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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強吻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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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半個時辰的話,離開的時候,皇後臉上有些不自然,也不知兩人到底說了什麽。

宮宴過後,趙清澤回了趙家的馬車,今日也沒有飲多少酒,他卻覺得有點頭疼了。

到了趙府,趙清澤從馬車上下來,趙夫人見長子精神不大好,不免問道,“怎麽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趙清澤揉揉額頭,讓自己清醒一點,一面安慰母親,“沒什麽,許是喝了幾杯酒。”

趙夫人責怪道,“本來就不勝酒力,還去喝什麽酒。”趙清澤笑笑不說話,兩人往裏面走,趙夫人忽而對他說,“今日在宮宴上,竟然沒有見到永嘉郡主,真是可惜了,這樣的日子怎的她卻沒有來?”

趙清澤興致缺缺,也沒聽清母親在說什麽,隨口附和了兩句。

趙夫人見他這樣子不滿意了,再怎麽說,永嘉郡主也是他的未婚妻,他怎麽就一點也不關心呢,以後可是要一起過日子的人,彼此之間這樣可不行。趙夫人又操心開來,朝他說道,“前些日子,我聽到流言,說是成王府想去宮裏請太醫,本來還想著這是誰生了病,今日看來,恐怕就是永嘉郡主了。只希望不是什麽大病。你這個未婚夫,未免也太過上心了,什麽都不管。”

趙清澤扶額,無奈道,“娘,成王府的事情,咱們還是少管一點吧。”

“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

“這話不是我說的,是祖父說的,何況這裏面的事母親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家是什麽情況,成王府又是什麽情況,明眼人都能瞧出來。趙家原本只想著退居二線,誰料道太後會賜婚,和成王府沾上了姻親,以後趙家想覆起,就難了。

趙清澤說這話未嘗沒有悔恨。他只是救個人,怎麽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原本定好的未婚妻成了別人的不說,還給趙家惹上這樣一樁事。

他至今還記得,祖父聽到賜婚的消息後,生生吐了一口血,最後卻還是沒有聲張。即使是太後的懿旨,代表的也是皇家的意思,趙家無論如何也得認了。

可是他說的這在趙夫人聽來就不對勁了,“成王府是成王府,永嘉郡主是永嘉郡主,縱使成王同皇上關系再不好,也不能將責任放到永嘉郡主身上。”

“娘,我都知道。”他如何能不知道。

趙夫人道,“你知道便好,永嘉郡主就是再不好,出身總是沒得挑。”

趙清澤忽然不想聽母親再說下去了,加快腳步往裏面走。趙夫人見他又是這樣躲著不同,心裏一氣,顧不得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攔著他道,“知道你不願聽,可是該說的話我也不會少說。趙家一門清貴,歷代主婦哪個不是大家出身,倘若趙家長媳換成了葉家的那位姑娘,以後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亂子呢。永嘉郡主雖說性子強了一點,可是高門主婦該有的她是一點也不少,你可別不懂得珍惜,辜負了人家。”

趙清澤平日從不對趙夫人又什麽言語沖突,就是以前她不喜歡錦繡的時候,趙清澤也是能哄則哄,盡量改變她的想法,只是現在,趙清澤實在是受不住了,頭疼地很,也累了, “娘,行了,別再說了。”

“你是不是還想著葉家那位?”趙夫人問道,她就是不喜歡那個葉錦繡,除了臉,就沒有別的長處了,畏畏縮縮,身上一股小家子氣,便是在宮裏這麽長時間,也是這樣,哪裏擔得起整個家族的重任。

“她現在已經是貴妃了!”趙清澤加重了語氣,眼裏有絲痛苦。

“你也知道她現在是貴妃了,你們倆註定是有緣無分,往後就別念著了,永嘉郡主畢竟是是你未來的妻子,趙家的未來的當家主婦,該怎麽做,你自己心裏也清楚。”

趙清澤苦笑一聲,“她嫁過來後,我會對她好的。”

他沒辦法徹底放下,但是永嘉郡主會是他的妻子,他會尊她敬她,會對她好,只是再多,他就承諾不起了。他對不起錦繡,負了她,但是對於永嘉郡主,他也喜歡不來。倘若當日永嘉郡主沒有讓太後賜婚,他自己也不用這麽為難了。

“你能這麽想最好。”趙夫人很是欣慰。

趙清澤見他的院子快到了,便說,“娘,兒子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去吧,回去好好歇息。”

