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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詭異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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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這樣說過,是你自己說的。”何明那雙冷淡的眼睛直視著林紅,一字一句的說道。

“好,好,好,”林紅氣得身體直哆嗦:“何明,我直到今天才看透了你,原來你就從來沒有信任過我,在你眼裏,我根本不是你的妻子,我只是……算了,既然相互之間連起碼的信任都沒有,那我們的婚姻還有什麽意義?好,我走,我離開這裏,從此我們兩人再也沒有關系!”

何明冷冰冰的聲音從後面響起:“你早就尋找這麽一個離開的理由,不是嗎?所以用不著為自己的行為尋求什麽辯護,從一開始你就是這樣,我們雙方都知道,事到今天你肯定更是說不出的後悔,現在你終於有了理由,是不是?”

林紅厭惡的瞥了他一眼,連句話都懶得再說,回自己的房間收拾衣物,何明也不勸阻她,只顧自己躺下來繼續睡覺。林紅收拾了衣服,走出來時,卻聽哐當一聲,顫顫巍巍的何正剛單手扶墻走了出來,老淚縱橫,滿臉焦急的攔住了她:“小豬,你不要走,小豬,你不能走唉。”說著話,他的一只幹癟的手掌,死死的抓住了林紅的衣襟。

“爸,你松開手,我不是小豬。”林紅氣憤的流著眼淚,大聲叫道:“你松開我,我不是小豬。”

“哦,你不是小豬,是紅紅,”這老頭的腦子似乎清醒得狠,讓林紅目瞪口呆:“紅紅,你不走,不要因為一點點意氣之爭就吵架,兩口子過日子,哪有個不吵架的?吵架歸吵架嘛,怎麽可以生這麽大的氣呢?小明,還不過來跟紅紅承認個錯誤。”

“爸,不是那麽一回事,”林紅還待解釋,何正剛卻身體一歪,林紅慌了神,急忙扶住,才沒有讓老頭坐到在上,可是老頭的身體太重,她怎麽也攙扶不起來,急得大叫:“何明,何明你個該死的混蛋,連你爸你也不管了?”

何明急忙從房間沖出來,和林紅一起將何正剛攙回房內,這麽一折騰,他的酒勁總算過去了,拉著林紅不停的賠不是說好話,說什麽也不讓林紅走。林紅確實有走的心思,但她也知道,如果她在這節骨眼上走掉,兩人的情感就算是真的到頭了,何明再大度,恐怕也不會原諒她在最關鍵的時刻拋下他的做法,所以何正剛這個稀裏糊塗的打岔,總算是給了她一個下臺階。但是她已經拿定主意,永遠也不原諒何明剛才對她所說過的話,那是對她這樣一個女人最為惡毒的汙辱。等何正剛的病情好了之後,她立即就離開這裏。

所以林紅雖然不再生何明的氣,但對他的感情卻一落千丈,說過晚飯,安排何正剛與何母睡下之後,這座濱河建築再度進入了黑暗的靜寂之中,直到,那個幽靈一樣的白身影子飄浮出現,但盡管如此,幽靈的浮現仍然是悄無聲息的,只有何母一個人感覺到了,她在睡夢中突然睜開眼,卻沒有發出任何聲息。

早晨起來,何明起床走出房間,推開何正剛的房門看了看,發現何正剛正嬰兒一樣的蜷縮著,他皺皺眉頭,叫了聲:“爸。”何正剛的身體猛可的顫抖了一下,沒有作聲,只是那張臉,卻扭曲得不成樣子,一雙幹癟蒼老的手掌,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臉。

見父親這副模樣,何明皺起眉頭,走了進去:“爸,你的病又犯了?”

