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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千歲千千歲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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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被兩只飛鷹分別送了出去,皇甫境德看到信後,表情陰晴不定的沈默了良久,才擡頭望天,長嘆了口氣。寶貝女兒自小早慧,聰慧敏感,端莊知禮,卻也因為他有意的放養,性子果敢獨立,膽子比天還高。

劉遠的信無益於給他提了個醒,女子出色更勝男兒的,當今世上並不只欣妍一個,可能包容妻子更勝男子,甚至遠超過自己的,當今世上他卻只見過寒戰一個。

寒雪的性子乖順柔和,欣妍卻是果敢狠辣,當斷則斷的性子,這一點從她敢獨自離家遠赴蠻族為他尋藥就能看出來。

皇甫欣妍於他這個父親來說,無疑是世上最孝順最乖的孩子,可若以世俗眼光去看,皇甫欣妍的行事無疑是膽大包天到驚事駭俗了。

他家女兒生就聰敏過人,當世獨一無二,可她的好卻不是一般的世俗男兒所容的。

女子一及笄就該配人了。一想到皇甫欣妍也快要十四歲了,這讓本來還因為寒九烏龍的解除了婚約而暗爽不已的皇甫境德,怨念不已:臭小子,沒事找事,活該你娶不到我女兒。

不過話說回來,細數各國俊傑,有寒九這根金玉杵在前,其他俊傑頓時就被比成了細桿兒蔥,原本他對四弟任天家的悅小子頗多稱讚,可跟寒九那臭小子一比,倒真如美玉與頑石一般,被比的暗淡無光了。

論家勢,品行,能力,寒九當數第一,世上無人能出其右。有寒雪在前,又有寒雪與寒戰的恩愛做樣兒,寒九包容女兒的才能應當不難,他又心悅欣妍,日後只要欣妍用心經營,效仿寒戰夫婦一生一世一雙人,應是不難。

可一想到讓女兒真嫁了寒九,皇甫境德又覺的心塞不已,回想寒九當日一臉絕決的要解除婚約,他就不想如了寒九的意。

心中思緒翻轉,皇甫境德將手中的信疊疊,拿起桌上最厚的一本書壓住,這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嘴裏輕聲喃喃著,也不知那話是說給誰聽的,“妍兒還小,不急,不急。”

寒九卻不知,皇甫境德這一句不急,硬是讓他遲了數年才抱得美人歸。

同樣收到信的洪茍卻完全沒有皇甫境德那麽多想法,徒兒的彪悍他一清二楚,且同皇甫境德一樣,認為世上少有人能配得上他的寶貝徒兒,既然寒九心悅欣妍,家勢人品又都不錯,之前他擺烏龍解除了婚約的事,他就大人大量的原諒了,不過欣妍的婚事終歸是要看皇甫境德的意思。總之句話,他是樂見其成的。

慶國如此快速的失陷,讓各國局勢頓時緊張起來。

北冰皇城

身著明黃龍袍的高大男子看了近侍遞上密函,神色怔楞的坐在書案後久久不語,良久才起身走出禦書房,站在殿前廊下,望著南方的天空,幾近無聲的喃喃:“該來的終歸還是來了……”

金沙

一匹快馬馱著滿身塵土,灰撲撲的兵士飛快的沖進金沙都城的大門,“八百裏加急,閑人避讓,八百裏加急,閑人避讓……”

城中百姓聞言紛紛駐足,看著那遠去的士兵,交頭結耳的議論起來。

“如今天下太平,怎麽會有八百裏加急?”

“不會是哪個國家打過來的吧?”

路邊一間豪華酒樓門口,掌櫃模樣的人與身邊的小二對視一眼,兩人的臉上不約而同的閃過驚喜之色。

“掌櫃的,你說會不會是那位要過來了?”

