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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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仲杜原都沒說話了, 伸長了脖子看。
榮胥更是站了起來，長手一撈，抓了一個從接待處跑開的人問：“那邊出了什麽事嗎？”
這人臉上也滿是激動的神色，說話都有些舌頭打結了。
“養, 養心丹, 有人煉出養心丹來了！”
在袁曉曦身邊待久了, 榮胥也知道養心丹是做什麽的。看著滿大廳的沸騰, 他心裏還有些詫異, 沒有想到養心丹的影響居然這麽大。
杜仲杜原雖然才入丹道, 但也知道養心丹難得。這倆菜鳥, 也跟著興奮起來。
沒多會, 事情就傳開了。煉制養心丹的丹師就是今天來參加考核的考生，並且是名新人，從一品丹師一路過關斬將上了四樓，在進行三品丹師考核的時候, 煉制出來的就是養心丹，並且只用了一份材料就成功煉制出四枚養心丹，遞交了養心丹和剩餘的材料後, 直接就上了五樓！
人現在就在丹塔的五樓！丹塔的五樓可是四品丹師的考核地點，在場大部分人都還沒有見過四品大丹師！
連該丹師的姓名和性別和年紀都爆出來了。
杜原, 女，才二十來歲！
榮胥聽到這消息，趕緊看了看旁邊的師兄弟。這兩人還在面面相覷。
杜仲說：“師弟，跟你同名同姓呢。”
杜原嘆氣感慨：“是啊, 她可真了不起。”
榮胥正在喝水，聽到他們的說話，差點嗆到。
更多的人擁進了丹塔，榮胥還看見了丹師協會的會長左騰宇匆匆上樓去了。大廳中人滿為患，都在說這件事情，養心丹難得，四品大丹師更是難得一見。甚至有人要求調取五樓的丹師考核的視頻現場直播。
這個要求被拒絕了。
掛著丹師協會副會長胸牌的一位汪丹師解釋，丹師的資格考試，只有二樓和三樓設有監控視頻，四樓以上是高品階丹師的考核，所以並沒有設置任何監控設施。
對於汪副會長的解釋，在場不少高年資的丹師表示能理解。活了這麽大把年紀的，誰沒有個壓箱底的秘密？誰都不願意自己的底細被人摸清楚。只有一些年輕氣盛，表示不公平，憑什麽一二品的丹師就要被監控？
“憑什麽？你一低品階的丹師，有什麽好讓人惦記的？”
不忿的聽了這話，躁得滿臉通紅。恃強淩弱在哪裏都有，低品階的丹師自然沒有高品階的丹師這麽有底氣，連隱私都不能得到保證。
品階越高的丹藥也越難煉制。天已經黑了，這天一二品丹師的考核已經結束，沒有考的明天繼續。杜仲杜原倆個人聽到了宣布，也沒有多想。
五樓的考核還沒有結束，有等不及的擠到服務臺問情況，大概什麽時候人能出來？
王副會長笑著搖頭。煉丹的講究的太多，品階越高的丹藥越難煉制，一二天才成丹都是尋常。
有人離開了，也有人進來。
榮胥問杜仲杜原：“你們不走嗎？”
杜仲笑著說：“我們回去了也沒什麽事。”
在大廳等待的丹師，丹師協會還提供了盒飯。
榮胥沒什麽胃口，袁曉曦還在上面。他買了一杯熱咖啡，坐在入口處等著人下來。
等到七點多鐘的時候，終於有消息傳下來了，五樓的丹師考核已經結束！
“人呢？怎麽還沒有下來？”有人問汪副會長。
汪副會長笑著說：“杜道友已經離開了丹塔，各位可以離開了。”
這話一出，滿堂喧嘩。都知道丹塔只有一個出口和入口，他們這麽多人守在大廳中，誰從出口出來，一目了然。
“不可能！汪副會長，不會你們把人給截留了吧？”
汪副會長打著哈哈說：“道友多想了，我們丹師協會是為全體丹師服務的，怎麽會做這樣的事情。”
“杜道友到底通過四品大丹師的考核沒有？”
汪副會長笑著擺手:“無可奉告。時間不早，大家還是散了吧，我們還有收尾工作要做，請各位道友能理解配合我們的工作。”
