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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千歲千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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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欣妍心胸寬大嗎?怎麽可能!?記仇是女人的天性,她皇甫欣妍又是不什麽天使聖母類的人,被人算計了還會不計較?

只不過按照她兩世為人處事的眼界來看,寒九借她十萬精兵和深埋在碧落各處的暗樁秘探,而她幫他打下碧落以做回報,這只是一次再公平不過的交易。就算這其中有寒九的設計在裏面,那前題條件也是在她能力不足的情況下才會觸發,可若是她有能力自己打下碧落呢……

一個人的所思所想會受限於他生平的經歷和眼界。寒依從兩人父母輩的關系,想到兩人之間如今的牽扯,再考慮到兩人的未來,自然會擔心寒九設計皇甫欣妍之後,會惹來皇甫欣妍的不滿。

而皇甫欣妍受前世公平交易的價值觀影響,最為讚同的一句名言是親兄弟明算帳。她將兩人之間的關系和情感暫擱一旁,只將這次的事件當成了一次公平交易,急行軍回碧落的路上,她整天忙著布置營救皇甫任天,哪裏還會生出其它心思來。

“郡主,都城的暗樁培養不易,若是這次動用了,等攻城時只怕就難了。”寒萼受了上次的教訓,此次被寒九指派來聽命皇甫欣妍行事,行事也是謹慎了再謹慎,就算是覺的皇甫欣妍行事有所不妥,也只敢小心說明情況的利弊,結果如何完全不敢置啄。

皇甫欣妍埋頭在小幾上寫寫畫畫,頭也沒擡的道:“與棄用幾個暗樁比起來,皇甫任天的命更重要,這件事就不用再說,至於攻城我另有辦法。”美人老爹的兄弟本就不多,除去一個無情的皇帝一個無義的皇甫鳳天,也就只剩下這麽一個有情有意的皇甫任天了,她要是有能力卻沒把人保住,美人爹爹豈不是就要傷心死了?

“是。”寒萼死死記著寒依臨行前叮嚀她的四個字——聽命行事。求表現的她話鋒一轉,稟報道:“郡主上次吩咐屬下尋的東西,屬下已經準備妥當了,不知郡主幾時要用?”

“都找齊了?”皇甫欣妍雙眼發亮的擡起來,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訝。不驚訝不行,她堂堂一個郡主外加少幫主,手頭的人手也不算少了,可是要尋齊那些東西也總是缺這少那的。沒想到把事情交到寒萼手裏,這麽快就有結果了,這讓她不得不佩服寒萼的辦事能力,和寒雪城培養的廣博人脈所產生的能量。

皇甫欣妍的欣喜是顯而易見的,這讓寒萼覺的自己這陣子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不由也勾起一股淡笑,態度更加恭謹的道:“是的,東西昨夜就送到了,不知郡主何時要用?”

“那些東西需要在安靜的環境中再做處理,馬車顛簸,只能等到了地方再說。”制造易爆物的原料在這古代實在不好找,現在這麽容易就得償所願,皇甫欣妍的心情簡直可以稱的上飛揚了。“有了這些東西,攻城就不成問題了,營救皇甫任天的事還要抓緊,務必要在我們回到寒雪城之前,將人從都城裏弄出來。”

“是!”寒萼雖然對皇甫欣妍話裏的自信有些不以為然,但她卻也聰明的收起她所有的傲氣,不敢提出置啄。在她看來,這世上最利害的攻城利器,就是他們寒雪城幾位大師傅歷經數年心血研究而成的震天雷。但此次能被派來輔助皇甫欣妍將功補過,她只求能辦好差事,讓少主將她上次犯的錯抹去。少主的性子她怎麽會不清楚?她現在認真辦差還有一線生機,若是陰奉陽違,只怕下場淒慘。

皇甫欣妍拿起小幾上被她寫滿了字的紙,抖了抖,見漆跡幹的差不多了,這才遞給寒萼,輕描淡寫的道:“這是營救計劃,你看看。”

“這……這……”寒萼驚諤的說不出話來,若是按這紙上的計劃行事,都城裏埋的暗樁估計得賠進去大半。

皇甫欣妍正色道:“在我眼裏,皇甫任天的命大於一切,就算打不下碧落,我也得先救出皇甫欣妍,這事你必需做到萬無一失。”