掌櫃的厲眼瞪了小二一眼,謹慎的看了看四周,這才壓低聲音,語帶欣慰的道:“八成是了,真是不動則已一動便驚天動地啊。”

兵士快馬直奔宮門,聽聞是戰報,守門的侍衛也不敢待慢,急急領了人進宮,不想卻在朝陽宮前被攔了下來。

耳邊聽著身後緊閉的宮門裏傳出的男女嬉鬧聲,總管太監一臉鎮定的伸手一指宮門方向,道:“皇上能是什麽人想見就能見的嗎?八百裏加急的戰報雖急,卻也不能不按規矩來,你先帶他去值房回報今日當值的兵部侍郎劉大人,若確是緊急軍情,劉大人自會覲見的。”

一聽不能直接見皇帝,連趕了數百裏,已經渾身疲憊不堪的士兵不禁憤然,自宮門裏傳出的嬉鬧聲他不是沒聽見,邊關危急,皇帝老兒有空跟女人嬉鬧卻沒空聽他的急報?這不是扯蛋嗎?他急的正上前想開口,卻被領路的侍衛拉住,“是,屬下這就將人帶過去。”

侍衛急急將人拖走,等走的遠了才拍拍回望朝陽殿,還一臉不甘之色的士兵道:“兄弟,看開點兒吧,這宮裏的規矩就是這樣的,皇上自打登基後還沒有接見過三品以下的官兒呢,你若是真著急,還不如隨我快走幾步,早點兒將事情報給能見皇上的那些大人呢。”

邊關生活困苦,時不時還會與別國的士兵起摩擦,戰士們為保國家顏面,邊關不失,拋頭顱灑熱血從來不敢有怨言。誰知大慶亡國,皇帝不但沒有引起重視,反而還有心玩女人?寒雪城的可怕,連他這個不識幾個大字的小卒都知道,皇帝竟然還如此輕突。

士兵回望一眼金壁輝煌的皇宮,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悲涼,寒雪城強勢如虎,金沙暈君當政,敗亡只怕就在傾刻而已了。

沒有人知道,這個小兵將戰報遞上去之後,連夜就離開了金沙都城。回到軍營後,他將在都城的所見所聞稟報給上級將軍了。而這個將軍則在寒家軍兵臨城下時,直接就大開城門,第一個投誠,成了寒家軍攻打金沙的一員主職勸降的重要將領。

同一時間的龍躍皇城

禦書房裏,六部尚書左右宰相齊例,國有明君,則多良臣名將,這話不假。這一室君臣皆是青壯,人人都是龍躍帝一手提拔的心腹重臣。

“急令威武軍,龍威軍各抽調十萬兵馬至邊境駐防,沐林城水軍隨時待命。”龍躍皇帝雖年輕,卻無人敢小視,此時見他一臉肅容的端坐在龍案後派兵遣將,底下眾臣無人敢有異議。

“臣以為我龍躍乃水上之國,寒家軍利害,也只利害在騎射上,水上做戰,弓箭手還能派上點兒用場,那騎兵可無用,皇上大可不必過於憂心。”吏部尚書道出了底下幾人的心聲。

“慶國敗落的這樣快,雖說有慶國將領不戰而降的原因在,可慶國都城一戰情況如何,至今沒有得到半點兒消息,足見寒雪城的威勢,我們萬不可調以輕心。”龍躍帝出聲警示。

寒雪城城主之名天下皆知,不管是以滿腹才華和善心聞名天下的護國公主寒雪,還是她那武功高深莫測的夫君寒戰,皆是驚才絕艷之人,令人不敢小覷之。

“皇上所言甚是,大慶國都一戰結束的太快,探子只聽聞了幾聲響雷般的轟隆聲,大慶皇帝就出城投降了,寒家戰封鎖了大慶都城,至今未開,也不知寒家軍是不是動用了什麽秘密武器。”左相對此甚是憂心。

吏部尚書卻不以為許,“不管寒家軍有什麽攻城利器,那也是在陸地上利害,我龍躍可是水上之國,住在船上的百姓比住在陸地上的還多,地上打不過,大不了就退到水上,寒家軍可沒有水軍,到時看他們如何應對。”

禮部尚書微笑點頭,應和道:“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最終情勢不利與我龍躍,大不了咱們帶著百姓架船退居海外,只要有兵,有民,東海八百裏外便是巨海島,便是再建一個龍躍又有何難?”

