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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寄魂馭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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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鐵被單獨關押在一間狹小的囚室之中,那囚室的外面,就是刑室,在這裏,唯一讓張鐵可以感知時間的,就是囚室與刑室墻壁高處那幾扇不比拳頭大上多少的小窗中透出來的光線。

整個刑室和囚室裏除了張鐵之外,就只有納瓦斯和幾個每天負責折磨他的獄卒。這裏已經不是自己第一次醒來時候的莊園,但是究竟在哪裏,張鐵也不知道,他只知道這裏一定就在托克依城附近。

在這裏僅僅三天,張鐵就已經被折磨得體無完膚,每天都要昏迷幾次,兩只手上的十根手指斷了三根,腳上的指甲被拔去了四片,一只左腳的小腿上的骨骼更是在一種名為碾棍的刑具之下破碎成了很多塊。

換了任何一個人,在這樣的折磨中,早已經崩潰了,但張鐵沒有。

賽內爾家族想要獲得的是全效藥劑的制作方法,張鐵知道,自己一旦松口,等待自己的就只有死亡。

……

第四天,納瓦斯把一根根燒紅的鋼針從張鐵的十根手指的指甲之中插到了張鐵的肉裏,張鐵的渾身顫抖著,在那難以形容的痛苦之中,大叫了一聲,然後昏迷了過去。

在張鐵昏迷過去的時候,他記得刑室墻壁上的一個透氣口中還有亮光傳進來,而等他被一盆水潑醒的時候,刑室墻壁上的一個透氣口中已經沒有任何的光線。

張鐵不知道自己這一次昏迷了多久,只知道外面此刻一定已經天黑了,雙手的十指已經痛苦到沒有任何的知覺,就像已經不屬於自己一樣。

“你的骨頭還真是硬!”納瓦斯冷笑著走到張鐵面前,刑室中火爐的紅光把他的臉色印得如同魔鬼一樣的猙獰,他粗暴的揪起了張鐵的頭發,“怎麽樣,想要說點什麽嗎,要不然下面還有更好玩的!”

“去……你媽的!”張鐵擡起眼睛,虛弱的說道,此刻的納瓦斯,在張鐵的視線之中,已經開始模糊和晃動起來。

納瓦斯冷笑了一下,放下張鐵的頭發,轉過頭看著一個把皮鞭浸泡在水桶裏的獄卒,“桶裏加鹽了嗎?”

“啊,沒有……”

“笨蛋,這個時候他的身體有些傷口剛剛準備要結疤,在水裏加上鹽,這樣鞭子抽上去才疼,會讓他的全身的傷口像是要著火一樣,鐵打的人都受不住,還不快去!”

獄卒跑去拿鹽,然後很快就回來,倒了一包鹽在水桶裏面,開始用鞭子攪拌起來。

幾分鐘後,在那獄卒揮汗如雨的鞭刑之中,張鐵身上血肉橫飛,但始終一聲不吭,到最後,看到了連那獄卒都揮不動鞭子了,納瓦斯才讓獄卒停下,檢查了一下張鐵的情況,讓獄卒給張鐵灌下了一點鹽水和藥劑,就重新把張鐵丟到了牢房之中,還在張鐵的脖子上扣上一副合金制造的鎖具,那鎖具的一端是一根鐵鏈,固定在牢房的一面墻上,限制著張鐵的活動能力。

“今天把他折騰夠了,明天我們再繼續,這小子還真能挨,都四天了,我以前還真沒有見過能一次挨三天以上的。”納瓦斯和獄卒嘀咕了一聲。

哐啷一聲,囚室的門被鎖了起來,隨後刑室的門也被鎖上了,整個囚室之中,就只剩下張鐵一個人。

良久之後,被丟在地上的張鐵才睜開了眼睛,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慢慢的恢覆之中。

到了晚上,初級恢覆之軀的效果開始顯現,讓張鐵的身體可以用更快的速度開始恢覆,這也是這幾天張鐵能夠支撐下去的最主要的原因,賽內爾家族可以封印他的明點,但卻無法封印他的初級恢覆之軀,因為後者的能力,已經是他身體的一種本能。

張鐵趴在地上,連站起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等待著身體慢慢的恢覆一點元氣,為了不至於讓他在受刑過後沒有恢覆的能力或者是餓死,納瓦斯每次都會給他灌一些鹽水和一種非常低階的營養恢覆藥劑,有時還會扔給他幾片冷面包。