寒萼被皇甫欣妍嚴肅的口氣說的收斂了臉上神色,忙沈聲應諾後,退了下去。

過了正月十五,這個年也就算是過去了,為官的覆朝,為商的開張,連都城裏整日無所事事的紈絝子弟們,也都重新開始上街溜達了,市集又恢覆了以前的熱鬧場面。可也不知是從何時,何地,何人口中傳出,幾個驚人的消息如長了翅膀一般,在都城裏瘋狂的傳播了開來。

“誒,那件事你聽說了嗎?就是當年護國公主被北冰國擄去差點兒死的事,聽說那事兒其實是當今皇上幕後指使的,聽說寒雪城的人都查清楚了,現在要造反,讓皇上給他們個交代呢。”

“德王的事你聽說了嗎?聽我大伯的小叔子的二姨媽的表舅的小妾說,她家的一個遠房親戚就是在天牢裏當差的,前陣子武王不是被下天牢了嗎?她聽她那個親戚說,武王在牢裏受刑時一直不住的罵呢,”這人小心的看了看四周,這才悄聲道:“聽說德王之前那十幾個嫡的庶的子嗣都是被皇上派人給弄死的,就是現在還時不時的派人往德王飯菜裏下毒呢。”

城南有著都城最大的集市,這裏是南來北往的商人集散地,此時酒樓之中,一支剛剛自南而來的商隊才進門就受到了掌櫃熱烈的歡迎。

“黃大老板,您這次可是晚了近兩個月了,怎麽?可是有什麽事耽擱了?”

黃大老板笑著沖掌櫃的拱拱手,“您這兒還沒聽到消息吧,我這次可是碰到大喜事了呢,就算是耽擱了也值啊。”

“哦?”掌櫃眼露好奇,伸手往裏一引,笑道:“老夫新得了好茶,黃大老板品品?”

黃大老板與掌櫃的交換了一個你知我知的眼神,立即笑著往店裏走,“掌櫃的好茶,黃某當然不可錯過。”

不一會兒之後,就有好奇的酒客向小二打聽,黃大老板是碰到了什麽大喜事才耽擱了行程。

小二得了打賞,也不知是有意炫耀還是得意忘形了,清了清喉嚨就當堂說了起來,“黃大老板說,德王府的小郡主和寒雪城少主一起出兵助蠻族攻下了大慶,蠻族為了感謝兩人的頂力相助,將一半大慶劃給了寒雪城。金紗有一老臣被奸臣陷害致死,他家家仆帶著唯一逃出的小少爺正好逃到了慶國,看到半個慶國歸入了寒雪城,就求到了寒少城主面前,說是金紗昏君當道,朝中奸臣橫行,老百姓被苛捐雜稅壓的快要活不下去了,求寒少城主殺昏君,除奸臣,還金紗百姓一個良良乾坤。”

有食客不信,冷笑著插嘴道:“那個小少爺一求,寒少城主就帶兵去攻打金紗了?要真是這樣,我倒要懷疑這個金紗老臣家的小少爺是不是寒少城主安排的了。

小二笑著沖那食客躬了躬身,接口道:“黃大老板說,寒少城主生性冷漠,那個小少爺給他磕頭磕的頭都破了,他連看都沒看一眼就走了。聽說原本寒少城主跟德王家的小郡主正準備要整軍回寒雪城的,可出發的前一天,寒少城主陪小郡主上街給德王和護國公主買禮物,那個老臣家的少爺不肯死心,跟在他們身後不肯走,誰知事情就這麽巧,那個陷害死金紗老臣的大奸臣正派了刺客來,殺要那個小少爺。也怪那些刺客沒長眼,你說他們要殺那個小少爺就殺他一個不就好了,結果他們竟然連那小少爺附近的人都要殺,寒少城主和小郡主當時可就在那小少爺不遠呢,這下可不就給牽連了嗎?”

又有食客忍不住插嘴:“我聽說寒城主的城主寒戰,武功可是天下第一,想來寒少城主的武功應該也差不了吧?”

小二笑著也沖那插嘴的食客彎了彎腰,笑道:“誰說不是呢,小的剛才聽黃大老板說來,也是如客官這般想的呢,黃大老板說,那些刺客差點兒傷了小郡主,寒少城主一怒之下當場就斬殺了兩個,剩下的刺客眼見沒法得手了,還威脅寒少城主說他敢插手他們家主人的事,定會讓寒少城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因為這樣,寒少城主才動了火氣,二十萬寒家軍只帶了一半就往金紗去找人算帳了。”

樓上不知誰問:“那另十萬寒家軍呢?留在大慶了?”

