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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怪異烏龜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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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紅後退了兩步,用手揉了揉耳朵,再次湊到門前,仔細的傾聽。

屋子裏的聲音突然寂靜了下來,接著,又是一聲巨大的震動,嚇得林紅倒退兩步,她不敢開門,大叫了一聲掉頭就往樓外跑,跑到樓下,正好遇到小豬扶著何明回來,她立即上前抓住小豬的手,驚恐地叫道:“有人,咱們家裏有人,我剛剛上樓時聽到咱們家裏有人在裏邊。”

自從那次小豬用掐人中的辦法將何明從昏迷狀態中弄醒之後,林紅就下意識的將小豬視為主心骨,一遇到事情就找小豬。一家之主的男人何明,反倒成了個累贅。

小豬聽了林紅的話後,臉色突然變得非常奇怪,她嘴角抽動著,勉強從臉上擠出一絲笑:“大姐你肯定聽錯了,咱們出來時門鎖得好好的,怎麽會有人進去呢?不可能的。”

“可不是嗎,”林紅茫然地說道:“門上的鎖還好好的,可我清清楚楚的聽到有人在咱家屋裏亂翻一氣。”

“那大姐你幫我扶著大哥,等我上去看看。”小豬偏過頭,不讓林紅看到她的臉,丟下何明急匆匆的上了樓,就聽到她的腳步聲在樓道裏響起,片刻之後,用鑰匙開門的嘩啦聲音傳來,然後小豬喊了起來:“大姐,你扶著大哥上來吧,什麽事也沒有。”

林紅扶著何明上了樓,進家裏仔細看看,真的什麽事也沒有,只有廚房裏的地面上扔著一只鍋蓋,小豬說這是她走之前不小心碰地上的,出門之前忘了收起來了。聽小豬這麽解釋,林紅這才放下心來。

虛驚一場之後,林紅卻越想越困惑,她當時明明聽得清清楚楚,是一個或幾個人在房間裏走來走去,難道說她因為過度疲憊,產生了幻聽?

就在當天晚上,小豬做好了飯端上桌,像往常一樣,飯菜裏仍然有一種苦味,林紅皺著眉頭強迫自己吃下去,然後小豬收拾碗碟,她和何明兩個人坐在客廳裏,一邊看電視,一邊跟何明講著白天時她的律師朋友對何明目前處境的看法。

聊著聊天,林紅忽然覺得脖頸僵硬,心裏毫無來由的突然害怕起來,感覺到什麽地方正有人窺視著她,那詭秘而陰冷的目光所帶來的壓力令她脆弱的心靈不勝負荷。

林紅詫異的轉過身,身後是墻壁,不遠處是通往陽臺的門,那扇門正輕輕的晃動著,霎時間林紅的呼吸幾乎停止,她用微弱的聲音叫著:“小豬,小豬!”

小豬正在廚房裏嘩啦啦的洗碗,聽不到她根本沒有發出來的叫聲。

陽臺上的門仍然在顫動著,顫抖的節奏越來越快,林紅呻吟一聲,她感覺自己就要嚇得昏死過去了,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她突然爆發出一聲怪異的尖叫:

“小豬!——”

啪啦一聲,小豬被林紅這麽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叫,驚嚇得失手把一只碗跌落在地摔得粉碎。她顧不上收拾碎碗,急忙用圍裙擦著手,從廚房裏跑了出來:“大姐大姐,出什麽事了?”

