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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最愚蠢權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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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西征大軍終於北歸。他們的根終究在漠北寒帶草原,他們的心靈深處,最想做的仍然是消滅世仇女真人。

近三年過去了,中原大地同樣天翻地覆。這個變幻莫測的亂世,像一個巨大的、永不停止的旋渦,每個人每個勢力都身不由己地被它夾裹著,奔向不可知的明天。

亂世也有主動方,史料證明邏輯學是強大的,因為讓中原亂上加亂不可收拾的那個主導者,就是百餘年以來最善變最沒底線的民族——西夏黨項人。

由於判斷錯誤,夏神宗被成吉思汗在西征前騰出手來一頓胖揍打得暈頭轉向,好容易躲過了風頭,趁著蒙古人找摩訶末的麻煩去了,他慢慢地手扶著後腰挺直了身子,決定做點什麽。

日子再也不能這麽過了,蒙古人過於兇殘!他對比了一下,這些年來女真人比他更慘些,那麽看在難友的分上,兩家能否重新和好,共渡難關呢?

西夏向金國伸出了友誼之手。

金宣宗在這只手上放了堆垃圾,推了回來。憑什麽啊,你小小的黨項人,一條女真人養了百餘年的乖乖狗,居然想打就打,想和就和。難道蒙古人敢欺負女真人,你黨項人也跟著狐假虎威嗎?!

從人性的角度來看,金宣宗的反應是有道理的,作為曾經的挑釁者,西夏想和也不是不成,但至少要表現出足夠的誠意。比如賠禮、賠錢。

可夏神宗是誰,唯一的狀元才子皇帝,所以他的反應更另類些。面對金國的拒絕,他決定報覆,世界廣大,國家眾多,不遠處就是南宋。他派人去聯絡,咱們宋、夏聯手,一起消滅金國如何?

這個提議一直等了三年,南宋才給出了答覆——同意。

之所以會等這麽長的時間,完全是因為白癡是種可怕的傳染病,女真人被黨項人傳染了,作出了讓世界更加瞠目結舌的事。

話說金國在蒙古的進攻下千瘡百孔,元氣喪失殆盡。現在放棄了整個河北,退到黃河以南,以大河為天塹,以潼關為籬藩,從理論上講,足以再次支撐很多年。可這一切要建立在一個前提下——錢。

國家無錢,萬事艱難。

錢從何處來呢?人民殺光大半,土地喪失大半,連吃飯都成問題,怎能談到國防開支。於是女真人的大腦急速轉動,想出了一個好主意。

南宋的歲幣。

自從蒙古、金開戰以來,南宋有好多年沒給歲幣了,加在一起,已經是個很大的數字。女真人看著賬面,眼睛裏泛出來數不清的金星,錢——一個超級強大的邏輯生成了,蒙古人在北方給金國造成了巨大的損失,金國完全可以在南方,從南宋的身上找回來!

以這個名義,向南宋開戰。

金興定元年(公元1217年),戰爭同時在兩淮、京湖、川陜三條戰線上打響。金國作了充分的準備,除了聲勢浩大兵力眾多之外,還難得地暫時原諒了西夏,宣布兩國結束敵對,轉入戰略防禦。這讓天才的攪屎棍夏神宗得到了喘息之機,為以後的激情演出埋下伏筆。

長江南北,宋、金兩國一邊操家夥走向戰場準備砍人,一邊在國內展開空前激烈的辯論,開戰是對的嗎,是對的嗎,真的對嗎?戰爭開始了。

爭論仍然繼續。

金國國內有兩種聲音,像之前是否遷都一樣,雙方水火不容。一方提議停戰,盡一切努力向南宋微笑,博取好感,贏得信任,爭取雙方聯手對抗蒙古。這才是生存之道,才是當下最重要的;另一方嗤之以鼻,回敬四個字——白日做夢。

宋、金世仇,比當年的遼、金世仇都深。當年遼國只是每年收幾斤東珠,分季節白吃白住白睡而已,比起金國侵其土滅其國擄其族辱其皇奴其後,並且每年收海量保護費怎樣?完全是不死不休的死仇,還想著聯手!小心宋、蒙聯手,一起做掉金國!