趙夫人看著兒子走遠,心中萬分覆雜,若是可以的話,她怎麽也不想看見長子為這些事憂心。可是事已至此,若是他和永嘉郡主一直這樣,以後過的肯定也不會好。成王府是怎麽一回事,趙夫人焉能不清楚,可是她也不覺得會有什麽,嫁進來的事永嘉郡主,又不是成王府,永嘉郡主成了趙家的人,自然要守趙家的規矩,娘家那邊的事,可就不是想管就能管的。

趙家媳婦不好做,一般人也擔任不起,正因為如此,她才這樣看中永嘉郡主,畢竟和錦繡比起來,永嘉郡主好了太多。

宮宴過後,太後娘娘回宮這件事眾人也都知道了。

且太後娘娘還帶了蔣家姑娘進宮,這個蔣姑娘聽說省的也極美,眾人心中猜測,這會不會是第二個葉貴妃。

當初葉貴妃便是淑妃娘娘接進宮的,如今這位蔣姑娘還是太後娘娘帶進宮,若是爭了起來,反而是太後強一點。這樣一來,也不知道日後會翻出什麽樣的風浪。

眾人等著看戲,卻不料第二日,太後召見的是永嘉郡主。永嘉郡主自幼抱到太後宮裏,和太後情誼非常。永寧宮的宮人見到她,也都是大老遠的迎上去,將人請了進來。

永嘉郡主進來後,見到殿中只有四五個人伺候著,太後坐在上首,見到永嘉過來,笑著招了招手,“永嘉,快過來,過來這邊,哀家可是有好些年沒瞧見你了。”

永嘉郡主走過去,依偎在太後身旁,親昵道,“皇奶奶你可終於回來了。”

“永嘉都要成親了,哀家又怎麽能不回來呢,你是哀家養大的,怎麽著要親眼看著你出嫁。”太後摸摸永嘉郡主的頭,對永嘉,她是真有幾分疼愛的,畢竟這孩子同她相處了這麽多年,牙牙學語是就是她在照看。

“來,快給哀家看看,咱們的永嘉如今長成什麽樣子了?”太後自她進門,就沒能好好的看看。

永嘉郡主身子一僵,許久才擡起頭,仰視著太後。

太後打量了一下,幾年的時間,果然出落地越發好看了,“永嘉真是越長越好看,比成王妃還好看,真是便宜趙家那小子了。”

永嘉無聲地笑了笑,也不說話。她的事,還是不要讓別人知道了。原本母妃是想叫她請太後找太醫院的王太醫看看的,只是永嘉如今面對太後,卻怎麽也說不出口。她這張臉,每日自己盯著的時候都害怕,還是不要露出來嚇人了。

永嘉自己,也丟不起這個臉。

永嘉不想再這件事上說什麽,轉過話題問道,“皇奶奶這次回來,以後都不走了吧。”

“不走了,還能往哪裏去。”

雖是這樣說,可太後心裏也沒底。當初去的時候,她不也是沒想著去嗎,萬事不由人,皇上有了權,什麽做不出來?

“留在宮裏總是好的,廟中雖說清凈,可是太不方便了,吃的住的都比不上宮裏。”

“誰說不是呢。”太後深有所感。“往後,哀家就留在這永寧宮,給咱們永嘉撐腰。”

永嘉郡主見太後又這樣說,羞了羞,她的婚期,確實是要來了,算算時間也就剩下十幾天,一下子就過去了。永嘉對趙清澤也是動了五分心思,否則當初也不會讓太後賜婚了,她永嘉郡主,難道還愁嫁不了人?

現在嫁地這樣倉促,不正是因為他麽。

“皇奶奶,你別說了。”永嘉嗔怪道。

“怎麽了,這有什麽,都是要嫁人的人了有什麽不好意思。哀家說這話只是為了提醒你,趙家雖說曾經有些地位,但是和成王府和皇家比起來,都不算是什麽,你嫁過去了還是皇家的郡主,趙家人要是敢欺負你,哀家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永嘉聽著開心地笑了起來,這些日子積壓的惶恐不安終於消散了,有太後這句話,以後她行事也有了底氣。

“對了,皇奶奶,我剛才進永寧宮的時候,見到一個不認識的姑娘,看上去不是宮裏的,是誰啊?”

