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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完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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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四年,他當初說的事情已經被證實了。在政和元年(公元1111年)十月的盧溝橋之夜,他對童貫說遼國必亡,會非常快速地崩潰。

當時童貫的第一反應是樂傻了,第二反應是氣怔了。遼國,東亞第一強國,你說亡就亡了?看我是太監就好騙吧,這是不是遼國玩人的新把戲?!所以他快樂著,也隱約地期盼著,卻同時把馬植帶回了宋朝。

看著是馬植表忠心跟著他走,其實是童貫軟禁了他。這樣重大的事,容不得半點的欺詐,連隨口一說都不行,誰知道你有什麽用心,必須隨時帶在身邊,等待消息被證實,才能給這個人定性。

四年的時間,讓一些事情跨越大陸,從遼國的東北邊傳到西南邊,被宋朝知道了。總體上來說,一切從遼國的皇帝耶律延禧的享樂生活開始。

耶律延禧,也就是鼎鼎大名的天祚帝。這位老兄和趙佶的緣分很足,兩人的人生軌跡幾乎每時每刻都重疊在一起。

從登基到高峰,從滑落到鄰居。

耶律延禧比趙佶早一年當上的皇帝,稱帝之初光芒四射,比趙佶的勤政嚇人得多,他在整個遼國上層來了個大清洗,凡是參與過、被懷疑參與過害死他父母的大臣們,活著的全家族殺掉,死了的全體挖墳。血腥過後,他開始了享樂。得承認,在這點上他遠遠不如趙佶了,限於北方物產、人文的條件,他只知道跑馬打獵、拜佛建塔,貌似沒有創意。

但是,他有特色。

北方物種是比南方少些,同一種物種的成熟期也比南方的慢,可是相應的,物種成熟之後的品質就非常高,非南方快速生長的動植物能比。

遼國,縱橫北疆兩百餘年的龐大帝國,窮盡北方奇珍,自然有一兩樣是南方錦繡河山所沒有的。其中最著名的是北珠。

珠,顧名思義是珍珠。說來慚愧,我國號稱地大物博出產豐富,可是在珠寶品種方面太單一了,全境內沒有紅寶石、藍寶石、貓眼石、鉆石……啥也沒有,只有南方海域出產珍珠,西北方面有和田玉。這兩樣也沒法保證,因為更南的南方出產更好的珍珠,比如新加坡那邊;和田……在古代一會兒是中國的,一會兒是獨立的,出產量根本沒法保證。

北珠,在這種情況下尤其顯得珍貴。多珍貴呢,到後來清朝官員的頂戴上要用北珠來裝飾,犯人們采到北珠可以減刑。

珍貴,一來是因為它的美;二來是因為采摘的困難。北珠只能在每年十月以後,冰冷刺骨的海水裏成熟。這時,無論怎樣精壯的男子,也沒法潛入深水把它采摘上來。

怎麽辦呢?利之所趨,不可抗拒。潛藏在冰海深底的北珠,處於封建時期的人類也有辦法弄上來。

經過仔細觀察,海邊的人發現每年這時都有一種天鵝出現,它們深深地潛進冰海裏,以北珠的母蚌為食,吃不掉的北珠,就含在它們的嗉囊裏。

天鵝高高地在天上飛,最好的射手在強勁的海風環境裏也別想射中。再怎麽辦呢?人們又發現,天鵝有一種天敵,是一種小而極其兇悍的猛禽,名叫“海東青”。

海東青是傳說中的鳥,在現代的飛禽百科裏找不到千分之一百對應的種族,可是它在公元1113年之前是確切存在的,沒有它,以後的事就都不存在了。

海東青以天鵝為食,只要能得到海東青,那麽就一定能捉到活天鵝,剖鵝取珠。於是,所有的焦點都集中在海東青的身上。

怎樣得到這種鳥?怎樣馴化它?