“這話我們掌櫃也問黃大老板了,”小二擡頭沖著樓上的客人笑道:“黃大老板說了,他的商隊出發時,德王府的小郡主正帶著十萬寒家軍從大慶出發,看著是要回寒雪城呢,只是大軍人多走的慢,估計再有十天半個月才能到寒雪城吧。”

“這寒家軍可真利害,護國公主仁善之名天下誰人不知……”

“就是,就是,也多虧了有護國公主在,一到災荒時節,大家才能吃上飽飯。”

小二也在一邊搭腔道:“我聽我姥爺說,他小時候就碰上過荒年,那時一家子六口人,連草根樹皮都吃光了,最後為了活下去,把我大姑祖奶奶、二姑祖奶奶賣給了大戶人家換了幾十斤糠米,這才一路逃荒到了這都城。”看門口沒有再進客人,許是看堂裏的客人聊興正濃,小二把擦桌的巾子往肩膀上一搭,微斂了笑容道:“我那時還怕我姥爺說謊,特地問過我爹呢。不過我爹說他雖沒遇過荒過,可碰上過瘟疫,聽說當年的瘟疫十室九空,咱們碧落可是足足少了一大半的百姓呢。”

“劈裏啪啦!”一陣碗盤傾倒的聲音傳來,樓上突然飛落一個黑影,正正落在大堂正中,發出一聲響亮的碎裂聲,霎時,濃烈的酒香瞬間四溢開來,堂中所有的人都好奇往樓上望去。

眾人只聽一道帶著濃濃醉意的男聲怒聲喝道:“昏君無道,昔日為鏟除異已,以瘟病毒戳我碧落百姓,如今竟是連親兄弟都不放過,昏君!”

緊接著又傳來一道特意壓低了的男音,語氣焦急勸道:“子問兄,這話可說不得,說不得。”

“什麽說不得!明明就是昏君誤國,若是當年由德王或護國公主登基,我碧落縱是不能一統天下,也是那四方來朝的無上大國,又哪裏會有十室九空的瘟疫?那龍躍和金沙的使者又怎麽敢指著鼻子罵你我,那些百姓死的冤啊,他們都是被皇上害死的,他們死的冤啊……”

“子問兄!”重重的厲喝聲傳來,緊接著便是一陣桌椅傾倒和一陣急促下樓遠去的腳步聲,顯然是樓上之人害怕引來麻煩,從酒樓連接著後院的樓梯急急離去了。

樓上的人是走了,可那男人的醉話卻如一道驚雷般,震住了酒樓中聽到這個消息的所有人,所有人都驚楞的呆望著彼此,直到許久這後,也不知是誰“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那動作大的帶倒了凳子,發出了“嘭”的一聲巨響。

這一聲巨響就如一個信號一般,驚醒了所有人,不管是樓上還是大堂中的食客,全都爭先恐後的驚慌往外沖去,只因他們意外的聽到了一個驚天的大秘密——一個事關皇家,事關皇上殘害百姓的可怕秘密。

酒樓對面的茶樓上,一身男裝的皇甫欣研正與皇甫鏡德悠閑的對面而坐,聽到聲音往穿外看去,見酒樓中驚恐沖出的人流,不禁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容,對著皇甫鏡德得意的擡了擡下額,

“爹,你看,我就說這樣有效吧。”

皇甫鏡德頭端著茶,頭也沒擡的吐出一句,“旁門左道,非君子所為。”

皇甫欣妍不以為意的哼了一聲,“我是女子,又不是君子,管他旁門還是左道,能兵不血刃的讓皇甫昊天自亂陣腳就行。”

皇甫鏡德看了她一眼,神情無奈,語氣卻很是柔和的道:“他是你大伯。”

皇甫欣妍翻了個白眼,很不客氣的道:“這是您說的,我可不承認。”她放下茶杯,一提衣擺,連爬帶挪的移到皇甫鏡德身邊,挨到他的手邊,好奇的小聲問,“爹,您老實跟女兒說,您當年想沒想過當皇帝?”