“是哀家在宮外帶回來的,蔣家的姑娘,名叫蔣儀,往後她就住在這裏。”

永嘉郡主想起那蔣姑娘的模樣,頑劣地笑了,“這位姑娘的事,葉貴妃知道嗎?”真不知那葉貴妃是什麽表情,想必很驚訝吧,光是想著,永嘉就覺得痛快。往後那蔣姑娘最好多出現在皇上面前。

“知道,她如何能不知道,哀家昨日就帶著人去看了封妃大典。本來還想著能見到你的,誰想到你竟然沒有過來。”

永嘉郡主道,“昨日有些事情耽擱了,索性就沒有來,若是知道皇奶奶昨日會回來,再大的事情也擋不了。”

太後直道她嘴甜會說話。

幾年沒見,太後也有許多話要對永嘉郡主說。故而,永嘉在永寧宮待了整整一日。

回去的時候,臉上已經有些刺痛了。婢女趕緊打來水,幫著郡主將藥給卸了。等卸完了藥,盆子裏的水已經變成了黑紅色。郡主的臉,也紅成了一片,細看過去,有的地方起了疹,有的地方,連皮都破了,整張臉看著很怪異。婢女端著盆子,再不敢看下去。

“怎麽,覺得嚇人?”

永嘉盯著她,目光如毒蛇一樣,婢女覺得快喘不過氣了,跪在地上一個勁的求饒。

永嘉見著無趣,一巴掌扇過去,便允她出門了。這幾日死的人太多,身邊的人換來換去,也挺麻煩的。

屋子裏沒有鏡子,自她毀容了之後,再沒有人敢再屋子放一面鏡子。不過永嘉縱使不堪,也能想得出那是什麽樣子。好在,大夫配制的藥膏還很管用,只是,用起來太痛了。

想到日後都要塗著一臉藥膏,她就滿身的戾氣。

☆、84.第 84 章

太後回來後,錦繡便要早起了,早起去給她請安。真想不明白,太後這樣大的年紀,每日吃吃睡睡的有什麽不好,非得自己折磨自己,還祥和讓宮裏妃嬪去給她請安,去請安了她自己也要早早地起身,何必呢。

錦繡覺得,若是她是太後,肯定不會管這些閑事。

這日一早,她再一次不得不起身。皇上也起身了,他每次上早朝的時候都起的特別早,且不用人叫就能自己醒,實在是讓錦繡羨慕。

她坐在床上,擁著被子,迷迷糊糊地看向皇上。

皇上在穿衣裳,是他自己穿的。以前錦繡都是錦繡早上起身給他穿的,可是後來皇上沒叫她,漸漸地就變成皇上自己穿了。原本還有宮人幫忙,萬事不用自己伸手,自從來了錦繡這裏,連宮人都沒有了,這種事情還需要皇上親力親為。錦繡不厚道地笑了。

封煜聽到動靜,回過身見到人已經醒了,正坐在床上傻笑呢。

封煜的衣裳傳好了,時間還早,便過去同她說話。“怎麽還不起身?”

錦繡賴在他懷裏,嬌憨地抱怨道,“不想起身,困得很。”

封煜捏著她的鼻子,錦繡說話就變了音調,“別捏呀,鼻子捏癟就不挺了。”

封煜松了手,錦繡趕緊揉揉自己的鼻頭,她的鼻子又小又挺,可不能受一點傷。摸完鼻子,又膩在他身上,哼哼唧唧不願意爬起來。

封煜失笑。她每日睡得極早,就算早起了,也是睡了將近四個多時辰了,中午還要午休一個時辰,就這樣,她還嫌睡的時辰不夠,真是個小睡包。問她,“你每日睡地還不夠多?”

“不夠,我能睡一整天呢,現在這樣早早的醒了,中午還會覺得困,一天都會沒什麽精神。春困秋乏,本來就應該多睡睡。”

睡一整天,錦繡也確實這樣做過,以往沒事情做無聊的時候,便用睡覺打發時間,效果甚好。

封煜說不過她,“若是不想去的話,就接著睡吧,太後那邊,我會叫人去說的。”

錦繡有些不好意思,若是今日不去了,說不定她明日也不想去,然後每次都要讓皇上過去說一聲,人的惰性就是這樣產生的。

反正她過去了,也是往那裏坐坐,什麽也不用管。還是起身吧。想清楚了,決定起身了,也就沒什麽麻煩不麻煩的了。

封煜過來幫她穿衣服,錦繡發現,皇上聽喜歡給她穿衣裳的,每次都不讓她動手。錦繡剛好不想動,他讓她怎麽做,她就怎麽做,樣子乖巧地不得了。

封煜穿衣穿的特別慢,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手感好像比前些日子好了許多。低下頭一看,錦繡的胸前,確實有點鼓起來了,軟乎乎的。

他的目光太露骨,錦繡被看的也很不好意思。悄悄用衣裳遮起來了,還兇兇地瞪了他一眼,看什麽看,不是嫌小嗎還看什麽。

封煜突然問道,“錦繡,十一月初便是你的生辰了吧?”

