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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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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人已經拋棄你們了……你們的沙皇也拋棄了你們,投降吧,俄羅斯人……不要進行無意義的抵抗!”

在大約五分鐘的勸降之後,從前面的村鎮傳來了一聲槍聲,接著是控制不住的哭聲,但雙鷹旗仍然懸掛在鎮子的制高點,就在虹軍以為不得不以武力解決的時候,卻看到有一名俄羅斯人手持一面白旗走了過來:“我們願意停止戰鬥行動!我們願意停止抵抗。”

在如此惡劣的作戰形勢,即使是超人都不可能改變戰場的形勢,何況是這些棄子而已,而起先的那聲槍聲事後證明一名俄軍少校舉槍自殺的絕望行動,為俄羅斯遠征軍在中國上海附近的作戰行動作了最後的註解。

在這個據點附近投降的俄軍足足有三百八十名,其中包括了一百六十名傷員,除此之外還有幾十名外籍軍團的雇傭兵與三百多名清軍,只是當這個據點的俄羅斯軍隊投降,其它更小據點的俄羅斯軍隊也再不能堅持戰鬥下去,帶頭投降的俄羅斯中校面容蒼白,幾乎被沈重的壓力壓跨了,但是他還是為整個俄羅斯遠征軍爭取最後的利益:“親愛的燕王殿下,我們願意停止一切對抗行動,並向您交出武器、輜重和其它非個人物品,但是也希望您盡快能以人道主義的精神將我們遣返。”

戰爭的俘虜遣返必然是提上日程,但是鑒於俄羅斯人對於遠東的野心,柳暢並不覺得這樣的行動在短期之內有著任何的可行性,不過他還是善意地作出了表示:“您與您的士兵,都將會受到最好的招待,你可以把這當作你們自己的家,放心吧,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麽可以隔絕友誼的存在。”

“中俄兩族人民之間,並沒有什麽可以隔絕友誼的存在。”這句柳暢的名言現在是第一次說出,只是在場的軍官都沒有意識到這句話的重大意義,他們只是對於柳暢對俄羅斯過度寬容有些不滿。

“謝謝您的好意,我的人員需要大量的藥品與食物,如果您能在這方面提供幫助,我將感激不盡。”格拉喬夫中校並沒有聽出柳暢的言下之意:“我能保證所有人都保持著最理性的克制。”

而這一場在上海附近展開的空前血戰也基本告一段落,周秀英松了一口氣:“終於結束,我們終於打敗了法國人與俄羅斯人。”

“不是打敗,只是打成了平手而已。”柳暢並不認為這是一場勝利,但是這場戰爭的勝利代表著虹軍將會有著更寬廣的目標,虹軍下一步將不再局限於一省一府的攻略,而是把目光放在整個中國。

李鴻章很明白他的意思:“燕王殿下的意思是,雖然在戰場達成了勝利,但是接下去還需要與洋人好好談一談,好在洋人的協助之下成就霸業。”

“一萬八千人的大犧牲。”柳暢提到這個數字的時候,眼睛不自覺地濕潤了。

沒錯,一萬八千人,在虹軍的歷史上這樣大的犧牲還是第一次,但這麽大的犧牲是值得的,法國人與俄羅斯人的失敗代表著柳暢有著與英國人對等談判的資格。

沒錯,只是一個對等談判的資格而已,在這之前,英國人頂多只認為虹軍是一個中國內戰中的交戰團體而已,而在取得這樣的勝利之後,他們才會承認中國人有著與英國人對等談判的資格。

只是這樣的談判並不輕松,很多時候將決定了整個中國歷史的走向,只是他剛想到這時候,那邊已經有快騎傳來了一個壞消息:“福建石雲慶發動叛亂,卷入叛亂的部隊史無前例,據稱有七個營又十七個獨立連,閩北震動……”

如果這件消息在幾天之前抵達柳暢手裏的話,柳暢絕對會有膽戰心驚的感覺,可是現在李鴻章卻是站了出來:“燕王殿下,石雲慶無知小兒不服王化,意圖叛亂,吾正有一人推薦給殿下以平亂局。”

柳暢也是笑了:“連英國人與俄羅斯人都打成了平手,還怕一個小小的石雲慶不成……”

……

可是對於在湘贛邊境上的曾國藩來說,石雲慶起事的消息可以說是天降甘霖:“太好了,太好了,石雲慶毅然舉義,這正是我湘人反攻南昌的天賜良機,如今紅賊主力正在江浙與夷人相持,折損極多,我們正好抄襲賊之後路,一舉規覆南昌……”