這時高貴強大的契丹人撇嘴了,這是有風險的、低劣的活兒,只配那些低劣的民族去做,他們只需要坐等北珠就好了。

低劣的民族,比如女真。

女真族的歷史很悠久,能追溯到先秦時期,那時他們叫“肅慎”。女真或者女直,是後來的音譯。雖然很悠久,但混得不咋地,直到遼國建立時,他們仍舊處於原始社會的末期,即將進入奴隸社會,絕大部分散布在黑龍江與松花江流域,靠打獵捕魚生活。

接近遼國疆域的,叫熟女真,已經是遼國的屬民;居住在松花江之北、寧江州(今吉林扶餘東南)以東的,叫生女真,處於自由狀態。

抓海東青的活兒就派給熟女真了,他們是遼國最北邊的部屬,他們不幹誰幹?可要命的是,海東青住得比他們還遠,一直北到了生女真的地盤。

大家可以想一下,哪怕是一個姓的同族兄弟,甲家大院裏有種好東西,乙家說開門我來拿走,這可能嗎?真想拿,只能是提著菜刀上門硬搶。

每年接了任務的熟女真,就是這樣提著刀槍去同族兄弟家裏生搶海東青的。每年的冰天雪地裏,年覆一年,都要扔下大片的屍體,搶到些鷹雛鷹蛋,白白地送給遼國人。

而遼國人來取鷹時,是讓女真人更屈辱的事。每年遼國派出去的“銀牌天使”,所過之處敲詐勒索,這也沒什麽,世界各地都通用的行政規矩,可是他們每晚都要年輕美貌的女真女孩兒“薦枕”。這就忍無可忍了吧,直娘賊,忒煞是欺負人!

忍無可忍……但還是要忍,漢族人可以某天神聖感爆發,喊出天下“道理最大”這句口號,可是走出漢域,這四個字就是個超級好玩的笑話。

契丹人、黨項人、交趾人乃至於後來周邊更多的異族人會笑嘻嘻地向這句口號招手,過來,哥讓你知道什麽最大。

拳頭大,才是最大!

所以,女真人只有忍,不忍就等著亡國滅種吧。何況薦枕什麽的只是屈辱之一,更屈辱的還有很多種,相比之下,鷹路上的各種欺侮還是好的,畢竟人家是跑了很遠的路,主動到女真人家門口來欺負,更多的時候他們得主動去接近遼國皇帝,得唱著笑著跳著鬧著,裝狗熊裝野鹿去逗遼國人高興。

真是送上門的屈辱啊。

比如每年的“頭魚宴”。這是種很別致的宴會,在非常冷的寒冬裏,大多是農歷二月新年前後舉行,地點通常都在混同江(今松花江)。那時大雪封江,玉帶千裏。在這種環境裏紮下遼國皇帳,各部落首領來覲見。衛士們砸開冰層,捕到第一批魚,用這批魚向契丹皇帝致敬。

這即為頭魚宴。

聽著很風雅,看上去挺有趣,可這實在是這些邊遠部落的首領們的一大難關,每到這時,他們都失去了自由和尊嚴,變成了遼國人的玩具。

皇帝想打獵了,他們去呼鹿;想看遠距離獵殺,他們得去射虎;想看真人版近距離搏鬥了,他們得去搏熊……等皇帝渴了餓了想吃頭魚宴了,他們得跳舞唱歌助興。

每年如此,遼天慶二年時也一樣,當時耶律延禧喝得很高興,下令各酋長入場,給朕跳起來。

下邊問,是群舞還是獨舞?

挨個來。

於是,各個民族各部落的酋長們醞釀情緒活動身體,依次下場開跳。一個接一個,快樂覆快樂,耶律延禧的興致達到了高潮,卻突然被打斷。

舞臺冷場了,前邊跳完,後邊該跳的卻端坐不動。全場的目光看過去,發現那是個彪形大漢。這人身高體壯,相貌雄偉,冷冰冰地坐著,一動不動。

旁邊人喝問:“為什麽不跳?”