丹塔的工作人員開始清場了，不管樂不樂意，非工作人員都得離開丹塔。
榮胥著急了，袁曉曦還沒有下來。她要是出來了，肯定會告訴他。
他瞅了工作人員不註意，悄悄往樓上去，結果在二樓就被請了發現了。請了出來之後，還是不死心，又找了空檔溜進去。
這次吸取了上次的經驗教訓，沒敢大大咧咧往上闖，而是摸了一件丹塔人員的工作服穿上了，還像模像樣掛上了胸牌。
丹塔裏面人不少。榮胥低著頭，一直上到四樓，看見汪副會長和一名女丹師在入口處說話。他連忙縮回了頭。
“真的是清心丹嗎？”汪副會長的聲音可不是剛才在一樓大廳的淡然了。
“左會長請尤老親自鑒定過了，是清心丹無疑。”女丹師低聲說。
“尤老？你是說頂樓的那位出關了？”
榮胥聽這兩人說話，語氣激蕩。決定冒一下險。他平覆了一下心情，低著頭快步從兩人身邊過去。
僥幸通過後，榮胥就上到了五樓。結果一上去差點與左騰宇打了個照面，他掉頭就往六樓跑。在樓道口就聽見袁曉曦的說話聲。
跑過去後，就看見袁曉曦在和一位枯瘦的老人在說話。
兩人都擡起頭看過來，觸及枯瘦老人的目光，榮胥突然覺得頭一陣針紮一樣疼起來。
“尤丹師，他是我朋友！”袁曉曦說。
她話音剛落，榮胥的頭疼就消失了，像發作時一樣突如其來。頭疼雖然停止了，榮胥也沒感覺好些，覺得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了一空，扶著墻好不容易才站穩。
袁曉曦已經走了過來扶住了榮胥，問：“你怎麽來了？”
榮胥苦著臉，沒說話。他自然是擔心她。
袁曉曦沖枯瘦老人點了下頭，準備帶著榮胥離開了。
“杜道友。”老人又在後面喊。
袁曉曦停下了腳步，頭沒回，說：“尤丹師，定顏丹我不打算賣給丹塔。”
袁曉曦在丹塔的五樓煉制了清心丹後，上到六樓，六樓只有一間房，房子中間有一個丹爐，上面落了一層灰。角落的臺面的亂七八糟堆放著一下煉丹的材料。袁曉曦很是用了一段時間，居然讓她湊齊了一份定顏丹的材料。
她都走到六樓了，也不怕冒名頂替的事情暴露了。把丹爐打掃幹凈後，才開始煉丹。
定顏丹是她需要的，材料太少，她不得不慎重。雖然花費時間不少，煉制倒也順利，一爐成丹，雖然只有可憐的二枚丹藥，還都是下品，她也沒有嫌棄。煉丹材料的收集實在太難了，價格昂貴，她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收集齊全一次。而且這次還是免費不要錢的。
從丹房出來後，就發現在五樓負責監考的老頭在門口等著。
老頭在五樓時就自報了姓氏，姓尤，四品丹師。出現在六樓，袁曉曦也沒有太驚訝。左騰宇先就說過現今丹道的現狀。三品丹師不多，四品的更少，根本處於不管外面事的狀態。她估計這位尤丹師應該是丹塔品階最高的丹師了。
尤丹師和顏悅色問她煉制的是什麽丹藥。占了這麽久便宜，袁曉曦也沒隱瞞，將定顏丹給對方看。
對方拿到丹藥，辨認了好一會才激動說：“杜道友，這是定顏丹？”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尤丹師就絮絮叨叨不止了，想留下定顏丹。
袁曉曦自然不會答應。尤丹師雖然很遺憾，但也沒有強硬逼迫。畢竟實力懸殊。
“那杜道友在樓下煉制的其他丹藥……”
清心丹養心丹之類在其他丹師眼裏很珍貴，在袁曉曦眼裏就不算什麽了。冒了杜原的名字逛了一圈丹塔，收貨了二枚定顏丹，對她來說，這趟丹塔之行已經很圓滿了。
尤丹師聽說袁曉曦留下清心丹養心丹，笑容更加和煦了，當場就與袁曉曦辦理了交割手續。
袁曉曦一路上來，除開定顏丹，一共煉制四種丹藥，共十八枚丹藥，丹塔以市場價收回，價錢已經上了千萬。
袁曉曦讓直接打到報名時登記的銀行卡上。
忙完這些，就看見了榮胥。