張鐵的臉貼在那冰冷的地面上,看著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一只老鼠貼著地面跑到自己面前,嗅了嗅,抖動了兩下胡須,似乎是想查看一下張鐵的情況,不知道是不是發現張鐵不能吃還是張鐵身上有著萬靈塔的氣息,那只老鼠也沒動張鐵,就在牢房裏轉悠了起來,最後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裏發現了一塊掉落的面包屑,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在那只老鼠吃著自己晚餐的時候,張鐵突然感覺自己肚臍位置的神宮明點開始慢慢的發起熱來,而且越來越熱,只是十多分鐘的功夫,神宮明點哪裏就像撕破了一層束縛一樣,一陣奇異而輕松的感覺隨即傳遍了張鐵的全身。

張鐵知道,自己的神宮明點突破塞內爾家族加之在自己身上的束縛了。

神宮明點的突破給張鐵的身體帶來了全新的能量,讓此刻的張鐵感覺自己就像重新又點燃了一次神宮明點,再次從一個普通人變成一級的菜鳥戰兵一樣。

雖然是菜鳥戰兵,但這個時候,這個菜鳥戰兵的能力對張鐵來說也是至關重要的。

張鐵剛剛想要用雙手撐著地讓自己爬起來,突然臉色一白,兩只手上十根手指傳來的那巨大的痛苦讓他的額頭一下子就滾上了一層汗珠,只是這一下,就差點讓他重新跪倒在地,他咬著牙,用肘部抵在地上,掙紮著爬起,最後一屁股坐了起來,剛剛想習慣性的靠在墻上,那肩背上的傷口和那冰冷的墻面一接觸,張鐵的整個身體又不由一抖,連忙讓自己的背部離開那墻面……

張鐵大口的呼吸著牢房內那汙濁的空氣,整整好幾分鐘,在手上和肩背上的疼痛稍微緩解了一些之後,他才閉上了眼睛,仔細的探查起自己身體的情況。

神宮明點依舊是那個神宮明點,在那個明點之中,由鵬王種子符化成的那根靈羽依舊光輝燦燦,展示著大帝級秘法那難以褻瀆的尊嚴,似乎根本沒有收到什麽影響,神宮明點此刻就像一朵溫暖的火焰,在張鐵那冰冷的身體中發出灼灼的光華,給張鐵帶來無限的溫暖和希望。

在神宮明點突破了束縛之後,張鐵發現自己識海之中原本似乎被凝固住,讓自己難以調動分毫的那些精神力也可以動了,不光那些精神力再次活躍了起來,就連識海中的神之符文和萬靈塔的感應也再次清晰而鮮明了起來。

張鐵心中一動,黑鐵之堡中的全效藥劑一下子就被張鐵搬運了一大口到自己的口中,被他咽了下去,隨後又是幾大口,張鐵一直給自己灌了差不多相當於四支全效藥劑的分量之後,才停了下來……

全效藥劑一進入到張鐵的肚子裏,那強大的功效,一下子就開始發揮出來……

饑餓感開始從張鐵身上消失,寒冷的感覺開始從張鐵身上消失,身上的疼痛感也大幅度減輕,今天遭受了重創的十根手指開始像泡在暖水壺中一樣的開始緩慢的恢覆。

張鐵重新站了起來,雖然有點艱難,但還是站了起來,他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戴著的那個限制自己行動的金屬鎖具,扯了扯連接在鎖具上的那根粗壯的鐵鏈,扭了扭頭。

“海勒,在這樣的情況我能進入黑鐵之堡嗎?”張鐵問海勒。

“不能,那副鎖具和鐵鏈此刻對堡主大人來說就像是穿在你身上的衣服一樣,和你身體的聯系非常的緊密,如果你要強行進來的話,也會把它們一起拖進來,但它們本身在外面是固定在牢房的墻壁上的,所以堡主大人要在這種情況下進入黑鐵之堡的話,在進入黑鐵之堡的那一瞬間,鎖具和鐵鏈上的拉扯力就會扯斷你的脖子!”

媽的,張鐵暗罵了一聲,賽內爾家的這些雜碎,至於嗎,老子都被你們弄得和普通人一樣了,居然在牢房裏都要限制老子的行動。

“能有辦法嗎?”