錦繡點點頭。她的生辰,確實快到了。“怎麽了?”

封煜眼光深沈地讓人看不清,“沒什麽,只是覺得日子過得有些慢了。”

錦繡裝作不懂他的意思,低著頭自己爬起來了。用完了早膳,皇上往前朝去了,錦繡則坐上儀輿,這是貴妃依仗,她頭一次坐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上面和寬敞,再多做幾個人也使得,另有一個小桌子,上面擺滿了她喜歡的吃食。生活啊,就是這樣**,她早已經沒有積極進取的心態了。

其實永寧宮離這邊也不是很遠,不過錦繡是個懶的,能坐就自然不肯走著過去。

到了永寧宮,就見到一群宮妃服服帖帖地坐在下面,除了皇後和德妃,還真沒有幾個人敢在太後面前撒野。太後久不在宮中,卻餘威猶在。

這麽多人,錦繡來的已經算遲了。太後見到錦繡,不愉道,“葉貴妃還真是難請,次次都比別人來的遲,是不是不願意來哀家的永寧宮啊?”

錦繡道,“太後娘娘恕罪,秋冬之交,總免不了多睡一會兒,下回妾身一定來的早一點。”說是這麽一說,錦繡當然不會真的為了請安起地有多早。她也真是服了這位太後了,年逾五旬的來人家,怎麽就這麽想不通,手伸得太長,什麽事情都想管上一管,難怪皇上會討厭她。

太後嗤笑一聲,“貴妃倒是由頭多,罷了,左右不是哀家能管的。”

她坐著上首,臉若寒霜,不似一般上了年紀的老人富態,臉頰尖尖的,沒什麽肉感,顯得有些刻薄寡恩。

這就是不滿意了?不滿意便不滿意吧,錦繡也懶得討好她。

這人和李氏是一種類型的,錦繡做的再多,也註定事白費心思。只聽太後又說,“不過,淑妃也是葉家的女兒,行為舉止卻絲毫沒得挑,可見尚書夫人教得好,貴妃可要好好學學,這人啊總得有比較才能知道優劣。”

淑妃坐在錦繡對面,見太後提到她,站出來行了禮,“多謝太後娘娘盛讚。”

太後滿意地看著淑妃,“淑妃不必自謙,賢良淑德乃女子立身之本,相貌反倒是其次,淑妃之禮儀,於六宮之中少有人能及,可見葉家的教養不俗。”

淑妃知道太後是拿她做筏子,微笑著不說話。

錦繡見太後拐著彎說自己沒教養,心下沒趣,暗暗想,下回是不是真的要讓皇上派人過來說一聲。起初的幾日,她見太後對她有所齟齬,還會開口多辯解幾句,不過後來發現這太後總會都會拿著不同的事情來教訓她,皮也厚了。

說就說吧,錦繡翻了個白眼,反正她也只能嘴上說說了。

太後這年紀,話也挺多的,縱使下面沒有幾個人聽,她也說個不停,話雖然多,但條理清晰,不是埋汰這個人,就是諷刺那個人,錦繡聽著,也是左右進右耳出。怪不得先帝不喜歡太後在,這樣的性子,哪個男人喜歡得來。

說著話,太後問起皇後,“永嘉的婚期是在那一天?”

“是二十九。”皇後道,也就幾天的時間了,這幾日成王府忙得很,上回永嘉進宮之後,已經有段時間沒有來了。

“二十九,快了,”太後道,“賀禮也需要早早的備著,到時候一並送過去。唉,原本養在哀家身邊的小丫頭,現在也是要嫁人了,哀家這心裏,還真有些舍不得。”

皇家嫁郡主,就是皇上不關心,太後也一定要讓場面熱熱鬧鬧的,成王是她的養子,素來聽話,永嘉又是在她身邊長大的,萬萬不能讓她收了委屈。上回成王府來宮裏請太醫被阻攔一事,太後也聽人說了,這不僅是打成王府的臉,也是在打她的臉。

太後此番對永嘉嫁人一事這樣關切,也是為了挽回她的面子。再宮裏叱咤了一輩子的人,怎麽會願意承認自己已經老了,已經沒有權利了?

