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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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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隊馬上把周寶寶的父母叫過來詢問,他們家是不是有張搖椅,擺放在哪個房間。

這對年輕小夫婦已經因為父母兒子的同時遇險哭得雙眼紅腫。他們都是上班族,工作非常忙,還經常要加班,所以小孩總是交給父母幫忙照顧。誰也想不到這天居然會禍從天降。

小周最初不能理解警方的問題:“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問我家有沒有搖椅,搖椅難道可以解決我爸媽兒子被劫持的問題嗎?”

“沒錯,我們問這個就是想要解決人質被劫持的問題。現在沒時間解釋,你趕緊告訴我有沒有,還有它的具體位置。”

小周一聽不敢再打岔,一五一十地告訴警方他父母臥室裏就放著一張搖椅。那間臥室的窗口就正對前院,而那張搖椅就擺在窗前。他還在平面圖上確切指出了那個位置。

通過平面圖以及小周描述的家俱擺放位置,警方判斷出搖椅現在的位置應該與原來的位置區別不大,頂多就是拉到了窗戶的左邊,如果還直接坐在窗前未免太危險,只會成為狙擊手的活靶子。窗戶右邊有床頭櫃,椅子拉不過去。而進門處又有一組衣櫃,沒有多餘空間擺放那張搖椅。根據之前的腳步聲判斷,人質應該就都蹲坐在衣櫃前的一線空地上,與搖椅有幾步遠的距離。

電話裏,搖椅一直在搖動著,顯然陸春江一直沒有離開過椅子。王志龍也一直沒有進屋,如此大好時機,吳局長果斷地下達強攻命令:“開始行動。”

行動分為兩組分頭進行,兩組特警隊負責執行這次強攻任務。

他們避開了前院的院門,選擇從屋子左側先爬上平房的房頂,再避開門窗等觀察口悄然降落在院中。一組奉命從臥室的窗口處破窗而入,負責拿下坐在窗戶旁觀察的陸春江;另一組則直接從房門破門而入,一進門就是廚房,正好擒住還在煮面的王志龍。

這個攻其不備出其不意的行動進行得非常順利。訓練有素的特警短短兩三秒鐘內就破窗破門,閃電般攻進了室內。

王志龍都沒醒過神來就已經淪為俘虜,陸春江還困獸猶鬥了那麽一下下,想撲過去抓人質,但是一名特警一記飛腿就把他踢翻在地,迅速制服了他。

整個行動在三十秒內宣布圓滿完成。

這場人質拯救行動的圓滿完成,吳局一開始認為人質居功至偉。

在吳局看來,兩名人質身處險境而處變不驚,在歹徒捆綁蒙眼的完全控制下,還能伺機利用手機偷偷打出報警電話,讓警方得以掌握屋內的情形而選擇最佳時機發動強攻。如果沒有這樣的“裏應外合”,這個危機絕對無法解決得這麽漂亮。

可是周老夫婦卻矢口否認是他們打的報警電話,均表示對此一無所知。而警方發現床頭櫃上的那具仍舊保持通話狀態的手機,也被擱置在遠離他們的位置。

臥室近門處是一個大衣櫃,屋子中央擺著一張床和兩個床頭櫃,床另一側是搖椅和窗戶。周老夫婦和小孫子都呆在衣櫃前,而手機卻放在靠窗的那個床頭櫃上,距離他們足有三四米遠。別說他們的手沒那麽長,就算有也被反綁在身後了。

發現不可能是人質撥打的110後,吳局和魏隊都深感意外。那麽到底是誰打的報警電話?屋裏只有人質和劫匪,如果不是人質,那就只能是劫匪了。

馬嘯猜測:“會不會是陸春江想要頑抗到底,但是王志龍卻不想搏命,所以悄悄背著他打了110?”

