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黎離開曉語已經五天了，這天是周末，她來到商場準備逛一逛。那天投出去的兩份簡歷石沈大海，後來又聯系了幾個工作，均沒有回應。她反倒覺得有些窩囊，自己這幾年跟著王曉語學到什麽了？連工作都找不到了。

田黎走到商場，經過化妝品櫃臺時，活動宣傳人員將傳單送到了田黎的手中，田黎一看是歐拜的新香水，她一笑，這還有什麽可宣傳的？可等她仔細一看，額頭都留下了冷汗。

歐拜還是用了“郁金香風暴”。而這次是真的風暴。

現在最火的，深受廣大女性喜歡的男星代言了歐拜，而他的形象就是成熟男人和成功男人。代言人選得也太完美了。

田黎仔細聞了聞，這宣傳冊上隱隱就是這款香水的味道。隨著宣傳單的發出，整個商場都帶有淡淡的味道。

下禮拜是七夕，這個送給男朋友和丈夫真的很合適。田黎的腦子中閃過這個念頭後，她再一看，很多女性已經圍著櫃臺那裏購買了。

田黎沒有心思逛了，她走出了商場，沿著商業街閑逛，才發現歐拜的郁金香香水的廣告鋪天蓋地。廣告牌、燈牌、站點滾動廣告，甚至公交車外體的車貼上都是。

“田黎。”李萊給田黎打了電話，“你知道了嗎？‘郁金香風暴’真的來了。”

“我看見了，滿大街都是廣告。”

“何止，我老婆關註的兩個美妝主播都推薦了給老公用這款香水。我老婆也給我買了。我聽姜孚說，咱們辭職第二天，歐拜就不在追責了。”

“第二天？”田黎身體僵住了。

“第二天。這裏面肯定有事。”李萊很肯定，世界上哪有這麽巧的事？

田黎的腦中在一瞬間浮現出了莫逸白的臉，一定是他，這一切都是他做的。

莫逸白到底用了什麽招扭轉了乾坤？或者，歐拜陷入‘郁金香風暴’文字問題，本身就是莫逸白的計劃一部分？

“這歐拜的宣傳行啊，鋪天蓋地的。”王曉雨看了短視頻APP，連這裏都是廣告。

“這次花了大價錢了。”白明天敲著筆記本電腦，“還不都是‘精神分裂’的莫逸白幹的？”

“恩？你才精神分裂呢！”

“按你哥的腦子，最開始網上爆出‘郁金香風暴’的意思，就應該是他弄得，目的是增加話題熱度。”

“這……這也行？”王曉雨瞪大了眼睛。

“當時火了呀。你仔細想想……”白明天的目光從屏幕上移動到王曉雨的臉上，“重新看‘郁金香風暴’這個詞和‘郁金香泡沫’是有聯系，但是是弱聯系，一旦他重新用新的實例來定義‘郁金香風暴’……”

“那就將歐拜這個香水徹底推到了熱度頂點啊。”

“老婆聰明啊。”白明天又回到屏幕前敲擊鍵盤，“現在還不夠風暴啊？”

“現在絕對是臺風級的。”王曉雨說道：“因為我也給你買了。”

原來，從最開始網上有人用“郁金香泡沫”來引歪曉語廣告文案最後那句“郁金香風暴”開始，就是莫逸白炒作的第一步。歐拜的牌子表面上受到了一些沖擊，但也在人們中有了知名度。經過代言人宣傳，各種廣告的推出，人們才意識到這真的是“郁金香風暴”，和那個“泡沫”半毛錢關系都沒有，還有一種錯怪歐拜的感覺。這招先抑後揚，人們對品牌的接受度更高了。

“你說男人撞香水和女人撞衫那個更可怕？”白明天問王曉雨。

“撞香水。”

“莫逸白結對是這個味兒，我就不用了。”

“你怎麽這麽肯定？”

“因為他摳啊！”白明天說完，仿佛一直被莫逸白壓榨，非常委屈，“歐拜絕對送莫逸白幾瓶。”

莫逸白真的噴了這個香水。

王曉語聞了聞，“挺好的。”歐拜送了王曉語好幾瓶，王曉語都送給了莫逸白。

“我是不是得用到明年了？”莫逸白看著一堆香水，頭都大了。

商業街邊的一處休閑水吧。田黎的座位旁邊，坐著姜孚和李萊。張博雷剛下了公交，姍姍來遲。

李萊心中窩火，“我們是不是犯傻了？”

這句話就是一句廢話，大家都心知肚明。曉語策劃的股份是他們自己願意還回去的，王曉語沒要錢的給了他們幹股，他們也沒要錢地還給了王曉語。

“那可是二十萬啊？莫逸白註資五百萬占51%，硬是技術處理，將曉語策劃變成值一千萬，未來搞不好還要升值呢。”姜孚對於自己那2%股份，還心有不甘。

“你有招啊？”田黎送到嘴邊的檸檬水又放回了桌子上，“我們被人就這麽趕出來了。”

“李哥、姜哥、田姐……”張博雷推推眼鏡，“這事，其實不是咱們的錯嗎？咱們自己沒拿住……”

“小雷子，你別說風涼話。”李萊不客氣地說道：“你是沒有股份，對你沒有影響。我們不一樣，曉語策劃這一單就牛壞了，好家夥，這渠道，這能力，我都不知道怎麽幹的？”

“李萊說得對。”田黎有了新的想法，“咱們在曉語時，什麽時候發現曉語有這樣的渠道和能力的？”

“莫逸白。”李萊和姜孚異口同聲說道，“除了他，還能是誰？”

“那次，我聽周國輝和王曉語閑聊，好像莫逸白的姐姐就是娛樂圈裏的制片人，那娛樂圈裏的人脈是沒的說。”

“那渠道是從哪裏來的？”田黎不理解。

白明天家中。

白明天接過王曉雨遞過來的水杯，“你是不是幫莫逸白的大忙啊？這事沒有你，大舅哥可是很難的。”

“嘿嘿，當然，我們有時也要對‘哆啦A夢’伸出‘圓手’（援手）。”

商業區水吧。

“難道是蘭可婭的？”田黎如夢方醒，王曉雨曾經來找王曉語逛街，田黎看見過王曉雨，也知道她是蘭可婭的中國區經理。

李萊一口幹了自己杯中的加冰的可樂，“我們……我們就是一群大傻子。”

“聰明反被聰明誤。”姜孚也一口氣喝幹了他杯中的飲品，起身他就離開了。

李萊也離開了。

莫逸白的加入，不只是帶來了資金，還帶了伴隨著莫逸白的各種資源。曉語策劃，現在相當於“鳥槍換炮”，全面升級。而他們，錯過的可能是自己最唾手可得的成功機會。

而在這樣的好時候，莫逸白用了一個“邪”招，不但收回了王曉語沒必要散出去的股份，還甩掉了沒有能力，卻是“老臣”的田黎等人，方便以後改組和招人時，減少老臣們不甘心的動蕩。

田黎翹著二郎腿，心都要堵死了。她手裏拿著檸檬水，小口小口地喝著。

“田姐……”張博雷不知道往下說什麽。

“博雷，記住……”田黎雙眼空洞，嘆了口氣，“千萬別和比自己高幾個等級的人玩。”

“為什麽？”

“呵呵，你看看我們，人家莫逸白坑了我們，還是我們主動跳的陷阱。智商這個東西啊……將來你會明白的。”田黎起身，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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