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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遇見真的。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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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笑了一下,撲棱著大耳朵:“不是說好了給您看一下的嘛,我是白小棠啊。”

那狐貍還原地扭了幾下:“我不是不是挺可愛的?”

不過唐衍還沒說話,就聽見屋裏咚咚咚的腳步聲,一團白色的影子從他身後一躍而過,重重地落到地面。

白昱朝白小棠呲著牙,惡狠狠地警告道:“滾開,離他遠點。”

兩只狐貍體型差異巨大,白小棠還沒白昱的三分之一大呢,一分大一分強是動物界不變的法則。

所以白小棠心中確實害怕了那麽一下下,不過馬上安慰自己,從小到大,白昱哪一次贏過自己了,紙老虎而已。

穩住了的白小棠舔了舔爪子賣了個萌:“心長在人家身上,人要是喜歡可愛的,你攔著我也沒用,誰比誰可愛心裏還沒點數嗎,況且,今天就算沒有我白小棠,比你可愛的也有的是,你都能轟走嘍?”

他倆用的是狐語,唐衍聽不懂,就聽見兩個毛團子嘰嘰嘰嘰的,白昱好像挺生氣。

“你倆說什麽呢?”

白小棠原地躺倒,露出毛肚皮:“我說我肚皮上的毛毛更軟一些,他不信……呀啊!”

就見白昱怒火中燒一嘴刁住白小棠的後頸皮,白小棠那小身板哪敵得過他的力氣。

白昱用力一甩,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白小棠直接被拍到了旁邊墻上。

他在空中時還想呢,長得胖似乎也不是什麽壞事……

☆、舊怨

甩完白小棠,白昱不去管他的死活,扭頭回來,把目瞪口呆的唐衍撲到在地,尾巴用力一甩,關上房門。

他的兩只狐爪子摁著唐衍的肩膀,怒氣沖沖,又一臉的委屈。

大門“砰”的一聲,唐衍一驚。

白昱好像被紮破的氣球,瞬間撒氣,喪喪地趴在唐衍身上,大腦袋往人家頸窩一紮,不動了。

“怎麽了這是,給我大寶貝氣成這樣,你生氣總得讓我明白明白吧。”

白昱搖搖尾巴:“我其實不是生你的氣,就是那個白小棠,實在是太討厭了。”

白昱剛開靈智的時候被送到族裏一段時間,等十歲之後人型穩定,也會控制自己的妖力之後再回到人類社會,狐族的家長都是這麽做的,白昱的姐姐也是如此,所以到了小兒子的時候也並未覺得有任何不妥。

特別是在白昱爸爸眼裏,妖族天生天長,扔窮山惡水都能活命,何況族裏還有那麽多長輩和同齡的小夥伴,小白昱一定會快樂成長的。

白媽媽沒那麽堅強,抱著兒子狠狠哭了一通,又打包了好幾車的零食,抹著眼淚把兒子送走。

小白昱懵懵懂懂的回了老家,這一代的幼崽有許多,但白昱年齡最大,個頭足,肉厚毛多,在狐族審美中簡直奇醜無比。

況且誰還沒聽自己老子念叨過幾句,白家出了個九條尾巴的小神仙,大家對這個別人家的孩子,充滿了好奇以及,淡淡的敵意......

特別是這個小神仙在課業上也並未表現出多麽驚人的天賦,這種敵意就變成了排擠。

“九尾也不過如此啊。”

“還沒我學得快呢。”

“快看他又在吃東西,才剛剛跑了一圈......”

“媽呀,他那個爪子都快趕上我的臉了......”

開始小白昱到沒什麽感覺,就是小夥伴玩耍的時候不帶他玩有些淡淡的憂傷,比如:

“咱們一起去玩飛毛毛吧?”