那種陰暗的目光仿佛重逾千斤,壓得林紅身下的沙發吱吱作響,壓得林紅癱在沙上一動也動不得,她拼盡力氣,才擡起一只手,指著陽臺的門:“外邊,小豬,外邊有人。”

“這怎麽可能?”小豬詫異的望了望林紅:“陽臺是封閉的啊,不可能進來外人的。”說完,不等林紅回答,她走過去推開陽臺的門,到陽臺上看了看,然後回過身來,向著林紅攤了攤手,那意思是說:你看,我說得沒錯吧?沒人就是沒人。

林紅茫然的搖著頭,就這麽會兒的功夫,她全身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浸透了,那種恐懼已經深入到她的心裏。她知道自己沒有錯,家裏有人,或者說家裏有個什麽東西,這個東西一直躲藏在暗處窺視著她!雖然小豬就站在陽臺上,替她壯著膽,可她所感覺到的那種被偷窺的感覺絲毫也沒有減弱。

一個象林紅這樣漂亮的女人,第六感覺是異常發達的。當初她還沒有遇到何明的時候,每次回到寓所總是感到驚心不定,似乎有人躲在什麽地方窺視著她,但找來找去卻根本見不到人,然而她堅信自己的感覺沒錯,就叫來幾個朋友幫她一起找,結果真的在臺燈後面發現了一只偷拍攝像頭,原來是房東覬覦她的美貌想偷窺,趁她不在的時候偷偷安裝在房間裏的。

自從那件事情之後,林紅就知道自己的直覺更為可靠,所以小豬越是證明家裏沒有外人,她就越是感到害怕。

她催促小豬提上切菜刀,把家裏所有的燈全部打開,在所有可能的地方仔細的尋找,什麽也沒有找到,只是心裏的感覺就越來越奇怪,她總是聽到有什麽細微的動靜不時的響起,感覺上家裏似乎有個腿腳不便的人,不停的在房間裏走來去去,可是她卻偏偏無法看到這個人,這讓她困惑不已。

夜深了,小豬感覺累了,張開大嘴打哈欠,林紅不好再纏磨她,只好和何明兩個人也回到了臥室裏。

何明的頭一挨枕頭,就立即呼呼睡了過去,林紅正想躺下,卻忽然想起有間房間她還沒有進去看過。

小豬的私人房間。

她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那個神秘的聲音,就是從小豬的房間裏傳出來的。但是她還有幾分猶豫,小豬雖說是個鄉下女孩,在家裏的地位也只不過是個保姆,但是她尊重小豬,無端的懷疑小豬,是對小豬人格的一種羞辱。

可是,如果她不親眼看一看小豬的房間,不親眼證實家裏真的沒什麽闖入者的話,她會坐臥不安的。思前想後,林紅最終還是穿上拖鞋下了地,一直走到客廳裏,伸手打開燈,喊了一聲:“小豬?”

沒有人回答她,小豬的房間裏一片死寂,林紅就好像孤零零的一個人置身於史前的荒漠之中,空蕩蕩的世界彌漫著不盡的虛空,那種接近絕望的孤寂幾乎要讓她發瘋:

“小豬,你在不在?”

因為極度的恐懼,林紅聽到自己驚恐的叫喊了起來。

她的驚恐叫喊孤零零的在空間回蕩著,甚至連聲回音都聽不到,四周整個的世界只有亙古的死寂,她的叫聲猶如飛翔在真空中的鳥兒,無聲無息的為寂靜所吞沒。

第二天早晨起來,林紅發現自己只穿著睡衣,竟然坐在客廳裏的沙發上睡了一夜,身上蓋著一件毛巾被。這件毛巾被不知是從什麽地方拿來的,估計多半是半夜裏小豬去廁所的時候替她蓋上的。

她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想不明白自己昨天夜裏是怎麽入睡的,她還記得自己一聲接一聲的呼喊小豬的名字,用力的砸著小豬的房門,可是小豬的房間裏始終沒有一點動靜,象是間空房子一樣的讓她心悸。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小豬不給她開門?為什麽她那麽叫喊也沒人理會她?林紅現在幾乎不能動腦筋想,一想腦袋就裂開一樣的痛疼,這真是件莫名其妙的怪事,她的身體怎麽會也虛弱到這種程度?