吳局和魏隊都覺得有這個可能,交代負責劫車案的專案組組長、二支隊隊長老邱好好審問一下王志龍。如果真是他做出這樣棄暗投明的舉動,那麽將來在量刑時可以酌情減刑。

可是王志龍在接受審訊時始終沈默著一言不發,一臉絕望沮喪的木然神情。最後終於開口了,就是一句沮喪無比的話語:“我知道這回犯的事大了,肯定要把牢底坐穿,你們不如幹脆給我一槍讓我死個痛快吧。”

王志龍這種消極認命的表現,絕對不像是打過報警電話想要積極配合警方求輕判的樣子。而陸春江就更不用說了,落網後他對於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還滿不在乎地說:“別問我為啥要去搶劫,老子別沒的掙錢本事,不搶怎麽來錢?而且搶女人的錢不但容易,還能財色兼收,每次幹上一票就能快活好一陣。”

“你就一點也不考慮如果被抓了,將要面對怎樣的法律後果嗎?”

陸春江冷笑了一下:“我想那麽多幹嗎?今朝有酒今朝醉。總之今天算我倒黴,又栽在你們警察手裏。要我說你們也別審了,直接把我斃了吧。老子無所謂,二十年以後又是一條好漢。”

兩場審訊後,兩名歹徒也被確認不可能會是瞞著對方私自與警方聯絡的人。那麽問題來了,利用床頭櫃上那部手機撥打110報警電話的人究竟是誰?屋子裏可是再沒有其他人了,除非空氣裏藏著一個透明人。

警方對這一神秘現象百思不得其解時,雷霆卻有所觸動地想起了池清清。當天太晚了不方便吵醒她,次日一早他就按捺不住地給池清清打了電話。向她求證昨晚她是否魂游去了周家,並暗中撥打了報警電話。

那時候,池清清正在趕去上班的路上,她笑盈盈地不答反問:“雷警官,你為什麽覺得會是我打的電話呢?”

“因為你有附身技能,靈魂可以附上動物的身體。如果昨晚你附身上了案發現場的某種小動物,那麽那通報警電話就很好解釋了。否則,就是除了你這一類的奇人外,這個世界上還有透明人的存在。”

池清清含笑承認:“沒錯,那個電話就是我打的。昨晚我的靈魂附上了周家的一只壁虎,並利用床頭櫃上那只正在充電的手機打了110。”

“果然是你。池清清你簡直就是神奇女俠啊!看來你的附身技能適用於很多動物,除了狗、鳥和壁虎外,你還附身過其他什麽動物嗎?”

如果是別人問這類問題,池清清會懶得回答。但是雷霆就不同了,她如實相告:“悄悄告訴你,你不許笑哦!我還曾經附身過蒼蠅、蟑螂和老鼠,經歷都超級心塞與悲催,所以我連提都不想提。”

雷霆駭笑:“啊,你居然還附身過害蟲啊!我還以為你的附身技能一直都在和萌物打交道。”

“對了,說起萌物,我有一回附上過一位超級萌物的身體,就是國寶大熊貓。我膩害吧?”

“不是吧?你還客串過一回大熊貓享受國寶待遇。我能說羨慕嫉妒恨嗎?”

“不用羨慕嫉妒恨,要知道當國寶其實也沒啥好的。竹子超難吃,而且看上去萌萌噠的滾滾們居然是邊吃邊拉的貨。你一定想不到它們是這樣不講衛生的國寶吧。”

“好吧,我得承認你刷新了我對國寶的認知。”

說笑一番後,雷霆又想起來詢問:“池清清,以前你並不能完全掌握自己的附身技能,只是隨機魂游出現在不同地點。昨晚怎麽就去了人質劫持現場呢?難道,你已經可以隨心所欲地控制自己想要變成什麽,想要出現在哪裏了嗎?”

