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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秘谷長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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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站在一旁,看他們三人沒有任何動靜,不由急了:“餵,你們到底想好了沒有啊?假如說我說的是真的,那麽你們的師父快死了,等著你們相救呢。”

這句話好似雷鳴電閃般劃過他們的耳邊,對他們的影響是那麽大。看到王仁坦蕩自若的神情,三人不再猶豫,決定相信“世間尚有人性在”,賭上一把。

四人火速趕往目的地禿泉沼了,可是烏癡和烏魔為了以防萬一,一路上以各種問題來刁難,不過君子坦蕩蕩,他們也無可奈何。盡管烏癡、烏魔、烏顛一路上甚是小心,可是他們沒有想到,四人剛才在大樹底下的談話被跟蹤他們的龍千江盡數偷聽到了。

四人結伴而行,一路上,通過談話發現,原來烏癡、烏魔並不是冷血之人,只不過已經好久沒有在江湖上走動了,疑心比較重而已。不過聽烏癡和烏魔的言談,他們身上似乎背著巨大的秘密,就連烏聖也有所隱瞞。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尤其是在談到他們為何住在海外之時。王仁還從烏聖的口中了解到,他們總共是兄弟五人,還有老三烏顛、老五烏狂沒依然留在島上,未曾趕來中原!至於烏聖,天生神力,使得一雙銀錘,左手之錘重達三百斤,右手之錘重達五百斤。

且說烏魔剛才所使的武功乃是武林中絕頂高手之一諸葛明的絕技隔空三式。所謂隔空三式,包括隔空點穴、隔空斃穴、隔空穿穴。烏聖三人,也試圖問出王仁師承何派,不過王仁都以一句“該知道的時候你們一定會知道的,不過不是現在”巧妙的回答了三烏的問題。然而,三烏也很清楚,眼前的這位少年,步伐輕盈,除了輕功了得之外,呼吸吐納之中也可以知道他是一個師出名門的高手,渾身灼熱無比,內力不純,時強時弱,時而腳步飄忽輕盈,熱氣縈繞在體外,時而若步伐沈重,腳底盡是嘖嘖聲響。

聽他們三人口口聲聲說那位傷者有不敗絕技,是不可能被打敗的,猜出他的身份便是王仁最為關心的事情了。他常年聽其叔叔講述武林人士及其百家絕技,要說不敗高手,在他叔叔的眼中,當世僅有四人耳,傷者的身份便不再是個謎了。可是究竟是何人可以讓他至於這步田地,倒才數不猜之謎了。

俗話說“救人如救火”,雖然天色已晚,但是四人還是趕路,不過當他們達到大霧山的時候,大霧彌漫,根本無法判斷前進的路,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掉滾下山去,四人商議之下,還是等第二天再向禿泉沼前進。

卻說龍千江剛剛偷聽到他們四人的談話,匆匆忙忙地騎著馬走了。原來,他自知不是四人的對手,因此是去找救兵了。龍千江順著原路返回,當他經過洛陽鎮的洛陽橋時,終於碰到了五龍山的兄弟。

自從五龍山被烏癡、烏魔、烏顛血洗之後,五龍山莊的長輩如今只留下四龍龍韋,由於龍韋膝下只有三個女兒,對龍千江是寵幸有加,因此,雖然千江是三龍龍飛的長子,但是他在龍家的地位遠遠要高於一龍的長子龍千海。

五龍山是位於連州南嶺山脈的一部分,其景色宜人,風景優美。在此之前,唐代文學家韓愈,詩人劉禹錫都在此留下了墨跡。幾十年以前,黃巢也曾在此駐守,而此處也一直是兵家必爭之地。古詩雲“連州水石冠南陬”。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連州奇異秀美的山水,唐代詩人劉禹錫左遷至此,擔任連州刺史時,就曾寫下了“剡溪若問連州事,惟有青山畫不如”;唐代文學家韓愈,亦在《燕喜亭記》中也有溢美之辭“吾州之山水名天下”。

龍騰因看好連州的特殊地理位置,特地在嶺南山脈上建造了一座五龍山莊,在此鑄造兵器,銷往當時的各個國家,借此牟取暴利,也因此,江湖人把五龍山莊所在的山脈稱作五龍山。

五龍山的武功除了龍騰的八卦刀之外,其它的各種武功都很平庸。可是,龍家對陣法兵器的研究頗深,並且善於利用各種兵器之間的關系來布施各種陣法,因此,龍家的陣法江湖上沒有人敢小覷。