龍躍帝瞥了眼禮部尚書,眼中有著明顯的不悅,他垂眸道:“退居海外,只能是最後不得不為的無奈之舉,如今大戰未啟,眾卿還是該將心思放在如何抗敵上。”未戰先生退懼之心,面對寒雪城這等大敵,又怎麽會有勝算呢?

眾臣惶恐應諾,話題又重新回到抽調的兵力部署上。

不同於龍躍國的君臣一心,皇甫昊天收到軍報時正值早朝,滿朝文武在一陣嘩然之後,便上演了眾生態。有人怒斥寒雪城擅動幹戈,徒具善名,要皇帝降罪寒雪城,有人聲稱寒雪城主乃碧落皇室,打下的大慶國土應歸屬碧落所有,讓皇帝下旨讓寒雪上交大慶國土。

相對於這些不知所謂,膽大包天,癡心妄想的人,更多的大臣則心生恐懼,碧落的國力尚不及慶國,現在連慶國都亡國了,若是寒雪城倒戈相向,碧落輪陷需要幾日?

皇甫昊天坐在龍椅上只覺渾身冰涼,看著殿下不知所謂,還在那裏高談闊論的幾個言官,只覺滿心我力,連一句斥責的話都說不出。

“父皇……”站在下首的太子見皇甫昊天神色不對,忙出聲詢問。

皇甫昊天眼珠子轉了轉,才看向太子,唇間硬擠出兩個字,“退朝!”人就倒了下去。

不管怎樣,慶國的滅亡讓三國都擺出了積極備戰的架勢,至於真積極還是假積極,咱們就不於致評了。

只不過三國緊張了,寒九卻不緊張,吃下一個國家容易,可要真正消化卻不容易,寒雪城雖有寒雪幼時建立的助民局做基礎,讓大慶百姓對寒雪城生不出抵抗之心,又有寒雪城的龐大財力做助力,可要真正掌控管理一個國家,還是同滲透一個國家不同的。

提拔人才,建立管理班子,將軍隊打散重組,派兵駐守各個城池,這些都需要時間。所以寒九理直氣壯的放了三國鴿子,默默的埋頭整理慶國的軍政。

三國大軍在邊關緊張兮兮的苦等了半年,在不見寒家軍有什麽動靜,又聽聞人家正在大慶的國土上愉快的當皇帝之後,指著慶國方向罵了無數句“臥槽”打頭的三字經,便也愉快的該幹嘛幹嘛去了。

慶國皇宮禦政殿

皇甫欣妍神情專註的看著墻上龐大的五國地圖,青蔥般的手指在地圖上慢慢的劃動著,絲毫不覺身後一雙眼睛正緊隨著她,其專註程度並不亞於她。

寒九瞇眼看著皇甫欣妍窈窕的身形,在堪輿圖前緩緩移動,有些癡癡然了。欣妍比之一般同齡女子要高,身形卻纖濃適度,月白色的刻絲小襖包裹著她漸露曲線的身體,下身一件嫩綠的長裙曳地,更襯的她腰肢纖細,少女含苞欲放的身姿畢現。

“慶國軍政已經穩定,你準備幾時出兵攻打金沙?”消化一個國家別人需要多久,皇甫欣妍不知道,不過寒九和他的寒雪城卻只需要五個月,寒雪城遍布在各國的助民局三十多年來救助了無數人,有助民局和埋在當地的暗樁互相協助,以自已人帶自己人的方式迅速擴充,迅捷無比的將各國的管理班子拉了起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人都是自私的,看到自己相熟的友人一夜之間就成了不得了的人物,誰不想靠上去謀條出路?如此人帶人,自然就能輕松將一地的政權掌控在手。

能這樣快速有效的吞下一個國家,就是以皇甫欣妍這個現代人的眼光來看,也不得不心生敬配。

“先鋒軍已經於兩日前奔赴慶國與金沙邊境了。”寒九收回癡迷的目光,垂眸端起桌上的茶,輕呡了一口。冬日茶水涼的快,入口冰冷苦澀,正如他此時的心情一般無二。

皇甫欣妍驚訝的回頭,“先鋒軍兩日前就出發了?這麽快?我怎麽不知道?”