“嗯,有點吧。因為每次的魂游附身現象都是在入睡後發生,如果在入睡前反覆自我暗示與催眠,提供一個想要附身的目標,就能實現計劃。至少目前為止,我的幾次實驗都成功了。”

“哇哦,池清清,你的附身技能越發炫酷了。如果我們局長知道是你打的那個電話,他一定會把你特招到公安局來的。”

“那你千萬別告訴他,對於公安局的工作我一百個不感興趣,就讓我繼續低調地當我的神奇女俠吧。”

“ok,我會替你保守秘密。另外,昨晚沒請你吃成飯,今晚改請的話你有空嗎?神奇女俠,跪求賞臉。”

池清清笑吟吟地點了頭:“嗯……看在你跪求的份上……好吧,準了,今晚本宮和你一起用膳。”

雖然池清清特別交代雷霆,千萬不要透露是她化身壁虎潛入人質劫持現場撥打的報警電話。但鑒證科的痕跡鑒定專家仔細檢查了那部手機,發現手機上除了機主周大爺本人的指紋外,還有壁虎的角化層表皮細胞。

對於這一結果技術人員並不太在意,只是認為當晚有只壁虎曾經爬過這只手機。在那類老舊平房裏有壁虎出沒很正常,像這種以為蚊、蠅、飛蛾為食物的小動物有益無害,一般戶主都不會傷害它們,尤其是老年人。

不過,當魏隊收到這份鑒定報告後,得知手機上沒有其他人的指紋,卻有壁虎出現過的痕跡時,身為警務人員的敏銳性,讓他本能地聯想起了池清清。

雖然從沒和池清清打過交道,但是魏隊對於她的附身技能還是有所了解。也很清楚她利用這一神奇本領,先後協助警方破了三樁命案——帝景苑殺人案、凱旋門ktv毒殺案以及四季花城殺夫案。關於她的那些具體協助過程,馬嘯和雷霆每次都會單獨做一份絕密報告上呈吳局和魏隊。

魏隊不相信壁虎在手機上留下痕跡只是一種巧合,因為池清清擁有的炫酷附身技能,讓她的靈魂可以附上動物的身體。是否昨晚她附身上了案發現場的一只壁虎,並撥打了那通報警電話呢?

雖然有此猜測,但是魏隊還是有些拿不穩。畢竟在此之前,池清清的附身技能僅限於在犬類身上發揮作用,而這回手機上留下的動物痕跡卻屬於壁虎。不過想來想去,他還是覺得只有她在場是最合理的解釋。

為了求證自己的猜測,魏隊一個電話召來了馬嘯和雷霆。

把鑒證科的痕跡鑒定報告交給兩位部下過目後,魏隊開門見山地問:“那個有神奇異能的女孩池清清,你們覺得有沒有可能是她的靈魂附身壁虎後,在現場打了那通報警電話?”

馬嘯也覺得有這個可能,但同樣有些拿不準:“可是池清清以前附身的動物都是狗,從沒附身過壁虎呢。對了小雷你和她熟,知道不知道她的附身技能是否適應於其他動物?”

雷霆答應了池清清為她保密,此刻只能裝糊塗:“這個……我不知道呢。應該不行吧,畢竟之前她附身的對象都是狗。”

雖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魏隊卻註意到了一件事,他興致勃勃地問:“怎麽小雷你和池清清很熟嗎?”

雷霆還沒來得及回答,馬嘯已經開了口:“魏隊,昨晚雷霆開車追那兩名歹徒時,池清清也在車上——他倆本來要一塊去吃晚飯的,結果被這樁案子攪黃了。”

魏隊一聽笑容更深了:“哦,小雷你昨晚要和池清清一塊吃晚飯。你們倆什麽關系呀?該不是搞上對象了吧?”

雷霆一下子就漲紅了臉:“沒有,我們目前還是普通朋友。”

馬嘯在一旁笑道:“目前還是普通朋友,不代表以後也是普通朋友。你來刑警隊幾個月了,我還是頭一回見你請女孩子吃飯,這待遇絕對非同一般啊!”

魏隊深以為然,半開玩笑並認真地說:“小雷,如果你對人家女孩子有好感,就鉚足了勁去追吧。我得說,我很歡迎像池清清這樣有特殊技能的人成為未來的警察家屬。對了,你昨晚欠了她一頓飯,今晚應該要補償她吧?”