飛毛毛是狐族幼崽十分流行的游戲,一只幼崽坐在秋千上,四只幼崽半懸空在他背後,把秋千帶到半空一起撒手,秋千自由落體,由高到低再升至最高時,秋千上的崽崽一躍而下,在空中滑翔一段時間,就好像是飛起來的毛毛,幼崽能力不足,基本靠這種方式體會飛翔時的愉悅。

城裏來的土包子小白昱第一次看時激動壞了,這會聽說要去玩飛毛毛,第一個舉了手。

“我也想去,算我一個吧好不好。”

其餘幾個崽崽互相對視一眼,搖搖尾巴:“你太重了,我們帶不動你的。”

“而且你會飛嗎?從半空跳下來會摔死吧,嘻嘻。”

“這不是一定的嗎,今天上課只有他一個還不會飛呢。”

“笨死了嘰。”

“也許是九條尾巴學得慢吧……”

“吃的還多嘰。”

“九條尾巴需要營養多呢吧……”

幼崽都是敏感的,察覺到小夥伴似乎不歡迎自己,小白昱開始一個狐吃飯睡覺,一個狐修煉。

可是他忘了,幼崽們是不懂什麽叫適可而止的,一味的忍讓只會讓霸淩變本加利。

發展到後來,他們開始搶白昱的東西,從最開始午飯的水果,到偶爾長輩帶來的玩具,就連白媽媽托人捎回族裏的東西,他們也要先挑。

“這個草莓好大哦,好香好甜,聽說還是國外進口滴。”

“瞧,這個長的最大最漂亮,給小棠吃吧。”

湊不上前的小白昱:“可……可這是我媽媽買給我的,我最愛吃草莓了。”

“小棠成績好,長得最漂亮,當然應該吃最好的,你這麽胖,吃什麽都長肉,又有什麽關系。”

旁邊的崽崽一起起哄:“對啊,應該小棠先挑的。”

“小棠,快去吧,選你喜歡的。”

那個叫白小棠的狐貍是一只美麗的小白狐,身材纖細,毛長且厚,十分嬌俏可愛,就連那兩只眼睛,彎得都恰到好處。

再加上功課好,會做人。

從各種角度白小棠都是這一代的最受歡迎的狐,和小白昱簡直是一組反義詞。

那只漂亮的小狐貍假裝推拒了幾下,就不客氣地挑了最大最甜的那幾顆。

白昱心裏難受極了,他家條件好,家長也寵,三五不時的總送東西來,哪怕有時候,單獨給他的一份,只要被這只小狐貍看見,總會千方百計的算計走,白昱嘴笨,常常是東西沒了,還落個小氣的帽子。

小白昱那並不怎麽開心的童年生活,有一大部分是因白小棠而起。

時隔多年,在白昱快忘掉的時候白小棠又出現了,這次,竟然看上了他的阿衍,他好不容易得來的愛情。

於是,白昱怒了,搶我小草莓的仇就算了,奪妻之恨大過天,好脾氣的胖狐貍爆發了,有那麽一刻,他甚至想咬死白小棠。

他知道唐衍有多喜歡毛毛,白小棠有句話說得對,心長在唐衍身上,就算沒有白小棠,唐衍也有可能被其他的毛狐貍,毛兔子,毛亂七八糟的勾搭走。

胖狐貍委委屈屈說了好半天,唐衍終於頓悟了。

“我說你今天怎麽怪怪的。”唐衍給身上的胖狐貍順毛,“對哥這點信心都沒有,你說是不是該打屁屁?”

白昱:“你敢說你剛才不想摸他毛?”

唐衍:“……”

唐衍:“我就看看。”

白昱:“我昨天還說我就蹭蹭呢,你說我什麽來著。”

唐衍:“……這個沒有可比性。”

白昱:“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唐衍笑:“你不是男人?”

