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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墨門散人的‘雷公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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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秒鐘後,經過一番巧妙的空中追逐,弓亞明驅動著巨鳥貼近了另一艘黑色飛行器,並成功的以黑煙纏繞住它,迫使其向地面墜落。

這一次在黑色飛行器墜落時,它的夥伴再也不顧及誤傷友機,直接以追蹤導彈和激光束全力向巨鳥發動了攻擊。

正在弓亞明操縱著巨鳥靈巧的躲避攻擊時,不知從何處突然飛出一架像是長方形木樓的古怪飛行器,慢慢悠悠的飛向,正在全神貫註攻擊弓亞明的黑色飛行器。

等到黑色飛行器發覺有人接近,就要停止攻擊做出戒備時,一只7、8米高的木質猿猴從飛在空中的木樓頂端竄出來,以常人肉眼根本無法捕捉到的動作,用一根巨大棒子,一下將黑色飛行器‘轟’的一聲打爆在天上。

敵人的敵人不一定就是自己的朋友,弓亞明任由最後一艘黑色飛行器墜落爆炸後,警戒的操縱著巨鳥以黑煙圍繞著身軀,註視著改變航行,飛向自己的木樓飛行器。

似乎誤會了弓亞明的舉動是一種矜持,木樓飛行器並沒有停在巨鳥身旁,而是降落在了距離巨鳥大約100米的保育森林空地上。

木樓降落後,本來嚴密的樓身裂開一道縫隙,一名穿著白色長袍,打扮的怪模怪樣,頭頂用紅色細繩系著一尊幾公分高,造型精美的木塔的俊朗年輕人,從木樓裏走出來,以一種非常有韻律的方形步調,來到了弓亞明操縱的巨鳥前。

年輕人抱拳鞠躬,用一種不是人類通用語的行星方言,對著巨鳥態度恭敬的‘嘰嘰呱呱’講了一大通話。

弓亞明在巨鳥中仔細辨識,聽出面前年輕人講的話,應該是地球原生語言的一種,憑借著這1年多對地球原生文明的研究,他理解年輕人講的話應該是:“墨門西氏鉅子門下散人洪錦官見過墨門隱士前輩。弟子路遇前輩懲戒聯邦安全情報局賊人,一時技癢以‘雷公樓’出手代勞,還望前輩原諒。”說著年輕人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頭頂系著的木樓,表情頗有些躊躇滿志。

其實弓亞明早就已經發現,年輕人頭上系著的木樓,和他收到的羅翔蠻送上的那只神秘木鳥無論材質,還是給他的感覺都是如出一轍。

但此時弓亞明已經顧不得向年輕人詢問,他頭頂木樓的來歷,而是用通用語大聲問道:“聯邦安全情報局,你說那些駕駛黑色飛行器的人是聯邦安全情報局的探員?”

弓亞明的問話由木鳥嘴中傳出,令在木鳥前恭敬站立的年輕人心中一楞。

他急忙擡頭仔細看看面前的巨鳥,的確就是出自墨家大匠手筆,‘核、經、皮、神’四器完好的木雀,而且裏面的操縱者雖然問話奇怪,又是用的聯邦通用語,但必然懂得地球原生文明的漢語,才會這麽問自己。

於是心中雖然產生疑惑,但年輕人還是恭敬的回答說:“想是前輩閉關研技太久,不能辨識這些聯邦安全情報局鷹犬的新型飛舟,您適才毀掉的兩艘飛行器,正是隸屬於聯邦安全情報局探員所有的BH781型飛舟。”

聽到年輕人的話,弓亞明覺得頭腦一陣混亂,他沈默了一會,不知不覺再次問道:“那聯邦安全情報局的探員,為什麽要追殺我?”