“我不會。”回答得硬朗不說,目光還直勾勾地盯著遼國皇帝。

耶律延禧暴跳了起來,這是挑釁,是赤裸裸的、有史以來第一次的當面挑釁!絕對不能容忍,殺了他。

這是一個歷史時刻,他拔出刀來,要親手砍了這個敢掃他興的小跳蚤。這一刻就像宋哲宗躺在病床上,命運將主動權一次又一次地送到他手上,只要抓住一次,歷史就會改寫。耶律延禧也是這樣,只要他砍下去,萬事皆無,一了百了。

可惜的是,他被人攔住了。他寵信的大臣蕭嗣先笑著說,為了一個野蠻人生氣實在不值得,何況您殺了他,會嚇壞周圍這些玩具的,以後誰來陪您玩呢?

是……嗎?耶律延禧慢慢地把刀放下了,他從小在仇恨裏長大,尤其對耶律乙辛式的奸臣非常敏感,他審視的目光在蕭嗣先、掃興人之間游移,努力地想,也想不出遼國京城裏的高官,和這個窮山惡水裏的刁民能有什麽瓜葛。

無瓜葛,無陰謀,他慢慢地坐了下去,也是啊,為一個小跳蚤不值得掃興……來,跳起來,接著樂。就這樣,當天吃飽跳夠,各方散場,沒人死亡或者流血,也沒有人再註意那個聲稱不會跳舞的楞頭青是何方神聖。

該楞頭青名叫完顏阿骨打,是一個生女真。居住在安出虎水(今阿什河)附近。按說他沒有所謂薦枕的屈辱,更不必受銀牌天使的欺壓,為啥對遼國皇帝這麽敵視呢?

鬼都知道,他肯定會跳舞,但就是不給你跳!

這當然是有原因的,前面說了,熟女真是苦的,要每年砍人搶鷹,死傷一大片。可生女真呢?沒招誰沒惹誰,居然每年都被砍,究其原因,都是因為這個耶律延禧,因為大遼國。

完顏阿骨打是自由生成的北方豪傑,他不像熟女真那樣被豢養出了奴性,不爽就不配合,有火就要發出來。當然,像他剛才的行為,沒死並且以後有了奇跡般的發展,人們可以歌頌他的傲骨;如果死了呢,小不忍則亂大謀,不過匹夫之勇……

重要的是他沒死,並且在風雪兼程趕回到老家後,又有一份奇遇在等著他。

這一次,完顏阿骨打是代替他的哥哥烏束雅去參加頭魚宴的。烏束雅是這一代完顏部女真的族長,阿骨打是他二弟。

幾百年前的世界是一樣的,無論東方西方,無論封建社會還是奴隸社會,一切都是長子優先。比如烏束雅和阿骨打。哪怕烏束雅敦厚軟弱,阿骨打強悍精明,也沒法改變他們的繼承權順序。

阿骨打只能聽命於大哥,哪怕要他去參加屈辱的頭魚宴,也只能聽話。

可是,等他窩了一肚子火回到老家後,突然發現他哥病死了,從他進門時開始,他已經是完顏部女真的最高首領。這是他做夢都想不到的事,因為在他的家族裏,論資排輩輪到他當家,真是太不容易了。

翻開完顏部女真的歷史,一直處於渾渾噩噩得過且過的半原始半奴隸制時代,在漢民族進化幾千年到達宋朝時,他們仍然沒什麽事跡值得記載下來。

因此他們的史書一片空白,直到阿骨打的爺爺烏古乃。烏古乃當時是一大片散亂的女真部落中的一個,實力稍微強些,但沒有優勢。每天幹的事,除了上山打獵,就是到別的部落裏殺人搶東西。千篇一律,大家都一樣。在這個過程裏,他辦了件不一樣的事。