皇甫鏡德瞄了眼她那只差沒寫上“我很好奇”的小臉,寵溺的微微一笑,伸手摸上了皇甫欣妍的頭頂。

皇甫欣妍立即大聲抗義,“爹,我已經長大了,您別老像摸小狗一樣摸我的頭啦,會弄壞發髻的。哎喲!”

皇甫鏡德慢條絲理的將微曲的食手展開,重新摸上皇甫欣妍的頭頂,輕拍了拍,“可還覺的為父在摸小狗?”

皇甫欣妍抓住他的手拉下,然後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嘟嘴哼道:“您別想顧左右而言他,您女兒我聰明著呢,才不會被您騙過去,快說,您想沒想過當皇帝?”

皇甫鏡德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才感慨道:“為父心太軟,不適合坐上那把九龍椅。”

“屁!就您這樣才高八鬥,文武雙全的還不適合當皇帝,那天下就沒人能當皇帝了。”

皇甫鏡德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不滿的瞪了她一眼,“怎麽說話呢?這都是跟誰學的,怎麽才出去大半年就學了這麽些個粗俗習慣?可是跟寒九那臭小子學的?”

“他?”皇甫欣妍好笑的挑了挑眉,不但不怕皇甫鏡德的責怪,反而笑道:“爹,您就別往他臉上貼金了,他就是個三棒子打不出個屁——”

“嗯?”皇甫鏡德也挑了眉看女兒。

皇甫欣妍立即話頭一轉,“呃——他就是個三棒子打不出一個字的人,呵呵,我就是這個意思。”

皇甫鏡德無奈的搖搖頭,“為父同意你跟著洪老前輩學武,是想讓你有更多本事傍身,可不是讓你去學這些壞習慣的,你別忘了你可是個女孩子。”

皇甫欣妍嘻嘻一笑,搖著皇甫鏡德的手道:“女孩男孩又有什麽關系,我可是您的女兒,要是都跟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日裏只知繡花種草,背地裏還愛編排別人是非的女孩子一樣,豈不反倒是弱了您德王爺的威名?”

“狡辯!”皇甫鏡德寵溺的點了點女兒光潔的額頭,才轉頭看著人去樓空的酒樓,目光落在那對正平靜對視的酒樓掌櫃和店小二身上,頗為感慨的道:“寒九那小子藏的倒也深,這酒樓的掌櫃一脈在碧落已經傳了三代,沒想到竟也會為他所用,只是這樣的暗樁就這樣被你拿出來用了,若是這事鬧不起來,倒是可惜了。”

皇甫欣妍信心十足,道:“怎麽可能鬧不起來,我辦事,您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這回皇甫昊天那些兒子要是不造反,我就跟著您姓。”

“你本來就是跟我姓的。”皇甫鏡德無奈的想嘆氣,揉揉額角,女兒是越來越大了,貼心孝順是沒話說,可這調皮搗蛋的樣子,將來到了夫家可怎麽得了啊。

這念頭一起,他自己馬上就笑了,胸中突生豪氣,他的女兒就算是一副無法無天的樣子,還不是有大好的青年眼巴巴的來求娶?

皇甫境天可沒忘記寒九還在惦記著他的寶貝女兒呢,低頭看著皇甫欣妍呵呵傻笑的樣子,皇甫境天輕笑著搖搖頭,拍拍女兒的頭頂,道:“走吧,該回去準備準備了,若真按你預計的那樣,再有兩日,咱們就能見到你四叔了。”

“啊,終於能見到傳說中的四叔了。”皇甫欣妍故意發出誇張的感嘆,眼珠子轉了轉,就笑了起來,“爹,你說我該不該跟四叔要見面禮啊。”

皇甫境天也笑了,無奈的指了指皇甫欣妍,笑道:“你別以為你四叔被關了一回牢就以為可以糗他,你四叔那人看著雖粗枝大葉的,其實最是計究不過,衣食住行差一點兒都要嫌棄上半天,你還怕他身上沒有好東西送給你?”

可惜皇甫境天這回卻是料錯了,再見面時,皇甫任天身上不但沒有好東西,而且還狼狽的一塌糊塗。

不過皇甫任天不愧是皇甫任天,就算身無常物,皇子王孫五指漏財的習氣照舊。他大手一揮就送了皇甫欣妍一份大禮,只不過那禮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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