早飯過後,她借故去了趟衛生間,躲在裏邊悄悄的給秦方城和趙卓打了個電話,然後佯裝無事的出來,和小豬一起攙著身體虛弱的何明去樓下。散步的時候,趙卓和秦方城趕來了,躲在遠處的車裏打她的手機,於是林紅找了個借口,讓小豬繼續陪著何明,她則帶著兩個朋友悄悄的來到了家門口。

一見面,秦方城就露出很驚訝的神色:“這麽快?這才結婚幾天啊,就折騰出事來了。”

秦方城的氣色很是不好,這可以理解,一下子多出來五個女兒,衣食住行讓他傷透了腦筋。五個女孩子倒也乖巧,最頭痛不過的還是傅秀英那個女人,她認準了秦方城是觀世音許配給她的丈夫,尤其是秦方城對五個孩子又是非常的疼愛,這給了傅秀英一線希望,期盼著秦方城接受觀世音的安排那一天。

依趙卓的意思,幹脆去法院起訴傅秀英綁架勒索罪,把這個滿腦子迷信的女人送進監獄,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這個想法不能說秦方城沒有,他幾乎每天都要著這種沖動,可是一看到那幾個孩子淚汪汪的眼睛,他就不由自主的嘆息一聲,抱著腦袋認了命。

雖然痛恨秦方城沒出息的樣子,但趙卓也知道,這種事情確實讓人為難,他曾經見到過秦方城最疼愛的三妞,那孩子乖巧聰明,黑黑的眼珠子不染絲毫雜質,小嘴吧也甜,特別討人喜歡,讓人看了就忍不住的心疼。如果不是這個孩子的媽媽讓人受不了,趙卓肯定會和秦方城強爭著收養三妞。

沒有和秦方城爭著收養四妞,是因為趙卓也有自己的麻煩,他和妻子黃萍的情感也出現了危機,由於當初舉行婚禮的時候他一定堅持讓林紅做伴娘,惹得黃萍很不開心,趙卓不得不花更多的時間陪著黃萍,這就使得他和林紅之間的聯系少了許多。這一次三個老朋友見面,還是從上一次鴻賓樓聚會後的第一次。而且他來的時候,還是瞞著妻子黃萍。

趙卓和秦方城雖然接到電話就趕來了,但心裏很是不以為然。林紅已經是何明的妻子了,遇到事情卻瞞著何明把他們兩個叫來,這讓他們心裏很是不平衡,雖然如此,他們卻什麽話也沒話,跟著林紅身後悄悄去她的家。

三個人走在樓道裏,秦方城有些抱怨地說道:“你看你,不聽我的話,害得咱們兩個人都麻煩不斷。”林紅白了他一眼,聽出了他話中的遺憾,但是她現在沒有心情想這些,只是幽幽嘆息了一聲。趙卓卻一聲不吭,只是一邊走一邊不停的擡頭看樓道的天花板,明擺著不喜歡林紅替他找的這樁差事。

三個人還沒走到門前,就聽到房間裏邊的悉悉之聲,還有一個人好像是捂著嘴的咳嗽聲。林紅突然害怕起來,不敢再上前一步。

秦方城聽到房間裏的古怪動靜,臉色也不由得變了,回頭看了看趙卓。趙卓一聲不吭,從她手裏拿過鑰匙,盡量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房門,然後突然沖了進去,秦方城緊隨在他的身後,還壯膽的大喝了一聲。

林紅跟在最後面,她聽得清清楚楚,當她們沖進來的時候,家裏有一扇門啪的一聲關上了,好像有什麽人剛才正在客廳裏,發現來人立即逃了回去,房門關上的那一聲響動聲音極大,她們都聽得清清楚楚。

是哪一扇門?

趙卓沖進去,左顧右盼一番,目光落在了小豬房間的那扇門上。此時,那扇門還在微微顫動。

“剛才躲進去的人是誰?”