白昱:“我是公狐貍,我們妖精都忠貞不二的,和你們人類不一樣。”

唐衍:“你這自我認知有點迷啊,小朋友。”

白昱不依不饒,磨著唐衍賭咒發誓,不隨便摸外頭的野生毛。

白小棠也沒落得什麽好,甩在墻上摔了個七葷八素,第二天起來腦袋還嗡嗡疼,特別是脖子後面的牙印都見了血,不得不貼了創可貼。

有多事的化妝師還陰陽怪氣:“呦,小棠昨天晚上可夠激烈的,誰家姑娘嘴夠大呀。”

激烈你妹夫,他差一點就死了好不好。

被白昱嚇到了白小棠老實了好幾天,在白昱的嚴防死守下,唐衍的戲份總算拍完了。

該工作的工作,該讀書的讀書。

白昱也不知受了什麽刺激,格外刻苦,給白潯感動得老淚縱橫。

所以唐衍起床時總會發現放在門口的投餵。

“乖乖,你放的?”

白昱撓撓腦袋:“不是我啊。”撿起來聞聞,“……恩,白潯的味兒。”

唐衍:“他放這幹嘛,新的報覆方式?”

白昱:“可能是想感謝你又不好意思,他不是聽了你幾節課麽,授課方式很有啟發,這兩天一直念叨來著。”

“這樣啊,讓他別送東西了,給你教好了就行,回頭我把專業書找出來,給他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唐老師:沒的毛摸,不開心

☆、白小棠求救

時間一晃而過,入冬之後,家裏所有帶毛的動物都換上了過冬的絨毛,就連大鵝看著都肥碩了許多,更別提本來就胖的白昱。

魏三笑端著保溫杯:“跟你對象說說吧,在家裏盡量用人型,不是我說,就他那身肉,腿都看不見了,昨天二門那個坎,都邁不過去了,那門檻高嗎?徐鑫那只柯基都能過,他老人家過不去,我說我抱他過去吧,嘿,死活不讓,這擰的。”

“瞧你這話說的,我的男朋友能讓你隨便摸嗎。”

“ 你看什麽呢?”魏三笑去瞧唐衍手機屏幕,“好啊,我要告訴白昱,你外面有別的狐貍了。”

唐衍:“別瞎說,這是白昱小時候的照片,可愛吧?”

之前和白昱正式登門拜訪,白昱的家人非常喜歡唐衍,尤其是他媽媽,給唐衍發了許多白昱小時候的照片,還把用他褪下來的毛毛做的一個毛氈送給了唐衍。

“你說他做人的時候身上也沒那麽胖啊,腹肌胸肌人魚線,樣樣都有,這肉都藏哪去了?”

唐衍心不在焉:“虛胖。”

魏三笑:“不能,我看過他洗完澡的時候,沒瘦多少……打個商量,讓我摸一下唄,我就是好奇,就當今年的聖誕禮物了。”

唐衍:“滾蛋,我說你今天是不是閑的?”

魏三笑:“忙裏偷閑麽不是,話說咱們聖誕之後就結課了,第二期招生計劃您有譜沒譜?”

談到正事,唐衍放下手機:“高級班有幾個學的不錯的,表示願意留下當老師,咱們給開的課時費合理,他們沒名沒氣的短時間也接不到什麽生意,還不如留下教書。生源更不用愁,初期學員就是活招牌,那幾家明裏暗裏說了多少回讓咱們擴招,打聽第二期報名的事。現在還是那個老問題,場地不夠啊。”

魏三笑:“實在不行只能去外面租教室了。”

唐衍點點頭:“這也是最後的辦法了,不過租房子總不如咱們自己的場地用著踏實,咱們又畫符又驅鬼的,人家老板願不願意也是另說的。”

魏三笑:“再看看吧,如果有個爛尾樓或者鬼樓什麽就好了。”

唐衍:“美得你,還鬼樓,實踐課都省事了。”

魏三笑:“還不許人做夢是咋地。”