何正剛用略帶幾分詫異的表情,仔細的瞧了瞧兒子這張臉,突然尖叫一聲,雙手抱頭拼命的向墻角裏躲去,他躲得是那麽的用力,恨不能將自己擠入墻中,永遠永遠的躲起來。

何明搖了搖頭,自己嘟囔了一聲:“還得再去找馬財神,看這事弄得,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應該攆人家走。”

嘴裏說著,他又來到母親的房間門前,先在門上敲了敲,他的這種禮節,是天然氣質養成,一向尊重別人,只有尊重別人,才能換來別人對你自己的尊重。敲過門之後,他伸手把門打開,看了看房間裏邊的,不由得不怔。

房間裏,空空蕩蕩,何母竟不知去向,只有半截被子垂落在床下,何母的衣物和鞋子,都安安靜靜的放在原來的地方,分明是沒人碰過。

何明皺著眉頭呆了好久,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一樣,奔到二姐何靜的門前,猛然的推開門,只見何靜的房間同何母的房間一般無二,何靜的衣物和鞋子都在,只是她的人卻不見了。

詫異的搔著頭,何明從何靜的房間裏退出來,正遇到林紅揉著惺忪睡眼從房間裏走出來,見到他的情形一怔:“又怎麽了?”

何明好像沒了主意,原地團團的轉了一個圈:“我媽……她……她跟我二姐一樣,也出去了。”

林紅瞪了他一眼,走到何母的房間門前推開門往裏看了一下,然後滿臉不解的轉過頭來:“何明,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媽和你二姐,她們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

“病哪有什麽真假之分?”何明臉色說不出的難看:“當然是真並!”

“既然是真病,哪她們怎麽還能夠走?”林紅怒不可遏的問道。

“因為她們得的是癔癥。”何明的表情很是難堪,似乎不願意把這個情況告訴林紅。

“癔癥是怎麽回事?”林紅追問道。

“癔癥嘛,”何明的表情說不出的狼狽:“癔癥的意思就是她們的身體根本就沒病,但是她們的心理認為自己病了,在這種心理暗示之下,於是她們就真的病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嘛!”林紅氣急敗壞:“她們為什麽裝病?”

“不是裝病,是癔癥!”何明有些惱火的再次重覆道:“她們在內心中回避某些事情,或者是出於對某種情境無能為力的焦慮,又或者是遭遇到危險時候的恐懼心情,都能夠使她們產生一種逃避心理,強化她們的逃避性人格,其結果,就是她們一遇到事情的時候,比方需要她們主持她們無力主持的局面,於是她們就病了。”

“哼,說來說去,還是個裝病!”林紅氣得真哆嗦:“怪不得她們吃軟不吃硬,越是好好伺候,毛病就越多,罵她們兩句,就老實了許多,你說你們這一家人——餵,她們怎麽突然都不見了?去什麽地方了?”

何明突然惱怒起來:“我這不也是正在納悶呢嗎!”

林紅狠狠的瞪了何明一眼,推開何正剛的房門走進去,問道:“爸,我媽她們去了什麽地方?”

何正剛的身體猛抖了一下,兩只耳朵奇怪的顫動著,慢慢的,他扭過臉來,看著林紅,臉上的表情說不盡的詭異,身體就像一團沒有骨頭的水母,慢慢蠕動著滑落到地面。沖著林紅尖聲一笑,那笑聲令人毛骨悚然。

那陰冷的怪笑嚇得林紅汗毛倒豎,她急忙向後躲了躲,叫道:“何明何明,快過來看看,你爸他又怎麽了?”

林紅的話未說完,何正剛已經用一只手扶著床,讓自己跪下了,沖著林紅放聲嚎啕起來:“朱華啊朱華,你不要恨我啊,就忘了當年的事吧,當年都是我不好,不該那麽欺負你,求求你就忘了它吧,我活到這個歲數也不容易,你就讓我有個善終吧。”

何明走過去,嘀咕了聲:“爸,你就別老是這樣丟人現眼了。”想把何正剛攙扶起來,不想卻被何正剛反手抓住,居然想把何明拖倒在地,只聽何正剛尖聲哭泣著:“小明啊小明,快跪下替你爸跟朱姐求個情吧,求求你朱姐放過你爸,快點啊好兒子,當爹的我求你了,快給你朱姐跪下,快跟你朱姐磕頭。”

何正剛的力氣好大,差一點將何明拖倒在地,他氣惱交加,沖著何正剛的耳朵大聲吼道:“爸,你不要胡鬧了,這不是朱姐,朱姐三十年前就已經走了,這是你兒媳婦!”