寒九扯了扯嘴角,淡聲道:“前陣子不見你來我這兒,聽說你正忙著布署你的鏢局?”

皇甫欣妍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鏢局和快遞的差別,最後破罐子破摔的想著鏢局就鏢局吧,反正她自己知道是幹什麽的就成了。她聳聳肩,“嗯”了聲,便走到窗邊軟榻坐下,不避嫌的踢掉鞋子,將一雙小腳縮進軟榻上的暖裘裏。

寒九看她的動作,眼神不由一軟,連帶聲音也暖了幾分,“既然怕冷怎麽不多穿點兒。”

“這不是在屋裏嗎?誰知道你這屋子裏會這麽冷的?”皇甫欣妍嘟喃著將自己整個裹進雪白暖裘裏。

寒九見她將自己整個卷在軟榻上,裹著雪白的毛裘,只露出一個頭來,圓鼓鼓的一團,活像個小動物一般一拱一拱的,看著煞是有趣,不由莞爾一笑,嘴裏回道:“幾日不見你來,這殿宇大,地龍燒著我嫌熱,索性我又不懼冷,便讓他們只升火盆取暖了。”說完又是一笑,道:“下次你若要過來,先讓丫環過來打聲招呼,我好事先讓人燒了地龍,免的冷著你。”

努力將自己裹成一團的皇甫欣妍聞言一怔,一股暖意瞬間自心口擴散向四肢,讓她原本有些冰冷的手腳都暖了起來。對於一個冷漠到對除父母之外的人,都整天板著個棺材臉,說話做事活像個移動冰庫,隨時都能把人凍死的人來說,寒九對她的好是顯而易見的,那種無條件的嬌寵,世間唯你不同的感覺,欣妍說不感動那就太矯情了。

論年紀,寒九也才二十有二,這樣的年紀放在現代也才是個青澀的大學在校生,可皇甫欣妍在寒九身上完全看到不青澀,跳脫,活潑這些青年人該有的特性,反而沈熟穩重的像個三四十歲的大叔,她似乎從沒看見過他有著急或情緒失控的時候。

不過話說回來,也正是這樣穩重成熟的寒九才吸引了她的目光,若是寒九也如時下這個年紀的青年一樣,對於有前世記憶的皇甫欣妍來說,反而會不感冒了。

喜歡上一個有錢有權,又成熟穩重的似乎無所不能,還無條件嬌寵你的男人是件很容易的事,皇甫欣妍就感覺自己淪陷了。被一個無所不能的男人嬌寵是件很容易上癮的事,欣妍知道自己陷進去了。

寒九對她的寵愛無微不致,除了偶爾一兩句的求婚,甚至連要求拉個小手都不曾,這種無條件付出不求回報的高尚行為,輕易就攻破了她的心防。

“你的臉怎麽紅了?可是著涼了?”近在咫尺的聲音讓皇甫欣妍猛然回神,就見一只帶著薄繭的大手探進了她的視線,附上了她的額頭。

“我沒事……”寒九的關心讓她心暖不已,不過想起自己在美人爹爹面前發下的入贅宣言,皇甫欣妍就覺的有些頭大。

“真沒事嗎?有不舒服可不能瞞著。”附額的大手下移到她的下頜上,寒九見她皺眉,也跟著皺起眉來,皇甫欣妍一把抓住他的手拉開,連聲道:“沒事,真沒事,可能是剛剛裹了毛裘,身體暖了才會臉紅的。”

寒九的視線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那白玉般的小手微有些涼,握著他古銅色的手背,巨大的色差產生了強烈的視覺沖擊,卻軟軟的,讓他的心瞬間也跟著軟了。