完顏部旁邊有一個部落叫五國蒲聶,它背叛了遼國。很自然的,遼國派重兵討伐。這和烏古乃有什麽關系嗎?貌似有點,遼國人打仗是不發軍餉的,士兵們邊打邊搶劫,往往造成起兵時滅一個部落的命令,收兵時滅了七八個。

烏古乃為自身安全著想,得提防一下。通常的辦法是全部落搬家,躲出去,等風頭過了再回來,運氣好的話,還能把五國蒲聶部的殘餘勢力吞下去,發筆小財。

這是慣例,是嚴寒地帶部落生存千百年總結出來的經驗,早就證明了是最正確的。可烏古乃沒這麽辦,他派人去和遼軍接觸,說這裏的地形太惡劣了,重兵沒法展開,如果強攻,五國蒲聶部至少能挺一年,那樣遼軍損失會很大,將軍們會沒法交差。

烏古乃提議,把這事兒交給他辦吧。

遼軍同意之後,烏古乃出發了。他沒帶刀槍,而是帶著老婆兒子,外加大批禮物去見五國蒲聶部的首領。對方一見,立即把他當兄弟了。

帶著禮物來,或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可連老婆兒子都帶來了,還用懷疑嗎?何況烏古乃還玩了個絕招,他自己回家了,卻把老婆兒子都留在對方地盤上。怎樣,親愛的兄弟,我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的!

五國蒲聶部被徹底感動了,接著就被烏古乃派兵偷襲,殺了個措手不及。事情發展到這步,一般來說是大功告成了。但烏古乃的舉動更加讓人看不懂。

他把俘虜和戰利品全送給了遼國人,自己一點兒沒留。女真人氣壞了,那是整整一個部落的好東西,自己流血去搶,卻白白送給別人。也不想想,人家遼國人要的是罪犯,俺們要的是金錢,這麽搞……世上還有比這更傻的事嗎?

答案是有,再過一百多年,有一個站在全人類軍功之巔的人,也幹過這種事。歷史證明,做出這種事的人都有著巨大的圖謀、深遠的眼光,不是平常人能理解的。

不久之後,遼國皇帝召見烏古乃,封他為生女真部節度使。從這時起,完顏部女真一步登天,成為生女真的官方領導。烏古乃四處砍人,每一刀下去,都帶著遼國皇帝的許可證。

這就是阿骨打家族的起源發家史。從這些可以看出,這個姓氏、這個種族的特點。勇猛善戰不必說了,是他們生存的基礎,在這之上,完顏氏聰明、狡詐、兇殘、敢冒險,為了達到目的,什麽手段都不在乎,哪怕是妻子兒女的生命都不在話下。

我仔細計算過,歷數東亞地區從古到今稱霸過的少數民族,比他們成就高的有,比他們能打的也有,可比他們兇狠殘忍的,卻沒有。

註意,特指建立國家,至少占領一半中國領土的少數民族。

烏古乃是完顏部女真的奠基人,他作出的貢獻有三條。以重要性而論,得到了遼國的官職只能排到第二,另外兩點才真正決定了完顏部的命運。

第一,軍籍。

在他得到節度使的頭銜之後,遼國人為他刻了官印,修了官署,制定了各種規章制度。一句話,這個官是相當正規的,遼國沒有半點歧視的意思。

可是烏古乃拒絕,他是個聰明人,立即意識到問題的核心在哪兒。如果他接受了,請問他是“生”的,還是“熟”的?

他本是生女真,得到遼國的官職後,可以狐假虎威,趁機擴大自己的勢力。但如果加入遼國軍籍,再把行政程度規章化,那麽他還有多少自主的權力?