魏三笑沒想到,他還真有夢想成真的一天。

臨近年底,狐族有個親戚要過來帝都,白家父母要去海外巡視自己的產業,姐姐也有事要忙,這招待親戚的工作就落到白昱和唐衍的腦袋上。

來的也不是外人,沈韶是狐族下一任的族長,按照狐族的規矩,族長繼任之前都要外出歷練,而且沈韶也確實有事。

最近一段時間,狐族有幾只小妖失蹤了,狐貍精在妖族裏算是人數多的大族,丟個把小妖並不罕見,而且全都是在帝都,難免被人間的繁華迷了眼,貪玩忘了回家,也是講得通的。

起初並沒太當回事,直到後來狼族、羽族的幾位長老來族裏串門,閑聊說起來自家不省心的孩子們,原來他們幾家也丟妖了,他們見多識廣,趕緊打發人往其他族裏送信,把回來的數字一統計,可是丟了不少。

事情就有些嚴重了,剛好沈韶也到了外出歷練的時候,這個任務就交給了他。

沈韶人如其名,配得上韶這個字,君子端方,溫潤如玉。

白昱對沈韶的評價也很好:“小韶哥比我們都大,那時候他已經跟著長老們學習族裏事務,不大和我們玩的到一塊,他人很好,偶爾一兩次碰到別人欺負我都會教訓他們,可他太忙了,不是總能見到。”

沈韶算是小白昱童年裏為數不多的正面形象,

那些陳年舊事沒幾個開心的,唐衍不許白昱想太久,轉移話題:“他喜歡吃什麽?家裏的雞還夠不夠,你一會兒去買點吧。”

白昱去采購了,唐衍開車去了機場,接到了遠道而來的沈韶。

“唐老師,給您添麻煩了。”

沈韶個子很高,氣質沈穩,長的眉清目秀幹幹凈凈,只有笑起來上挑的眼角,才有幾分狐貍精的味道。

“別客氣,自家親戚。”

唐衍帶著沈韶上了車,往家的方向開,路上閑聊。

“白阿姨給我打完電話我就聯系蕭會長了,他本人在外地出差,給我了一個天師協會內部負責情報監控的領導電話,也不巧,那位請了年假,得元旦之後才回來上班,其他人沒有調動檔案的權限,我跟他不太熟,也不好催,明天就是平安夜了,左右沒幾天,你先在我這住著,咱們再想想其他的辦法。”

沈韶:“沒問題,都聽您的。”

唐衍:“哥,不用這麽客氣,咱們年紀差不多。”

沈韶:“不能失了規矩。”

沈韶今年剛三十,比唐衍大不了幾歲,說話倒是一股子老古板的做派,唐衍笑了笑也不再強求。

沈韶雖然年輕卻頗有威勢,不僅白昱乖乖喊了句小韶哥,就連白潯那個魔星都安分了不少,沈韶一個眼神就把眼淚憋回去了。

唐衍冷眼瞧著,這人雖然古板,但待人接物有自己的一套規矩,客氣又不過分熱絡,永遠保持著一個令人舒服的尺度。

晚上睡覺時唐衍和白昱還偷偷議論來著。

“小韶哥就是這樣,對誰都很好,所有人都拿他當哥哥,可倒也沒見他跟誰走得近。”

“他跟自己爹媽也這樣?”

白昱給唐衍掖掖被角:“他是孤兒來的,我聽說他爸爸不是狐貍,好像是狼妖,愛上了我們狐族的姑娘,不過倆人很早就去世了,小韶哥被老族長收養,當時有人反對他做族長,就拿他出身說嘴,不過小韶哥發誓他以後會娶狐族的人,族長之位以後也會留給狐族的後人,這才算完。”

信息量有點大,唐衍困倦的腦子快速思考了一下狼和狐到底有沒有生殖隔離的問題,半狼妖和純種的狐貍又能生出個啥,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白昱從國外定了幾只火雞,準備聖誕節加個餐,白家在雞肉問題上從來是嚴格要求的,為了避免影響口感,他們家甚至有一架私人飛機,專門在全球采購最鮮美的雞肉……

唐衍進了廚房,跟著網上找來的教程,全程親手操作,白昱覺得那個肉味格外的鮮美。

白昱這天晚上特別高興,一高興就變回了原型,隨著他修煉上大有起色,整個狐形比原本大了許多,讓唐衍坐在自己的背上,帶著他在院子裏飛了好幾圈。

徐水泱十分羨慕,於是用了個法術,讓那只柯基四爪騰空,可憐的小短腿這輩子都沒到過這海拔,瞬間就恐高了,給徐水泱氣的啊。

眾人玩鬧到了大半夜,淩晨才陸續去睡,第二天白昱起得早,換好衣服出門去晨跑。

等他剛一推開門,就聽見隱約的呼救聲:“大仙,救……命!”

