的鬼攻擊了這些小兵。

這些小兵不是雷霄,很輕易的就會被攻擊,所以那被養的厲鬼也沒留在他們身上繼續折磨,而是攻擊完之後就走了。

雷霄臉色很不好,那人從他手裏逃走,對他來說無異於一個羞辱。而眼下,自己部下的敘述又讓他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這個小兵說完,另一個小兵開始敘述,相差不大,沒看清那個神秘人,之後就莫名其妙的遭受了攻擊。

長修雙手負後,站在柳嬋身側亦是面色冷然。他的那些小喇叭,以及身在大燕的人都沒收集到有效的消息,如今這些兵士說的又玄之又玄,他即便想心情好也好不起來。

“將軍,我、、、我見著那人了。”驀地,一個支撐不住坐在小馬紮上的小兵弱弱開口道。

一時間,醫帳裏幾人的視線全部投註在他身上。

雷霄的臉一時很嚇人,“說。”

柳嬋也幾分沒想到,看這小兵陽氣不足弱的不得了,居然瞧見了。

那小兵縮了縮脖子,隨後開口道:“那人長得不高,偏瘦,從身形上來看是個壯年,可是臉卻蒼老的很,就像古稀老人一般。”

隨著他說,柳嬋高高的挑起眉尾,然後扭頭看向身邊的長修,“如你們這些武功高手也會這樣麽?”身體不老,臉變老。

長修看了她一眼,“凈土寺的湛圓大師便擁有超高的功夫。”

眨眨眼,柳嬋點頭,“所以說,人若是蒼老的話,身上即便有高深的功夫也不會保持年輕。如果這樣的話,那這人就是有問題了,值得琢磨。”

“我找個畫師,將你看見的描述出來,直到畫師畫出的畫像與你所見相同為止。”雷霄站起身,這個收獲他不會放過。

那小兵點點頭,“是,將軍。”

該問的差不多都知道了,三人陸續的走出醫帳,夜色濃重,已經時近半夜了。

夜空很高,天上星子密布,好看的很。

雷霄說了句告辭便快步離開了,掌管將士幾十萬,雷霄每日的事情有很多。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柳嬋緩緩搖頭,“這人啊有能力就得勞累,所以這天下間像小王爺這麽聰明的可是少之又少。這麽多年躲在佛門,多享了多少年的清凈啊。”

“的確,尤其現今聽你吵鬧,我更思念佛門了。”看了她一眼,那洋洋得意專門攻擊他的樣子幼稚的很。

一聽這話,柳嬋立即瞪眼,“若是真想佛門你就回去吧,我就直接變成采花大盜,專門去采英俊小生的貞操去。”

薄唇微彎,長修擡手罩在她後頸捏了捏,“既然如此,不如現在就瞧瞧這營地可有英俊小生。”

冷哼,柳嬋瞪了他一眼,不過卻隨著他的力道往營地的後方緩步走去。

營地後方人漸漸少了,柳嬋也靠近他順便抓住了他的手。一身男裝,他們倆這個樣子若是被人瞧見,也的確是很奇怪。

抓著他的手,柳嬋身子微歪,不想自己用力,便將一半的力氣撒在他身上。

“看天上,那些星子明亮的像不像你的眼睛?”長修忽然開口,語氣很輕,可是很好聽。

聞言,柳嬋擡眼往天上看,果然,天上都是星星,很明亮。

“像我的眼睛?大師,你這是誇我呢。”腦子裏轉過了彎兒,柳嬋不禁笑起來,原來這廝也有誇人的時候。

“都很明亮。”天上的星星,和她的眼睛都很亮,所以很像。

看著他,柳嬋不住的點頭,“大師果然是大師,誇人也誇得好聽。像你這般油嘴滑舌的回了凈土寺人家也不要你,所以還是待在我身邊等我取你貞操吧。”

垂眸看了她一眼,長修松開她的手隨後擡起摟住了她的肩膀,微微施力,她整個人便滑進了他的懷中。

靠在他身上,柳嬋倒是一副享受的樣子,這渾身沒有骨頭的感覺還真是不錯,特別身邊有個‘柱子’,隨時隨地讓她靠著。

看她懶散的模樣,長修倒是一直眉目含笑,擁著她,看著夜空的星子,天地安靜。

靠了一會兒似乎累了,柳嬋身子一轉直接抱住了他的腰,歪頭靠在他的肩頸處,隨後閉上了眼睛。

任她抱著自己,長修緩緩擡手輕撫她的脊背,“累了?若是累了,便回去休息。”

“不要,讓我靠一會兒。”收緊手臂,他的腰很結實,只有貼在他身上抱著他才會感覺到他的精壯。

“靠著吧。”攬著她,長修不動如松,任憑她如何的在他懷中折騰,他也不會倒。

一切安然,天地寧靜,讓人也不禁的覺得心下慰然。

“哎呀。”猛然的,柳嬋忽然叫了一聲,長修隨即皺眉看向她。

“怎麽了?”忽然間的,她不止叫了一聲,整個身體都顫抖了一下。

站直身體,柳嬋擡手捂住耳朵,一邊看著長修,“‘眼睛’,那朱猙怕是真的出事兒了,好疼。”猛然間的一下,疼死她了。

抓住她的手拿開,長修看向她的耳朵,盡管沒什麽傷痕,可是柳嬋說疼那麽就勢必不是作假。

“莫不是這朱猙真的去找無暗生了?這麽多年都忍了,這幾天怎麽會就忍不住了。”長修還是覺得不可能,那朱猙不會這麽沖動。

“我不知道,可我覺得我的感覺不會出錯,朱猙怕是真出事兒了。這‘眼睛’和他相通,他出事兒了它也就不安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剛剛那一下真的很痛,否則她也不會叫出聲來。

可是與這痛相比,她更想知道朱猙到底怎麽了,真去找無暗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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