“您是地球墨門中人,自然會受到聯邦安全情報局的襲擊……”年輕人一邊回答著弓亞明,一邊緩緩向身後的木樓飛行器退去。

察覺出年輕人已經發覺自己不是什麽墨門前輩,而且流露出了不易察覺的淡淡敵意,弓亞明不等年輕人退回木樓飛行器,便驅動巨鳥低空掠過白袍年輕人的頭頂,操縱著巨鳥將他頭上的木樓抓在爪中,飛速升空,急速遠去了。

頭頂紅繩系著小巧木樓被巨鳥抓去後,白袍年輕人大驚失色的頓足用聯邦通用語喊道:“前輩莫要玩笑,莫要玩笑,這件‘雷公樓核’是西氏鉅子親手所賜,不能有所閃失啊。前輩,前輩,那件雷公樓核只是鉅子暫時借我使用的,並未真賜給我如果您取去了,我,我性命不保啊……”

叫喊了一會,發現巨鳥根本沒有回轉的跡象,看著墨門花費極大力氣,制成的雷公樓失去核心之後,經、皮坍塌成一堆原料,白袍年輕人忍不住渾身顫抖,淚流滿面的破口大罵道:“你這個強盜,還我的寶物,你,你,你搶走我的雷公樓核,一定不得好死……”

早已飛遠的弓亞明,當然聽不到白袍年輕人的咒罵,雖然覺得搶走幫助自己攻擊黑色飛行器的白袍年輕人重要的木樓,有些心生愧疚。

但一想到操縱著速度可稱極其緩慢的木樓飛行器的白袍年輕人,最初鬼話連篇的自稱巧遇自己,最後發現自己不是什麽墨門隱士後,流露出來的淡淡敵意,以及他操縱的木樓飛行器中飛出來的那只古怪猴子的強大。

弓亞明心裏明白,搶走這具看似木樓飛行器核心裝置的小木樓,是當時自己唯一能做出的選擇……

飛行了20幾分鐘,到了山滕近郊,找到一家看起來有些破敗的中型礦石加工廠倉庫,弓亞明操縱著巨鳥,直接以黑煙之力穿墻進入後,在一堆異星礦石旁解除了替身。

替身解除,巨鳥自然消失,從白袍年輕人頭頂搶走的木樓隨著巨鳥消失,恰巧滾落到了弓亞明的腳下,感觸到腳趾的異樣,弓亞明蹲在身,摸索著撿起木樓,仔細的摩挲起來。

雖然倉庫中漆黑一片,弓亞明的肉眼根本無法看清木樓的絲毫輪廓,但僅僅憑著撫摸時的手感,他就能深刻感覺到手中器物的精美、奇巧。

將木樓上下摩挲幾遍,感受著其中的匠心底蘊,弓亞明的心神漸漸沈醉,替身不知不覺在他身後浮現出來,1分為3,飄浮進木樓之中。

事情的進程按照弓亞明料想的最佳結果轉變著,替身進入木樓之後,木樓便發散出耀眼光芒,慢慢化為烏有。

隨後,由木樓中飄散出來的3分替身,1分化為光團潛進了弓亞明的心臟;1分化為無數色彩斑斕的絲線和表面平滑的木材,飄蕩在空中;最後1分則變成了一只手持10米長的木棒,一只左右手各拿著鐵錘、木鑿的兩只巨大猿猴,繞著弓亞明的身體四處飛躍。

再過幾秒鐘,飄散在空中的那些由弓亞明1分替身演化成的億萬絲線,一端猛的紮進他心臟部位的光球中,另一端則作為經絡,將也是那1分替身演化成的千萬塊木材,連接成為一棟高度足有30幾米的巨大木樓。

木樓成形之後,最後1分替身形成的兩只猿猴,攀爬在木樓之上,定塑成雕像一般,令整座木樓突生一種生機勃勃、威武靈活之感。

僅從外表就能夠看出,弓亞明替身所化的木樓,比起那名白袍年輕人操縱的木樓,無論從形態還是精巧程度上,都要勝出一籌,只是不知道由他的替身憑空化成的這座木樓戰鬥起來,威力是否能超過白袍年輕人失去核心,已經毀掉的雷公樓。

雖然內心很希望能夠驅動攀附在木樓上的猿猴發出一擊,實驗一下攻擊強度,但弓亞明知道自己即便是身處空無一人的山滕市郊礦務工廠倉庫,冒然使用不知原委的強力攻擊,也是非常不妥當的。

