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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山海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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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夜之後,山海榜中忽的大放異彩。

身穿血色軟甲的青教頭閃現於山海臺之上,懸空而立,掃視場中二人一眼,冷冷的說,“血酬,易流雲,你二人可是已定下心意搏殺一場,以此解決你二人的間隙?”說完此話,青教頭冷致如冰的眸光在易流雲身上微微停留,仿似有些期待。

易流雲卻與血酬同時點頭。

“罷了,既如此,你二人便在這山海臺上分出個勝負吧,生死無悔,怨不得旁人。”青教頭嘆息一聲,深深的看了一眼易流雲,爾後,化作一道流光離開。

極遠處,一個巨大沈重的鐘呂之聲遙遙傳來,仿似撕破了山海榜之中短暫的靜謐,下一瞬,海浪掀天而起,如同布幕般翻下,其勢萬鈞。

懸浮於山海中央的平臺頓成洪流傾瀉之地。

易流雲周身泛起一道濃郁的青光,光氣沖天,如一把劍,將兜頭而下的海浪一分為二,而對面的血酬,周身則泛起一道血色的氣焰,氣焰似火,只一瞬,海浪沖刷而過,憑空少了一塊,血酬凝立其中,風瀾不驚。

罡氣護體,沈斂內收!

易流雲心頭微微一震,對方的聲勢比起他來,相差極大,但對方真氣運用的精湛巧妙卻並非他可以望其項背,陰玄第八層太極之境,果然實至名歸。

血酬負手立於臺上,忽然咧嘴一笑。

“所謂山海臺,其實指的是搏殺時這擂臺上會有山海崩塌之勢,搏殺的雙方稍有不慎,都會被這山海之勢幹擾,甚至於戰局扭轉,很是兇險。”

血酬說話娓娓道來,語氣如同面對一個經年好友。

“嘖嘖,有趣,可這海浪之勢也未曾見如何的兇猛啊。”易流雲倒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傳聞,山海臺數百年未曾開啟,知曉其中典故的人極少,若不是血酬道來,他還真不知道。

“海浪不猛烈?”血酬淡然一笑,下一瞬,鋪天蓋地的海浪再度席卷而來。

這一次,易流雲頭頂的光劍再度劈斬海浪而開,但卻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一次的海浪比起上一次來,力道雄渾了幾分,身為修玄者,對於氣力的反應最是敏銳。

“你也覺察出來了,這海浪遠比第一次來的沈重,此曰連疊浪,層層疊加,到了最後,近乎有催崩天地之勢,一個時辰內,你我若不分出勝負,光是這海浪就讓你我窮於應付了。”血酬聲色清淡,不夾雜一絲火氣,他又指了指而平臺之外的一座山巒,“至於山塌,你轉頭一看便知。”

易流雲側頭,順著血酬手指的方向一看,不遠處,一座山巒正微微顫動著,山峰似乎正逐漸崩離山體,意欲傾覆而下。

幾乎是心思剛起,那山峰就轟的一聲炸裂,如同滾石一般墜向擂臺,不偏不倚,正是易流雲站立的地方。

易流雲吃了一驚,山巒下墜不比海浪沖擊之勢易於消融,這一墜之勢何止萬鈞?手中屈指一彈,一道大雲龍劍氣激射而出,遠遠的便將山巒轟成了粉碎。

而對面的血酬,依舊是負手而立,於其頭頂也有一座山巒轟墜而下,但卻在他的頭頂生生停滯,那血色的氣焰不見一絲波動便將百萬鈞的下墜之勢消融無形。

易流雲的眉頭微微一挑。

血酬卻依舊不緊不慢的說,“我聽說過你與雄奇的過節,你殺了他,是他實力不濟,怨不得人,但你不該誣陷他,讓我整個血衣門與器宗對立,陷我血衣十三眾於不義之地。”

“誣陷?”易流雲笑了笑,一臉坦然,“我何曾陷害過雄奇,血師兄怕是道聽途說了。”

血酬卻笑著搖頭,“你不承認也罷,山海臺兇險萬分,你實力不夠,撐不下去的,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若是你答應對外宣稱張震南是你殺的,交出血衣門的叛逆地聽,再將雄奇的玄點符奉還,今日之事我可當作罷。”

易流雲故作驚夷,“咦,血師兄說的我一句也聽不懂啊。”

血酬卻是瞳孔微微收縮,心中暗罵一聲“狡詐的小畜生”,其實他負手而立的背後,正扣著一枚聲影球,只要易流雲承認下來,他即刻便能將此事公布於天下,擊殺易流雲也成了理所當然之事,而且事後不會引起流雲宗的追究,否則,以他堂堂陰玄第八層的修為和一個陰玄第五層的玄士爭鬥,難免給人授以話柄,因此他才故作淡然,先是解釋山海臺的兇險,接著又故作大度,為的就是給他的行為一個合理的借口,奈何,對方狡詐如狐,根本不上當。

血酬又是冷冷一笑,收去聲影球,指了指崩塌的山巒,低聲說,“你可知這山巒下壓的是什麽?”

“不曉得。”易流雲倒也坦白。

血酬獰然低喝,“壓得乃是山海臺中死去之人的魂魄!”