“當然,事實上我已經約了她今晚一起吃飯。”

“很好,你在飯桌上問問她,看她昨晚是否魂游成了壁虎。我還是覺得她在現場的可能性很大。”

魏隊堅持自己的想法不變,馬嘯忽然有所觸動:“如果真是池清清附身壁虎出現在現場,那麽她顯然已經能夠控制自己的魂游地點了。在此之前,她每次都是被動出現附身現象,昨晚卻很明顯不是。”

魏隊聽得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池清清現在的魂游可以想出現在什麽地方就出現在什麽地方?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這項附身技能可就大有用處了。”

“是啊,魏隊,如果池清清已經完全掌控了這項特殊技能,那你一定不僅僅只希望她成為警察家屬,應該更希望她成為警隊的一分子吧?”

“那是肯定的。小雷,今晚你和池清清一起吃飯時,好好問一問她是否與昨晚發生的事有關。如果有,明天我和吳局就親自登門去拜訪她。”

雷霆心底雖然暗暗叫苦,表面上還是要點頭答應:“好的,魏隊,我知道了。”

這天來到廣告公司打卡上班後,池清清的心情一直非常好。昨晚雖然臨時被雷霆放了鴿子沒吃成飯,但是今天他又來“跪求賞臉”了,這讓她在工作過程中唇角始終愉悅地噙著一抹笑。

下午的時候,項目總監從辦公室走出來交給池清清一項任務,讓她去恒豐地產送一份文件。她有些想不通:“總監,不是我想偷懶。只是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需要人跑來跑去送文件嗎?直接電郵發過去不行嗎?”

“吳副總說,我們昨天交給他的那份廣告創意效果圖被他不小心弄丟了。如果發電郵的話,他們公司沒有專業的廣告打印機。普通打印機打印出來清晰度和色彩都不夠,不方便他上呈給董事長過目。所以,你就跑一趟吧。”

池清清不知道,吳楚東不僅打來電話要求項目總監派人廣告創意效果圖,還有意無意地強調:“對了,那天在你們會議室不是有個女孩進來送過文件嘛,就派她來吧。”

頂目總監不疑有他地一口就答應了:“哦,您說池清清是吧?行,我馬上叫她帶上文件走一趟。”

池清清就這樣被項目總監打發去了恒豐地產集團。

一開始,池清清還以為自己只要要把文件放在前臺就能走人。誰知前臺一聽她報出身份後,直接說:“吳副總交代過,請你直接把東西送去他的辦公室。”

雖然心裏一百個不想和吳楚東打交道,但是職責在身,池清清還是只能敲開他的辦公室大門,堆出一臉禮貌的微笑表達問候。

“您好,吳副總。我們項目總監讓我把這份文件給您送過來。”

“哦,謝謝你。麻煩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來,坐下喝點東西再走吧。”

吳楚東昨天在廣告公司露面時,表現得十分高冷面癱。不過今天面對池清清時,他卻笑得非常暖男,完完全全的判若兩人。

不過,無論吳楚東是高冷凍人,還是溫暖動人,對於池清清來說他都是有害物種,需要警惕小心地與之保持距離。所以她並不落座,而是客客氣氣地謝絕了。

“不用了,吳副總,您的工作一定很忙,我就不打擾您了。”

“不打擾,我現在正好沒什麽事。你坐吧,別客氣。想喝什麽,咖啡還是紅茶?”