榮胥就著袁曉曦的手下到五樓，就把藏懷裏的另一件工作服拿出來。
“快穿上！底下都鬧得不可開交了。”
榮胥剛才溜進來的時候，可是看見丹塔外面還有很多人沒有離開。袁曉曦要現在這副樣子出去，肯定會被人發現。誰知道那些丹師什麽目的？連丹塔和丹師協會的人都不可相信。
袁曉曦也不想惹麻煩，二話沒說就換上工作人員的衣服，跟著榮胥身後下樓。
丹塔另有工作人員的出口入口，以前是不開放的，今天的事情非同小可，一些重量級人物要避開公眾出入，所以通道開放。這些榮胥在一路摸上來的時候就搞清楚了。
榮胥當下帶著袁曉曦只奔通道。
出來後，兩人就把罩外面的工作服脫了，丟垃圾桶。
時間已經是第二天了，丹塔外面的人不減反增，不知道消息是怎麽透露出去的。榮胥和袁曉曦兩人出來的時候，就聽見在討論。
“你知道嗎？聽說那位杜道友已經通過四品丹師的考核！”
“你這算新聞，我聽說杜道友已經煉制出了五品神丹！”
“不可能！你聽誰說的？五品丹師，這都有多少年沒聽說過有五品丹師了。”
“我騙你幹什麽？你沒看見青峰觀的謝觀主和雲清山的吳長老都趕過來了嗎？”
丹塔外面知名的丹師不在少數，個個神情嚴肅，他們也都另有些門道，比一些低品階的丹師知道的更多一些。
考核的那位杜道友的底也被扒了出來。
還在外面等著看熱鬧的杜氏兄弟接到師傅抱陽觀觀主沈懷年打來的電話時，懵了。
杜仲見師傅居然不跟自己通話，而是直接找師弟，感到有些奇怪。又見接完電話的杜原呆住的表情，更是入貓抓了心。
“怎麽了？師傅說什麽了？”
杜原拿著手機，呆呆說：“師傅問我是怎麽一回事。他說他的電話快被打爆，胡師伯，周道長好多都恭喜他收了一個好徒弟，大家都以為裏面考核的是我……”
杜仲說：“你沒告訴是同名同姓的？”
“我說了……師傅讓我趕緊去問問……”
“那還發什麽楞？趕緊去問啦……”
杜仲杜原是第一次來燕京，認識的人不多，加上臉皮也薄。在人群裏鉆了一圈，沒問到什麽，倒是聽了不少消息。
兩個人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同名同姓有可能存在，不稀奇。但是全天下有第二個九龍山抱陽觀嗎？連觀主的名字和丹師的品階都一模一樣？
杜原腿發軟，走不動了。
“師兄……”
人肯定不是他！他能通過一品丹師考核那都是燒了高香，拜了大佛的。
杜仲比杜原年紀大，經歷的事情多。他決定找個靠譜的人問一問。
然後就找到青峰觀謝長年旁邊。
但是沒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杜仲磨磨蹭蹭的，謝長年身邊不敢去，就找到一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
“這位道友，你是青峰觀的吧？請問曉曦師妹在不在？”
杜仲找的這人是謝長年的小弟子，他楞了下。
“誰？你問誰？”
杜仲把袁曉曦的名字又說了一遍。
謝長年的小弟子搖頭：“沒聽說過。”
杜仲杜原都覺得不可能。袁師妹挺和氣的一個人。但謝長年的小弟子卻很肯定。
“我們青峰觀沒有這個人。”
謝長年的身後也確實沒看見袁曉曦。
師兄弟兩個正不知道怎麽辦才好，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杜原一回頭，就看見了笑瞇瞇的榮胥。
榮胥問：“你們怎麽還沒有回去？”
杜仲杜原兩個不敢把心裏的事情告訴別人。不過看見榮胥還是挺高興的。榮胥是進過考核現場的。
杜原問榮胥：“榮道友，你說丹師考核會不會把人弄錯？”
榮胥自然知道這兩個心裏在想什麽。事情本來就是他弄出來的。
本來袁曉曦人已經出來了，他就不擔心了。但遇上像杜氏兄弟這麽老實的，他也怪不好意思。
“會吧。”榮胥含糊說，又問：“誰的弄錯了？”
