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不會！”賀蘭敏之沒一點猶豫就搖頭否定了，語氣非常堅決地說道：“即使你有這個想法，即使太後和皇帝都這樣想，我也不會讓你去當皇帝的女人的！”

“真的？”上官婉兒臉上露出掩飾不住的驚喜，以手拄著下馬，小腦袋往前探，差點把面前的杯子都打翻了，忙不疊地問道：“為什麽？敏之哥哥，你為什麽不想讓婉兒當皇帝的妃子？”

“因為我不想你成為皇帝的女人，所以就不會讓你當皇帝的妃子！”

“啊……這……”上官婉兒一下子沒繞過彎來，想了一下後，依然帶點不明白地問道：“這是……為什麽呢？你都沒回答我呢，盡糊弄人！”

“好了，別問這個了！”賀蘭敏之笑吟吟地說道：“才這麽點大的小姑娘，就想著當別人女人的事，你羞不羞啊！嗯，對了……告訴哥哥，你是不是想嫁人了？嘿嘿！”

這話讓上官婉兒臉一下子騰起了紅暈，滿是羞意的她恨恨地瞪了兩眼賀蘭敏之，咬下兩下嘴唇，倔強地分辯道：“敏之哥哥，婉兒不小了，過了生日就是十五歲了，都將笄之年了……”

賀蘭敏之恍然大悟地拍拍腦袋，哈哈笑著道：“哦，對啊，我怎麽就忘記了，婉兒都快成人了！”上官婉兒進宮服侍武則天的時候，是十三周歲，過了這個生日，就是十四周歲，十五虛歲了！

其實賀蘭敏之並不知道。古代為女孩子行成人禮，即及笄時候是幾歲，但聽上官婉兒這樣說，那就是十五虛歲就可以了，再聽上官婉兒接下來幾句嘟噥的話，說要不是母親鄭淩瑤不回來，今年她生日時候。都可以行成人禮了！想著面前這個青澀的小姑娘都可以算成人了，已經可以嫁人了，賀蘭敏之心裏有點莫名的興奮。他也下意識地打量起滿是嬌羞之態的小姑娘，再打趣道：“婉兒，都快成人了。那是不是……真的想嫁人了？告訴哥哥，你想嫁什麽樣的人？”

這話讓上官婉兒一張俏臉更是通紅，她在賀蘭敏之的註視下，惱羞成怒了，站起身，對賀蘭敏之張牙舞爪地“施暴”，狠狠地出了一番氣。

賀蘭敏之被她抓捏的又痛又癢，忍不住將她作惡的兩只小手擒住。

“真的生氣了？”賀蘭敏之收住了笑，故作吃驚地看著臉色依然通紅的上官婉兒。

上官婉兒的身子在微微顫抖，但並沒將手從賀蘭敏之寬大的手掌中抽出去。而是保持著這樣的動作，低著頭站在賀蘭敏之面前，輕輕地搖搖頭，但又點點頭。

賀蘭敏之放開了手，但以很快的速度在上官婉兒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剛才哥哥只是和你說玩笑話，你千萬別當真，哪有這麽點大的小姑娘就嫁人的說法呢？好了，快坐下，我們繼續吃菜喝酒！”

微微有點失望的上官婉兒皺皺眉眼，吸吸鼻子後。不情願地走回去坐了下來。

賀蘭敏之每天的食欲都非常好，今天跑了一天，肚子早餓了，剛才已經吃了不少東西，他也拿起筷子繼續吃面前的美味佳肴，不過他了註意到，今日的上官婉兒並沒多少東西吃下去。

“婉兒，怎麽了？今天的菜不好吃嗎？”賀蘭敏之停下了筷子，指著面前案上的菜肴，不解地問道：“這些全是你平時愛吃的菜，廚師也是同一些，是不是他們今天沒燒好，不合你的胃口？”

上官婉兒搖搖頭，拿起筷子夾了點菜，放到自己碗中，這才說道：“敏之哥哥，其實今天我肚子並不餓，剛才你帶我上北市的時候，你買了那麽多好吃的東西，我已經吃飽了，現在都不太餓呢！”

其實除了這些，她還有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沒說出來。

“哦，那我們慢慢吃，多吃一點，今天哥哥陪你玩的遲一點，反正明日都不要早起！”

“嗯！”已經讓自己強制鎮定下來的上官婉兒點點頭，對賀蘭敏之羞然一笑，慢慢地吃了起來。

賀蘭敏之也撿些小姑娘喜歡說的話題，逗她樂。他能看出來，今天的上官婉兒心思與平日不一樣，表現上也非常不正常。小姑娘天資聰慧，再加上在宮中呆了一年多，行為舉止上已經很是老道，大多時候都能表現的從容鎮定，即使遇到一些特別的情況也是如此，今天表現這樣，只能說她心情起伏很大，有特別的心思起來了。只是到底是何種心思，賀蘭敏之卻不敢完全確定。

※※※

一頓晚飯吃了很久才吃完，賀蘭敏之命上將酒席撤下去之時，夜已經三更了。

以往從來沒喝過酒的上官婉兒，今日得到賀蘭敏之特許，喝了好幾杯，可能是不勝酒量，人都有點迷糊了，走路的步子也不太穩，看到小姑娘腳步發虛，賀蘭敏之怕她摔倒，過去扶住她的手。