一位地產集團的堂堂副總表現得如此禮賢下士,池清清倒也不好執意甩手走人。畢竟他是廣告公司的重要客戶,作為廣告公司的員工,她不能在他面前太失禮,只得勉強一笑坐下了。

“紅茶吧,謝謝。”

秘書送上兩杯紅茶後,吳楚東一派斯文和氣地和池清清聊起了天。問她叫什麽名字?哪裏人?哪所大學畢業?得知她是s大的畢業生時,他表現得很驚喜。

“我也是s大畢業的,原來你是我學妹呀!你的微信號是什麽?我加你為好友吧。”

池清清沒想到吳楚東居然也是s大的畢業生,而且還主動要添加她為微信好友。她雖然一百個不想加他,但情面上卻不過,只得姑且拿出手機掃描了他的二維碼名片。

成功加上好友後,吳楚東笑瞇瞇地對池清清發出邀請。

“學妹,難得今天有緣遇上,晚上我請你吃飯。下班後有空吧?”

池清清怔了一下,因為吳楚東的邀請實在太出乎她的意料,而他的熱情相待也開始引起了她的懷疑。畢竟,昨天他在廣告公司的表現高冷得幾乎能凍傷人。

她下意識地思忖著:這是蝦米情況啊?他居然對我這麽熱情有加。是我想多了嗎?我怎麽感覺他好像想撩我呀!天啊!難道我是他喜歡的類型?哦,我可不想陪他copy五十度灰——哪怕他再帥再有錢也不行。

“不好意思,吳副總,今天下班後我已經約了人。”

池清清的果斷拒絕,吳楚東還以為她只是在假意客氣。要知道以他高富帥的身份,在女孩子面前從來都是所向披靡。尤其是當他對異性發出邀請時,迄今為止還沒有人拒絕過他。

“約了人可以推掉嘛!我帶你去私人會所吃飯,所有食材都全部從國外空運進口。我們還可以一邊泡著溫泉,一邊享用1982年的。”

雖然吳楚東的邀請十分誘人,但池清清拒絕的決心卻更加堅定。因為她深信一件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尤其還是一個性虐愛好者的大獻殷勤,更是絕對不能接受。

“對不起吳副總,我真沒時間。坐了這麽久,我該回廣告公司上班去了。謝謝你的紅茶,再見。”

再次婉拒了吳楚東的邀請後,池清清徑自站起來拉開房門走了。他意想不到地呆在沙發上,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要說池清清其實並不是吳楚東中意的類型,她喜歡穿純色的衣裳,喜歡留烏黑的直發,是清純可愛的鄰家女孩型。像這類文藝小清新範兒的mm從來都不是他的菜,他一直偏愛那類性感美艷型的風情大美女。他之所以有意接近她,純粹是因為她和雷霆的關系。

吳楚東知道,如果想要弄清楚自己那一晚的行為到底是怎麽被別人發現的,就只有找雷霆要答案。可是雷霆絕對不會告訴他,但如果他和池清清的關系密切起來,就能通過她去向雷霆刺探消息。

可是吳楚東想不到,他今天居然沒能搞定池清清。原本他還以為只要自己勾勾小手指頭,這個女孩子就一定會像其他女孩那樣唯恐求之不得地趕緊貼上來。一直以來,他英俊的容貌,富有的家世,都讓他在異性圈裏如魚得水。這還是頭一回,一個女孩對於他的邀請居然無動於衷地拒絕了。

呆了半天後,吳楚東自以為想出了原因:池清清看來應該是那個警察的女朋友,而且對他的忠誠度還很高,所以她拒絕了我的單獨邀請。好吧,必須承認,沖著那個警察的顏值,的確能夠俘虜一位如此死忠腦殘粉的女朋友了。

向晚的黃昏,夕陽婉約的鵝黃色鋪滿天地間。桂花清幽又馥郁的暗香,隨著清風濃一陣淡一陣地飄來蕩去。

雷霆第二次在廣告公司樓下接到了池清清。她穿著一襲白色衣裙,寬大的裙擺如雪霧飛揚。漂亮柔順的及肩發松松挽起一半在腦後,粉白柔潤的面孔似一朵初開的水蓮花。

樹陰下,風一陣陣地吹,桂子香時濃時淡,她含笑的聲音仿佛也染了香:“雷警官,今晚這頓飯應該不會再改期,我一定能吃得上吧?”