杜仲看了杜原一眼。
榮胥裝做吃了一驚的樣子：“杜原？！你們是懷疑……”
煉制出養心丹的丹師名字叫杜原，這不是秘密了。
榮胥幹幹笑兩聲：“……是不是弄錯了人，也只有丹塔的工作人員才能查清楚，現在丹塔沒有開門，你們在這裏幹等著也沒有用，天馬上就要亮了，你們兩個還不如找個地方，吃了早餐再過來。”
杜仲杜原兩個熬了一夜了，精神壓力也大，雖然沒胃口，也覺得榮胥說的有理。
榮胥是聽袁曉曦的話過來的，袁曉曦在車上休息。榮胥找了一輛出租車，把杜仲杜原拉到酒店，要請他們吃早餐。
一路上過來，也沒少開導這兩個。讓他們不要著急，也別像無頭蒼蠅亂串了。
是不是弄錯了，只有丹塔的工作人員才清楚，他們等到丹塔開了門，進去問一問，一切都清楚了。
杜仲杜原兩個還真聽進榮胥的話。
榮胥把人糊弄好了，到前臺結了賬，給袁曉曦帶了一份養生粥，就丟下了杜仲杜原。
回到車上，袁曉曦已經睡著了。榮胥沒有叫醒她。他一個大男人，熬了一整夜，都覺得累，更別說她還要煉丹了。
榮胥給袁曉曦身上搭了件薄毯，坐在旁邊。
太陽升起來了，給車裏鍍上一層金色光澤，照在女孩臉上，那肌膚好似透明，連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了，眉目好似筆墨畫成，長翹的睫毛在白嫩光潔的臉上落下一道美好的弧線。
榮胥靠在座椅上，側著頭目不轉睛看著，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不遠處，丹塔大門打開了，街上熱鬧了起來，湧出了許多穿著道服和便服的丹師，都朝著丹塔方向過去。
榮胥嫌棄太吵了，找了一個反光墊子遮擋前窗玻璃。
袁曉曦還是醒了，坐起來，呆呆看著車外的人流，喃喃說：“這麽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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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胥更是站了起來，長手一撈，抓了一個從接待處跑開的人問：“那邊出了什麽事嗎？”
這人臉上也滿是激動的神色，說話都有些舌頭打結了。
“養, 養心丹, 有人煉出養心丹來了！”
在袁曉曦身邊待久了, 榮胥也知道養心丹是做什麽的。看著滿大廳的沸騰, 他心裏還有些詫異, 沒有想到養心丹的影響居然這麽大。
杜仲杜原雖然才入丹道, 但也知道養心丹難得。這倆菜鳥, 也跟著興奮起來。
沒多會, 事情就傳開了。煉制養心丹的丹師就是今天來參加考核的考生，並且是名新人，從一品丹師一路過關斬將上了四樓，在進行三品丹師考核的時候, 煉制出來的就是養心丹，並且只用了一份材料就成功煉制出四枚養心丹，遞交了養心丹和剩餘的材料後, 直接就上了五樓！
人現在就在丹塔的五樓！丹塔的五樓可是四品丹師的考核地點，在場大部分人都還沒有見過四品大丹師！
連該丹師的姓名和性別和年紀都爆出來了。
杜原, 女，才二十來歲！
榮胥聽到這消息，趕緊看了看旁邊的師兄弟。這兩人還在面面相覷。
杜仲說：“師弟，跟你同名同姓呢。”
杜原嘆氣感慨：“是啊, 她可真了不起。”
榮胥正在喝水，聽到他們的說話，差點嗆到。
更多的人擁進了丹塔，榮胥還看見了丹師協會的會長左騰宇匆匆上樓去了。大廳中人滿為患，都在說這件事情，養心丹難得，四品大丹師更是難得一見。甚至有人要求調取五樓的丹師考核的視頻現場直播。
這個要求被拒絕了。
掛著丹師協會副會長胸牌的一位汪丹師解釋，丹師的資格考試，只有二樓和三樓設有監控視頻，四樓以上是高品階丹師的考核，所以並沒有設置任何監控設施。