秦方城看了看趙卓,趙卓臉色沒有任何變化,用手推了一下門,沒推開,門在裏邊反鎖著。他回頭看了一眼林紅,向後退了一步,突然擡起腳來,對著門一腳踹了過去。

只聽哐的一聲,墻壁上的粉塵墜落下來,林紅急忙用手在眼前扇動著,怕飄飛過來的粉塵迷了她的眼睛。

趙卓的那一腳力氣極大,門上的鎖哢嚓一聲繃裂了,房門敞開了。

房間裏,只有一張鐵管床,一張書桌,一把椅子,床上亂七八糟,被褥以一種奇怪的方式淩亂著,看上去裏邊似乎分明是藏著一個人,趙卓冷哼一聲,一步步向著被窩卷走了過去,快到床前的時候,突然伸出手,抓住被子猛的一掀。

被子裏邊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趙卓不禁楞住了。

緊跟在趙卓身後的秦方城哈哈大笑起來,趙卓白了他一眼:“笑什麽笑?這也值得你笑?”說著他抖了一下被子:“你摸一摸。”秦方城不解的望著他:“為什麽要讓我摸?”趙卓不回答,只是拎著被子站在那裏等著。秦方城好生沒趣,嘟囔著走過來用手摸了一下,一摸之下,他臉上拂然變色:“這……被窩還是熱乎的呢!”

被窩居然還是熱的,這就意味著就在剛才不久有一個人睡在床上。這意外的發現讓林紅驚破了膽,一想到居然真的有一個人悄悄的躲在小豬的屋子裏,天天夜裏窺視著她的起居生活,她猛的打了一個寒戰,急忙把身體藏在秦方城身後,用力抓住他的胳膊,篩糠顫抖不止。秦方城滿在乎的拍了拍她的手:“沒事,我們兩人在這兒呢你怕什麽?”

秦方城那只手溫熱有力,拍在她冰冷的手臂上,讓林紅驚恐的心情平靜了下來。她用力的點了點頭,握緊秦方城的那只手,靠他更近一些,擡起頭來,目光在房間裏巡視了一圈,突然,她呆著住了,桌子上面,有一雙眼睛正在冷冷的斜睨著他。

那一眼睛,邪惡,冷漠,泛著駭人的碧綠色熒光,帶著一絲陰森森的寒意,滲透著陰獄特有的詭異,冷冰冰的斜睨著她。吃驚之下,林紅的心猛烈的抽搐了一下,差一點失聲尖叫起來。

“這是什麽東西?”趙卓也看到了桌子上那道陰森的目光,他皺了一下眉頭,走過去微微彎曲雙膝,湊近看了看,伸手過去,拎起一只怪異的東西來。

那是一只烏龜。龜頭大得駭人,頸子極短,因為龜頭過大而無法縮進殼內。龜的頭背覆以大塊角質盾片,頜粗大,顯著鉤曲呈鷹嘴狀。背甲長橢圓形,前緣中部凹下,脊部扁平,有一縱棱,利刃一樣印在龜的背脊上。頸盾極短小而寬,腹甲略近長方形,前緣平切,後緣凹入,看起來怪異無比。

這只怪龜,指、趾間居然生著蹼,有爪。股後及肛側生長著青色的椎狀鱗。那條長得嚇人的怪尾上,呈環狀排列著長方形的鱗片。龜的背面顏色棕黑,分布著觸目驚心的橘黃色斑點,椎盾上有幾道輻射狀黑紋,每一肋盾上各生有一小黑斑。最讓人驚疑不定的是龜的顏色,腹甲竟是橄欖綠,背甲紅棕色,腹面卻是古怪的橘紅色。

看到這只怪異的龜,林紅驚怕的向後退縮著。有一個節奏簡單的童音,縹緲無形,好像從夢幻之中的遙遠地帶飄入了她的耳龐:

烏龜瘦,不長肉

皮外包著硬骨頭

四只爪子一個頭

三年走到家門口

對於林紅迷惘中的失神,趙卓卻沒有註意到,卻向他們招了招手:“哎,你們兩個快過來看,這只龜的甲殼上還刻著字呢。”