“保證沒問題,我想我們今晚再在半路上遇上突發大案的概率應該比中五百萬彩票還要低。”

一邊說,雷霆一邊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池清清像一朵白雲般飄進去。扣上安全帶的時候,她想起來笑盈盈地告訴他:“你知道今天還有誰要請我吃晚飯嗎?”

“誰呀?”

“就是上回我附身你家鸚鵡小東西時,看見的那場s-m大戲中的男主角。”

雷霆意想不到地一怔:“什麽?那個吳楚東,你怎麽會認識了他?”

那天晚上,雷霆以警察的身份查看過吳楚東的身份證,所以知道他的名字。

“他叫吳楚東嗎?我都不知道呢,我只知道他是我們廣告公司的一位大客戶,也是恒豐地產集團的太子爺。話說如果要拍中國版五十度灰,他絕對可以勝任劇中的霸道總裁一角,各方面的條件都堪稱標配呀!”

雷霆本能地警惕起來:“他是你們公司客戶,你到廣告公司上班也沒幾天,應該也沒和他見過幾次面吧?他怎麽就要請你吃飯,真讓人覺得居心不良。”

“不管他居心良不良,反正我沒答應,直接就一口拒絕了。我可沒興趣陪他玩s-m,哪怕他給我一個億也不幹——我怕有命賺沒命花。”

雷霆十分認同地點頭:“是啊,性虐戀雖然與*不是一碼事,一般是參與者雙方自願且保證安全前提下的行為,但是風險系數還是很高,有時可能會失手造成參與者重傷或死亡。甚至有些施虐癖還會發展成極端色-情殺人狂,為了獲取最大的性滿足而殘忍殺害女性。”

池清清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聽起來都超可怕。你覺得吳楚東會變成那樣的人嗎?”

“我不熟悉他的為人,不能輕易下定論。不過,至少那晚我在他家查看情況時,他和女伴之間發生的應該是有安全保障的理智行為。因為他女伴當時表現得很淡定,沒有任何緊張害怕的神色。”

“如果兩個人你情我願就沒啥好說的,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過,我個人還是覺得這種性虐戀挺變態的。”

雷霆載著池清清一路順利地抵達了綠島咖啡廳。他們在訂好的一處臨窗位置入座,要了兩份牛排套餐和幾樣甜點後,就一邊吃一邊聊起來。

雷霆把魏隊交代的“任務”告訴了池清清,她聽得苦笑不已:“居然還是被他猜到是我了。而且他也果真像你說的一樣,想把我發展成警隊的一分子。不要哇,我可不想去當警察,幹這一行每天都要接觸黑暗面,壓力太大了。你回去後告訴你們隊長昨晚的事與我無關,一定要幫我保守秘密,千萬不要辜負我的信任啊!”

“我知道,所以之前他們問我時我都一再否認是你。雖然在領導面前說謊壓力山大,但是我會挺住的。”

“太好了,就知道信任你準沒錯。”

雷霆下意識地微笑:“謝謝你的信任。”

頓了頓後,他又問:“池清清,為什麽你這麽信任我?我們其實也就只見過幾次面而已。”

池清清看著雷霆嫣然一笑:“嗯……雖然見面的次數不多,但是我的直覺就是告訴我你值得信任。”

吃完晚飯後才七點多鐘,雷霆不想這麽早就結束與池清清的相處,試探地詢問她是否願意去看電影。她正中下懷地嫣然一笑:“好啊!”

來到電影院後,院線中正在上映的幾部故事片對他們倆其實都缺乏吸引力。尤其其中一部國產粉絲電影雷霆特別不感興趣,但是他怕池清清喜歡,便問她要不要看。

“我才不看這種粉絲電影呢。你知道網上怎麽評價這種電影的嗎?有網友說每一場粉絲電影上映,都是一次全國腦殘人口大普查。我可不想加入腦殘的隊伍。”

雷霆笑了:“好吧,我也不想,那要不咱們看那部紀錄片吧?”