對於汪副會長的解釋，在場不少高年資的丹師表示能理解。活了這麽大把年紀的，誰沒有個壓箱底的秘密？誰都不願意自己的底細被人摸清楚。只有一些年輕氣盛，表示不公平，憑什麽一二品的丹師就要被監控？
“憑什麽？你一低品階的丹師，有什麽好讓人惦記的？”
不忿的聽了這話，躁得滿臉通紅。恃強淩弱在哪裏都有，低品階的丹師自然沒有高品階的丹師這麽有底氣，連隱私都不能得到保證。
品階越高的丹藥也越難煉制。天已經黑了，這天一二品丹師的考核已經結束，沒有考的明天繼續。杜仲杜原倆個人聽到了宣布，也沒有多想。
五樓的考核還沒有結束，有等不及的擠到服務臺問情況，大概什麽時候人能出來？
王副會長笑著搖頭。煉丹的講究的太多，品階越高的丹藥越難煉制，一二天才成丹都是尋常。
有人離開了，也有人進來。
榮胥問杜仲杜原：“你們不走嗎？”
杜仲笑著說：“我們回去了也沒什麽事。”
在大廳等待的丹師，丹師協會還提供了盒飯。
榮胥沒什麽胃口，袁曉曦還在上面。他買了一杯熱咖啡，坐在入口處等著人下來。
等到七點多鐘的時候，終於有消息傳下來了，五樓的丹師考核已經結束！
“人呢？怎麽還沒有下來？”有人問汪副會長。
汪副會長笑著說：“杜道友已經離開了丹塔，各位可以離開了。”
這話一出，滿堂喧嘩。都知道丹塔只有一個出口和入口，他們這麽多人守在大廳中，誰從出口出來，一目了然。
“不可能！汪副會長，不會你們把人給截留了吧？”
汪副會長打著哈哈說：“道友多想了，我們丹師協會是為全體丹師服務的，怎麽會做這樣的事情。”
“杜道友到底通過四品大丹師的考核沒有？”
汪副會長笑著擺手:“無可奉告。時間不早，大家還是散了吧，我們還有收尾工作要做，請各位道友能理解配合我們的工作。”
丹塔的工作人員開始清場了，不管樂不樂意，非工作人員都得離開丹塔。
榮胥著急了，袁曉曦還沒有下來。她要是出來了，肯定會告訴他。
他瞅了工作人員不註意，悄悄往樓上去，結果在二樓就被請了發現了。請了出來之後，還是不死心，又找了空檔溜進去。
這次吸取了上次的經驗教訓，沒敢大大咧咧往上闖，而是摸了一件丹塔人員的工作服穿上了，還像模像樣掛上了胸牌。
丹塔裏面人不少。榮胥低著頭，一直上到四樓，看見汪副會長和一名女丹師在入口處說話。他連忙縮回了頭。
“真的是清心丹嗎？”汪副會長的聲音可不是剛才在一樓大廳的淡然了。
“左會長請尤老親自鑒定過了，是清心丹無疑。”女丹師低聲說。
“尤老？你是說頂樓的那位出關了？”
榮胥聽這兩人說話，語氣激蕩。決定冒一下險。他平覆了一下心情，低著頭快步從兩人身邊過去。
僥幸通過後，榮胥就上到了五樓。結果一上去差點與左騰宇打了個照面，他掉頭就往六樓跑。在樓道口就聽見袁曉曦的說話聲。
跑過去後，就看見袁曉曦在和一位枯瘦的老人在說話。
兩人都擡起頭看過來，觸及枯瘦老人的目光，榮胥突然覺得頭一陣針紮一樣疼起來。
“尤丹師，他是我朋友！”袁曉曦說。
她話音剛落，榮胥的頭疼就消失了，像發作時一樣突如其來。頭疼雖然停止了，榮胥也沒感覺好些，覺得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了一空，扶著墻好不容易才站穩。
袁曉曦已經走了過來扶住了榮胥，問：“你怎麽來了？”
榮胥苦著臉，沒說話。他自然是擔心她。
袁曉曦沖枯瘦老人點了下頭，準備帶著榮胥離開了。
“杜道友。”老人又在後面喊。
袁曉曦停下了腳步，頭沒回，說：“尤丹師，定顏丹我不打算賣給丹塔。”
袁曉曦在丹塔的五樓煉制了清心丹後，上到六樓，六樓只有一間房，房子中間有一個丹爐，上面落了一層灰。角落的臺面的亂七八糟堆放著一下煉丹的材料。袁曉曦很是用了一段時間，居然讓她湊齊了一份定顏丹的材料。
她都走到六樓了，也不怕冒名頂替的事情暴露了。把丹爐打掃幹凈後，才開始煉丹。
