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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的地盤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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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個時候,餘風才徹底放下心來,看來,在自己的操練下,這些人倒也打得有模有樣,先前心裏那一絲絲忐忑,已經不翼而飛了。

其實說到底,充足的訓練,嚴明的紀律,有這兩條保證,就已經註定在新式方法訓練下的隊伍的戰鬥力不容小覷了,而且這些訓練現代軍隊體能和隊列的方法訓練出來的莊丁,盡管才訓練了兩三個多月,對付這些小商販身份更多於強人身份的私鹽販子、小鹽梟來說,實在是殺雞用牛刀。對方是什麽貨色,他早就清清楚楚了。

但是,他心裏是有著這樣的底,他這手下的人並不知道啊,他們親眼看到的,親身經歷的,就是自己這群拿著竹竿的人,打敗了比他們多的拿著鋼刀利斧的人,而這一切,都是在他們的頭領的指揮安排下完成的,這些人看餘風的神色,自然又是大大不同了。

這是他拉出人馬第一次明刀明槍與人幹仗,在他看來,那是絕對容不得半點閃失的。好在自己的心血沒有白費,這些小夥子拉出去,打得有聲有色,以至於他的後備計劃一系列安排都沒有用上,這也讓他信心大增,看來,自己的這樣練兵的方法,還是行得通的,至少,對付這些私鹽販子,一點懸念都沒有。

既然這些家夥不開眼,黑吃黑吃到自己這個地頭蛇的身上來了,那麽,也別怪自己不給對方一點活路了,他在心裏暗暗發狠道:這裏是我的地盤!誰敢伸爪子進來,就要有被剁的覺悟!就像是叢林中的野獸標記自己的領地一樣,餘風覺得,有必要給自己的領地劃分一下範圍了,同行是冤家,惡意競爭的同行,更是冤家中的冤家,這一點,他是絕對不能姑息的。

“這些鹽貨是我們靈山的,留下鹽貨,滾出靈山去!”

如果大明朝有流行語的話,那麽這句話在崇禎五年的靈山衛,一定是最為流行的話語,甚至連丫丫學語的娃娃,都能奶聲奶氣的來上這麽一句,可見這句話在靈山衛的流行之廣了。

餘風的標記領地的行為,直接打擊了原本一片混亂的私鹽市場,這句話,在幾十個人拿著武器械鬥的時候,顯然格外的威風,至少,餘風的手下都是這麽的認為。

……

……

時間過得飛快,還真應了時光如梭,光陰似箭這句話,至少,餘風是這麽覺得的,進入了崇禎五年的臘月,這靈山鹽場附近的私鹽販子已經絕跡,所有收購私鹽的鹽商,除了找餘風一家買賣,再沒有別的途徑。所有不信邪的人,都已經變成了一具具屍體,埋在了深山的叢林裏。

餘風手下的人,現在也打出了名頭,由於餘風平時都是管那些長長的竹竿叫做“矛”,大家對於這些拿著長竹竿的兇神惡煞們,也一概稱之為“長矛”,久而久之,以訛傳訛,居然就被人傳做了“長毛”。

對於那些和靈山鹽場有著關系的鹽梟,長毛們也沒有趕盡殺絕,但是,要是這些鹽梟來靈山鹽場來拿貨的話,卻是繞不過長毛們這一關,這些鹽梟雖然和靈山鹽場有著多年密切的關系,甚至是利益相關,可以以較低的價格拿到鹽貨,但是,要經過這段地面,那可就得真金白銀的打點,要不,留下一半的鹽貨也行。

這樣的措施,直接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不過鑒於他們單打獨鬥實在不是這些長毛們的對手,他們開始了新一輪的密謀。快到臘月的時候,那些大大小小的鹽梟們,是在是憋屈不過,糾集了一兩百人,和長毛們大打了一場,這一場,長買出動了近百人,爭鬥的結果,是鹽梟們丟下了二三十具屍首,一哄而散。

江湖爭鬥,也有這樣的規模,但是,死傷這麽血腥的,卻是不多,心驚膽戰的鹽梟們逃了回去,怕長毛們趕盡殺絕,不得不備下重禮,輾轉托人送到趙家村,以求平息長毛們的怒火。

打不過,還得送禮上門,別提這些鹽梟們有多憋屈了,但是,盡管給長毛們好處,他們還是能賺些銀錢,比起從事其他的行當還是要豐厚多了,這人是最現實的,兩下一比較,這些鹽梟們也就安分下來了,直接承認了長毛們在這片地面的龍頭地位。