“兒媳婦?”何正剛仔細的瞧了瞧林紅那張白裏透青的臉,嘿嘿的笑了起來:“你不要騙我,我認得你,你就是朱華,不管你投胎到誰的身上,都騙不了我,你不是我兒媳婦,你是朱華,是找我來報三十年前的血仇來了!”

“爸,你不要胡說,快老老實實的回床上去!”何明已經從何正剛的手掌中掙脫出來了,並反過來抱住父親的腰身,把何正剛硬推在床上:“爸,爸,兒子求你了,求求你冷靜一點吧,那是林紅,真的不是朱姐,你可自己嚇唬自己。”

“不,我知道她就是朱華!”雖然人被兒子強行按倒在床上,何正剛一雙怕人的眼睛充滿了血絲,卻始終扭著頭死盯著林紅:“朱華,我認得你,我怎麽會不認得你呢?當年的事,是我有些不對,不過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過去了的就算了吧,要是什麽事情都死纏住不放,那人的生命——我是說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我何正剛一生來幹了也不多少事,得罪了無計其數的人,要是都像你這樣找上門來,那我寧肯……”

何明關上門,將何正剛喋喋不休的聲音關在門裏。看著林紅那張驚懼與訝異交織的表情,他苦笑了一聲:“你別理會,我爸他一輩子就是這樣,做官嗎,決策嗎,難免會有些人利益受損,也就難免會遭到人的嫉恨,他只是心裏過意不去,才總是這樣沒完沒了的嘟囔的。”

林紅冷冷的看著丈夫:“你爸他口口聲聲叫著的朱華,是不是那個當年的保姆朱姐?”

“你知道就行了,別再多問了。”何明突然惱了,大聲的吼叫了起來。

這一天就這樣過去了,因為何正剛的折騰,再也騰不出心思來過問何母和何靜的下落。到了晚上,林紅和衣在床,迷迷糊糊的總是睡不著,忽然之間她翻身坐了起來,外邊的走廊裏,有一個輕微的聲音在響著,似乎有人正在躡手躡腳的走路。

黑暗中數不清的冤靈在號淘,凜冽的血火鋪天蓋地的流淌著,那股極度的焦灼宛如燒得紅熾的鐵刃,直沒入到他的心口深處,給何明帶來了不盡的痛楚與哀傷。他在床上拼命的掙紮著,感覺到無數只手撕裂開了他的胸膛,那種發自本體的痛苦令他發出的一聲聲的慘嚎。

慘嚎聲中,他猛的坐起來,粗重的喘息著,驚悸不安的環顧四周,哦,他仍然是睡在自己的臥室裏,睡在自己的床上。這個發現讓他緊張的心情舒緩下來,他赤著腳下了地,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咕嘟的一飲而盡。

這時候他感覺到腳掌上一陣劇烈的疼痛,擡起腳來一看,雪白的襪子底不知怎的變得烏黑,上面還沾著草棍木葉,正想不通這是怎麽一回事,突然之間一陣激烈的鈴聲響起,嚇得他一激靈,才意識到外邊有人在按門鈴。

門鈴已經按響了好長時間,只不過他被噩夢魘住了,沒有意識到而已。

看了看窗外黑沈沈的夜空,何明的心裏嘀咕了一聲,心想是誰啊這麽大半夜的還來他們家?順手揪了件衣服披上,他走下樓梯,一邊喊著來了來了,一邊過去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個氣質高貴的女人,拖著一只大皮箱,見到她何明不由得喜出望外:“大姐,你回來了?”

何瑛卻只是哼了一聲,吩咐道:“替我把皮箱拎進去。”說完,她率先走了進去。

何明急忙拖著皮箱,跟在後面:“大姐,你可回來了,你要是不回來的話,可能我會打電話叫你回來,你不知道啊,自從你回去這段時間以來,家裏出了多少事,一件件都是那麽的蹊蹺沒有頭腦,一件件都是那麽的古怪讓人疑惑不定……”他嘴裏正說著,何瑛已經快步上了樓,又在眨眼間的功夫下來了:“咱爸呢?”

