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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定海針,命懸坎卦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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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時渺渺忽然對潘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潘俊也隱約聽到了什麽聲音。只在他們一墻之隔的密室之中,燕鷹右手緊緊握著短刀倚靠在墻壁上,另一只手臂已經受了傷不能動彈,而此刻他所有的神經都已經繃緊了,在這黑暗的密室中隱藏著一只快如閃電的怪物。

那怪物體型甚大,而行動敏捷,倏忽間便能從密室的一頭躥到另外一頭去。那怪物很奇怪,總是在一陣極其輕微的“吱吱”聲之後突然發起攻擊,燕鷹幾次三番想避開它。然而那怪物在這黑暗之中卻如同長了一雙夜視眼一般,總能準確無誤地追到燕鷹。

三兩次差點要了燕鷹的性命。多虧那奇怪的噴泉總是不失時機地忽然從地面上冒出來,那怪物對那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的噴泉似乎毫無防備,屢屢受傷。就這樣一人一怪僵持了一個時辰有餘,此刻燕鷹只感覺饑腸轆轆,身體異常疲憊。但是整個人卻不敢有絲毫怠慢,唯恐那怪物會趁著自己松懈的時候趁機來襲,那時自己必定會命喪這怪物之口。

“啪啪啪”幾聲響聲,忽然燕鷹的腳下一股泉水奔湧而出,那水柱的勁道極大,幸而距離燕鷹的腳還有一段距離,否則這水柱強大的沖擊力足以讓燕鷹的腿骨盡斷。

他緩緩地挪動身體,剛剛聽到那有節奏的“啪啪啪”聲他便想起了什麽,早年聽聞爺爺說起當年他在沙漠中迷路墜入一個山谷之中,那山谷中的泉水總是時斷時續,每次泉水即將來臨的時候總是能聽到幾聲空洞的“啪啪”聲,燕鷹心想恐怕自己此時遇見的便是那種時隱時現的泉水。

沒等他多想,奇怪的“吱吱”聲又起,一股勁風再次從眼前襲來,速度之快簡直令人咋舌。因燕鷹長期馴養動物,因此當自己遇到動物襲擊之時,身上的肌肉便像是條件反射一般立刻將身體彈開,可哪知卻還是稍微遲了一步,怪物的利爪還是在燕鷹的後背上劃了一道口子。

燕鷹只覺得背後一陣涼意,緊接著是火辣辣的疼痛,原本被冷汗濕透的衣服貼在傷口上讓痛感愈發強烈了。燕鷹倒吸了一口冷氣,緊緊地咬著牙,身體禁不住疼痛在微微顫抖著,宛如秋風中搖曳的樹葉一般。

而那只隱藏在黑暗之中的怪物又將身體潛伏在眼前黑色的迷霧之中,沒有了半點聲息。燕鷹弓身在泥濘的地上,他知道眼前這個動物在這樣的黑暗之中能準確無誤地攻擊自己,靠的並非是眼睛。

正如夏夜的蝙蝠在漆黑的天空和茂林間橫沖直撞,卻始終不會撞到樹木一般。燕鷹想到這裏慢慢地舒展胸口,暗暗地吸了兩口氣,然後屏住呼吸。他猜測那怪物說不定便是從聲音和氣息之中察覺到自己的方位的。

然而正在他憋著氣的時候,一陣“吱吱”聲響起,那怪物忽然從他身後撲來。又帶著一股強勁的風,如果不是燕鷹反應靈敏,向右一偏,恐怕那怪物必定已經一擊致命。他倒在泥濘裏連滾帶爬地向另一邊狂奔過去,動作極為狼狽。而那怪物再不像之前一般靜待時機,此刻緊隨其後窮追不舍。燕鷹聽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忽然翻身過來,平躺在地上,雙手將短刀舉在胸前,只覺得那怪物猛撲過來,燕鷹眼見一團黑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越過自己的身體,將手中短刀向上猛刺過去。那怪物的皮極厚,短刀就像是碰在了石壁上一般,刀肉相擊發出“叮當”一聲。手中的刀順著怪物的巨大力道被遠遠拋了出去,不知所終。這唯一一件勉強可以防身的武器此刻也已不知蹤影,燕鷹心下一緊。燕鷹來不及多想,那怪物轉身再次向他撲過來。

燕鷹猝不及防,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腳下一個噴泉忽然從一旁噴湧而出,那怪物連忙躲閃到一旁,再次潛伏進了這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燕鷹半靠在墻邊輕微地喘息著,他不知道自己的體力還能支撐多久。