何況遠水不解近渴,當下最重要的是錢,是被壓縮了一半的生存空間,這些只能向南宋掠奪,還必須快,趁著軍力仍在、大國威嚴未散時動手才有勝算。

吵來吵去,沒有定論。金國皇帝,號稱呆中之呆的金宣宗像長年靜坐似的,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說話的是金國權臣術虎高琪。

這是一個權臣的時代,北邊的權臣術虎高琪說,開戰!南邊的權臣史彌遠說,應戰!於是兩國全身心地投入到戰爭之中。

這場戰爭打了近五年之久。也就是說,站在歷史的大天空上,你會發現成吉思汗遠征西域,蒙古軍力空虛,在這極其難得的重要時刻,金、西夏、南宋,不僅沒有聯手互保,以求生存,反而進一步自相殘殺,爭先恐後地幫蒙古人挖坑,再自動跳進去。

似乎除了蒙古人以外,其他種族都已經瘋了。瘋到了極致,除了滅亡以外,還有別的路好走嗎?當然從邏輯上講,這一切正好可以順利推導後來歷史的走向。

如果真這麽想,就犯了研究歷史時經常會犯的“理智冷漠罪”。

每個年代能攀至人世頂峰書寫歷史的人,就算不是人中之傑,也都各有長處,怎麽會蠢到自取滅亡。比如上面所說的金國開戰派,誠然宋、金聯手,生存概率大增,可有實際意義嗎?宋、金可能聯手嗎?!再比如南宋,站在本國的立場上,根本找不出之前的國政方針有什麽問題。

北方大亂,蠻夷互斬,那就殺好了,打得越狠死得越多越好。要是長江以北全部死光光,大宋疆土自然光覆,就實在太理想了。

難道要為他們調解,促進世界和平嗎?還是在一片混亂中,選一個臨時的盟友,把自己扔進血腥動亂裏去?

這才是真正的腦殘。

所以說,歷史是不能理智冷漠的。它是人書寫的,是人就有感情,就有主觀能動意識,就會受各方面的引誘制約,根本沒法做到真正的冷靜、理智,完全從利益角度出發。哪怕他們本身就是智者。

每個人都只是在潮流裏沈浮,在大海的浪濤中躲避大魚,獵殺小魚,去盡力地生存,能依憑的,根本不是什麽才智或者勇力。

而是命運,或者說是運氣。

能理解這一點,才能公正地看待後面發生的歷史。反之,難免會一邊看一邊鄙夷地冷笑,把一連串的不得已,解讀成種族群體精神分裂大發作。

一場戰爭打了接近五年,光是時間就說明問題了。五年之久,愛情長跑都會脫力,何況舉國征伐,每天金山銀海地扔軍費。

曠日持久地打,波瀾只起過兩次。一次是剛開戰時,金軍突然進攻,南宋措手不及,在三條戰線上都吃了小虧,旋即全力反攻,戰局爆出了火花。

其中最炫目耀眼的一朵姓孟,名叫孟珙。

孟珙,字璞玉,隨州棗陽人。生於公元1195年,他的曾祖孟安、祖父孟林都是岳飛的部將,父親孟宗政在開禧北伐時嶄露頭角,到孟珙這一代已經四世從軍,是南宋的將門世家。

這場戰爭爆發時,孟珙二十二歲,隨父鎮守京湖重鎮襄陽。

他有謀,事先料定金軍必定先攻襄陽的子城樊城,建議父親事先渡過濟河埋伏。果然金軍來犯,孟宗政趁其渡河未半時出擊,大獲全勝,斬首過半數。他有勇,父子同陷敵陣,萬馬沖突中他發現重圍中有個人白袍白馬,便大叫:“此吾父也!”躍馬入陣,救父出險。

兩年之後,二十萬金軍逼近襄陽,孟珙獨立城頭引弓斃敵,箭無虛發,成為一時盛譽。這在當時已經很轟動了,但沒有人能預料到孟珙會成長到什麽地步。

歷史給出了答案,在某些層面上分析,他堪與岳飛比肩!