“婉兒，是不是喝多了？那早些睡吧，我扶你進去！”賀蘭敏之後悔不該讓上官婉兒喝酒！

“好的！”上官婉兒點點頭，將身子靠了賀蘭敏之的手臂上，撒著嬌道：“敏之哥哥，我都有點迷糊了，走路都不穩了，你再抱我進去，一會你幫我梳洗好不好？”

“好吧！”賀蘭敏之想了一下後，也答應了。以往時候，上官婉兒撒嬌耍賴，時常提這樣的要求，他也好多次替她梳洗打扮，今天這特別的日子裏，再當一次仆人也沒什麽不可以的！

兩人相互扶著進了屋，上官婉兒在梳妝臺前坐定，賀蘭敏之出去，親自替她打來洗臉的熱水，卷起衣服，擰幹了毛巾，再將毛巾遞給上官婉兒，“婉兒，先洗把臉清醒一下吧！”

“不，你幫我洗！”上官婉兒嘟著嘴，又耍賴了！

賀蘭敏之只得上前，仔細地替上官婉兒擦臉，心裏想著小姑娘怎麽又變成像小時候一樣了。他從未給其他女人洗過臉及擦洗身子，唯一例外的就是面前這個俏麗可人的小姑娘，小時候服侍過她洗澡，洗臉擦面更不知多少次了，只是上官婉兒長大一些後，才沒做這些。已經幾年了，沒想到今日她又提這要求了，當然這要求肯定不能拒絕。

上官婉兒很滿足地享受著賀蘭敏之的服侍，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只是她的臉還是紅了，最後終於忍受不住那種怪異的感覺，奪過賀蘭敏之手中的毛巾，自己洗漱起來。洗好後，坐在銅鏡前，賀蘭敏之也走過去，自然地解開她束著的頭發，拿起梳子梳了起來。俏臉粉粉的上官婉兒盯著鏡子裏替她梳頭的賀蘭敏之看，看了一會，不知怎麽的，眼中竟然有淚湧上來。

“敏之哥哥，你現在是大唐……大周的秦王了，婉兒不該再讓你服侍我了，理應讓婉兒來服侍你才對！”上官婉兒說著，眼淚竟然從眼眶裏流了出來，但沒伸手擦，任眼淚掛在臉上，聲音柔柔地說道：“敏之哥哥，讓我自己來吧，一會我服侍你洗漱安寢！”

賀蘭敏之伸手替上官婉兒擦去了掛下了淚，打趣道：“剛剛某個人說，自己長大成人了，沒想到還這麽愛哭鼻子，”在上官婉兒不好意思地自己擦去淚痕強作笑容時，再道：“好了，別掉眼淚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最大，敏之哥哥應該服侍你的……這輩子啊，除了我自己府上那幾個小丫頭，還沒其他女人讓我這般細心服侍過，呵呵……這和我是否是秦王無關！”

賀蘭敏之的話讓上官婉兒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她哽咽著道：“敏之哥哥，你待婉兒太好了！”

賀蘭敏之已經替上官婉兒梳好頭，蹲下身子左看右看了一番後，繼續打趣道：“你記著敏之哥哥的好就行了，千萬不要在嫁了人後，就把哥哥忘記了！”

上官婉兒站起了身，任一頭長發散著，低著頭輕聲地說道：“敏之哥哥，這些年，你待婉兒真的太好了，從來沒讓我受過委屈，婉兒想……以後再也不會遇到像你這樣待我好的人！”說著勇敢地擡起頭，看著賀蘭敏之，聲音依然輕輕，但非常堅定地說道：“婉兒希望你能一直待我這樣好，一輩子照顧我，疼愛我，婉兒想一直和你一起生活下去，好不好？”

“小傻瓜，你長大了，要嫁人的，怎麽可以和敏之哥哥一起生活的呢！”賀蘭敏之說著，扶住上官婉兒的肩膀，柔聲道：“好了，不要說傻話了，已經夜了，早點睡覺吧，明天還要出去玩的呢！”

“不，我不想睡！我要你陪著我！”上官婉兒說著，擡眼再看賀蘭敏之兩眼，竟然撲到他懷裏，“敏之哥哥，婉兒真的不想嫁人，婉兒只想一直跟在你身邊，沒有你在身邊，婉兒一天都不會快樂的，婉兒想你一輩子都疼我……婉兒想……想……當你的女人，成為你的妃子，好不好？！”說著緊緊地摟著賀蘭敏之，身子劇烈地顫抖著。

有點猝不及防的賀蘭敏之下意識地伸手將懷中的柔軟身體抱了起來，但他還是勸慰道：“婉兒，別說傻話了，哥哥待你好，並不是想讓你當我的女人，哥哥已經有那麽多妻妾了，你是個高貴的女人，應該成為別人的妻子，有一個與你相符的身份……”

“當你的妃子，不是就有身份了嗎？”上官婉兒緊緊地摟著賀蘭敏之的身體，將自己並未完全發育好的胸部貼到賀蘭敏之的胸膛上，倔強地說道：“婉兒已經長大了，可以當你的女人了！婉兒這輩子只想當你的女人，想當你的妃子，其他什麽人我都不想嫁！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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