五龍山中,一龍龍騰有三子:千海、百石、千溪;二龍龍躍亦生三子:千河、百森、百林;三龍龍飛生兩子:千江、千山;四龍龍韋生膝下只有三女:擬雪、擬露、擬霜;五龍龍鎮有三子:龍鷹、龍陣、龍覆。

說完龍家史料,咱們來看看千江到底想幹什麽。

在千江見到龍家其它的十龍之後,與他們稍稍述說了他剛才的見聞,並且提議:“現今,五龍山莊的地位每況日下,重振龍家雄威,咱們刻不容緩。因此,我們必須把迎心刀拿到手,這樣才能完成龍家最為厲害的陣法陰陽八風陣。”

龍家兄弟自然拍手稱好,爭相慶喜。千江滿面喜容,又跟龍家兄弟托付道:“大哥(龍千海),你先帶著龍鷹、龍陣、龍覆邀請一下附近的一些個門派,就說得到迎心刀之後願與他們分享;千河大哥,你就和百森、百林去把龍家的布陣之物準備齊全,等一切辦好之後,咱們在禿泉沼前面的大霧山山腳下會合。事不宜遲,我們趕快行動吧。”

此時,一位少年站出來反問千江道:“我們都把活兒幹完了。你不會說你要在這兒歇著吧。你不要忘了,我大哥才是五龍山的二代龍頭。”

雖然這句話讓千江很尷尬,但是他早已司空見慣,這已不是一回兩回了,因為跟他說這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五龍山的頑石龍百石。龍百石為人,向來快意恩仇,性如頑石烈馬。由於他悟性很高,為人又踏實肯幹,不到三年的功夫,他就學會了五龍留下來的所有武功,包括龍騰最為奧妙的八卦刀刀法。因此,在龍家上下,無論百石想幹什麽,想說什麽,龍家上下都不敢過問,更無人敢說個“不”字。

千江聽到這句話,並沒有生氣,反而微微一笑,又跟龍百石說道:“石頭啊,你還記得前幾天咱們在泉州碰到的那位女子嗎?”

“你說的莫非是遼東大俠寒梅傲雪的首徒範仙華範女俠?”

“不錯,你都不是那位範女俠的對手,如果能請她出手相助,那麽必定馬到成功。”

“好,我不管你幹啥,總之,在奪得迎心刀之後,我一定親手宰了烏癡、烏魔、烏顛,用他們的血來祭奠我爹和三位叔叔,以慰他們的在天之靈。”

“好吧,到時一定讓你砍,總行了吧!”

說完,龍家兄弟各奔東西,準備龍千江所托付的諸多事宜。

話說王仁和三烏在大霧山露宿,第二天剛剛放亮,就朝禿泉沼去了。

四人走在禿泉沼邊界的時候,泥沼所阻,行走起來極是不便。而且隨著四人的前進,泥沼的越來越粘,像是踩在漿糊之中,難以上,踩不實。就在此前不能進後不能退之際,烏聖淩空跳起,手舞牛頭巨錘,將沼澤兩邊的樹木、山石打下來,烏癡、烏魔、王仁就在此樹木山石沈入沼澤的瞬間,踩在上面跳過去。烏聖他拿著牛頭巨錘重量比其他三人重好幾倍,即便是輕功絕頂,也不好過去,因此不得已才將牛頭巨錘暫放在了禿泉沼入口處。

四人剛剛走進禿泉沼,忽然間,冷風吹過,山谷深處,像是有惡鬼嚎哭般的聲響,不過細細聽來,倒像是風過洞槽的呼嘯之聲。谷中霧氣朦朦,朝外他們湧來,不過愈往深處,寒氣愈濃,像是鉆進冰窖一般,刺骨襲來。好在四人都有內力護體,這點寒氣,倒是無畏。忽然間,遠處又傳來在剛才風起之時傳來的啼哭之音,伴著一道寒風襲來,吹的四人睜不開眼睛,等到風停之時,一切似乎停了下來,風停了,霧散了,萬籟此都寂,但餘清脆悅耳的琴音,從谷深處傳來。細細聽來,此曲乃是晉代嵇康的曲子《長清》。

王仁當在最先,跟三人道:“大家也不必驚慌,我聽那位傷者說‘趙呼南武功平平,棋藝精湛;成守志一直在懺悔;張達虎脾氣暴躁’現在此人卻在此賦琴,我看江湖傳言不可盡信啊!”