只是曾國藩這麽說,湘軍這些宿將卻提不起什麽精神來,就連一向稱為勇將的鮑超都低下頭去,不敢正對著曾國藩。

不是因為別的緣故,而是幾個月之前的南昌戰役給了湘軍以毀滅性的打擊,直到現在為止湘軍遭受到的重創還沒有回覆,鮑超一遇到霆軍的將士提起了南昌之敗,那淚水就控制不住地流下來。

曾國藩沒想到自己的一腔熱誠居然換了個冷場,只能求助於一旁的幕僚趙烈文:“烈文,現在紅賊精銳都盡集於東南,江西只有賊之偏師,現在又有石雲慶舉義,正是天賜良機,你給大家好好說一說。”

趙烈文卻是板著臉說道:“侍郎,現在不是反攻南昌的時機,不如再等一等,等到東南戰局分出勝負再說,何況現在石雲慶雖然成事,但是他打的可不是我們大清的旗號。”

趙烈文說的沒錯,石雲慶雖然在福建起事,號稱有十幾個縣的虹軍駐軍與他一同起事,總兵力達到兩萬有餘,但是他可不是投向清軍這邊,恰恰相反,他自行打出了唐王的旗號。

曾國藩知道石雲慶靠不住,但怎麽說這支部隊也是一支強兵,他當即說道:“可是烈文,現在江西紅賊本來就勢弱,又面臨著湘鄂兩省的壓力,背後又有石雲慶生變,我們現在不反攻南昌,以後等紅賊在江西紮穩了根,就找不出機會了。”

趙烈文卻不看好石雲慶:“問題是石雲慶此賊起事,能否持久?我湘軍可經不起再一次挫敗了,南昌之役,堪稱我湘軍起兵以後空前挫折。”

那邊在南昌之役逃得一命的李續賓也說了一句實在話:“侍郎,反攻江西不是您一人的事啊,您應當多聽聽潤生的意思。”

“潤生?”

曾國藩知道現在湘軍的局面一半在自己手裏,另一半則在胡林翼手裏,可他還是堅持著自己的主張:“反攻南昌勢在必行,如果你們不願意幹的話,我帶新勇入贛,可嘆……三湘子弟今猶在,不見當年塔齊布。”

曾國藩是鐵了心把這次反攻南昌執行到底。

……

“石雲慶怎麽有這個本錢抄我們的後路?”霍虬顯得怒極攻心:“如果不是他在我們背後來這麽一刀子,我們說不定都打進了長沙了!”

雖然自從第一師東歸之後,江西戰局就在整個虹軍的戰略布局處於次要的地位,但是還是在江西組建了第二軍作為攻略長江上游的總機關,而新任的第二軍軍長霍虬也願意燒幾把火。

畢竟在江西戰場的頭號骨幹是他的第二師,在很短時間之內霍虬就整合好了江西戰場上的舊太平軍,特別是林啟榮與黃文金這兩支老太平軍中最有戰鬥力的骨幹部隊給他極大信心,更不要提他還從江浙運來了相當數量的軍火。

可在這個節骨眼上,石雲慶這麽一記重擊,讓霍虬的整個布局都只能從零開始,而那邊陸子雲則冷冷地說了一句:“這個本錢,這個問題還得天縱了!”

作為楠溪二雲之一的雲天縱,一聽到陸子雲這句話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他只能苦笑了一聲:“前次石雲慶說是在福建有大行動,向我借去了五百桿舊燧發槍及步槍彈五萬發。”

五百桿燧發槍與步槍彈五萬發在虹軍之中現在算不了什麽部隊,何況虹軍的主力部隊已經開始全面換裝米尼步槍,但是問題是這批軍火的流出方向不對數,霍虬差一點跳起來了:“這件事我怎麽不知道,天縱,你真糊塗了!”

雲天縱真是無地自容,他平時辦事都小心到極點,從來沒有犯過什麽錯誤,但是偏偏在這個問題確確實實犯了致命的錯誤:“哎……這事我辦錯了,要停我的職的話,我沒話說。”

他怎麽也想不到石雲慶居然在這個關健時候捅了自己一刀,這批軍火的借出是他基於道義上的援助,結果沒想到讓自己栽了大跟鬥,而霍虬更是說道:“少了你這批軍火,石雲慶未必敢捅我們一刀。”

他很了解石雲慶的底細,石雲慶這支部隊現在雖然有三個團的實力,但不是虹軍嫡系,戰鬥力不強,裝備亦不強,雲天縱這次借械可以犯了與孫胡子一樣的錯誤:“天縱,孫胡子的前車之鑒,你不要忘記了!”

只是剛說到這時,那邊又有急報:“軍長,緊急軍情。”

“是不是曾妖頭又準備生出什麽事來?”

霍虬覺得最近事事不順,那邊卻傳來了一個意外的情報:“不是,是天國翼王石達開自天京出走,率部一二萬人進抵安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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