定顏丹是她需要的，材料太少，她不得不慎重。雖然花費時間不少，煉制倒也順利，一爐成丹，雖然只有可憐的二枚丹藥，還都是下品，她也沒有嫌棄。煉丹材料的收集實在太難了，價格昂貴，她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收集齊全一次。而且這次還是免費不要錢的。
從丹房出來後，就發現在五樓負責監考的老頭在門口等著。
老頭在五樓時就自報了姓氏，姓尤，四品丹師。出現在六樓，袁曉曦也沒有太驚訝。左騰宇先就說過現今丹道的現狀。三品丹師不多，四品的更少，根本處於不管外面事的狀態。她估計這位尤丹師應該是丹塔品階最高的丹師了。
尤丹師和顏悅色問她煉制的是什麽丹藥。占了這麽久便宜，袁曉曦也沒隱瞞，將定顏丹給對方看。
對方拿到丹藥，辨認了好一會才激動說：“杜道友，這是定顏丹？”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尤丹師就絮絮叨叨不止了，想留下定顏丹。
袁曉曦自然不會答應。尤丹師雖然很遺憾，但也沒有強硬逼迫。畢竟實力懸殊。
“那杜道友在樓下煉制的其他丹藥……”
清心丹養心丹之類在其他丹師眼裏很珍貴，在袁曉曦眼裏就不算什麽了。冒了杜原的名字逛了一圈丹塔，收貨了二枚定顏丹，對她來說，這趟丹塔之行已經很圓滿了。
尤丹師聽說袁曉曦留下清心丹養心丹，笑容更加和煦了，當場就與袁曉曦辦理了交割手續。
袁曉曦一路上來，除開定顏丹，一共煉制四種丹藥，共十八枚丹藥，丹塔以市場價收回，價錢已經上了千萬。
袁曉曦讓直接打到報名時登記的銀行卡上。
忙完這些，就看見了榮胥。
榮胥就著袁曉曦的手下到五樓，就把藏懷裏的另一件工作服拿出來。
“快穿上！底下都鬧得不可開交了。”
榮胥剛才溜進來的時候，可是看見丹塔外面還有很多人沒有離開。袁曉曦要現在這副樣子出去，肯定會被人發現。誰知道那些丹師什麽目的？連丹塔和丹師協會的人都不可相信。
袁曉曦也不想惹麻煩，二話沒說就換上工作人員的衣服，跟著榮胥身後下樓。
丹塔另有工作人員的出口入口，以前是不開放的，今天的事情非同小可，一些重量級人物要避開公眾出入，所以通道開放。這些榮胥在一路摸上來的時候就搞清楚了。
榮胥當下帶著袁曉曦只奔通道。
出來後，兩人就把罩外面的工作服脫了，丟垃圾桶。
時間已經是第二天了，丹塔外面的人不減反增，不知道消息是怎麽透露出去的。榮胥和袁曉曦兩人出來的時候，就聽見在討論。
“你知道嗎？聽說那位杜道友已經通過四品丹師的考核！”
“你這算新聞，我聽說杜道友已經煉制出了五品神丹！”
“不可能！你聽誰說的？五品丹師，這都有多少年沒聽說過有五品丹師了。”
“我騙你幹什麽？你沒看見青峰觀的謝觀主和雲清山的吳長老都趕過來了嗎？”
丹塔外面知名的丹師不在少數，個個神情嚴肅，他們也都另有些門道，比一些低品階的丹師知道的更多一些。
考核的那位杜道友的底也被扒了出來。
還在外面等著看熱鬧的杜氏兄弟接到師傅抱陽觀觀主沈懷年打來的電話時，懵了。
杜仲見師傅居然不跟自己通話，而是直接找師弟，感到有些奇怪。又見接完電話的杜原呆住的表情，更是入貓抓了心。
“怎麽了？師傅說什麽了？”
杜原拿著手機，呆呆說：“師傅問我是怎麽一回事。他說他的電話快被打爆，胡師伯，周道長好多都恭喜他收了一個好徒弟，大家都以為裏面考核的是我……”
杜仲說：“你沒告訴是同名同姓的？”
“我說了……師傅讓我趕緊去問問……”
“那還發什麽楞？趕緊去問啦……”
杜仲杜原是第一次來燕京，認識的人不多，加上臉皮也薄。在人群裏鉆了一圈，沒問到什麽，倒是聽了不少消息。