“咱爸?”何明詫異的眨了眨眼:“在他的房間裏睡著呢唉。”

“別胡說八道!”何瑛勃然大怒,訓斥道:“你自己上樓去看一下。”

何明變了臉色,急忙丟下皮箱,三步並做兩步上了樓,推開何正剛的房間一看,不由得呆住了。只見何正剛的房間裏,同何母、何靜的房間一般無二,都是鞋子衣物好端端的擱在那裏,人卻不翼而飛了。

何明正懵懂的時候,何瑛突然吼了一聲:“小明,你老婆呢?”

何明被大姐的聲音嚇了一跳,急忙再推開林紅的房間,臉色刷時間變得慘白,林紅的房間裏也是空空如也,只不過她的鞋子也不見了,可見她是穿著鞋子離開的,如果不是何瑛突然回來的話,恐怕睡得豬一樣死的何明到明天天亮才會發現。

“你跟我老實說,”何瑛走到何明的面前,厲聲說道:“你老婆她把咱們一家人都弄到什麽地方去了?”

何明象是被人當頭擊了一棍,身體搖晃了一下,臉色慘白的囁囁道:“大姐,現在事情還沒弄清楚,不要這麽早就下結論吧?”

“現在下結論,就已經是太晚了!”何瑛怒不可遏:“你知道我是怎麽回來的?我是突然接到咱爸的求救電話,爸在電話裏的聲音嚇得直顫抖,哭得我也流淚了,他求我回來救救他,因為他兒媳婦被冤鬼附身了,我有沒有說錯?”

“冤鬼附身?”何明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大姐,這種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哪有這種事情。”

“可這是咱爸親口告訴我的。”何瑛走到何明的面前,直視著他的眼睛:“你好好想一想,你這個老婆,從一開始就非常的古怪,我還記得我在那個邊陲小鎮把她找到的時候的樣子,她的神態中帶有一種惶然,分明是在逃避什麽,在被什麽可怕的東西追逐著,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婚後你們的生活,有沒有什麽怪異的事情的發生?”

“怪異的事情是有,”何明承認道:“可那都是小豬幹的,跟紅紅無關。”

“到這個時候你還護著她?”何瑛大怒:“這分明是那個女人使的障眼法,我也是瞎了眼,怎麽就沒有看出來,被她蒙混了過去,現在馬上打電話報警,我可不希望咱們一家人讓那個女人隨意糟蹋。”說著,她走過去想拿話筒,卻被何明一下子拉住了。

詫異的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何明滿臉的哀求之色,何瑛怒不可遏:“你是怕報警,把你老婆送進監獄是不是?”

出乎意料的,何明搖了搖頭:“不是。”

“那為什麽?”何瑛不明白了。

何明卻拉著何瑛的衣襟,撲通一聲跪下了:“大姐,求求你這次再回去的話把我也帶走吧,我好怕,我現在夜夜都做噩夢,夢到警察敲門。”

“警察敲門,關你什麽事,你怕成這個樣子?”後退一步,何瑛的臉色突然變了:“小明,是不是……外邊那些傳說咱爸貪汙的謠言,確有其事?”

“一點也不錯,”何明淒然的笑著:“大姐,你裝什麽糊塗?我開這家華明公司,目的就是給咱爸洗錢用的,你當我真是經商天才啊?公司門一開就是幾千萬進帳?生意場上的角逐是最殘酷的,要不是咱們弄來的錢全都讓二姐稀裏糊塗又給人騙走了的話,我早就帶著咱們一家人出國逃走了。可是現在咱家連案都不敢報啊,只要一查賬就能夠查出來公司一直在虧損,再者說了,當初讓大姐你出國,目的也是想通過這種途徑洗錢,誰知道……誰知道事情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咱們一家人竟然全都不見了,大姐你快帶我走吧,再遲只怕要輪到你和我了……”

“啪!”的一個耳光,落在何明的臉上,只聽何瑛怒氣沖沖地罵道:“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讓我說你什麽好?咱爸當初不聽我的勸告,費了那麽大的勁替你註冊公司,再利用行政手段把你的競爭對手全都擠垮,說明白了就是讓你伸出手來收錢,我就是看不下去你們這種做法才躲出國的。可就這兒你還讓公司虧損,居然還有臉說什麽公司是給咱爸洗錢用的,你是豬啊怎麽這笨?兩手空空沒有錢,你往哪兒跑?又怎麽跑?”