皇甫欣妍見他半晌不說話,隨著他的視線落到兩人交疊在一起的手上,立即觸電似的收回,她尷尬抓抓臉,暗自在心裏唾棄自己,兩世加在一起都三十好幾的人了,不過拉個手,不好意思個屁。

寒九見她臉色更紅,神情局促,視線亂瞄卻就是不敢停駐在他身上,心中一動,眼神不由就是一亮,他手一探便抓住了皇甫欣妍的手,俯身湊近她,緊張的問:“妍兒,你可有一點兒喜歡我了?”

這……這這這也太直接了吧?皇甫欣妍緊張又尷尬的差點兒想挖個地洞將自己埋了。

“妍兒?”

“喜……喜歡啊。”皇甫欣妍幹笑兩聲,神情完全不似以往的隨意與玩笑。

寒九眸色更亮,垂眸掩住眼底的算計,微笑著在軟榻上坐下,伸手將人抱進懷裏,嘴裏卻道:“你的手怎麽這麽涼,是不是還很冷?”

皇甫欣妍傻眼的看著向自己迅速靠近的懷抱,男子特有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她轟的一下,只覺全身的熱氣都往臉上沖去。

不是拉小手嗎?怎麽瞬間就升級到抱抱了?

皇甫欣妍的腦子還有些轉不過彎來,就聽寒九湊在她耳邊問,“還冷嗎?”

冷個屁!老娘現在都快熱死了!

當天空下起第一場雪時,二十萬寒家軍正式開拔,離開了大慶,皇甫欣妍也收到了父親的信。

以往溫暖無比的家書,這回承載的卻不是好消息,皇甫欣妍臉色凝重的合上信,靠著車壁發起呆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突然停了,車簾一掀就鉆進一人來。

“表哥?”皇甫欣妍驚訝的看著他,“這個時候你怎麽來了?”大軍行進,他此時不該在前頭指揮調度嗎?

“剛忙完手頭的事,過來看看你。”寒九盤腿坐在皇甫欣妍對面坐下,伸手給自己倒了杯熱茶,端著一口喝幹,這才接著道:“昨日收到消息,皇甫任天因抗旨被下了天牢,皇甫悅奉命緝捕你爹,以一月為期,若是找不到人,皇甫任天就要人頭落地了。”

“我爹寫信告訴我了。”皇甫欣妍從暗格裏拿出家書,放到小幾上,“皇甫昊天如此戳害兄弟,難道不怕言官彈劾,天下人非議?”

寒九哼笑,“若此行順利,拿下金沙不過兩月的事,到時就該輪到碧落了,你說他現在還會在乎言官和天下人的非議嗎?”

皇甫欣妍不滿的瞪他,怨念深重:“就算他要狗急跳墻了,可憑什麽要緝捕的是我爹,明明造反的那個是你啊!”

“柿子總愛挑軟的捏,不是嗎?”寒九把空杯放回小幾上,含笑對上她瞪圓的眼,“他倒是想抓我娘來著,可惜我爹武功天下第一,而且與我娘行影不離,他就是想拿捏也捏不到,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皇甫任天不能不救!皇甫欣妍陣述事實,“皇甫昊天只給了一個月時間,我爹和你娘不會願意看到四叔出事的,我們等不了你拿下金沙後再來解決皇甫昊天。”

寒九擡頭,定定的看著她問:“以你之見,該當如何?”

皇甫欣妍咬唇沈思片刻,再擡頭時,眼神已滿是堅定之色,“把你布置在京城的暗樁名單給我,我先想辦法把人救出來再說。”

寒九嗤笑著搖頭:“皇甫昊天等的就是你們去救人。”

皇甫欣妍氣的拍桌,“那總不能不救,眼睜睜看著四叔死吧?”