戰爭不久就陷入了泥潭,輸贏難分,南宋、金兩國都苦不堪言,更沒法收手。試想南宋求和,地位更加低落,金國割地賠款的勒索答應還是不答應?金國更難,想打勝是千難萬難,想罷手……除海量的軍費開支打了水漂之外,國際地位比南宋還要尷尬。不僅在蒙古人那兒灰頭土臉,連傳統軟蛋南宋都沒法收拾了。

思前想後,唯有硬到底。金興定四年(公元1220年),金國趁著戰場小占上風,派出使臣,試圖逼迫南宋議和納幣。南宋憋了一肚子火,躺倒都中槍就夠衰的了,居然還要認錯賠錢?!一怒之下,幹脆拒絕金使入境。這下把金國逼上了絕路,它只有忍住了心慌,把戰爭進行到底。

金國派出名將仆散安貞為全軍統帥,正式下詔伐宋。註意,戰爭打了好幾年了,居然才正式“開始”。金軍分成三路:一路攻黃州、麻城;一路犯和州;一路出盱眙,破全椒、來安,攻克天長、六合,前鋒游騎直抵長江防線的灘頭陣地采石磯。

兵鋒銳利,建康府震動,臨安府動蕩。

金國能突然發力,全是仆散安貞個人的能量。他家三世名將,祖父仆散忠義、父親仆散揆,都是當時女真軍人的核心人物。輪到他,不僅在戰場上戰力驚人,在政治上也非常成熟。他深深地知道金國是沒法和南宋徹底分輸贏的,所以萬事都留了一手。

比如不輕易發動渡江戰役,去威脅南宋的底線:不殺俘虜,尤其是在俘虜中發現有南宋皇室成員的話,他都嚴密保護,送到後方給金國朝廷。

這一舉動,放在任何一個時代裏,哪怕是宋朝,都會博得君主的歡心,這樣的槍才真正地握在了朝廷手裏,多好的同志啊。

該死的是,問題就出在這上面了。

金國的重要衙門尚書省不知哪根筋擰了,成心找仆散安貞的毛病,彈劾他通敵謀反。消息傳出,仆散安貞沒當回事,大兵們也一通哄笑,尚書省這群白癡,什麽都敢說……可緊接著金宣宗說話了:“前日之俘,隨時誅戮,獨於宋族,曲活全門。”這的確是通敵謀反!

仆散安貞就這樣被賜死了。

長江南北大兵們的下巴掉滿地,兵當到岳飛那樣不聽話是謀反,當到仆散安貞這樣聽話也是謀反,這個職業的風險實在太大了。

仆散安貞是當時金軍唯一的將才。此人一死,戰爭立即崩盤。歷時五年的找錢之戰結束了,發起方事後盤點,發現不僅沒按計劃在南宋身上占到便宜,反而軍費開支龐大耗盡了國庫,連軍隊本身都“兵馬折損,十不存一”。

實在是虧大了。

並且與南宋的仇恨變本加厲,為不久的將來蒙古、南宋聯手滅金埋下了伏筆。

戰爭結束,金、南宋欲哭無淚,或主動或被動或腦殘或不得已,反正是國力大傷,軍力大損。可國防還不能扔下,甚至必須更強才行。

於是,它們不約而同地把眼光投向了同一性質的武裝——義軍。

其時天下大亂,國已不國,除了南宋一直穩定在長江以南之外,北方的百姓根本無所適從。國境線隨時在變動,政府不知什麽時候就會換人,剃光頭留辮子的跑了,戴氈帽穿皮袍的來了,搞得他們朝不保夕心驚肉跳。

想活下去只有一個辦法:拿起刀槍,結社自保。

越是艱險苦困中成長起來的力量越是強大。他們雖說是民間的,可歷史證明,草根永遠是最優秀的,他們迅速地壯大起來,形成一股股可怕的力量,讓蒙古、金、南宋都爭先恐後地撲過去示好。