一只小巧可愛的白狐貍一頭倒在石獅子旁邊不動了,那狀態十分虛弱,有出氣沒進氣,身上還有傷口滲著血。

白昱趕緊捧起來往回跑。

魏三笑起床剛準備去刷牙,一看白昱捧著的東西瞬間就笑了:“你私生子啊?”

他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白昱一臉嚴肅,大叫著往裏跑:“小韶哥,小韶哥……阿衍!阿衍你快來!”

唐衍披著睡衣:“來了來了……噫,這不是白小棠嗎?”

☆、救救“孩子”

唐衍拿出藥箱給白小棠清理外傷:“這個傷口很奇怪啊,不像刀砍,也不像棍棒打的。”而且普通的創傷藥都止不住血。

剛剛趕來的沈韶看了一眼就斷定:“鞭子抽的,這是遇上降妖師了。”

唐衍讓開位置,沈韶挽起袖子,掌心出現一團柔和的白光,慢慢撫平了白小棠身上的傷口。

“他怎麽還不醒啊?”

“妖魂受損,又失血過多,一時半會兒醒不了。”

沈韶寫了一個清單,他手邊的材料不全,讓族裏送顯然是來不及了,白昱家裏倒是有些儲備,妖命關天,也不顧不上什麽私怨不私怨的,他接過來看了一眼,就開車回家取。

等東西送到了,沈韶叫了唐衍跟在身邊,名為幫忙實則學習。

“你既然準備和一只妖一起生活,這些都要慢慢學起來,說不準哪天就會用到。”

治療的材料五花八門,大多唐衍都不認識,只能死記硬背,沈韶甚至還放了自己的半碗血。

從早晨一直到了傍晚,白小棠還沒醒,連唐衍都想問問不行送寵物醫院吧。

終於在晚飯後,聽見那屋裏花花喊道:“醒了醒了。”

眾人趕緊過去,那小狐貍確實是睜眼了,看見屋子裏一下子多出來這麽多人,仿佛受了驚嚇一般,四處亂跑,可他傷勢太重,腿有點軟,從床上下來就趴在了地上。

“嘰嘰呀……”那叫聲又奶又可憐,唐衍把白小棠那張趾高氣昂地臉安在這可憐巴巴的小東西身上,一個沒忍住笑噴了。

“他這是怎麽了,好像不認人了。”

沈韶摸了摸下巴:“應該是妖魂受損,回到了幼年的狀態。”

唐衍:“那他這樣還能好嗎?”

沈韶:“可以的,妖都有自我修覆能力,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白小棠在屋裏聞了一圈,站起來撲白昱的膝蓋,那樣子仿佛想讓他抱抱自己。

嚇得白昱高舉雙手:“那他為什麽要纏著我啊?”

沈韶:“小妖對同族大妖親近不是很正常嗎,你們小時候不都是喜歡去大長老房子後面睡的。”

白昱很無辜:“我知道,可他不應該去找你或者潯叔?”