“皇甫昊天此舉意在迫出你父親。”寒九提壺給自己的茶杯滿上水,又慢悠悠的給皇甫欣妍的杯子倒滿,這才沈聲道:“我分你十萬精兵,要如何做,就要看你們自己了。”

這個你們指的自然是皇甫欣妍和她父親皇甫境德。皇甫境德的才名滿天下,排兵布陣對他來說,真的只是小意思,這樣的人才不趁機借來用,實在是可惜了。

“我爹不能出面。”皇甫欣妍忍不住撇嘴,伸出食指往上指了指,“祖父去逝前迫他發過毒誓的,他這輩子都不能跟皇甫昊天對著幹。”

寒九也很無賴,兩手一攤,道:“這我不管,我只分你十萬精兵,要不要救人,怎麽救,你們自己決定。”

這是吃定她美人爹爹的節奏啊!皇甫欣妍嘴角抽了抽,心中暗想,寒九哥哥,你這麽無賴,你娘知道嗎?

“我們若有了決定,你是不是無條件支持我們的行動?”皇甫欣妍也不是省油的燈,知道救人的事挑不掉,立即提起條件來。

如此貪心的皇甫欣妍,寒九也是第一回見,不禁調侃道:“都給了你們十萬精兵了,還不滿足?還想要我怎麽支持你們?”

皇甫欣妍小手一翻,伸到他面前,獅子大開口,“把你在碧落布的暗樁和探子名單都給我一份,當然還有信物和對接暗語什麽的,也都給我一份吧。”

寒九看著伸到面前的小手,伸手一把覆住,在皇甫欣妍驚慌的想要縮回時,一把握緊,沈聲道:“把暗樁和探子撥給你用也沒什麽,不過你必須答應,憑我給你的這些人手,你得為我拿下碧落。”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可不會打戰。”皇甫欣妍使勁的縮手。

寒九穩穩握著她的手腕,好整以暇的微笑道:“若是做不到,損了一兵一卒就把你自己抵給我。”

這樣也能扯上兩人的婚事?也太無所不用其及了吧?皇甫欣妍目瞪口呆的起身伸手去摸他額頭“寒九哥哥,你該不會是想成親想癔癥了吧?”

寒九穩穩坐著任她施為,不但不反駁,反而嘴角含笑的回道:“確實,我是想娶你,確實想的有些癔癥了。”

這下輪到皇甫欣妍無話可說了。她現在不但不排斥寒九,反而有些喜歡上他了。可若說到嫁他?她低頭瞄了眼胸口,那幼小的弧度實在讓人忍不住垂淚。皇甫欣妍只能幹笑著道,“我還小呢,不急著成親。”

寒九從善如流的接道:“不急著成親,可以先訂親。”

皇甫欣妍覺的抵擋不住,只能搬出終極武器,“這個,呵呵……這個要問我爹。”

一提到她爹,寒九就想起自己當面跟皇甫境天解除婚約時的蠢樣,再次郁悶的差點兒吐血,他不由憤然,“妍兒,你問問自己的心,願不願意嫁給我?”

“這個……那個……我還小……”皇甫欣妍無辜的眨眼。

“小?”這年頭,十三四歲嫁人生子的女子比比皆是,皇甫欣妍今年已經十四年了,少女的身體如含苞待放的花兒般,顯現出了該有的弧度,每每都能勾的他心跳不止,這樣的她哪裏小了?

手上巧勁一拉,皇甫欣妍“啊”的一聲就被扯進了寒九的懷裏,“讓我來看看,你倒底小不小。”低沈的聲音含著一絲怒意和戾氣,皇甫欣妍還來不及回神,就被寒九摟著腰壓在車避上。

“寒……寒九哥哥。”皇甫欣妍驚懼的吞了吞口水,雙手死死的扯住寒九停在她小籠包下的大手。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她明明那麽努力的習武了,此時用上了內力,卻仍扯不住寒九的一只手,感覺寒九的那支手隨時會脫困,皇甫欣妍是又急又羞又無可奈何。