“只能用鑰匙把鎖具打開或者把鐵鏈鋸開。”

張鐵心中一動,想到黑鐵之堡裏面的那些工具,手上一動,一小條鋸片就出現在他的手上,他看了看牢房和囚室裏的情況,發現沒有人註意,就在那根鐵鏈上一個不引人註意的地方,忍住手上巨大的疼痛和不適感,用兩只手合掌夾住那條鋸片,開始悄悄的鋸起來。

這一鋸,張鐵才發現,那鐵鏈似乎也是由一種高級的特殊合金打造而成,其堅固的程度,遠遠超過他的想象,他用手上的那條鋸片鋸了十多分鐘,那鐵鏈上居然連一個痕跡都沒有留下,而他的手,因為剛剛受過重創,哪怕喝下全效藥劑也不可能好得這麽快,短短的十多分鐘,張鐵弄得大汗淋漓臉色蒼白,最後兩只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那鋸片一下子夾不住,一下子就從手上掉了下去,在牢房裏發出一聲輕響……

那正在吃面包屑的老鼠被嚇了一跳,一下子就鉆了到了牢房一個陰暗的角落中——那裏,似乎有一個狹窄的下水道的入口。

在那聲輕響響起來的時候,張鐵就知道要糟,他連忙蹲下,把那條鋸片丟到了黑鐵之堡,自己也裝作受傷的樣子撲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果然,隔了幾秒鐘,刑室外面的鐵門就被人打開了,只聽腳步聲,張鐵就知道一個獄卒走了進來,似乎也是聽到動靜進來查看一下情況……

張鐵假裝痛苦的在地上扭動了一下,讓拴著自己的鏈子發出一聲輕響。

“傑夫,什麽事?”刑室外面有人含糊不清的喊了一聲,嘴裏似乎咀嚼著什麽東西。

“啊,沒事,這小子動了一下,讓鐵鏈在地上摩擦了一下!”進來的那個人回應道。

“不要大驚小怪的,這個小子在牢裏,我們兩個看著,難道還能跑了,快回來吧,這些酒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進門來的那個叫傑夫的家夥嘀咕了兩聲,然後又鎖起門來出去了。

張鐵一直聽著那個人的腳步聲走開,最後聽到的是一串鑰匙丟在桌子上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麽,那鑰匙丟到桌上的聲音落在張鐵的耳朵裏,卻讓張鐵的腦袋裏突然一空,一下子似乎有什麽念頭如銀瓶乍破一樣的出現在張鐵的腦海之中。

張鐵激動了起來,知道這就是自己唯一的機會。

在這樣的處境下,這樣的方法,絕對值得試一試。

幾分鐘後,張鐵重新慢慢的盤腿坐了起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雙眼看著剛才那只老鼠消失的地方,雙手掐了一個手印,口中開始念念有詞。

不一會兒的功夫,剛剛那只出現在房間裏的大老鼠就重新從那陰暗角落的下水道中鉆了出來,滴溜溜的跑到張鐵面前,坐在地上,乖巧無比的一動不動的看著張鐵。

罷了,老鼠就老鼠吧,希望大荒門的秘技有用吧。

張鐵苦笑了一聲,識海中的萬靈塔一動,在他的手指摸上那只老鼠的腦袋的同時,萬靈塔第二層最神秘,可以控制所有一級以下生物,代表著《大荒經》最精髓也是最強大內容的一個大荒印契就落在了那只老鼠的身上。

一剎那間,張鐵感覺自己身上似乎流失了一點什麽東西,飛入到了那只老鼠的身上。

在下一秒鐘,張鐵就被嚇得跳了起來,發出吱的一聲叫聲……

因為,在下一刻,他就離開了自己的身體,仿佛就像是靈魂出竅一樣,他看到了他自己,就坐在了他面前。

坐在張鐵面前的那個自己看起來無比的高大,渾身傷痕累累的盤腿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哪怕張鐵這一輩子照過很多次鏡子,但這樣的視角和這樣的體驗,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張鐵心中充滿了震撼。

難打我死了嗎?張鐵心中升起了一個疑問。

這個疑問剛剛升起,張鐵就反應了過來,他不是死了,而是變成了那只老鼠——不,不是變成了老鼠,而是他的整個人的意識和感知狀態,被轉移到了那只老鼠的身上,在此刻,他就是那只老鼠,那只老鼠也就是他,他的本尊仍在,但卻多了一個分身。

這就是寄魂馭獸,身外化身之秘法,遠古人族的大道,實為秘中之秘,奇中之奇——東方大陸的大荒門因此而興,也因此而亡,張鐵瞬間就明白了,整個人一下子激動起來。

此刻,如果張鐵能看到能看到那只老鼠的表情,他就會發現,原來一只老鼠,也會驚訝和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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