秦方城急忙走過去,湊到跟前仔細的看了看,那只龜有一只巴掌大小,被趙卓拿在手上,它那怪異的大頭扭動著,缺乏表情而顯出幾分陰冷的小眼珠死死的盯著林紅,看得林紅不由得一窒,急忙用手掩住了口。

她有一種可怕的錯覺,這雙恐怖的眼睛,她曾經在什麽時候見到過。小豬在家裏住了這麽多天,她竟然不知道她偷偷的在房間裏養了這麽怪異的一只龜。

秦方城和趙卓用手指搓著龜的甲殼,想分辨出來上面刻的字跡:“這到底寫的是什麽?年頭太久了,烏龜殼長大了,把上面的字都撐變形了,真像甲骨文,說不定就是。”兩個人嘀咕了好長時間,才聽趙卓納悶的說了句:“你看這個字,好像是個朱,刻的是個人名,好像應該念朱畢。”秦方城眨巴眼睛說道:“我瞧著倒像個華字,刻的是朱華。”

趙卓詫異地問道:“烏龜殼上,刻上朱華兩個字幹什麽?”

秦方城攤攤手:“我哪知道?又不是我刻的。”

“算了,”趙卓看得眼睛累了,順手將烏龜放回到桌子上去:“不管它了,林紅你也是的,給你家保姆買個威尼熊啊什麽的,也花不了幾個錢,讓她養了這麽一只大腦袋烏龜來嚇人,你們看著它不磣得慌唉。”

聽到趙卓這麽說,秦方城也幹笑了兩聲:“老趙,不是你說,我看著這個東西渾身直冒冷氣,這只烏龜的模樣怎麽長得這麽怕人,你看它那雙眼睛,林紅,它怎麽老是盯著你看?”

林紅嚇得尖叫一聲,趕緊逃到了客廳的陽光之下。

看著她害怕的模樣,兩個男人齊聲大笑起來,這笑聲給他們帶來了勇氣,丟下那個模樣怪異的烏龜,他們又挨間房間的仔細找了一遍,秦方城進廚房檢查,趙卓卻向臥室的方向走去,剛剛打開臥室的門,他突然一下子關上了,緊緊的用手抓住門的把手,他扭過身來,臉色慘白,目光怪異的對秦方城和林紅說了句:

“沒有,臥室裏真的什麽東西也沒有。”

趙卓的話很是奇怪,他使用的措詞好像是在與人爭辯,他不說臥室裏沒有人,卻說臥室裏什麽東西也沒有,似乎在場的有誰認為臥室裏有什麽不應該有的東西存在著,而他卻極力的否認。

對於趙卓的怪異,無論是秦方城還是林紅,都沒有註意,秦方城也只是哦了一聲,走到廚房和洗浴間裏仔細的看了看,仍然什麽也沒有找到。

然後秦方城開始打開櫥櫃的門進行檢查,看那扇門裏會不會真的躲著一個人。趙卓卻失魂落魄的站在一邊,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恐懼與驚惶,秦方城每發出一點聲音,他的身體都不由自主的顫栗一下。

秦方城正踮起腳尖,想打開頭上的一扇壁櫃門,可是他的身材不夠高,就招呼身高一米八二的趙卓:“老趙,你過來幫我一下啊,我說你這人兒是怎麽回事啊你,逢到這種場合你才應該是主力軍啊你。”

趙卓用顫抖的聲音答應了一聲,卻沒有移動半步,秦方城等了一會兒,見他說什麽就是不幫忙,心裏生了氣,自己去飯廳裏搬了把椅子,站上去打開壁櫃仔細的看了看,除了一堆積滿了塵灰的蜘蛛網,什麽也沒有發現。

沒有找到什麽,卻比發現家裏真的有人更讓林紅害怕,因為她們三個人看得清清楚楚,剛一進來的時候分明是有人逃進了小豬的房間,關門時的響動猶自在耳,怎麽會找不到人呢?