皇後聞言說道,“就是嫁進趙家,也還是皇家人,太後若是想念永嘉,雖是都能召進宮。”

“這日子過得可真快,哀家身邊的小輩一個個的都要娶妻嫁人了。算著年歲,小五是不是也要定親事了?”

太後口中的小五,便是皇後娘娘的幼弟,鎮國公的嫡幼子,今年才過十六,正是說親的年紀。皇後對著幼弟也狠關心,平時雖然見不到,但是母親的家信總會提到。如今太後說起小五,皇後也來了興趣,“正是呢,上回母親來信,還說這讓妾身替小五張羅張羅,看看京城的哪家閨秀出眾。”

太後微微點頭,沈思了一會兒,眼神看向下面的眾妃嬪,突然停在了一言不發的賢妃身上,笑著說道,“聽聞,賢妃家中正好有一個妹妹,怎麽從沒見過過賢妃召進宮來?”

賢妃只覺得被餓狼盯上了,周身不自在,僵著臉笑著回道,“太後娘娘,妾身家中確實有一妹妹,不過性情頑劣,不服管教,又年歲過小,所以至今還不敢讓她來宮裏,否則出了事可就不好了。”

“哦,是麽?”太後不鹹不淡地問道。

“是,太後娘娘,家妹性格實在是頑劣至極。”

皇後見太後被賢妃的話說的不大高興,便朝賢妃道,“太後娘娘不過是隨口問一問,賢妃這樣緊張做什麽。”

“太後娘娘恕罪,妾身,妾身……”

賢妃結結巴巴不知道該如何說,太後見她這樣,皺著眉頭道,“算了,這事下回再說去,哀家也累了,都散了吧。”

至此,賢妃才覺得終於松了一口氣。隨著眾人走出去,心裏還是一陣後怕。

德妃走過來,見她這不爭氣的樣子,斜著眼看了一下便走了。王昭儀在她身邊,看著賢妃那樣子輕輕捂著嘴角笑了。

“賢妃娘娘,還真是可憐。”

“可憐什麽?”德妃眉毛一揚,“她自己不爭氣,怨不得人家打她的主意。”

“娘娘難道不怕?”

“怕什麽,鎮國公府缺不了太後,我柳家可不缺!”

德妃說地大氣,賢妃在後面也聽到了這最後一句。心中喟嘆,母家強一點的到底不一樣,像是她,便沒膽子說這樣的話。太後心裏打著什麽主意,她不是不知道,不過現在朝中這情況,賢妃可不敢讓母家同鎮國公府有什麽牽連。

小妹,也只能趕快定了人家了。

——

景陽宮外,小喜子正攔著人,一張臉苦兮兮的,李福如今不再,什麽事都落到他身上了。面對這位嬌滴滴的姑娘,小喜子真不知道該怎樣趕。

蔣儀昨日去找太後時,太後便告訴她,當初葉貴妃入得皇上眼時,便是憑著一手廚藝,她聽了認真地記下,今日一早就起身,親自做了羹湯,嫌別人端著不盡心,親自捧到了景陽宮前。

她滿心的期待,誰料這位公公,竟讓連門也不讓進。

十月尾的天氣,也沒有多明媚,蔣儀身上只穿著薄薄的幾件絲綢衣裳,在外面站了這麽長時間,身上累地受不住,小眼又看是淚汪汪的,好不可憐。

“這位公公,勞煩您通融一下,我將湯盞放進景陽宮便出去。”

☆、85.第 85 章

小喜子苦著臉,“蔣姑娘,不是奴才不通融,實在是皇上正在批閱奏折,不能打擾,您還是回去吧。”

他也是怕了這位姑娘,好話歹話都說了,無奈人家就是不聽,死認這自己的理,他這嘴巴都說幹了,人還沒有被勸走。小喜子就是再好的耐心,也磨得沒剩多少了。

蔣儀哀求道,“公公,若是不行的話,能不能先將東西送進去。”這是她親手做的,起碼要讓皇上知道才行,“求您了,公公。”