“那怎麽辦?”何明委屈的捂著臉頰站起來:“大姐,事情都已經這個樣子了,你再打我又有什麽用?”

“不怪我打你!”何瑛罵道:“你說你和小靜你們兩個人都是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連自己都保護不好?尤其是小靜,一遇到事就躺在床上裝病,本來不大的事情碰到她也會變得特別棘手,你就更是沒有出息,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糟蹋到這份上,咱爸也是,他怎麽糊塗成這個樣子,貪汙,這種事居然都做得出來,太讓人寒心了。”說到這裏,何瑛雙手掩住臉,因為極度的傷心與失望,嚶嚶的哭了起來。

何明怯怯的看了何瑛一眼:“大姐,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再說這些又有什麽用?”

“好吧,”何瑛止住哭聲:“不管你們造了多少孽,總得把人找回來,你說是吧?”

“林紅有可能把他們帶到什麽地方去呢?”坐進車裏,何瑛皺著眉頭,對同樣是愁眉不展的何明說道:“你好好想一想,她平時經常去什麽地方?對什麽地方比較敏感?”

他們已經把房子四周都尋找遍了,也沒有找到林紅或是何正剛他們的下落,這使得何瑛困惑起來,不斷的催促何明:“你要用心的想,一定要想起來,要知道這非常重要,關系到咱父母雙親的安危!”

何明用力的用手揪住自己的頭發,他是在努力,可是效果不大,感覺上林紅從嫁給他以來就很少出門,也很少說話,只有兩次,她的行蹤神秘難測,一次是他突然昏倒,被林紅送進醫院之後,那一夜林紅就失蹤了。另一次也同樣,可疑的是,這兩次她都是和秦方城在一起。

難道,這事情會與秦方城有關?

何明想了又想,只是拼命的搖頭。

秦方城似乎不太可能以這種方式介入他的家庭生活之中,而且他……何明突然擡起頭來:“我想起來了。”

“什麽地方?”何瑛立即追問道。

“國際會議展覽中心大廈的那片廢墟!”何明沈聲道:“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和那裏有著神秘的關系!”說著話,他猛一踩油門,掉轉車頭,向著國際會議展覽中心大廈的方向疾駛而去。

“我希望你這次不要再弄錯。”何瑛憂心忡忡的說道,忽然之間她想起來一件事情:“對了,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怎麽沒見到小豬?小豬就是咱爸請來照顧他的啊,她應該在咱爸身邊才對。”

“哦,小豬回老家了吧?”何明支支吾吾,不想談這個話題。

可是何瑛卻起了疑心:“小豬絕不可能離開咱爸的身邊,小明,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你怎麽敢肯定小豬絕不會離開咱爸?”何明惱火地說道:“她是咱們家請來的保姆,一個雇員而已,難道還會在咱家呆一輩子不成?”

“當然要在咱家呆一輩子!”何瑛大聲說道:“小豬是我們的異母妹妹,是咱爸在鄉下的私生女兒,讓她做保姆只是個幌子,其實咱爸真心的願望是帶小豬出國,等出了國之後再把事情說出來。”

這個消息令何明身體一振,車子的方向偏了,差一點沖出路面,驚得何明出了一頭一身的冷汗,他急忙打著方向盤把車子駛回來,臉上的肌肉失常的抽搐著。見到他這副怪樣子,何瑛詫異地問道:“你怎麽了,這樣心神不定的,要不要換我來開車。”

“不用。”何明驚魂不定的抽出手來揩了揩額上的冷汗:“這事——你是怎麽知道的?我怎麽從來沒聽咱爸說起過?”

“我也是從咱爸對待小豬的態度上起的疑心,”何瑛回答道:“當時全家人都討厭小豬,都要攆她走,可是咱爸卻憤怒的大發脾氣,還天天把小豬帶在身邊,讓她不離左右,我就很是納悶,心想咱爸也是經過世面的人物了,怎麽會為了一個小保姆存心跟家人過不去?就去了郊縣打聽了一下,結果聽說小豬的來歷有些不明,她父親被咱爸支派到貪偏僻的山區,帶隊建設一個工程項目,一走就是一年半,等小豬她父親從外地回來的時候,發現老婆的肚子大了,差一點沒把他老婆打死,最後是咱爸給他們家幾萬元錢,還把小豬的母親接到城裏的醫院讓她安全的把孩子生下來。你想一想,這事要是跟咱爸一點關系也沒有,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聽了何瑛的解釋,何明反倒哈哈大笑起來:“二姐你快不要開玩笑了,咱爸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口味刁得很,小豬她母親不過是一個村姑,怎麽可能會看在咱爸的眼裏。”