尤其在剛剛莫名其妙殺死了兩名聯邦安全情報局探員的情況下,保持小心謹慎的姿態,更是當務之急。

畢竟,像聯邦安全情報局這樣直屬中央政府的特殊機構,其中必然黑幕重重,即便自己有桂冠者身份,又是被迫還擊,可一旦被這種機構纏身一定非常麻煩。

想通這一點,弓亞明將木樓消散,把替身重新化為巨鳥,隨後他驅動巨鳥穿越倉庫的墻壁飛翔到天空上,小心的找到一處人際稀少的郊外社區,降落下來消散替身,打算像平常人一樣,步行到繁華一些的地方,召下一輛出租飛車回家。

山滕市的夏季略顯悶熱,弓亞明在街道上快步走了一會,身上便開始流出汗漬,他從衣兜裏取出紙巾擦拭著臉上的汗水,擡頭看看頭頂已經出現稀疏的車流,便操縱著腕間的電子儀,嘗試召攔出租飛車。

正在弓亞明召攔出租飛車許久一無所得時,他的耳中傳來了電訊儀發出的‘嗡嗡……’聲。

看號碼是母親荀美靜通聯的電訊,弓亞明急忙接通,還沒有他開口,電訊儀中就傳出荀美靜焦急的聲音:“亞明,你在家裏嗎,沒有到處亂跑吧。山滕出大事故了,聽出整個良東社區都被炸毀了,你要是在外面就趕緊回家,現在整個山滕市都開始戒嚴了,外面非常危險。”

弓亞明一楞輕聲回答說:“媽,我在街上散步,什麽事情都沒有,你不要擔心。我聽到剛才的爆炸聲了,事故不可能像你聽說的那樣大,我現在馬上就回家,你放心好了。”

“那等你回到家,不要忘了給媽媽傳個訊息。”荀美靜松了口氣說:“如果真的戒嚴的話,今晚我和你妹妹就在醫院病房留宿了。”

“媽,產孕醫院的病房那麽小,你和亞美兩個人怎麽休息啊。”弓亞明皺皺眉頭說:“不如在醫院附近找家酒店住好了。你在醫院每天這樣盡心竭力的照顧大嫂,晚上休息不好,身體會支持不住的,我一直都說,雇個保姆照顧大嫂,費用我……”

“亞明這不是費用的問題,雇人照顧你大嫂,以我和你爸爸的收入也完全有能力負擔。”荀美靜打斷弓亞明的話,笑著說:“但雇人照顧家嫂和你小侄子,怎麽可能像我一樣盡心,你到底還是年輕,不懂長輩的心情。好了,媽媽不和你多聊了,你大嫂要給你侄子餵奶了,我要幫忙。”

“媽,不了解你的人,看到你在病房那樣照顧大嫂,一定想象不到你竟然做了幾十年的執業律師。”弓亞明看到一輛出租飛車降到自己身邊,一邊打開車門,一邊無奈的說道:“我已經坐進出租飛車了,你不要擔心我,去忙吧。”

掛斷電訊,坐進出租飛車後,弓亞明將目的地告訴司機,便坐著飛車升空,向家的方向駛去。

情況果然像荀美靜說的那樣,山滕市市區已經開始全城戒嚴,弓亞明乘坐的出租飛車飛行了大約10幾分鐘,便遇到了一處警方關卡。

只見上百輛懸浮飛車排成兩列懸停在半空中,幾輛警車閃著耀眼的警燈,維持著車隊秩序。

為首警車中的警官,用擴音器不斷喊話說:“我是山滕市警察局刑事第2支隊長官嚴龍明,現在我要求,所有懸浮飛車都將車窗打開,裏面的所有乘客授權身份說明後,依次通過關卡。所有未授權身份說明的乘客,無論何種原因,都會被認定為‘妨礙公務’,將會依法受到制裁,試圖闖關者,警方有權使用武器攻擊。請註意,這不是演習,這不是演習,現在是戒嚴時期,我以上所說的話,具有完全的法律效力。”