小喜子被她鬧得心煩,心裏只想著趕緊將人弄走,遂敷衍道,“行了蔣姑娘,將東西放下吧,奴才幫您遞進去。”

蔣儀憋回去了眼淚,感激地對著小喜子笑了笑。細心地將湯盞放到小喜子手上,動作小心翼翼地,一面囑咐道,“公公,這是我親手做的,還望公公送到皇上身邊。皇上整日勤於朝政,未免勞累,用些湯羹也是好的,還望公公能勸皇上多關心一下自己的身體。”

說話間不住的念叨,句句都是關心。

小喜子聽了,認命說道,“奴才會轉告的,姑娘快些回去吧。”

蔣儀沒了辦法,只好帶著人回去了,一步三回頭,目光流連地看著景陽宮,巍峨長階,肅穆宮廷,可惜,那人並不在眼前。

磨蹭了許久,終於走遠了。

小喜子嘆了一口氣,真不知道太後娘娘從哪裏找來這樣的極品。不過是寄居在永寧宮的管家女而已,怎麽就想到來景陽宮給皇上送東西,還真以為自己是宮裏的妃子了?

別人都說這位姑娘和葉貴妃長的像,小喜子原本還不信,今日一見還確實有點像,且今日看她的穿著,似乎和貴妃娘娘平日的風格十分相似,連頭發梳的都一樣,嘿,遠看起來還真分不清誰是誰。

小喜子將湯盞放到旁邊的小太監身上,那人反問道,“小喜公公,這湯盞要怎麽辦啊?難不成還真要送進去?”

“送,送個屁啊!”小喜子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看著小太監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白癡一樣,不怪李福那家夥已經飛黃騰達,而他卻還在做這些瑣事,實在是身邊跟著的都沒什麽腦子。生生拖了他的後退。

憤憤道,“除了貴妃娘娘,你幾時瞧過皇上嘗過別人做的東西。”

小太監捂著頭,怨念地看著小喜子,敢怒不敢言的蠢樣子,“那公公剛才還答應人家?”

“蠢東西,我要是不答應她會走啊?”

他只是個太監,人家卻是有太後撐腰的額,他固然可以將人給攆出去,圖個清靜,可是小喜子為人做事總習慣留一線,得罪人的事,他可不幹,“以後學著點,這做太監吶還是得圓滑些。”

“那這扔了?”

“扔了做什麽,怪好聞的,自個兒拿回去喝吧。”

蔣儀滿心期待的回去了,心裏對自己的手藝還是挺自信的,她很少自己下廚,但是做的東西祖母父親都喜歡,皇上,應該也會喜歡吧。太後說的對,既然皇上沒有將她送出去,心裏應該是有她的,只是貴妃……

想起葉貴妃,蔣儀心裏總有點不服氣,還有點淡淡的嫉妒,這樣的女人,明明應該是低到塵埃裏的人,偏得了盛寵,有了這樣的高位。蔣儀平日多在寺廟中養身子,極少見外男,那日頭一次見皇上,只覺得滿心裏都是他,回去了以後,也是日日夜夜的念著,她想,自己是對皇上動心了。

既然動心了,太後也幫著她,她不信自己會輸給貴妃。

貴妃能做的,她也能做,她覺得自己做的會比貴妃的好,往後她日日送過去,總有一天,皇上會註意她的。想到這,蔣儀心中不免泛起一陣甜蜜,希望那日子不會離得太遠。

可是蔣儀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皇上,壓根沒有聽到她讓人帶傳的話,她精心準備的湯羹,也沒能送到皇上的案前。

錦繡這邊,請安之後回到殿裏就無事可做了,皇上說了午膳時會過來,錦繡想著應該要給他做什麽。

正想著,見有人從外面進來,錦繡叫住了她,“知秋,過來一下。”

知秋今日是去尚衣局的,就是現在娘娘不要小荀子往宮外傳信了,知秋還是隔三差五地過去找他,好不容易交上的朋友,難得性格還對口,知秋不想這麽淡了。

錦繡正好沒什麽事,見她這陣子經常往尚衣局跑,不免要問一聲,“今日又去找小荀子了?”