“說你蠢,你真是蠢到家了。”何瑛語氣不徐不疾地罵道:“你也不說想一想,現在小豬已經二十歲了,二十年前的小豬母親,可是一位美人啊,而且按當年的審美標準來說,又豈是你僅憑想象就能否定得了的?”

何明被罵得直翻白眼,不吭氣。他的目光移到自己的手臂上,忽覺手臂上的傷處一陣刺痛,車頭又偏了,轟隆一聲,差一點駛出了路邊。他的異常神態讓何瑛滿腹疑雲:“小明,你到底是怎麽回事,老是這麽心不在焉?”

“唔唔,沒什麽,沒什麽。”何明支吾著,不再多說話,唯恐被何瑛看出破綻。

車子隆隆的在路上疾駛著,何瑛又嘆息了一聲:“還有一件事咱們都被蒙在鼓裏,咱爸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遇到什麽事情,所以把小豬送進了一所散打學校,學了整整三年的武術,實際上小豬在咱們家做保姆只是一個名目,她真實的身份是咱爸替自己培養的私人保鏢。”

這個消息,再度令何明大吃一驚。他呆呆的望著何瑛,連車都忘了開了,直到何瑛推了他一下,他這才反應過去,急打方向盤避免了與一輛迎面相錯而來的轎車相撞。

就聽何瑛嘆息了一聲:“不管小豬到底是不是咱爸的私生女兒,但是咱爸這件事情做得真是太過份了,他為了自己毀掉了小豬的一輩子,這筆賬,恐怕小豬自己心裏也有數吧?”

“沒錯沒錯,”何明立即雞琢米一樣的點頭:“她心裏非常有數。”

說話間,他們的轎車已經在那片廢墟前停了下來,何瑛搶先下了車,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那龐大的廢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片水泥樁柱與板塊傾圮的架構,靜靜的立於午夜的風中,風從廢墟內部的孔洞穿行而過,帶出一種幽怨的啼哭之聲,仿佛無數地獄中的冤魂,在烈火烹煎之下絕望的呼號,那一聲聲呼號是如此的真切,令人從內心深處感覺到一股寒意。

寒意如冰水,浸入何瑛姐弟的心裏,他們幾乎同時的打了一個寒戰。

突然之間何明發出一聲短促的驚籲,猛可的轉過身來,向他們的後面張望著,他的目光充滿恐懼,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瑟,何瑛詫異的看了看他:“怎麽了小明,你又做什麽怪?”

“烏龜。”何明的嘴唇翕動了一下:“那只可怕的烏龜,它在我們身後。”

“你說什麽?烏龜?”何瑛擡起手,在何明的眼前晃動了一下:“小明,這裏只有你和我,哪來的什麽烏龜?你的眼睛出了毛病了吧。”

“不,我剛才看到了它了,是那只最可怕的巨型紅鱗龜!”何明死死的抓住何瑛的手:“我知道它就在這裏,它一只跟著我們,它從我們的家裏一直跟到這裏,它知道我們遲早會到這裏來的,它就是三十年前朱姐豢養的那只邪惡的烏龜!”

“小明,你昏了頭了!”何瑛還待厲聲呵斥幾句,突然之間,嗚嗚咽咽的風中,傳來一個飄忽不定的哭泣聲,這聲音飄飄忽忽,似有若無,仿佛夜的幽靈在風中徘徊,令何瑛也不由得止住了話:“這……這是什麽聲音,這麽可怕?”說著,她扭頭向聲音之處看去。

她好像看到了什麽,仔細眨眨眼:“天吶!”她發出一聲驚恐的呼叫,因為過度的恐懼,急忙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吧。