兩個人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同名同姓有可能存在，不稀奇。但是全天下有第二個九龍山抱陽觀嗎？連觀主的名字和丹師的品階都一模一樣？
杜原腿發軟，走不動了。
“師兄……”
人肯定不是他！他能通過一品丹師考核那都是燒了高香，拜了大佛的。
杜仲比杜原年紀大，經歷的事情多。他決定找個靠譜的人問一問。
然後就找到青峰觀謝長年旁邊。
但是沒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杜仲磨磨蹭蹭的，謝長年身邊不敢去，就找到一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
“這位道友，你是青峰觀的吧？請問曉曦師妹在不在？”
杜仲找的這人是謝長年的小弟子，他楞了下。
“誰？你問誰？”
杜仲把袁曉曦的名字又說了一遍。
謝長年的小弟子搖頭：“沒聽說過。”
杜仲杜原都覺得不可能。袁師妹挺和氣的一個人。但謝長年的小弟子卻很肯定。
“我們青峰觀沒有這個人。”
謝長年的身後也確實沒看見袁曉曦。
師兄弟兩個正不知道怎麽辦才好，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杜原一回頭，就看見了笑瞇瞇的榮胥。
榮胥問：“你們怎麽還沒有回去？”
杜仲杜原兩個不敢把心裏的事情告訴別人。不過看見榮胥還是挺高興的。榮胥是進過考核現場的。
杜原問榮胥：“榮道友，你說丹師考核會不會把人弄錯？”
榮胥自然知道這兩個心裏在想什麽。事情本來就是他弄出來的。
本來袁曉曦人已經出來了，他就不擔心了。但遇上像杜氏兄弟這麽老實的，他也怪不好意思。
“會吧。”榮胥含糊說，又問：“誰的弄錯了？”
杜仲看了杜原一眼。
榮胥裝做吃了一驚的樣子：“杜原？！你們是懷疑……”
煉制出養心丹的丹師名字叫杜原，這不是秘密了。
榮胥幹幹笑兩聲：“……是不是弄錯了人，也只有丹塔的工作人員才能查清楚，現在丹塔沒有開門，你們在這裏幹等著也沒有用，天馬上就要亮了，你們兩個還不如找個地方，吃了早餐再過來。”
杜仲杜原兩個熬了一夜了，精神壓力也大，雖然沒胃口，也覺得榮胥說的有理。
榮胥是聽袁曉曦的話過來的，袁曉曦在車上休息。榮胥找了一輛出租車，把杜仲杜原拉到酒店，要請他們吃早餐。
一路上過來，也沒少開導這兩個。讓他們不要著急，也別像無頭蒼蠅亂串了。
是不是弄錯了，只有丹塔的工作人員才清楚，他們等到丹塔開了門，進去問一問，一切都清楚了。
杜仲杜原兩個還真聽進榮胥的話。
榮胥把人糊弄好了，到前臺結了賬，給袁曉曦帶了一份養生粥，就丟下了杜仲杜原。
回到車上，袁曉曦已經睡著了。榮胥沒有叫醒她。他一個大男人，熬了一整夜，都覺得累，更別說她還要煉丹了。
榮胥給袁曉曦身上搭了件薄毯，坐在旁邊。
太陽升起來了，給車裏鍍上一層金色光澤，照在女孩臉上，那肌膚好似透明，連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了，眉目好似筆墨畫成，長翹的睫毛在白嫩光潔的臉上落下一道美好的弧線。
榮胥靠在座椅上，側著頭目不轉睛看著，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不遠處，丹塔大門打開了，街上熱鬧了起來，湧出了許多穿著道服和便服的丹師，都朝著丹塔方向過去。
榮胥嫌棄太吵了，找了一個反光墊子遮擋前窗玻璃。
袁曉曦還是醒了，坐起來，呆呆看著車外的人流，喃喃說：“這麽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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