寒九目光灼灼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嬌顏,再順著她的臉下移到自己手掌險險將要觸及的那一處隆起,聲音有些暗啞,語氣卻是一本正經的道:“不小了,可以成親了。”

轟的一聲,天旋地轉,皇甫欣妍只覺的全身血液都往一處湧了,她臉上火辣辣的,紅的都快要燒起來了。前世今生加起來三十多歲,平生頭一回被一個二十多歲的小毛頭這樣調戲,皇甫欣妍尖叫,“你才可以成親了,你們全家都可以成親了。”羞惱尷尬之餘,她使盡吃奶的力氣一把推開寒九,“放開我,你個大色狼,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連踢帶踹的將人趕下了馬車,皇甫欣妍捂著一張紅透了的臉,直將自己埋進一堆抱枕裏,恨不得一輩子都別出來才好了。自怨自哀了一會兒,她才咬牙切齒的爬起來,掀起車窗一角沖外喊道:“劉遠,去寒少城主那兒取東西。”

劉遠一直就守在馬車不遠處,剛才兩人在馬車裏的對話,他雖沒聽清楚,不過光看寒九被趕下車,還能露出那種活像剛偷了腥的貓兒般滿足的笑意,就可以想得到這兩人剛才肯定沒幹什麽好事。

此時,自家少幫主明顯正處於羞惱狀態,招惹不得,所以就算好奇皇甫欣妍讓他去取什麽東西,劉遠也沒敢多吭半個字,老老實實的去了。反正不管是什麽東西,取回來後,他總會知道的,範不著為了滿足好奇心坑死自己。

碧落天牢

皇甫悅鐵青著臉,跟在牢頭身後,一步步的延著陰暗的通道,走向天牢深處。耳邊時斷時繼的□□聲,讓他掩在袖下的手不自覺的慢慢握緊。他的父王,碧落國堂堂的武王,現在就在這座天牢的最深處,還不知道受到了什麽刑罰。

“世子,到了。”走在前頭引路的牢頭停在了一扇黑色的小門前,回頭對皇甫悅恭敬的躬身道。

皇甫悅下意識的深吸了口氣,沈聲吩咐:“打開!”

“是!”沈重的鎖鏈被一副副解開,皇甫悅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深怕下一刻會看到一個血肉模糊的父親。

黑色小門被輕輕推開,內裏明亮的燈光耀的皇甫悅不自覺的擡手擋了擋。

“咦?是悅兒啊,來來,過來陪父王喝兩杯。”

皇甫悅聞言放下手,看著斜靠在石床上,悠閑自得的喝酒吃肉的人,只覺的整個人都淩亂了。

他忍不住四處環顧,黑暗陰森的通道,時斷時繼的□□聲,這裏明明是天牢啊,天牢啊,他父王這麽歡樂愉快的喝酒吃肉算是怎麽回事?說好的酷刑呢?說好的受不住刑罰,已經血肉模糊了呢?

難道是他開門的方式不對?出現幻覺了?

“你小子還傻楞著幹什麽?快進來啊。”皇甫任天在裏面不耐煩的催促。

牢頭恭敬的向牢房裏的皇甫任天躬身一禮,然後就退進了黑暗裏。

皇甫悅嘴角抽了抽,,心底忍不住瘋狂吐槽,你一個皇帝的心腹,不該是把這老頭兒往死裏整的嗎?現在對他這麽恭敬算是怎麽回事啊?還這麽放心的開了門就走了?不怕老子直接劫了人走嗎

擡腳走進這間傳說有命進無命出,全碧落最為殘酷惡劣的牢房,皇甫悅只覺的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三十坪左右的牢房,石床石桌算是標配,可石床上的那兩床蠶絲軟被,白玉枕是怎麽回事?石桌上的青花白瓷茶具是怎麽回事?角落裏半人高的青銅暖爐又是怎麽回事?更別說擺滿半張石床的美酒佳肴了。

到現在皇甫悅若是還不知道自己被耍了,那這十幾年就真的是白活了。

“父王,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你天牢裏有人啊?”皇甫悅一甩袍擺,一屁股在石桌邊的石凳上坐下,不滿抱怨道:“害我憂心個半死,深怕你會在牢裏被折磨的半死不活的。”

皇甫任天斜了他一眼,哼道:“你父王我要真是有這本事,還能被皇帝老兒給逮進來?”