廢墟的側面,孤零零的立著一根當中折斷的水泥混凝土樁柱,樁柱的頂部,是一塊長長的水泥預制板,這塊水泥預制板顯然是從高空中跌落下來的,跌落時由於廢墟各方力量的相互碰撞合成,使這塊水泥預制板無巧不巧的被水泥樁柱頂起,高高的懸在半空之中,冷風襲來,水水泥預制板猶如蹺蹺板一樣晃來晃去,隨時都會有可能轟然跌落。

就在這塊水泥預制板上,竟然有幾個活動的影子,黑暗之中看不清楚他們的面目,只能看到水泥預制板的一端趴伏著一個人影,雙手死死的抱住預制板,另一端也有兩個人影,也都是驚心動魄的趴伏在上面。水泥預制板的居中,竟然還有一個人影在移動,這個人影一動,水泥預制板就失去了平衡,在半空中搖晃起來,引發了另外三人驚恐之極的哀號慘叫。

聽那三人的尖叫之聲,何明和何瑛神色大變。

水泥預制板上的三人,赫赫然竟是何正剛、何母以及何靜。

呆望了好久,何明才猛可的捂住自己的嘴吧,唯恐因為過度的驚駭喊叫出聲,驚動水泥預制板上的人,導致他們失去平衡跌落下來。他用手死死的捂住嘴巴,喉嚨裏噝噝的倒吸著冷氣:“我的天!”他的聲音低若耳語,卻掩飾不住那種因為震恐所帶著的驚駭:“我的天,他們是怎麽爬上去的?”

望著高空那可怕的景象,何瑛心裏的震駭絲毫不亞於何明,她的聲音遠比何明更低沈:“眼下的事情,不是弄清楚他們怎麽上去的,而是得快一點想辦法把他們弄下來。”

說話間,就見中間的那個瘦小人影向著何正剛的方向移動了一步,霎時間,水泥預制板立即呈現出一種可怕的傾斜現象,何正剛瘋狂的尖叫著,死死的抱住板塊,極力避免讓自己滑落下去。如果他滑落下去的話,另一頭的何母與何靜也會失去平衡,水泥樁柱下面,將是一片慘不忍睹的景象。

何明與何瑛被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嚇得不由得驚叫出聲,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可是中間那個人影卻又向著何母何靜的方向移動了幾步,使高空的水泥預制板恢覆了平衡,何明何瑛剛剛松了一口氣,卻突然聽到高空中那個人影嘻嘻的笑了兩聲。這聲音,嫵媚嬌柔,清麗如鈴,就是焚化成灰何明也不會聽錯,那赫赫然竟是林紅的聲音。

高中之中不停移動的那個人影,的確是林紅,只是這時候她的聲音聽起來,帶著一種陰鷙與邪惡的戾氣,聽在何明的耳朵裏竟然是那麽的陌生。

林紅嘻笑著,走到了腳下水泥預制板的平衡點上,卻沒有停下來,而是又嬌媚的笑了起來:“何正剛,怎麽你也會害怕?你也怕死嗎?你不是經常說有奮鬥就要有犧牲,總是攛掇著別人強迫著別人犧牲嗎?怎麽輪到你的時候,你就畏縮膽怯了?原來在你的心中,充滿的根本不是什麽強悍的意志,而是一種傷害善良的欲望與邪惡!”

說著,林紅偏離了平衡點,又向著何母何靜的方向走了過去,霎時間,水泥預制板又向何母何靜的方向傾斜立起,何母與何靜嘶聲的尖叫著,拼命的抱緊,眼見她們的力氣就要用盡,何明再也不敢拖延,急忙喊了一聲:“紅紅!”

高空中的林紅聽到了何明的聲音,停了下來,俯身向下問道:“是誰?”

“是我,何明!”何明滿頭大汗的仰面叫道:“紅紅,你呆在那裏不要動,千萬不要動!”

林紅卻冷哼了一聲:“你在跟誰說話?紅紅?這裏沒有什麽紅紅。”

何明急道:“紅紅,你不要慪氣了,我是何明啊!你丈夫何明!”

林紅突然暴發出一陣尖利的怪笑:“何明?何家的小崽子?我丈夫?哈哈哈,虧你想得出來,我正準備騰出手來把你這小崽子一塊剝皮抽筋,你居然敢聲稱你是我丈夫?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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