封官許願,博取歡心,讓義軍們看到利益,才能為其所用。

老實說,金、南宋兩國在這件事情上落後太多了,蒙古人已經早在幾年前西征大軍剛出發時就開始操作了。蒙古史上最傑出的將才木華黎只有一萬五千人的嫡系,現在逼迫他必須早下手,聯合一切可能的勢力對付尚有半壁江山的女真人。

木華黎有天然的優勢,義軍絕大部分都是漢人,與金國有百年不解之死仇。蒙古人興起,是威脅更是機遇。面對木華黎的招降,很多人動心了。早期的最典型人物是青樂社首領史秉直。

蒙古人是慷慨的,他們的招降有兩大原則:第一,如果是有官職的,比如金國的官員、將領,在金國時是什麽銜到蒙古仍然是;第二,只要有實力,哪怕是白身人,也會重封厚賞。史秉直投降,木華黎隆重對待,他本人天賦有限,他兒子史天倪非同凡響,木華黎直接封其為萬戶長。

史萬戶旋即率領其私家部下與蒙古軍合力攻破金遼西重鎮北京大定府(今遼寧寧城西南),之後史家軍又攻滅大定府以南的各地義軍,整合成了一支更大的部隊。

這讓木華黎更加另眼相看,他給了史家人一個極其重要的機會,命令史家軍與中都的蒙古精銳會合,一起攻打河間府、大名府、滄州、深州等河北、山東的大州郡。史家人乘勢而起,成為蒙古體系中的漢姓名臣。

蒙系漢姓,起始史、張。史家的發達一帆風順,張家人就要波折些,因為他們最初只是部下,並且最早投靠的是金國。

張柔,字德剛,生於公元1190年,易州定興(今河北保定定興)人,世代務農。他工騎射,尚氣節,喜游俠,從小就不安分。這在亂世中是非常優秀的性格。當河北義軍蜂擁而起時,他投奔的是最大的一支——河北義軍,其隊長是苗道潤。

苗道潤經過縝密分析,覺得還是投靠金國薪水更高,於是這支義軍助金抗蒙。義軍的實力在戰場上得到了印證,面對金軍無法戰勝的蒙古人,苗道潤的義軍連戰連捷,一口氣收覆了金國五十多座城池。苗道潤本人因功被金國封為中都留守兼經略使。

相當於把河北全境都封給他了,並且肩負起收覆金國故都的重任。

中國自古以來就有一條真理,“不當胡子不當官”。說的就是在亂世中,敢造反的就有機會走上國家政府的高層。苗道潤成功了,可又迅速衰敗。他被副手刺殺,對方取而代之。這樣的內訌金國當然不管,也沒法管,於是內訌在繼續。

張柔的機會來了。

張柔為苗道潤覆仇成功,順勢成為老大,接著繼續向蒙古人進攻,爭取更大的業績。只是經過了內耗,義軍的實力迅速滑坡,他被蒙古軍擊敗俘虜。張柔立即投降,第一時間轉身攻打金國,他的地位在蒙古軍中得到保障。他的一生始終在升官發財,無論是為蒙古人殺女真人,還是為蒙古人殺漢人,都幹得兢兢業業、興致勃勃。

他和史秉直有個共同特點,那就是兒子比老子強。他的兒子比史萬戶還要業績彪炳,在史書上留下了永恒的印跡。

他的兒子名叫張弘範。

金國在南方撈錢運動中損失慘重,在北方圈人運動中也大幅度落後,這讓金廷方寸大亂。混亂中,金宣宗的謀臣們給他想了個在當時號稱切合實際、一勞永逸的好辦法——封建河朔。

河朔,泛指黃河以北;封建,所謂“封土地,建諸侯”。金廷決定封建河朔,指的是借助實際上已經裂土擁兵的黃河以北的義軍,或者規範化稱之為“地主武裝”的漢人首領來為金國服務,保守國土。

代價是承認這些漢人擁有轄區內絕對的軍、政、財大權,即所謂藩鎮。

具體落實到了山東、河北、山西一帶的九個勢力最大的義軍頭目身上,他們一律被封為“公”。名單如下:

王福,原任滄州經略使、權元帥右都監,封滄海公,勢力範圍清州(今河北青縣)、滄州(今屬河北)、景州(今河北東光)一帶。

移剌眾家奴,原任河問路招撫使、權元帥右都監,封河間公,賜姓完顏。轄區在獻州(今河北獻縣)、蠡州(今河北蠡縣)、安州(今河北安新南)、深州(今河北深縣南)、河間府(今河北河間)一帶。

武仙,原任真定經略使兼知真定府事,權元帥右都監,封恒山公。主管中山府(今河北定縣)、真定府(今河北正定)、沃州(今河北趙縣)、冀州(今河北冀縣)、威州(今河北井陘)、平定州(今山西平定)一帶。

還有六位,就不一一列舉了,大家的履歷差不多,地盤差不多,封建前後的頭銜差不多,唯一能區別的只有各自的下場。

這些人有的一直穩定地為金國服務,跟蒙古人死磕到底,如移剌眾家奴、張開;有的真的磕到死了,被蒙古人擊敗殺掉,如靖安民、燕寧;有的投降了蒙古,不過這些人反被蒙古人殺掉,如張甫、胡天作;有的沒頂住,先投降了蒙古,找機會又回歸金國,如武仙;有打著打著找不著人,成失蹤人口的,如郭文振;還有看風向不好,幹脆不在蒙古、金之間玩兒了,去南宋也沒門路走,一時情急,投降了真正的義軍大佬——紅襖軍的,如王福。

綜上所述,這九位“公”都是些過渡性產品,在歷史的長河裏連朵小浪花都不算,本不應該成為一種現象來著重解讀。可是,他們代表了一個時代的開始。

金廷封建河朔之舉意味著對黃河以北的區域徹底失去了控制,藩鎮林立,它連名義上的統治都做不到了。尤為失策的是,這一舉動,與蒙古軍隊招攬漢人武裝有著本質的區別。

區別就在於各自的實力凝聚點。

金廷在黃河以南,這麽做最大的意義就是給蒙古人添亂;而蒙古軍隊的主帥木華黎本人就在河朔地區,那麽他所得到的,就一定會變成真正的助力。很快,女真人就真切地品嘗到了這一惡果。

術虎高琪、金宣宗都完蛋了。

先是北方權臣閣下。術虎高琪自從殺了紇石烈石中奪得大權之後,變得非常有創意。他的運氣非常好,正趕上了蒙古西征花剌子模,這幾年裏北方壓力不大,於是可以盡情享受。這個金廷是不在意的,哪個權臣不奢侈?

但是不能亂想、亂做。

享樂中術虎高琪想到了安全,蒙古人總有一天要進攻開封的,必須加固。金廷讚同,居安思危的好權臣啊。慢著,高琪想了想,錢很少,外城的死老百姓需要保護嗎?只強固內城就好了……金廷同意,節儉實用的好權臣啊。慢著,聽說北宋就沒守住開封城,四面平原,水路暢通,防守起來太有難度了,不如我們找一座山寨,好好經營,在那種環境下一定會安全……

終於有人暴怒,跳出來對高權臣說,到山寨裏或許能活下去,但還是一個國家嗎?!

高權臣罕見地沈默了。他認真地思考,自己是怎麽想到這一命題的,作為一個長時間為政府工作的國家幹部,這不應該啊……但是並不妨礙他進一步腦殘。

常言雲:富易妻貴易友。以高權臣之富貴,難免會看老婆不順眼。這很好解決,冷淡之,退貨之,再娶之就是,要麽就幹掉,隱蔽無聲地幹掉。這些都是富貴者們的常規動作,可換成術虎高琪閣下,這白癡居然唆使一個家奴把他的原配老婆給殺了。

殺完之後,必須滅口。試想北方權臣閣下的威力連金國皇帝都敢怒不敢言,殺誰只需要一個眼色,殺一個家奴,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可他的辦法竟然是讓開封府代勞。

消息傳出,舉國轟動,頓時就笑場了。之前他越恐怖,這時就越幽默,誰都不再怕他了。這貨一定是老年癡呆提前發作了,大家趁此機會幹掉他!

術虎高琪被公開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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