林紅還想讓他們再仔細的看一遍。趙卓卻突然說了句:“哦,我想起來了,我還有點事情,先走一步了。”未等林紅反應過來,他已經飛快的走了出去。

趙卓突然走了,讓秦方城大惑不解,他摸了摸下巴,問林紅:“這小子怎麽了?是不是看你對我太好,吃醋了?”

“一邊去吧你,早幹什麽去了,現在又來貧嘴!”林紅罵了秦方城一句,心裏對趙卓的變化也是困惑莫名,趙卓是個非常大度的男人,不會在小事上跟她一個女孩子計較,否則也不會僅憑她一個電話就趕來了。但事情怪也怪在這裏,他既然來了,還沒弄清楚是怎麽一回事,怎麽說走就走了?象這種不負責任的做法,根本不是趙卓的風格,與他往常的行事準則迥異。

心裏納悶不已,林紅的目光落到了小豬房門被踹爛的門鎖上:“唉,方城,你說門上的鎖該怎麽辦?”

“怎麽辦?叫個修鎖的上來修一修。”秦方城漫不經心地說道:“不修也行,那扇門——你說你們鎖它幹什麽?”

林紅心裏一想也是,就不再理會這件事了。實際上事後想起來,秦方城和林紅都是有意的回避著小豬房間裏的那只古怪的大腦袋烏龜。烏龜的殼是用來保護它的,遇到危險就把頭爪縮進殼中,可那只烏龜的腦袋是如此之大,根本縮不進去,這說明這只烏龜可能根本不需要把腦袋縮進殼裏。那麽,既然這只龜不需要殼來保護它,就說明它在自然界中根本沒有天敵。確切的說,這只烏龜是一只可怕的生物,潛意識中的這個想法令他們感到恐懼,所以兩人盡其可能的尋找借口,躲開小豬的房間。

查找半天枉然徒勞,秦方城嘟嘟囔囔的走到沙發前坐下歇一歇。林紅過來替他倒茶,秦方城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然後他皺起眉頭,噗的一口把茶水噴了出來:“哎呀我的媽,你這是什麽茶啊,怎麽這麽苦唉。”

“苦嗎?我沒覺得唉。”林紅奇怪的說著,從秦方城手裏把茶杯接過來,自己用舌尖嘗了嘗:“不苦啊,我們家平時就是喝的這種菊花茶。”

“把那破茶葉倒了,全都倒了。”秦方城伸出一只手,大馬金刀的下令說道:“買點新的回來,林紅,我說你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你以前的樣子多漂亮,現在怎麽弄成了這麽個模樣?是不是女人一結婚都是你這個操蛋模樣啊?”

“我……我這模樣怎麽了?”林紅有些惱怒的瞪著秦方城。

“你這模樣怎麽了?你都快趕上傅秀英了!”秦方城吼了一嗓子,把頭扭了過去,低下頭喝茶,不再理會她。

林紅氣惱的對著穿衣鏡看了看,她看到鏡子裏一個臉色蒼白的女人,身上隨隨便便的一件青色套頭衫,原來那明麗動人的林紅,此時竟不知所終。霎時間一陣悲涼浮上心頭,自從結婚以來,她就神智恍惚,而何明的病情日重一日,也不知過去多久了,她感覺就像渡過了幾千個歲月,甚至與現實都脫節了。如果不是秦方城今天說她這一句,她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身上的這些負面變化。

秦方城站起來,把他的一只手放在林紅的肩上:“林紅,你還記得嗎?我們兩人有多久沒有象這樣單獨在一起了。”

林紅尷尬的笑了笑,不知說什麽好,秦方城的手在她的手臂上輕輕的摩挲著,他的眉頭皺了起來:“林紅,你到底得了什麽病,看看你的皮膚,都薄得透明了,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麽個模樣?”