知秋不好意思。

錦繡道,“低什麽頭呀,我也沒說什麽,那小荀子,如今過的怎麽樣,尚衣局裏沒有人欺負他吧?”她還記得,上回這位小太監為了護知秋,也是吃了苦頭的。

“沒有沒有,尚衣局的人都是人精,怎麽可能會欺負他呢,他呀,現在過得挺好,說不準過不了多久便要升職了。”

“這小荀子還挺有能耐,尚衣局那地方,沒本事的可爬不上來。”上回錦繡也看到他了,白白瘦瘦的,看著年紀很小,沒想到這樣快就要熬出頭了,這領了職和沒領職差別可大了,往後也不用擔心會被哪個不長眼的欺負了。

知秋點點頭,與有榮焉。

聽錦繡有何她啰嗦了幾句午膳的話,詢問知秋有什麽意見,知秋反而張了嘴,欲言又止。錦繡跟她在一起多少年了,又豈會不了解她,這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出了什麽事。

“是怎麽了,這副表情?”

知秋想了想,還是決定和娘娘說,“娘娘,方才奴婢去找小荀子的時候,路上聽到別人說了幾句話,聽說太後帶回來的那個蔣姑娘,今日去了景陽宮給皇上送湯,真是太不要臉了,這就是照著咱們的學嘛!”

“皇上喝了?”錦繡關心的是這個。

“那倒不知道。蔣姑娘根本沒能進去,在外面被人攔住了,只好讓人將湯送進去,帶著人先走了。才人,她這樣子,明顯是挑釁咱們啊,要不要?”

知秋做了一個拳頭的姿勢,期待地看著錦繡。那個什麽姑娘的,太不要臉了,明目張膽地勾引皇上,還送湯,臭不要臉的!這樣的人,就是純粹的找打!

錦繡白了她一眼,“人家住在永寧宮裏,怎麽打?”

她倒是想,可也要等人落了單吧。錦繡恨恨地說,“這可是個美人,還會洗手做湯,皇上真是艷福不淺。”

這話說的,酸的不得了,知秋捂著嘴,不知道該怎麽說。她是站在娘娘這邊的,自然不能反駁娘娘,可是,知秋也不能昧著良心附和娘娘。皇上這麽在乎娘娘,他心裏指不定怎麽不樂意呢,都是那蔣姑娘的錯!

這日午間,錦繡什麽也沒有做。

封煜看著桌上的菜,竟然沒有一道是自己喜歡的,再看錦繡,也是一副別別扭扭的樣子。今早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封煜前後想想,還是沒能理清楚,還以為是太後得罪了她。

飯畢,封煜並沒有走,等著她一起午休。

錦繡心中不舒服,不想理會他。封煜過去抱她,也是掙開了他的手,鼓著臉不樂意地坐在床上。她因為上午的事悶悶不樂,中午都沒有吃多少東西,與其說是懲罰別人,不如說是拿這件事懲罰自己了。

封煜後知後覺的感到事情似乎不對勁,走過去問道,“怎麽了,可是被人欺負了?”

不是被人欺負,是被人挑釁了,錦繡郁悶地想到。

她背對著封煜,又不說話,封煜只好將她轉過來,本來錦繡不讓他碰,可是皇上力氣太大了,錦繡的小身子骨,完全沒有反抗的機會。

她這樣子,真是讓人摸不清頭腦,封煜自認為沒有做錯什麽,可是從剛才進來,錦繡看向他的目光就不太對,之後,更是看也沒看他。她向來是沒心沒肺的樣子,封煜幾乎沒見過她生氣,也不知道怎麽哄。

“你今日是怎麽回事,我說話也不理,是什麽事不如意了,還是身上不舒服?有什麽不喜歡的告訴我,我去給你解決,如何?”封煜伸手探探她的額頭,關切地問道,說話的時候耳鬢廝磨,語氣真摯。

“別不吭聲,說幾句話。”

一國之君,竟然有這樣低聲下氣的時候。

錦繡嘆了一口氣,捉住他的手道,“沒事,也沒有生病,只是心情不太好罷了。”

她知道,自己這樣遷怒是不對的,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總是容易多想,想他會不會見了蔣儀,會不會被那個小妖精迷惑了。她也知道,自己最近這狀態很不對勁,錦繡將這個都歸結於,她的葵水即將造訪。

深呼一口氣,錦繡讓自己鎮定下來,感情中的懷疑和猜忌無疑是最大的殺手,錦繡不想也不願變成那樣的人。

封煜直直地看著她,顯然不信錦繡的說辭。

半晌,錦繡在他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她本來就沒多少底氣,到底忍不住問出來了,“今日,那蔣姑娘送的湯,你有沒有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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