烏聖微微一笑,跟王仁解釋道:“小兄弟你錯了,此人所操之曲乃是《稽氏四弄》《長清》、《短清》、《長側》、《短側》裏面的《長清》,這首曲子主要是借雪的潔白無塵來表達自己一種超凡脫俗的精神境界,看來此人不希望我們被打擾。”

就在此時,四人繞過一個彎道,穿過一個高約一丈,巖石所磊而成的圓門,眼前盡是一根根高達三丈的石柱,石柱被打磨的異常光滑,可是上面青苔遍布,柱子上更是充滿了形狀怪異的凹槽,似乎經歷了風霜滄桑。就在三人暗自猜測之時,石柱自動移開,眼前出現了一條用青色石子鑲嵌而成的石子路。此路長約三丈,在青色石子路的盡頭,有七層臺階,臺階使用白若美玉的鵝卵石鑲嵌而成的,在其下面立著一塊高約三尺的純白色石碑,碑上刻著羽化階。隨著石柱的分開,在羽化階後方傳來了三三兩兩的笑聲。

“哈哈……看來趙某人今日是遇到子期了,真是三生有幸。既然來了,何不進來一敘。”四人甚是驚奇,既然此人自稱為趙某人,那應該就是那位傷者所說的棋藝不凡的趙呼南了!四人踩著青色石子路,朝裏面尋去,朦朦朧朧,視野不清。忽然間,眼前一亮,羽化階後方,一個亭子立在水閣之上,此亭通體棗紅,風霜濁食,漆色消退,亭子上方的掛著一塊匾額,上面寫著慕古亭。或許是禿泉沼潮濕陰暗,匾額已經彎曲變形。不過更讓人註意的是白衣飄然的撫琴之人。

烏聖微微一笑道:“哈哈,聽先生的《長清》,讓人心曠神怡,好像聞到了一種超然傲物的味道,在下才是三生有幸啊。”

看到烏聖如此謙虛,王仁不由心生起敬仰之情。四人繼續向前,停在了羽化階面前。此時,白衣飄然的亭中男子緩緩擡起頭來,朝四人掃了一眼,又繼續他的父親雅興。待其臺頭尋視,這才看到了他的形貌。觀其形貌,真如嵇康的朋友形容嵇康“身長七尺八十,美詞氣,有風儀,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飾,人以為龍章鳳姿,天質自然”。四人見眼前此人這種打扮,不由心中生起一份羨慕膜拜之情。此時此景,他們都不忍心提出欲向禿泉沼求取火珊瑚,而破壞這美好的氣氛。

就在他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的時候,那白衣男子用左手蘭指緩緩接過一段白綢,將其攤在左臂白衣之上,又慢慢擡起右手,伸出蘭指,雙手提著白綢的兩角,小心翼翼地蓋在瑤琴之上,生怕染上些點塵土,更怕微些動作,壞了瑤琴的完美之音。他將瑤琴緩緩放在身後,又用雙手從桌下小心翼翼地接出一個尺方大小的棋盤,從手蘭指掠者衣袖,右手拇指、食指開始夾著通體晶瑩,小如黃豆,白如梨花,烏黑似鍋底的棋子,布起了他的棋局。

王仁仁心中暗自猜測:“這人必然是趙呼南無疑。”觀此白衣男子的每一個動作,輕盈飄逸,都給人一種微風拂面的感覺,一切是那麽和諧,那麽隨意。

烏魔最終還是忍不住說話了:“居士,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就開門見山了。我們來此,實乃有事相求,想用火珊瑚救我師父性命,還望居士秉承濟世救人之道,賜我聖藥。”

白衣男子在聽了之後沒有任何反應,還是神情自若,依然如故,下棋布局,讓四人等的好不耐煩。片刻之後,他終於又開始說話了:“‘越名教而任自然,非湯武而薄周孔’,居士所言,可不像司馬昭之徒虛偽。吾‘願濟四海蒸民’,然俗世小兒棄吾而去,無道亂世傷我心腑。此刻,吾已登上羽化階,不願為俗世所擾,也不曾想去濟此腐朽之世,爾等應速速離去,莫要玷汙了這大好熱土。”

聽到白衣男子這麽說,王仁急了,上前一步道:“你既然效仿阮籍,怎麽會這麽婆婆媽媽,你就直說好了,什麽條件才能讓你把火珊瑚交出來?”

白衣男子哈哈哈哈大笑:“居士果然快人快語,這火珊瑚你可以拿走,不過,即便是我答應了,我師弟也不一定答應啊。”

終於,王仁亦是忍不住哈哈哈大笑,笑完之後,他的目光轉向烏魔,跟烏魔說了一句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前輩,你可真是一個假道士啊!”說完又是哈哈大笑。烏聖也在一邊偷著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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