餘風現在在趙家村,不,在整個靈山,都是一個受人尊敬的人了,原因無他,餘風有錢了。靈山鹽場的鹽貨出售,至少有八成要給餘風交份子錢,而這靈山附近所有的私鹽買賣,基本上已經被餘風給壟斷了,這些買賣來的銀錢,即便是趙總旗,也看得暗暗心驚。而餘風作為趙總旗的女婿,雖然僅僅只是一個秀才功名,千戶所的千戶,百戶,甚至總旗,身份都比他要高得多,但是,見到餘風的時候,人們恭恭敬敬的表情,可是遠遠的超過見到上面的這些人。

這恭敬,可不是平頭百姓見到官差的那種浮於表面的恭敬,而是實實在在的恭敬。要知道,這個衛所,差不多近五個百戶的人,都是在給餘風煮鹽熬鹽,用餘風收鹽的銀子去貼補家用,更有不少的人家,本身自己家的兒郎,就是在長毛裏直接幫著餘風做事情,這想不恭敬都難。

再說了,餘風做買賣,也是個講究人,說是幾分銀子一擔就是幾分銀子一擔,只要照足了他的規矩,絕對不會出現克扣拖欠銀錢的事情,所以,盡管這臨近的州府還在鬧兵災,甚至還有人吃人的事情聽聞,但是,在靈山這一塊,大家普遍還都是感覺今年的年景比往年的年景要好上了許多。至少,那些巡檢司的官差,平時囂張跋扈,欺壓鄉裏,現在都收斂了很多,更多的時候,都是窩在府城裏不出來了。

要說,餘風的作為,這鹽運巡檢絲毫不知道,那也太小看人家了,別說這鹽運巡檢司,本來就是大明的官方鹽運緝查機構,對著這些官鹽的流向清楚的很,就是在鹽運巡檢衙門供職的人,上至巡檢,下至那些衙役還是被他們請來的那些混混地痞們,那個沒有經手過私鹽買賣,哪個又沒有從中得到個好處,這裏面的道道他們清楚的很。

他們對於餘風的作為不聞不問,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被嚇到了。別的不說,就拿上次鹽梟們糾集人手和餘風大打的那一場,這些混混們也有幾個過去竄場的,當時的血腥場面,據說他們回來後,連續幾天都在發惡夢。這樣規模的鹽梟,就是將巡檢司的全部人手拉出去,也不夠對方打的,但是,長毛們不僅打贏了,還絲毫無損,反而氣勢洶洶的鹽梟們,死了不少人。

他們中有消息靈通的,暗暗打聽了一下,這拿到臺面上的,還不是長毛們的全部實力,聽說,光是煮鹽的青壯,長毛那邊就還有一百多號人沒動,這次出面的,不過是一小部分人。這樣的消息,已經讓他們不敢生出任何的非分只想了。

兩三百的青壯,幾乎占去這臨近兩個衛所的青壯的四分之一了,換句不客氣的話說,就是現在衛所的指揮使說話,也未必有餘風好使。這樣大的勢力,別說是一個小小的巡檢司衙門,就是那些正規的地方軍兵,若是沒有上頭的嚴令,也絲毫不敢啟釁。

衛所的千戶,指揮使,是要聽從朝廷調動出兵打仗的,就是出兵打仗的時候,靠的也不過是自己養著的幾十個家丁壓住陣腳,這些家丁,雖然吃得好,用的好,但是,拉出去單對單的和長毛們對幹,也不一定站得上風,倒是落敗的時候更多一些。這種情況下,千戶指揮使吃飽了撐著去找餘風的麻煩,那不是找不自在嗎?再說了,餘風算起來,是自己衛所總旗的女婿,也是可以劃在自己人的行列裏的,趙總旗的打點也沒有落下他們一份,他們當然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以前因為這裏挨著靈山鹽場,不少外地的私鹽販子,都到這裏來販賣私鹽,這些人本來就是亡命之徒,個個膽大包天,又仗著自己人多刀快膽氣壯,搞得地方上烏煙瘴氣,時不時的有案子發生,這附近的衛所,又衰弱的很,根本沒有人願意出來主持公道,自從長毛們橫空出世,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一掃而光,地方上頓時安寧下來,這長毛,頓時有了保一方平安的聲望。

而作為長毛的首領,自然是威望水漲船高,別說是餘風,就是雪娘,現在出門,也是被人圍著奉承,現在的長毛,可不是當初餘風招人的時候那麽好進了,多少家裏有著游手好閑的兒郎的,不想找個門路將自己家的兒郎塞進去,餘風那裏規矩大得很,倒是雪娘自幼在趙家村長大,大家都是熟稔的,誰家沒有三五個親戚的,於是,就有人琢磨著走個夫人路線什麽的,總之,雪娘絕對這幾個月,是她這一輩子最揚眉吐氣的時候了,當初出嫁的時候,同村的那些女眷,未免還有些酸溜溜的神色,但是現在,這些人眼裏,看到的只有恭謹,羨慕和奉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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