沈韶笑了:“你呀,真是對自己一無所知啊,也不看看自己身上的靈氣有多重,你以為任何一只狐妖都能一劍破萬鬼?”沈韶雖然剛來幾天,但並不影響白潯把他白昱的英勇事跡獻寶一樣抖落給他聽,沈韶確實大吃一驚,小時候不起眼的毛團子如今這麽出息了,就連他也時不時的能感覺到白昱身體內部散發出來的威壓,那感覺就像身旁蟄伏的一只巨獸,如芒在背。

白昱撓撓頭發,傻笑:“怪不得潯叔總說他睡不踏實。”

唐衍:“別美了,抱抱他吧,爪子都撓禿了。”

變成一只單純小狐貍的白小棠十分黏人,像白昱的小跟屁蟲,一大一小兩只狐貍,乍一看還真跟父子一樣。他吃飯也跟喝水也跟,就連睡覺時也想鉆人家毛毛裏,給白昱搞的神煩。

有時候找不到白昱了,就轉頭跟沾著白昱味的唐衍好,唐衍給豆豆洗澡時他死活也要。

唐衍用沾著泡沫的手推著他的腦門:“不是我不想給你洗啊,我男朋友不讓我摸別的毛,你別過來了。”

那情況簡直bi/jian現場。

“我來吧。”沈韶擼起袖子,站在唐衍旁邊,把白小棠摁在了水盆裏,白小棠開始還挺有意見,總想往唐衍那邊跑,不過沈韶的手法應該不錯,很快他就不掙紮了,一只狐半瞇著眼,等沈韶給他搓完後背,還配合的翻了個身,露出肚皮,撓到癢癢的地方還哼唧兩聲……

唐衍目不斜視,強迫自己不去想這會兒白小棠全身□□,眉目含春,躺在沈韶手下的樣子。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阿彌陀佛。

至於白小棠出了什麽意外,唐衍已經和謝庭打聽了,助理和司機稱平安夜那天白小棠說要和朋友聚會,給他倆放了假,具體喝什麽朋友,去哪聚會他倆也不清楚,這就奇了怪了,白小棠的人緣會有朋友?

白小棠的助理小何問唐衍,他家藝人是不是出事了?

唐衍自然不好說你帶的藝人是一只成了精的狐貍,還好死不死遇到了降妖師。

於是便編了一個理由:“他……出了一點意外,傷到了臉,你收拾一下他的私人物品送到我這來,我的地址是……”

小何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不過考慮到唐衍和謝庭的關系以及白家在醫美界的地位,也就想通了。

白小棠的電腦沒有設置密碼,唐衍希望通過瀏覽記錄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白昱炸著毛就竄進來了,輕輕一跳,整只狐竄到唐衍膝蓋上,居高臨下朝著地上的小狐貍又嘶又哈。

唐衍揉揉他的毛耳朵:“好了好了,怎麽叫得跟栗栗一樣。”

白昱大尾巴煩躁地甩來甩去:“你不知道,他太煩人了,還咬我毛。”

唐衍:“養孩子不都這樣,這就沒耐心了。”

白昱:“還好咱倆生不出來。”

白小棠為了哄大妖跟自己玩一會兒,叼了一根雞翅放在唐衍腳邊,不停地叫,聲音又奶又萌。

這算什麽,當年搶我小草莓的賠禮嗎?

白昱表示自己並不接受,甩著尾巴跑遠了。

唐衍朝小狐貍攤攤手:“誰讓你得罪阿爸的,阿媽也辦法啊。”

小狐貍以為唐衍在叫自己,激動地一躍而上,往他膝頭一趴,腦袋還蹭他的手心。

唐衍:“說好了,這可是野生的毛摸我的手,不算違規啊。”

白小棠精力有限,一會兒就在唐衍膝蓋上睡著了,還壓著他的一只手,僅剩一只手的唐衍操作電腦非常不方便,正好沈韶在旁邊。

“小韶哥,幫忙抱一會兒唄。”

沈韶從善如流,十分熟撚地把狐貍崽子摟在懷裏,白小棠半夢半醒還掙紮了一小下,沈韶把手塞給他,小狐貍摟著他的手掌,還把指頭塞進嘴裏叼著,又睡沈了。

唐衍打電腦,無視白小棠自拍的桌面背景,打開瀏覽器,找到他最後一天瀏覽的網頁,那是一個論壇,以組織同城聯誼和二手物品倒賣為主。

一眼看去並沒有什麽特殊,但上面的遣詞用語總覺得怪怪的。

“山珍換海味,帶毛的別來。”