此刻他半靠在墻邊欲哭無淚,周圍黑漆漆的環境總是給他一種宛若夢境的幻覺,而身上的傷口卻一再地提醒著他這不是夢境。他靠在墻邊雙手放在膝蓋上,低垂著頭眼淚緩緩從眼眶中流淌下來,落進嘴裏鹹鹹澀澀的。所有的記憶就像是沙漠中被狂風卷起的漫天黃沙般向他席卷而來,這短短的兩個多月身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因秘寶被盜而隨從爺爺歐陽雷火、姐姐歐陽燕雲來到北平。而後隨從爺爺返回新疆的途中遭遇日本人的陷阱,自己險些命喪懸崖。幸而得到段二娥相救,才幸免於難。之後一行人離開北平輾轉安陽的途中燕鷹終於見到他朝思暮想的母親金素梅,從此與姐姐反目成仇。姐弟二人自小相依為命,他從不曾想兩人會鬧到如此地步。然而當兩人在密室中剛剛冰釋前嫌卻又墜入這虎穴之中。

燕鷹悲從中來,望著眼前一片黑暗,心中的那一絲絕望也被無限放大了,極度的絕望會令人恐懼,而極度的恐懼又會讓人憤怒。他忽然忍著後背和肩膀的疼痛豁地從地上站起身來,沖著眼前的黑暗大聲喊道:“混蛋,來吧,有本事你就吃了老子!”

他頓了頓,見那藏在黑暗中的怪物始終沒有攻擊,便向中間走去大聲說道:“來啊,你不是想吃了我嗎?來吧!”也許是他的聲音讓他的膽子驟然大了,或者是膽子讓聲音更大。無論如何,燕鷹此刻已經被這無盡的黑暗逼到了崩潰的邊緣,他此刻已然將生死置之度外。

“燕鷹?”時渺渺和潘俊二人初始在密道中聽到那只怪獸發出的奇怪的“吱吱”聲,而此刻卻聽到了燕鷹的咆哮。

“嗯,應該是燕鷹沒錯!”潘俊向密道四周望了望,然後手中握著火把帶著時渺渺向聲音的方向走去。

燕鷹此刻如同是一只被困在黑暗中被激怒的小獅子一般,聽到東邊有一絲響動,哪怕是滴水的聲音都會狂奔過去,然後大吼幾聲,見沒有回應又聽到西邊有聲響便再次沖到西邊。

忽然他的腳底踩在泥濘的水窪中身體一下子失去了重心,一個趔趄重重摔在了地上。他咧著嘴怒罵道:“操,你怎麽還不出來啊!”正欲起身忽然摸到地上一件硬邦邦尖銳的物事,正是自己剛剛被那怪物撥飛的短刀。燕鷹將短刀拾起,在袖口上擦了擦上面的泥握在手中。

而與此同時,潘俊感覺腳下軟綿綿的,像是踩在了什麽物事之上,他頓感不妙與時渺渺交換了一下眼神,便要松開時渺渺的手,時渺渺聰明絕頂她從潘俊的眼神中已經讀出了危險的信號。在潘俊準備松開時渺渺的手的時候,時渺渺卻始終不放手。

潘俊腳下的地面碎裂開來,兩個人同時墜了下去。那一直握在潘俊手中的火把在碰到陷阱四壁的時候脫手而出。

怒氣正盛的燕鷹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陣響聲,而後一個黑色物事在眼前一晃,他想也不想握住手中的那柄短刀便沖了過去,在那黑色物事還未落下之時一刀戳了上去。

“啊!”一聲低吼,燕鷹的手就像是觸電般地縮了回去,與此同時胸口被人重重地踹了一腳。燕鷹倒在地上卻依舊滿臉愕然,他腦海中空白一片,剛剛那一刀刺中的絕不是躲藏在暗處的怪物。

“潘俊……你怎麽了?”時渺渺聽到潘俊痛苦的低吼聲,眼前閃過一個黑影,她便淩空踢出一腳,正是那一腳將燕鷹踹倒在地。

潘俊躺在地上,疼痛讓他額頭上冒出了冷汗,時渺渺不及潘俊多說,便在潘俊的身上摸索著,忽然當她的手碰到潘俊的肩膀的時候,手指被一個尖銳的東西碰了一下。她驚詫地摸了摸,直覺得一把匕首深深地插在了潘俊的左肩上。