“不是您的人?”這個輪到皇甫悅傻眼了,“不能吧?不是您的人,您現在能過的這麽逍遙?”

皇甫任天摸著下巴嘿嘿的笑了,“老子自來就個懶的,皇甫昊天也只敢拿我這軟柿子捏了,不過他要拿捏我,也要看別人肯不肯,那些能來事兒的可不會眼看著你父王我受這罪。”

皇甫悅瞬間恍然,驚喜的往皇甫任天湊了湊,“父王,你是說寒雪城的雪兒姑姑?”

皇甫任天劍了笑容,看了皇甫悅一眼,才長長了嘆了口氣道:“雪兒自來不理事,哪裏會知道我有難,寒戰那小子又是個寵妻無度的,寒九那小子自來沒啥良心,哪裏又會管老子死活,能為你父王我這麽勞心勞力的,也就你那個堪稱聖人的二皇叔了。”

“二皇叔有這麽利害?”皇甫悅不信了,這皇甫境德要真有這麽龐大的人脈,怎麽會任子嗣雕零到只唯一個女兒?

“你不懂!”皇甫任天搖搖頭,拿起酒壺倒酒,“你二皇叔只是不肯為,若是他肯,這天下只怕沒人是他對手。”一口飲進杯中酒,皇甫任天長呼出一口氣才道:“現在有了寒雪城的人脈,你二皇叔只要肯做,皇甫昊天父子不會是他對手。”

“寒雪城啊!”皇甫悅恍然,他說呢,原來皇甫境德是勾搭上了寒雪城,難怪!“那兒子是不是就不用聽命去抓二皇叔了?父王是不是也會沒事了。”

皇甫任天嘖了一聲,一臉嫌棄的看著皇甫悅,滿眼“我怎麽會有你這麽笨的兒子”的樣子。

皇甫悅頓時黑了臉,怒道:“父王,你那是什麽眼神啊?有你這麽嫌棄兒子的嗎?”

皇甫任天無奈的搖搖頭,“真是人比人得死啊,想你寒雪姑姑身子不好,一身也只得了個寒九,你二皇叔生的倒多,唯一活下來的女兒也是聰慧似妖的,老子想著濃縮的才是精華,暼足了勁生了你,哪想到還是笨的讓人唾棄,唉!”

皇甫悅頓時漲紅了臉,氣的!指著自己鼻子的手指都在哆嗦,“我笨的讓人唾棄,行,那您就讓那些聰明似妖的人救您出去吧,我這個笨兒子還不管了。”說完甩袖就要往外走。

哪想皇甫任天輕飄飄的扔來一句,“也沒人指望你救啊。”

皇甫悅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兒沒摔倒,回頭怒視正好整以暇看著他的父親。

皇甫任天用拿著酒杯的手指笑指著皇甫悅,神情慈愛的道:“你小子啊,跟你老子我一樣是個不會來事的,救我這麽艱巨的任務,還是交給那些會來事兒的人辦吧,你小子到時乖乖聽話辦事就成了。”

皇甫悅的神情一緩,卻仍是哼了哼,不服氣的道:“您就吹吧,看到時候誰來救您!”

皇甫任天笑了笑,突然壓低了聲音道:“人已經在路上了,救老子的事你就不用擔心了,你仍去做你該做的事,需要你做的事,等人到了自會有人去找你的。”

皇甫悅下意識的往外看了看,湊近皇甫任天幾步,也壓低了聲音道:“父王,你說的救您的人可是二皇叔?”

皇甫任天突然一板臉,怒道:“老子被關在這鬼地方,怎麽會知道誰會來救老子?”

皇甫悅只覺一萬頭草泥馬從心間呼嘯而過,不由拔高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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