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俊來到這個漠北基地的第二天一早，就和吳時雨、小旭一起開始了特訓。

三人的訓練項目主要有三類，一是本職，不是特別多；二是生存作戰，這是加入有探險性質的機動特遣隊都會有的常規訓練內容，包括體能、格鬥、槍械等，幾乎是特種兵的規格，但三人的受訓程度各有不同。

畢竟小旭還只有十歲，不可能與兩個年青人一樣晨跑一萬米。

其實顧俊也沒跑一萬米，因為他穿著防護服等於是負重跑，而且還頂著腦幹腫瘤，比較被溫柔對待。

最痛苦難受的還是吳時雨，一萬米那是嚴重違反了她的鹹魚天性。

早上不只是有體能訓練，他們還在教室裏上了一些小隊管理課，由於三人要不是隊長要不是副隊長，這課一起上的，關於怎麽管理隊員，怎麽觀察他們的S值變化，有怎麽樣的處理措施等等。

但三人上的課程是雙重的，既學習普通隊伍的管理，也學習問題小隊這種新型隊伍的管理。

授課老師……就是通爺。通爺當年是“火鳳凰小隊”隊長，亦是該小隊最後的隊長，教他們是綽綽有餘的。

“S值是覆雜的。”通爺在講臺上很認真，都顯得不那麽糗了，“有時候低了不代表瘋，而是知道了更多。只有得到那些信息，才可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所以不要害怕S值低，你們要想的是怎麽穩住低S值隊員。”

顧俊聽著通爺的授課，才悄然松了一口氣，看來這並不是在演戲或者瞎鬧騰，而是來真的。

他們之前是不懂怎麽當管理者，培訓下來就會差不多了吧。

下午又有槍械射擊課、載具駕駛課。用槍方面顧俊之前只跟薛霸他們東學西學了一點，現在是進行系統性的學習，槍的種類和型號，子彈的口徑和威力，射擊的技巧等等……

然後在黃沙漫漫的靶場，顧俊就穿著防護服練著各種槍，砰砰砰的槍聲不斷響起。

吳時雨在旁邊不遠的位置也砰砰練著，不過跟顧俊說：“你以為我在打槍，其實我在打火鍋。”

小旭雖然還是個孩子也要練，但他的動作很僵硬，命中率不高，讓他念出圓周率小數點後十萬位反而容易得多。

到了晚上，三人還要進行第三類的特訓項目，正是通爺說的“激發，控制，使用”。

顧俊和吳時雨的項目與小旭的不同，兩人被工作人員帶到基地有十幾層高的醫學實驗大樓。

在九樓的一個實驗室，他們又見到了通爺，這個老家夥已經又喝了點小酒，老臉上泛著酒紅。

這是個不太像醫學實驗室的實驗室，分一個小裏室和寬敞的外室。顧俊認不出周圍一些古怪的儀器，只能認出像電腦、腦電波監測頭罩、心電監護儀等這些東西。

十幾個實驗人員們都身著白大褂，是基地裏的心理學醫生和科研人員。

實驗室的老頂叫沈宣，一個與通爺差不多年紀的中老年男人，不同的是整個人溫文爾雅，毫無煙酒氣。他是心理學和超自然心理學領域的專家，眾人都叫他沈博士。

沈博士是通爺從總部請過來的，兩人當年曾是老搭檔，一起出生入死的。

“老沈負責幫我一起開發你們的超感知覺。”通爺介紹道，拍拍老搭檔的肩膀，迷離的臉龐頗有點感慨。

“我看過你們的資料，你們的天賦很驚人。”沈博士分別與顧俊、吳時雨握過手，戴著眼鏡的雙目雖沒通爺那麽直白，但一樣像在看著兩塊金燦燦的金磚。

“有沒有聽說過甘茲菲爾德實驗？”通爺問兩人，提起酒瓶喝了口，“Ganzfeld，這是個來自德語的單詞，意思是‘全部區域’。這是ES最常用的一個實驗，最能證明ES是確實存在的。”

顧俊搖頭表示沒有聽說過，他以前接受的培訓是正統的精神病學和心理學，並沒有超心理學。

超感知覺（ES），Extrasensory perception。

也有第六感、心靈感應等的別稱，這是超心理學主要的一個研究領域。

“什麽來的？”吳時雨也不知道。

“給他們倆安排上吧。”通爺也不多解釋了，向旁邊幾位實驗人員道：“先顧俊作傳送人，吳時雨作接收人。”

當下，兩人還疑惑著呢，吳時雨就被帶進了小裏室。

從透明玻璃窗可以看到，她躺在中間的一張實驗椅上，實驗人員用劈成兩半的乒乓球分別蓋住她的雙眼，由醫用膠布固定，再給她戴上耳機，然後連接好了腦電波監測頭罩等的儀器。

實驗人員又打開了裏室的一盞紅燈，微弱的紅光亮起，然後才退出來，關上門。

“唔……”吳時雨似乎有點難受，本是躺著就不想動的人，現在卻轉了幾個身。

“她的耳機在播放著白噪音。”沈博士向顧俊解釋道，“白噪音在各個頻段的功率是一樣的，但人耳對高頻敏感，聽起來就是沙沙聲的噪音。這樣做是為了屏蔽她的感官。實驗內容是讓你從隨機的一組四張圖片裏，選定一張，用你的意念傳送給她。”

“怎麽傳送？”顧俊不太明白。

“你就在心裏想著吳時雨，用你的意念、你的精神，想著把這張圖片傳送到她的眼前。之後我們會讓接收人再從各組圖片裏，選出剛才可能接收到的那些圖片。我們先一共試五組。”

沈博士剛說罷，通爺就嘿的一聲笑道：“按概率這個實驗的命中率應該只有25%左右，但這麽多年下來，國外的ES界有32%命中率；我們天機局以前的實驗結果是平均能達到35%，這很異常知道嗎。”

顧俊這麽一聽也明白了裏面的古怪，如果沒有超感知覺的影響，不應該偏離這麽多的。

如果是兩個陌生人，毫不熟悉也毫無暗示性，那就更異常了……

“你們倆都有著不同尋常的天賦。”通爺的眼神很興奮，“看看結果吧。”

當下，顧俊被實驗人員強行脫掉了防護服，今天算是白穿一天了，這麽重的……真是被通爺整了。

他坐到這外室中間的一張實驗椅上，也被戴上那些測試儀器。在他的面前有一臺電腦屏幕，這時候完全隨機的顯示出四張圖片，左上是樹林，右上是大海，左下是蘋果，右下是狗。

甘茲菲爾德實驗以前有個問題是圖片不夠多不夠隨機，但現在發達的電腦技術已經解決。

“開始吧。”那邊的通爺喊道。

“好。”顧俊握著鼠標點了點樹林，就盯著全屏放大的這張圖片中那片蔥郁的樹林，心頭想著吳時雨的模樣和聲音，默默地說著：吳時雨，聽著，是樹林，樹林，樹林……

與此同時，在小裏室的吳時雨躺在椅上一動不動，不知道她此刻是什麽感覺，有沒有超感接收到信息。

外室這邊實驗人員們雖在觀察，卻都站得遠遠的，以防幹擾到顧俊的感覺。

“通爺。”沈博士對身旁的老搭檔喃喃道，“多少年了，我們終於有這一天。”

“如果能超過45%……”通爺也是凝望著顧俊，輕聲中帶著遙思：“那就證明我們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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