“穿過你的耳朵的我的嘴——追憶那年同過的籠。”

“尋合租,三環以內,靠國貿寫字樓,十年以下樹齡免談,要求不高,20cm以上即可,本人朝九晚六作息規律,無不良嗜好,可幫忙帶小孩。”

“求保姆,要求:男,一米以上,AXB優先,三S免開尊口,不想孩子長成傻白甜。”

這都是個啥啊,唐衍一臉懵逼。

“第一個是植物妖精聯誼,不帶動物妖精玩,所以說有毛的別來。”沈韶指著屏幕,“第二個是兔子和雞的相親大會。第三個是羽族找合租,可幫忙孵蛋。第四個更簡單了,犬妖要給自己的崽子請保姆。”

“所以,AXB是啥?”

“藏獒細犬和黑背。”

“三S……我懂了,雪橇三傻。”

☆、捉妖師

唐衍把白小棠瀏覽過的帖子看了一遍,也沒什麽線索,於是有登錄了他的聊天軟件。

剛一上線,就彈出一個對話框:同城聚會4958XXXXX群已解散。

唐衍趕緊把這個號碼記下來,在瀏覽器搜索了一下這個群號,大部分帖子已被刪除,不過感謝某強盜網站,還保留著網頁快照。

這個群號在多家論壇都發了聚會邀請,主題是“給孤獨的自己一個享受喧囂的機會”,時間平安夜,地點在C大第三教學樓,恐怖變裝party,看當時跟帖的回覆,報名參加的人很多。

唐衍參考那個邀請語再次搜索,這樣的聚會並不是第一次舉行,相似的是每次聚會後那個用來聯絡單聊天群都解散了。

“C大?我記得方駿好像就是C大的吧,方駿,來一下!”

不一會兒海帶精進了屋,“啥事兒?”

“你們學校有個第三教學樓吧。”

海帶精臉上的表情很古怪:“你有打什麽鬼主意了,我們就是叫鬼樓,可從來沒鬧過鬼啊。”

“鬼樓?什麽鬼樓。”

“你不知道?不是吧,這麽有名你竟然不知道。”方駿大驚,搬過小板凳給唐衍科普,“我們學校一共有四個教學樓,實際使用的只有三個,一二四,三教當初蓋樓的時候連續死過好幾個工人,後來學生進駐,化學實驗炸鍋,計算機房斷電,在裏面上過課的師兄師姐找工作都不太順,再加上後來有個學生壓力大在三教跳樓自殺後,這個教學樓就被封了,傳來傳去成了鬼樓,不過我去看過,那樓就是風水不太好,陰氣重,別的沒太大問題。”

唐衍想了想站起身:“我們去探險吧,我有種預感,我好像知道那些小妖精去哪了。”

沈韶:“不錯,很可能這就是個線索。”

***

瓜瓜是只犬妖,還是只雜種犬妖,至於爹媽是誰,他也不知道,流浪妖就是這點不好。帝都的生活成本很高,對人如此,對妖也是,好在有相熟的小夥伴互相幫襯,也勉強能過的下去。

二條也是一只雜交妖,據說外祖父是一只名貴的寵物犬,他腦袋上的卷毛就是身份的證明,這點不同之處,讓二條在周圍的妖中很吃得開。

有身份的二條邀請瓜瓜參加一個聚會,說是城裏妖搞的什麽“變裝怕……什麽怕”的。

瓜瓜對湊這種熱鬧沒什麽興趣。

“去吧,免費的自助晚餐,酒水不限量供應。”

瓜瓜欣然前往。

自助餐是免費的,酒水也不限量,可二條沒說這裏還有降妖師啊!