“嗯,這個可以有。呀,要趕緊買票,就快開演了。”

買好票入場時,放映大廳裏已經熄了燈,屏幕上正在開始播放片頭。

從光亮處進入陰暗處,視力難免會受到影響,池清清上臺階時走得有點慢,還不小心被地翹起的一角地毯絆了一下。幸好雷霆反應敏捷地抓住了她的一只手,幫助她站穩了身體。

“你沒事吧?”

“沒……沒事。”

池清清雖然沒有摔倒,但是心卻像經歷了地震,猛顫不已。因為雷霆還在牢牢抓著她的手,從指尖到掌心都在傳遞他的體溫。那份暖暖的溫度幾乎瞬間烘熱了她的臉頰,雖然看不到,她也知道自己的臉頰一定緋紅無比。

“光線不好,我牽著你走吧。”

池清清低低地“嗯”了一聲,順從地讓雷霆牽著她的手帶她走到座位前落座。雖然坐下了,他的手卻一直沒有松開,而她也沒有從他的掌心中抽回自己的手。

他們倆就那樣手牽著手看完了整場電影。盡管那是一部嚴肅的紀錄片,但兩張年輕面孔上的笑容卻從頭到尾保持在線狀態,而且笑得比看任何喜劇片都要舒心愉悅。

一場電影看完後,雷霆戀戀不舍地送池清清回住所。他把汽車開得像龜速一樣慢,盡量延長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

看著車窗外霓虹燈流麗的大街,池清清感覺自己的世界也是一片流光溢彩。雷霆雖然什麽也沒說,但是他的行動已經表明了一切。原來他果然也對她有好感,並且主動來“撩”她了。一念至此,她唇角的笑容更深了。

汽車在住所樓下停住後,雷霆和池清清一起下了車,打算一直把她送上樓,送到大門口為止。她含笑說:“不用了,像以前那樣送到樓下就行了。”

雷霆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的眼眸說:“不行,怎麽能像以前一樣呢。以前我們只是朋友,現在你已經是我女朋友了——你沒有拒絕我牽你的手,我可以這樣認為吧?不算自作多情吧?”

池清清喜悅又羞赧地笑了,聲音低低的,柔柔的,甜如糯米糖:“ok,你可以。不是自作多情,而是——兩廂情願。”

秋日的夜晚,清風送爽,桂子飄香,夜帶著滿天的星,一粒粒晶瑩閃爍,一鉤銀白的月牙兒躲在薄紗似的雲層後彎彎地笑。這星空,這明月,這花香,這晚風,還有這一雙依偎在一起的身影,這個秋日的夜晚是如此的迷人。

池清清開門進屋時,吳悠正裹著浴袍從浴室出來。一看見好朋友眉眼笑盈盈又羞又喜的模樣,她就馬上伶俐地猜出了緣故。

“哇,某人今晚看起來特別開心的樣子。遇上什麽好事了?讓我猜猜,該不是你和雷霆之間的那艘友誼小船翻了吧?”

池清清沒聽明白,瞪圓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愕然問:“沒有啊,你為什麽這麽說?”

吳悠促狹地眨眼一笑說:“沒有嗎?不可能沒有——如果友誼的小船不翻,請問你們倆怎麽墜入愛河呢。”

池清清這才恍然大悟,笑靨如花地點著頭說:“是啊,我和他友誼的小船已經翻了,剛剛掉進了愛河。”

“果然被我猜中了。”吳悠繼續和好友開玩笑,“親,愛河很深的,你的泳技又不好,要不要我救你上岸呀?”

池清清此刻的心境就如同一片開滿太陽花的天空,燦爛明媚得無以覆加:“不用,目前看來沒有溺水的可能性,就讓我繼續沐浴在愛河中吧。”

這天晚上,池清清入睡前還在反覆回味著當晚與雷霆相處的每一幀畫面。分分秒秒,都在腦海中像錄影片自動倒放似的一再重播。尤其是他主動牽起她的手那一幕,她滿心甜蜜地回味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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