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30日。

塞北春色正濃。

李東文回到了通遠。

“花瓣都收集起來，嚴禁外流。”李東文吩咐王樹軍和徐景祥。

桃園就在水庫邊上，站在大壩上，就能看見漫山盛放的桃花。每天來這裏看桃花的人絡繹不絕，搞得徐景祥都想收門票了。

孫曉琰今年又擴建了一片榛子樹林，她總覺得那些農戶不太靠譜，說不定哪天又把蠶繭往外賣了。何安江批給了她五萬畝山地，都是溝溝坎坎，不適合種田的。

徐景祥今年也圈了一片山谷，專門養烏雞。徐景祥說，烏雞具有美容養顏，滋陰健脾，防癌抗癌的功效，不止是女人需要，男女老少都需要。李東文擡頭望望天空，淡然一笑。那東西，還有一絲絲大日金烏的血脈嗎？

孫雅慧今年擴建了五萬畝枸杞園。羊草溝鄉鄉長白衫，死乞白賴地買走了兩萬株枸杞樹苗，鄉裏也種植了一百畝枸杞。

這塊地是鄉裏的林場，原本長的是一些雜樹，共村民砍柴燒的，後來封山育林了，就撂荒了。今年鄉裏下了狠心，召開了全鄉領導幹部大會，決定更換樹木品種，全部換成枸杞樹。

這種做法，其實是在打政策的擦邊球，說不違規吧，林場還是林場，樹還是樹，我們只是換個品種嘛。說違規吧，你這是把林場改成果園了，性質變了。

性質變個毛線！白衫實在是眼紅桃花仙的枸杞了，每畝收入五萬多塊啊！種一畝枸杞，等於一百畝麥子的收入了，要不是不能占用基本農田，白衫都想把麥子地都種上枸杞了。

今年羊草溝鄉已經沒誰種麥子了，全部改種花生了。一畝花生收入三千塊，誰還種什麽破麥子。

如今也不用交公糧，都是市場經濟，自產自銷了。當然了，如果自己銷售不出去，國家糧庫還是敞開了收糧的。這兩年國家收儲的糧食價格雖然基本沒怎麽漲，但糧販子的收購價格比較靈活，而且是上門收購，免去農民的運輸了。

忽如一夜春風來。

第二天五一節，通遠和徽城兩地的桃花，在同一天紛紛飄落。

微風吹起，春色無邊。

粉紅色的花瓣漫天飛舞，地上也是一片春色。

李東文給周道平放了七天長假，說是回港島過節，自己就悄悄溜到鵬城幽會。

某夜。

某酒店。

某男某女某個床。

“想好去哪了嗎？”

“我要上天……”

“多簡單，打個飛機就可以了……”

“打個毛飛機，我要去爬山……”

“我現在就爬山……雙峰山……”

“你老實點……我真要去爬山……”

“這是五指山，這是久陽山，你想要哪座山……”

“蓬萊仙山……”

“唉……”一個男聲一聲嘆息，悠悠地說：“這山有點遠啊，換個近點的吧……”

“我們看日出去，去最高的山……”

“聽說那裏人多，上下山都要排隊，已經死了不少人了……”

“呸呸呸，不吉利。那去昆侖山吧，傳說那是一座神山……”

……

天微微亮。

昆侖之巔，一對男女相互依偎，面向東方，靜待太陽升起。

天邊亮起了魚肚白，漸漸映出一抹朝霞。

“真美！不過有雲彩遮擋了太陽……”

“多大點事。”

男子沖著東方一揮手，雲彩向著兩邊散開了，霞光越來越亮。橘紅色的太陽，在天邊冒出頭來，朝霞擴散開來，越來越高，越來越通透。

“太美了！”

四周的群山漸次亮起，輝映霞光萬道，直射天空。

“我要飛！我還要飛！”女子站起身來，仰望天空，張開雙臂，大聲喊道。

“再喊，把狼招來了！”

“我餓了，要吃狼肉！”

男子四下一掃，“狼肉又酸又硬，咱們今天吃點特別的美味。”

“你真吃過狼肉？”

“你在周圍撿點柴，我去打個野。”

男子邁步離去，腳步飄忽，很快不見了蹤影。

女子並沒有去撿拾柴禾，而是坐了下來，雙臂支在膝蓋上，雙手托著兩腮，望著初升的朝陽，發起呆來。

烏黑的長發散滿香肩，雪白的連衣裙散開在山石上，形似一朵盛放的雪蓮。

“發什麽呆呢！”

男子歸來，左手拎著一只青灰色的野兔，右手提著一條粗大的黑蛇，肩上還扛著一捆樹枝。兔子和蛇都已經死了，身子軟塌塌地垂向地面。

“這蛇太醜了，肯定難吃。我們烤兔子吃吧。”

“恰恰相反，越醜陋越是美味。”

男子放下幹柴，丟下黑蛇和兔子，掏出一把短劍，開始在地上挖了一個大坑。然後丟了一些幹柴到坑裏，隨手一指，幹柴就燃了起來。

“你看著火，我來做飯。”

男子抄起短劍，三兩下剝去了蛇皮，去處了內臟，砍掉了頭尾，一抖手，又掏出一柄細細的長劍來，把蛇穿在細劍上，然後由掏出一瓶酒來，細瓷的罐子，正是桃花仙酒。

只見他手指輕彈，瓶口應聲而斷，桃紅色的酒體細細流出，灑落在蛇段上，酒香四溢。他將長劍遞給旁邊的女子，說道：“慢慢烤著。”

男子回身又去對付那只兔子。

他沒有剝皮，而是直接在背部劃開一道口子，手指微動，從破開的口子裏，爬出一條蜈蚣來，半尺多長，一寸多粗，渾身鮮紅透亮。男子手指輕彈，一縷指風過去，蜈蚣掙紮了兩下，就縮成了一團，不動了。

野兔背上破開的口子繼續蠕動，又一條蜈蚣爬了出來，男子依法炮制，又得到了一條蜈蚣。

連續爬出六條蜈蚣之後，破開的口子還在蠕動，這次鉆出來一只蠍子，三寸多長，一寸多粗。男子又擒獲了兩只蠍子，就把那只兔子挖個坑給埋了。

“不吃兔子了？”

“兔子的使命已經完成，它現在不是美味，而是毒藥。”

男子尋了一塊大石搬了過來，在石頭中間挖了一個坑，把六條蜈蚣和兩只蠍子都丟了進去，然後又摸出一瓶桃花仙酒，倒了進去。

“這些怎麽吃？”

“先泡一會兒，然後用放在炭火裏，埋起來，燜熟了，就開飯。”

太陽徐徐升起，金色的光輝灑在昆侖山上。柴火漸漸熄滅了。

男子一揮手，放出一張潔白的玉桌，兩張玉石的凳子，又擺上兩只玉盤，兩副玉筷，兩只白玉酒杯，擺上兩瓶桃花仙酒，又掏出一只碩大的仙桃來，放在了玉桌上。

“開飯了！”

蛇段已經烤得焦黃，切成六段，擺在了玉盤裏。男子從炭火裏扒出蜈蚣和蠍子，已經被燜成了黃褐色。男子把蜈蚣和蠍子都裝在玉盤裏。

“這東西怎麽吃？”

男子抓起一條蜈蚣，用短劍剝去了外殼，露出白白的肉來，晶瑩剔透，冒著熱氣。遞給身邊的女子。

“這東西要趁熱吃，才是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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