那降妖師一條長鞭揮的虎虎生風,趁的月光下的帥臉都英武了許多。

瓜瓜來不及欣賞,拉著醉醺醺的二條往外跑。

他不知道出口在哪,本能地順著長長的走廊跑啊跑,就聽見隱約有啼哭聲,仿佛是人類的幼崽。

聲音越來越大,終於在走廊拐角處相遇了,哪裏是幼崽,那龐然大物狀似狐爪似虎,還有九個留著涎水的大腦袋。

瓜瓜腦袋嗡的一聲,趁他楞神的時間,其中一個腦袋伸出舌頭輕輕一卷,二條就被吞入腹中,只剩了被瓜瓜抓著的一條手臂。

瓜瓜腿都軟了,癱坐在地上往後退。

妖怪似乎找到了感興趣的玩物,一步一步逼近,還用爪子把他滾來滾去。

不一會兒瓜瓜身上就傷痕累累。

那怪物終於玩夠了,張開大嘴湊過來,腥臭的鼻息撲在瓜瓜臉上,瓜瓜閉上眼睛,等待死神到來的那一刻。

意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到來,瓜瓜睜開眼睛,就見那怪物其中的一顆腦袋上纏著一道皮鞭,那個帥氣的降妖師死死拉著皮鞭的另一頭,正朝他喊:“還不跑”

得救了,瓜瓜站起來,撒腿就跑,很快消失在走廊盡頭。

林琰松了一口氣,這次捉妖之行太出乎他意料了,不僅碰到群妖聚會,還有這等沒見過的邪物……該死,這個如此難纏。

林琰並不是這個妖怪的對手,令其他的妖怪避之不及的降妖手段對這個邪物並沒有特別大的傷害。

林琰且戰且退,他深谙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可走哪是如此容易的,那門窗似被結界封住,從裏面無法打開。

那妖物對地形十分熟悉,七繞八繞的就把他堵在了死胡同裏。

“這……這裏。”

林琰感覺背後的門動了動,從門縫裏探出一個小腦袋,正焦急地喊他:“快點進來。”

林琰閃身進了門,瓜瓜迅速關門上鎖。

這裏是一間小型的階梯教室,同側有兩扇門,一前一後,在黑板旁邊還有一個一人寬的小門。瓜瓜帶著林琰走到黑板旁邊,擰了擰門把手,這個教學樓閑置已久,顯然最後一個離開的人把這門鎖上了。

林琰:“撞開吧。”

瓜瓜:“聲音太大,別把那怪物招過來,讓我先試試。”

瓜瓜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細長的鐵絲,三兩下便把那門鎖捅開了,還獻寶似的朝林琰笑了笑,露出兩個可愛的小虎牙。

小門後面好像是個小倉庫的樣子,堆了很多的裝修廢料。

塵土嗆得人直咳。

“死胡同。”

“肯定有出口,我聞的到。”

林琰抱著胳膊看著那只小狗妖昂著鼻子在空氣裏努力的聞阿聞的,被塵土嗆得不停打噴嚏,鼻頭都紅了,眼淚汪汪,又可憐又可愛……

等林琰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把自己的手帕呼人家臉上了。

“謝謝你哦。”手帕洗的幹幹凈凈,上面還有淡淡的草木香,瓜瓜彎著兩只大眼睛道謝。

大酷哥降妖師嗯了一聲,不自在的轉過頭。

不得不說瓜瓜的狗鼻子還是挺好用的,沒用多久就找到了隱藏在木料後面的門。

倆人合力清開了雜物,從小門裏面鉆了出去。

出去之後仍然是空蕩蕩的走廊,倆人選擇了一個近樓梯口的地方,進可攻退可守,逃命也方便點。

林琰靠在墻上不說話,仔細分辨空氣中的聲音。

瓜瓜:“你腿上的傷嚴不嚴重?”

林琰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沒受傷。”

瓜瓜:“我聞見了,血腥味。”

林琰:“不關你的事,小妖精。”

瓜瓜眨巴著大眼睛:“我們不是一起的嗎?”

林琰冷哼了一聲:“別自作多情,誰和你是一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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