這種情況下,等在關卡前的懸浮飛車都不得不打開車窗,一輛一輛的緩緩通過懸停在空中,每次只能容兩輛飛車同時通過的巨大銀色金屬框。

不時就有可疑飛車被警察喊停,迫降到地面上,做進一步詢問。

等待了許久,好不容易排到弓亞明搭乘的懸浮出租飛車通過關卡,沒想到剛剛駛過關卡,一輛警車就擋在了那輛出租飛車前面。

司機看到這種情況,緊張的看看近旁的警車,轉頭小聲向弓亞明說:“先生,你,你的身份不會有什麽問題吧,我積蓄了很久才買了這輛出租飛車,全家都靠……”

弓亞明笑笑插話說:“請放心,我不是你想的那些不法分子,我想警察擋住我們,只是想要在這樣的特殊時期,尋求我的幫助而已。”

弓亞明正說著,搭乘著山滕市警察局刑事第7支隊長官嚴龍明的那輛警車,已經駛到了出租飛車旁邊。

警車的窗戶打開,一個佩戴著1級警督警銜,警服熨燙的十分妥帖,面容嚴肅的中年男人透過車窗,望向出租飛車的後座。

看到弓亞明年輕的面孔,那名中年警官微微一楞,確定出租飛車中除了司機和弓亞明外,在也沒有第3個人後,他才很直接的沈聲說道:“弓亞明探險家,我是山滕市警察局刑事第7支隊長官嚴龍明,在這樣的非常時期,我們山滕警方希望能得到您的幫助。”

弓亞明操作著腕間的電子儀,授權顯示出自己的電訊號碼,表情嚴肅的說道:“嚴警官,作為一名山滕人,雖然因為戰鬥機械沒在身邊,我無法發揮出最強大的戰鬥力,但如果真有不法分子想要破壞我的家鄉,那麽和他戰鬥到底,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我已經授權顯示了自己的電訊號碼,如果真有意外情況發生,不論任何時間,你或者任何一名山滕警察,都可以通聯這個號碼,我會隨時待命。”

弓亞明鏗鏘有力的表演很奏效,嚴龍明本來就不指望一名聯邦D級探險家,會屈尊大駕和自己一起設卡檢查飛車,能得到一個這樣鄭重的承諾,已經可以算是意外之喜了。

“弓亞明探險家,您是一名勇於承擔責任的真正的聯邦公民。”嚴龍明感激的說。

弓亞明矜持的微笑著,擺擺手說:“向你這樣辛勞為市民安全服務的警員,才是勇於承擔責任的聯邦人。”

“您這樣說實在令我慚愧。”目的既然已經達成,看到等待通過關卡的車隊越排越多,嚴龍明便無暇在弓亞明身上再浪費時間,他說道:“弓亞明探險家,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就不在耽誤您的時間了。我已經記下了您搭乘的這輛出租飛車的牌號,會通知其他關卡的同事,為您及時放行,再會。”

“謝謝你的關照嚴警官,再會。”弓亞明微笑著回答了一句,隨後關上了車窗。

出租飛車再次上路,前半段路程顯得比弓亞明還要沈默寡言,和弓亞明半句話都沒交流的司機,在知道弓亞明是聯邦探險家後,開始好奇的問個不停。

即便弓亞明流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他也是毫不氣餒,態度前後對比反差之大,令弓亞明驚嘆人類性格的多變。

以後的幾天,由於造成山滕市這場重大事故的聯邦安全情報局探員,早就已經死亡,弓亞明當然沒有接到山滕市警方的求援電訊。

而犧牲了3名探員的聯邦安全情報局,像是習慣了這種個位數的人員損失,或是不願意承認是自己的探員,造成了山滕市大量的平民傷亡,在官方層面也沒有做出任何追查的動作。

最終,這場造成山滕市民35名死亡,21名重傷,56名輕傷,財產損失4545萬餘元的慘痛事故,被定義為極端自由主義者制造的旨在破壞地球特別星區政府和聯邦其他高等文明星洲政府,在新殖民星親密協作關系的恐怖襲擊。

於是和弓亞美一起參加聚會的那些自由之翼組織的成員,處境一下變得十分艱難,本來已經被保釋者也紛紛被重新收押,更有傳聞所有人將被判處法律允許的最高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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