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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挺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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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眾人面面相覷,連道玄真人和普泓、普空,包括焚香谷的那個上官老人都皺起了眉頭。噬血珠與攝魂以血為媒熔煉之事,便是他們這些修道大成之士,也是頭一次聽說,可見天下之大,果然無奇不有。

眾人或有懷疑之心的,也為數不少,但看張小凡目光微微呆滯,神情失落,卻也不像是在說謊。

道玄真人沈吟片刻,隨後看著張小凡,道:“好,我姑且信你這意外熔煉之說,但在這之前,噬血珠卻已然在你身上,你一個小小孩子,怎麽會有這等邪物?還有,噬血珠向來吸噬活物精血,而那時又未和攝魂熔煉,你又怎麽可能安然無事?”

張小凡啞口無言,眼前的景色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之前,自己面對著那個老和尚,小小少年倔強而堅定地對他道:“知道了,我死也不說!”

死也不說!

死也不說……死也不說……死也不說……

“說!”

一聲大喝,聲震四下,卻赫然是田不易緊皺眉頭,憤然站起,嚇了眾人一跳。只見他面色嚴峻之極,但目光中擔憂之色越來越重,此刻張小凡已經承認了的,盡是大犯青雲門和正道大忌之事,若按常理,只怕非死不可。

田不易心中又驚又怒,卻見這小徒弟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命在旦夕,尤其是天音寺和焚香谷的人都在此處,青雲門便是有心維護,也無計可施,再這般下去,只怕張小凡真的是小命難保!

無奈張小凡此刻如中邪一般,慢慢低下頭去,一聲不吭,其他人倒也罷了,蘇茹等大竹峰的人看他長大的,一時盡皆啞然失色,張小凡性子向來沈默堅韌,此刻在這關鍵時分,竟仿佛是不顧一切都不說的樣子。

田不易霍然踏上一步,但還沒等他說什麽做什麽,一直沈默無言的天音寺主持普泓神僧,突然睜眼道:“田施主,有事我們慢慢商量,不要動粗罷。”

田不易一怔,沒想到普泓上人會突然開口為張小凡說話,但普泓神僧德高望重,便是連他這般青雲門一脈首座,也不敢不尊重他的意思,當下只得哼了一聲,坐了回去。

道玄真人淡淡看了普泓一眼,眉頭微皺,似有所想,隨即向張小凡道:“還有,你身上的大梵般若真法,到底是從哪裏學來的?”

此言一出,眾人立刻緊張了起來,這其中關鍵,隱約牽動了當今正道兩大派系私底的暗流,這個答案,必定乃是石破天驚!

可是張小凡,依然沈默地跪在那裏,許久也沒有說出一個字。

道玄真人瞳孔收縮,冷冷道:“你還不從實說來?”

剎那間,周圍的世界,一片沈默,但卻仿佛化作了無邊巨大的無形之墻,把張小凡夾在中間,冷冷地擠壓著。張小凡慢慢覺得喘不過氣來,可是,他始終還是沒有說話。也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麽吧?

“砰!”

一聲大響,眾人吃了一驚,張小凡也擡頭看去,卻見是道玄真人重重把燒火棍往茶幾上一拍,霍然站起,眉頭緊皺,顯然動了真怒,喝道:“孽障!你莫要以為你不開口,我就拿你沒辦法!”

張小凡身子一顫,臉上神色覆雜之極,但終究是沒有開口。蕭雲飛的手卻突然放開了。

道玄更怒,氣極反笑,道:“好,好,好,你這個孽障,今日我就讓你……”

“掌門息怒!”

突然,一聲呼喊從青雲門弟子中發出,頓時青雲門中一片聳動,眾人失色。道玄真人坐鎮青雲垂百年之久,威勢向來無人敢當,不料今日竟有人膽敢攔阻於他,此時連張小凡也轉頭看去。

一片嘩然聲中,蕭雲飛排眾而出!

田不易顯然沒想到蕭雲飛竟敢為了張小凡,頂撞道玄真人,激動之下,竟然站起。不顧蘇茹的拉扯,踏前一步,剛想說話,卻好像觸動了什麽記憶,什麽都沒說。

在道玄真人的錯愕的目光中,蕭雲飛盎然而立,淡然開口:“掌門師伯,大竹峰弟子蕭雲飛,有話要說。”

張小凡凝望著這道熟悉的身影,鼻中一酸,就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流下淚來。淚水滴在這玉清殿幹凈的地板上,顯出深深的痕跡。

道玄真人向周圍看了一眼,只見那些其他門派的道友目光紛紛看來,只得冷冷道:“好,你說罷。”

蕭雲飛的聲音異常平靜:“掌門師伯,我同我師弟從小長大,對他最為了解,他從小到大善良淳樸,堅韌沈穩,修行刻苦。在大竹峰的時候,也是為我等犧牲最多。”

“況且,我師弟在空桑山萬蝠古窟和東海流波山上,與魔教餘孽殊死爭鬥,各位正道道友都有眼見,絕非是魔教內奸。此刻,有外人在場,我師弟或有難言之隱,請掌門師伯三思而行。”

說完,蕭雲飛臉上露出一絲決然:“我師弟絕對不是潛入我青雲門下的內奸!弟子蕭雲飛,願以性命擔保!”

眾人一時都被震住!

一旁的張小凡更是深深的低下了頭,只有地板上淚痕,不斷增多。

“等等!”