林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秦方城的手放在上面,那只手粗大有力,這才是一個男人的手,一只女人在最軟弱的時候可以依靠的手,這就怪不得傅秀英對他死纏不放,怪不得那五個孩子總是抱著他的腿不肯松手……她不由得幽幽嘆息一聲,這些日子以來所發生的事情讓她心悸,有誰知道她內心深處的恐懼?她在逃避,當初離開臺州是逃避,現在嫁給何明也是逃避的繼續,可是她究竟在逃避著什麽?象如今這種蒼老憔悴,是不是也是一種逃避?

“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林紅,”秦方城痛心疾首的勸誡著她:“你以前最喜歡參加各種PARTY,是我們公認的PARTY皇後,可自從你結婚之後,就莫名其妙的和朋友同學們斷絕了往來,再也不出門一步,你這樣怎麽行?我們都生活在這個社會上,我們是社會人,需要密切的交往與友誼,我建議你去找個心理醫生檢查一下……還有,平時要多曬曬太陽,你真讓我想不明白了你,結一個婚有什麽大不了的,值得你這麽糟蹋自己?”

林紅的嘴角動了一下,一種久違了的溫情浮上心來,兩行熱淚不知不覺的淌了下來。

秦方城嘆息一聲,伸手在衣兜裏想找塊手絹替林紅揩揩淚,找來找去卻沒有找到,索性不再費事了,就說了句:“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早知你過得這麽不開心,我還不如當時娶了你呢。”

說完這句話,秦方城突然怔住了,門口不知什麽時候進來兩個人,正用一種怪怪的眼神看著他。一個是林紅的丈夫何明,另一個是攙著何明的小豬。林紅卻不知道他們已經回來了,仍然抽泣著,秦方城頓時感到說不出的別扭,強笑著和何明打了個招呼:“呵呵,這麽快就回來了。”

何明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望著林紅和秦方城的眼神帶著幾分譏諷:“可能是快了點吧?不過,這也要怪你們兩個沒有事先跟我打招呼是不是?”

秦方城幹笑了兩聲,知道這事多半是何明誤會了,也懶得多解釋,就不再說話,林紅急忙擦去淚水站起來,先把秦方城和何明他們相互介紹了一下,然後吩咐道:“小豬,今天中午你多弄兩個菜,秦方城你好不容易來一次,就一起吃吧。”

秦方城急忙擺擺手:“不用了,我得抓緊時間回去了,你們家裏好像有一股陰氣,冷颼颼的讓人感覺不舒服。”

“陰氣?”林紅一怔,秦方城已經大步流星的走到門前,打開門他又回頭說了一句:“給你個建議,最好是搬家,你這宅子風水有問題。”沒等林紅回答,他已經關上門,快步下了樓。

“風水?”林紅詫異的看著自己的家:難道家裏真的有什麽東西做祟嗎?

回到家,發現自己的房門被人弄開了,小豬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血紅,那雙向來溫和的眼睛也變得兇狠起來,她走到林紅面前,憤怒的看著林紅,等著林紅給她一個解釋。

林紅卻一句話也不說,坐在沙發上拿著本時裝雜志假裝翻著看,一來她也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應該說什麽,二來,她覺得沒必要解釋,這是她的家,她有權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就這麽簡單,還需要什麽解釋的?

小豬等了好長時間,終於忍無可忍了,先照著自己房間的門重重的踢了一腳,然後趴在床上,嗚嗷嗚嗷的大聲哭了起來。這個鄉下姑娘的哭聲非常磣人,聽得林紅心裏不由得發毛。何明大為詫異,扶著墻壁走到小豬的門前,探頭向裏邊看了看,又扭頭問林紅:“紅紅,小豬她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哭了起來?”