易流雲驀地一驚,他側眼一看,山巒之下,厚重翻騰的海浪之底,的確捆縛著一個個隱約的魂魄,狀若不堪痛苦,種種淒嚎之聲穿透海浪而來,直襲心魂。

易流雲氣息一滯。

而這千萬分之一破綻間隙,瞬間被血酬抓住,他電射而出,一掌奔襲。

這一掌光影重疊,氣勢駭人,掌勢筆直如劍,血色的掌風之中,足足三百五十條真龍光影浮蕩,一擊之力,雄渾至斯。

待易流雲反應過來時,雄渾的掌風撲面,已然殺至眼前。

……

山海榜外,巔峰之上,青教頭以及另外兩大教頭都懸浮於山巔,俯視著山海臺中的爭鬥,三人身前,還有一個黃發大漢,他手中握著一壇酒,正喝的酣暢淋漓。

“青教頭,我看你手下的這個小家夥不會是血酬的對手啊。”三大教頭中,一個獨眼龍冷冷的開口說道。

青教頭頓時冷冷的回道,“性命廝殺,修為深厚代表不了什麽。”

“哼?難不成螻蟻還能撼動大樹,若是那姓易的能贏,豈非是一場莫大的笑話。”獨眼龍言辭間極為不屑。

“不錯,血酬此子,心思歹毒,比起那雄奇來,厲害了何止千百倍,此子若是修煉謀師,成就百倍於雄奇之上,且不出百年,必然能成為一名合格的謀師,但他卻舍棄一切外物,專註修煉,是個心志如鐵,極為可怕的人物,青妍你的手下,那個姓易的小子雖然靈動狡詐,是個可塑之才,但和血酬比起來,相差巨大,這二人爭鬥,倒是沒什麽懸念。”獨眼龍身旁,另一個頭發花白的教頭也並不看好易流雲。

此刻一直喝的稀裏糊塗的醉酒司長倒是打了個酒嗝,搖搖晃晃的湊過來說,“我看你們三個都各有爭執,不若這樣,我們四個來賭一局如何?”

“賭一局?”頭發花白的教頭笑著說,“司長說笑了,屬下等哪裏敢在司長面前呈英雄?”

黃發漢子當即一瞪眼,“陳老,莫要打岔,好歹你和獨眼也都是神通法境的人物,正所謂小賭怡情,難得湊上如此熱鬧,不賭一場豈非無趣,要麽不賭也成,你們三個陪我喝酒,青妹妹,你看可好?”

青教頭直接回絕,“我選擇賭。”

另外二人也是不疊的點頭,“司長,我們都選擇賭一把。”

黃發漢子瞪了三人一眼,眼神古怪,旋即灌了口酒,大聲說道,“好,賭就賭,痛快一些,每人至少一把上品法器。”

“什麽?賭價這麽高?”獨眼漢與陳教頭一同失色。

黃發漢子卻不耐煩的掃了二人一眼,“裝什麽清廉,這幾百年你們幾個收入不菲,區區一把上品法器算得了什麽?不廢話,不拿來就陪老子喝酒。”

一聽聞喝酒二字,三人同時打了個激靈,都從空間戒指中掏出了一枚上品的法器,青教頭當先把手中的上品法器,一把紫光大刀塞入黃發漢子的手中,冷冷的說,“我賭易流雲勝。”

“哼?姓易的能勝,我獨眼願將剩下的一只左眼也摳了。”一旁的獨眼龍冷哼一聲,將手中的法器也扔了過去。

白發蒼蒼的陳教頭老持沈重,自然也是壓血酬贏的。

黃發漢子瞪著一對通紅的醉眼掃了三人一下,爾後,嚷嚷著說,“難得三位有如此的閑情雅致,也算是我獵魔司難得的盛事,這樣吧,本司長也賭上一把。”

獨眼自認是不會輸的,顧慮也少,就咋呼呼的問,“司長,你賭誰贏啊?”

黃發漢子端著酒壇長聲一笑,“以本司長的手段自然保贏不輸的,我兩個都賭,誰輸了我都不吃虧。”

青教頭三人一並鄙夷。

……

山海臺中,血酬一掌奔襲,足有一千五百分之一個呼吸間隙,三百五十萬鈞之力,這一掌下來,易流雲眼看就要被轟成肉渣,且無可退讓。

可就在此時,血酬腳下,一道火光驀地沖天而起,微微一阻拳勢。

恰於此時,回過神來的易流雲瞬間開啟通冥之眼,此時的通冥之眼於鬼城修煉《詠脈異法》時得到極大的淬煉,漆黑的眼孔已然蛻變,淡如水銀,唯獨眼瞳中那一線血絲未有變化。

幽玄寒寂的冷意一瞬間擴散。

血酬剛猛無匹的拳勢剛轟散了阻隔於眼前的符火,幽玄之氣四溢,竟然生生削去了他五百分之一個呼吸間隙。

此時的易流雲飄零如葉,讓開了這穿心透肺的一擊。

轟!

拳勢落在空中,將一片虛空震徹的嗡嗡作響,氣浪四溢。

血酬擰眉,正欲施展手段追上去攻擊,但奈何此時四周海浪翻湧而下,他不得不稍作退卻。

驚浪過後,血酬佇立於臺上,神色陰冷,望著之前無端冒出符火之地,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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