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蕭雲飛的話。眾人看去,卻是坐在天音寺兩位神僧下首,焚香谷那位覆姓上官的老人,只見他面容瘦削,身材頗為瘦長,連說出來的話,也有些尖銳。

“這位小兄弟說的外人,多半便是指我,還有普泓道兄、普空道兄以及眾位同道吧?嘿嘿,青雲門出了這麽一檔子事,虧你們還自居天下正宗,難道連個交代也不要讓我們看到嗎?”

蕭雲飛聞言,一聲冷哼,旋即豁然轉身:“說的好,是該給個交代,但是要交代,也是給天音寺各位神僧,上官前輩,你恐怕越俎代庖了吧,再者,事情還未弄清楚,前輩便妄下結論,未免欺我青雲無人了!”

“你!”上官策大怒,霍的站了起來,大殿上眼睛碎了一地,誰也沒想到,青雲突然冒出這麽個弟子來,一點不給上官策面子,這可是當眾打臉,還打的呱呱作響,一句越俎代庖,頂的上官策面色通紅。

一時間大殿上鴉雀無聲,就連田不易也楞住了,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弟子說話這麽沖,不過他心頭卻是大快,不關他梵香谷屁事,這廝也來橫插一杠子,田不易看著他就不順眼。

在場之中,雖然諸多高手,但唯一能讓蕭雲飛產生顧忌的也就只有道玄和普泓二人,當然,他忌憚的也不是他們二人,而是道玄掌控著的誅仙古劍以及誅仙劍陣!若非如此,以他的個性,哪裏會在這裏浪費口水跟這些人扯蛋,直接就操家夥了,不服是吧,打到你服!

當即,蕭雲飛不鹹不淡的道:“別動氣,上官前輩,生氣對身體不好,要是氣壞了身體,我可擔待不起啊!”

“你!”上官策差點吐血,看著那家夥怕怕的樣子,不知道的說不定真以為自己欺負後輩。

不理會被頂的吐血的上官策,蕭雲飛一轉身,拱拱手,“掌門,天音寺各位神僧,此事疑點重重,如若不搞個水落石出,難免讓有心人奸計得逞,再者,如若不搞清楚便妄下結論,倘若冤枉了好人,鑄成大錯,豈不是貽笑大方,普泓大師、普空大師乃有道高僧,我想定然不願意看到!再者,事情不弄清楚便妄下結論,如若讓天下人得知,我想恐怕會讓天下人恥笑吧!”

說完,蕭雲飛還故意轉頭瞧了瞧上官策,仿佛在說他一般,上官策臉上有些掛不住,陰沈著臉,怒目而視,不過蕭雲飛是誰,豈會怕了他,雙目之中,精光四溢鬥射,徑直逼了過去!

事到如今,天音寺諸位神僧也不得不站出來,如若不把整件事弄清楚,那就成了冤枉別人,天音寺不說話已經不成了,畢竟事關大梵般若,天音寺脫不了幹系。

只見普泓大師站了起來,幽幽道:“事情還未弄清楚,的確不宜妄下結論,道玄道兄,依老衲之見,還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再說!”

道玄真人一拱手,歉意道:“普泓大師言重了,可是奈何這個孽障,哎!”

蕭雲飛當即決然道:“還是那句話,我師弟絕對不是潛入我青雲門下的內奸!弟子蕭雲飛,願以性命擔保!”

“弟子林驚羽,也願以性命為張小凡擔保!”

幾乎就在蕭雲飛說完此話的同時,林驚羽再也忍耐不住,毅然沖了出來,跪在大殿之上,也不看師父蒼松道人頓時變成豬肝般的臉色,豁出去了一般,大聲道:“張師弟為了青雲出生入死,絕對不會是外派內奸,弟子與他從小一起長大,更知絕無此事,請掌門師伯三思啊!”

道玄真人此刻的面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但此刻仿佛受到了什麽刺激,青雲弟子中突然一陣騷動,片刻之間,風回峰門下弟子、龍首峰門下弟子以及大竹峰門下弟子,同時有人跑了出來,一起跪下,大聲道:“弟子也願以性命為張師弟擔保!”

眾人失色,放眼看去,這三人卻是宋大仁、曾書書、齊昊和陸雪琪,此刻除了田不易夫婦,龍首峰首座蒼松道人和風回峰首座曾叔常,同時都站了起來,驚愕之極。

此刻大殿之上,情況一片混亂,道玄真人心中怒氣大盛,心道這些忤逆弟子難道今日都要造反了不成?偏偏這個時候正道眾多同道都在,發作不得。他這個青雲門的掌門真是丟盡了顏面,這一下怒氣直沖胸膛,卻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只聽背後有個人輕輕咳嗽一聲,卻是他的弟子蕭逸才,輕聲道:“師父,你是不是回去休息一下,等一會再來處置?”

道玄真人立刻醒悟,重重哼了一聲,砰地一拍桌子,頓時一片混亂的青雲弟子安靜了下來,目光都向這裏看來。

道玄真人一聲不吭,大步向內殿走去,眾人面面相覷,只有蕭逸才微笑著站了出來,對著眾人道:“嗯,後山剛才有件急事,急待我恩師處理,請諸位稍候片刻。”

上官策面有譏諷之意,道:“蕭師侄,早就聽說你們青雲門的規矩大,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尋常啊!”

蕭逸才眼中怒色一閃而過,但隨即微笑道:“前輩說笑了。”說著轉過身來,輕輕咳嗽一聲,走到蒼松道人等各脈首座面前,低聲道:“諸位師叔,還不叫他們起來?”

曾叔常等人反應過來,立刻上前喚回弟子,拉到一邊狠狠訓斥不已。

蕭雲飛依舊處在原處,什麽都沒說。而田不易雖面色鐵青,眉頭緊鎖,卻一個字也不說,悶聲坐在椅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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