林紅放下雜志,漫不經心的說了句:“誰知道你們在外邊幹了些什麽?她一進屋就哭,我正想問一問你呢。”說完這句話,她才發現自己原來也是這樣的蠻不講理,心裏好笑,怕小豬沖出來找她算賬,就急忙拿著雜志躲進了洗手間,鎖上門不出來了。

她坐在洗手間的馬桶上看了會兒雜志,腦子不知不覺的又糊塗起來,把剛才的事情給忘了,就洗了手出來,等著吃午飯。可是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小豬出來做飯,就喊了一聲:“小豬,你怎麽還不做午飯?”何明氣哼哼的聲音從房間裏傳出來:“喊什麽喊,小豬出去買菜去了。”

“哦。”既然小豬不在家,林紅的心裏一下子輕松起來,好像心裏放下一塊大石頭,又好像多日來困擾著她的什麽難題突然得到了解決,她腳步輕快的走進臥室,看到何明正和衣躺在床上,瞇著眼睛似睡非睡的樣子,就上前拉起他:“餵,我今天不想在家裏吃飯了,咱們倆今天出去吃怎麽樣?”

就這麽一個小小的建議,何明的眼睛竟然為之一亮,竟像沒病一樣騰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去外邊吃?好啊,這些天吃小豬的菜吃得我嘴裏老是發苦。”林紅咯咯的笑了起來:“原來你也不喜歡吃她做的菜唉。”何明說道:“豈止是不喜歡,現在我每天吃飯都跟受刑一樣,要不是看你喜歡吃,我早就摔了筷子不幹了。”

林紅哭笑不得:“我喜歡吃?才怪!我是以為你喜歡吃她做的菜呢!”

兩人這麽一說,才發現他們居然誰都不喜歡吃小豬做的菜,卻都以為對方喜歡,所以強迫著自己受罪,說來也真是奇怪了,他們已經是夫妻了,結婚這麽多日子,真的是相濡以沫,卻連這種日常生活的感受交流都缺乏。似乎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因為成為夫妻卻突然疏遠了起來,這真是件說起來不可思議無法相信的事情。

兩人下了樓,何明的身體好像一下子好了許多,甚至都不用林紅的攙扶,自己健步如飛,一點也看不出有病的樣子。林紅也不敢離家太遠,就近找了家火鍋城,兩個人熱氣騰騰的吃了起來。吃著飯,林紅又想起秦方城來,想想也真有趣,那個家夥來到之後,說了一大堆難聽的話,卻好像把以前的她喚回來了一樣,不僅精神狀態好了許多,就連整個人都變得漂亮了起來。

吃過了飯,兩人都不願意回家,就在街上閑游散步,說起小豬做的飯菜來,兩人一起搖頭,最奇怪的是那種苦味,真不知道她是怎麽做出來的,還有家裏的飲用水,只要經過她的手,就變得苦澀難以下咽,現在他們拋開小豬自己在一起,才感覺到陽光是如此的明媚,生活是如此的美好。

“就讓小豬回我爸家吧。”何明決定了:“我爸和我媽年紀都大了,更需要人照顧,咱們倆另外請一個保姆得了。”

“好。”林紅高興的挽住何明的手臂,這個建議她一直憋在心裏,不想卻讓何明最先說了出來,她心裏說不出的高興。

兩人在街上轉了大半個下午,快到天黑了,又找了家飯館吃了點東西,然後這才不情不願的相互依偎著,硬著頭皮回家。快走到自己家住的那幢樓前的時候,他們經過一個街邊花園,就信步走進去逛逛,有兩個年齡稍長的中年女人正坐在石凳上織毛衣,見到他們就用略帶幾分京腔的鄉下口音和他們打招呼:

“他大哥,你的病好了,氣色也好了許多。”

何明笑了笑:“是啊,總不能病一輩子吧,你說是不是?”他認出這兩個女人是附近人家雇的外地保姆,小豬每天下午都和她們坐在一起織毛衣話家常,就又問了一句:“小豬沒下來?”

“剛看到她從這兒過去。”一個中年女人回答道,說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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