所以,這一點一定得拒絕。

他成功了,不知道他用了什麽辦法,說了些怎樣的話,他既拒絕了官印,又保住了頭銜,還沒惹遼國人發火。這一點真讓人神往,他得到了所有想要的,卻把附帶的代價統統推掉。留給子孫後代的,是一條自由發展的光明大道。

第二,鐵器。

當時的生女真部落過的是漁獵生活,我們知道,處在這種層面的人類有個重要的標志,就是武器的品質。他們只能用自然界裏天然生成的東西,比如石頭、木棒,弓箭也會有的,只是使用的組件都是綠色成分,像獸筋做弦,木板彎胎,箭頭是削尖的骨頭。

如果想用上鐵器的話,很抱歉,那需要采礦、架爐、冶煉、錘鍛等一系列覆雜工種的配合,有多難請參考新中國成立後的電影《五朵金花》,到了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的時候,在深山裏找鐵礦石都是件撞大運的事,何況是十一世紀時連文字都沒形成的女真人!

於是,他們想用鐵器只剩下了一條路——買。這就讓女真人欲哭無淚了,讓漁獵部落向封建國家買壟斷品,簡直是讓海城市電表廠小區無業游民雕弓天狼去娶阿拉伯聯合酋長國的阿依土拉公主嘛,可能性有,操作性太難啊。

烏古乃解決了這個問題,用的辦法既勤勞又誠信。他每天騎著馬帶著人沖向一個又一個的部落,和人打生打死,搶來數不清的好東西。

這是勤勞。

拿著這些東西去找商人,無論多高的價都不含糊,長期大量地買鐵,建立起了牢固的合作關系。

這是誠信。

之後他死了,他的兒子們悲傷地埋了他,堅定地沿著他走過的路繼續向前走,即繼續搶,大面積地搶,讓節度使的威名越來越強。買鐵,不間斷地買,充實部隊,加強戰鬥力,投入到搶劫的新一輪浪潮裏。如此循環,生生不息,在這個過程裏,烏古乃的兒子們留下了各自的搶劫特色。

一,劾裏缽。

這是個猛人,堪稱搶劫工作做得最粗暴、最激情的一位。他上陣時從來不穿盔甲,夏天赤膊冬天單衫,打仗就跟到別人家裏串門散步一樣。

被他訪問的桓赧、散達、烏春、窩謀罕等部落都不存在了,被他吞進了完顏部。等部落壯大到一定程度之後,他給自己新加了個頭銜,叫“都勃極烈”。從這時起,女真部落有了自己的階層劃分,一個雛形出現了,在當時誰也不知道它能變成什麽,但是與周圍相比,它獨樹一幟。

劾裏缽是承上啟下的關鍵人物,烏古乃讓完顏部女真有了發展的苗頭,劾裏缽讓這個苗頭轉化成了實際。

二,頗剌淑。

他是劾裏缽的二弟,哥哥死了他當家,哪怕劾裏缽有十一個兒子也沒辦法。因為這是半原始半奴隸制部落,父死子繼,把權力當遺產繼承,那是到了封建社會時才有的好事。

頗剌淑當了四年的首領後病死了,時間決定了他只是個過渡性人物。

三,盈哥。

盈哥也是個過渡性人物,但他因為另一個名字而長存,那人叫“阿疏”。阿疏是紇石烈部的首領,因為住得離完顏部很近,所以他的命運毫無例外地悲劇了。唯一有點特殊的是,阿疏很機靈,發現不好,單獨逃了出去,躲進了遼國境內。

阿疏的故事很長,長得跟遼國的年輪一樣。

四,烏束雅。

又一個過渡性人物,劾裏缽的長子,他終於熬死了所有的叔叔,讓首領位置回到了劾裏缽一系。

剛剛有點根基的完顏部一連串出現三個過渡型人才,感覺上是曇花一現,好景不在了。但奇妙的是,這三個人都有一個特點——死得快。

在他們一個接一個的快速死亡裏,新興的完顏部沒有被烙上誰的堅實印記,讓後來者難以駕馭;也沒有誰能作威作福,把剛剛攢起來的家業敗光。最關鍵的是,他們都死了,死在完顏阿骨打長到壯年,意氣風發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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