“潘俊,你撐住!”說著時渺渺掏出口袋中的火折子,又拿出一支系在身後的火把點燃,插在一旁的泥濘中,只見那把匕首已經全部沒入潘俊的肩膀。潘俊滿臉汗水,緊緊地咬著牙,嘴唇泛白。此情此景讓時渺渺有些不知所措,潘俊強忍著疼痛,露出一絲微笑向時渺渺點了點頭。時渺渺這才狠狠地咬著嘴唇,一只手按著潘俊的肩膀,另一只手抓著匕首猛一用力,潘俊覺得像是有人在向外拉扯著自己的骨頭,痛苦難當,“啊”的一聲,時渺渺已然將匕首拔出,丟在一旁。

然後掏出一塊手帕疊在潘俊的傷口上,從衣角上扯下一塊布幫潘俊包紮著。這一切被坐在一旁的燕鷹看得清清楚楚,他也漸漸從剛剛的震驚中恢覆了過來,連忙爬到潘俊身邊望著潘俊瞠目結舌,然後不知說什麽好。

而潘俊瞥了一眼一旁的燕鷹說道:“你……你姐姐呢?”

燕鷹遲疑地搖了搖頭:“我們墜下來之後就只有我一個人!你們怎麽到這裏來了?”

“哼!”時渺渺冷冷地說道,“如果不是為了救你,我們怎麽會來這裏呢?”

“你們……是來救我的?”燕鷹聽到時渺渺的話心中有些愧疚,他一直對潘俊頗多怨言,而今竟然為了自己以身涉險,不由得心生感激。他跪倒在潘俊面前說道:“潘哥哥,對不起,我剛剛不是有意的,只因這密室中藏著一只怪物,你看!”說著他指著自己的傷口接著說道,“這都是那只怪物攻擊所致!”

時渺渺和潘俊看了看燕鷹身上的傷口,確實是被什麽東西所傷。知道他所言非虛,時渺渺的怒氣也便消減了許多,她幫潘俊包紮好傷口之後向周圍打量了一圈,只見眼前這座密室周圍漆黑一片,黑暗在此間像是有了重量一般,讓人產生一種沈重的絕望感。而且潮氣逼人,濃濃的濕氣繚繞在火把周圍,像是要將這火光吞沒一般。

“這是什麽地方?”時渺渺禁不住問道。

與此同時潘俊也在打量著周圍這一切,他皺著眉頭說道:“剛剛咱們兩個人是在‘乾’卦密室,那麽說明我們現在所在的應該是伏羲八卦中的陽面,陽面密室中除了乾之外,還有震、坎、艮三個密室。從這氤氳的水汽來看,我們現在所在的密室應該屬於‘坎’卦密室!”

燕鷹對於時渺渺和潘俊二人所說的事情並不懂,但他深知潘俊聰明絕頂,而這時渺渺也是女中難得一見的聰明人。雖然他對這兩人的印象不佳,然而卻不得不佩服他們二人的智謀。因此雖然聽不懂,卻也並不多問。

“扶我起來!”潘俊忍著肩頭的疼痛對時渺渺和燕鷹說道。燕鷹剛想上前去攙扶潘俊卻被時渺渺擋住,只見她站起身輕輕攙扶著潘俊,潘俊的心思全在眼前這“坎”卦密室上,並未註意時渺渺和燕鷹之間這些微妙的變化。

他伸手拿過火把,在時渺渺的攙扶下一邊打量著密室,一邊向密室的一端走去。密室的地下都是一些石塊和水窪,想必是剛剛那些噴泉的積水。而密室的頂端隱藏在黑暗處根本看不清楚。燕鷹撿起那把短刀小心地跟在兩人身後,他一直警覺地提防這周圍的變化,唯恐那只怪獸會猛然從什麽地方跳出來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潘俊一邊扶著時渺渺,一邊向前邁著步子,足足走了二三十步卻始終沒有到達密室的盡頭。潘俊的神色漸漸凝重了起來,他深知在這伏羲八卦之中“坎”卦屬於兇卦,而在八八六十四卦中坎“卦”是第二十九卦,也是“四大兇卦”之一,極其兇險難測,稍有不慎便會落入萬劫不覆之地。而眼前這境地卻異常平靜,只是在這平靜的空氣中潘俊嗅出一絲不安的東西,這種不安讓潘俊的心弦漸漸繃緊了起來。

又走了數十步,就在他們隱約看見密室墻壁的時候,潘俊忽然停住了步子。他怔了怔,緩緩地將手中的火把向前移動了一下,火把的光一直被一層薄薄的濕氣繚繞著,並不能照出很遠,但卻足以照亮前面的墻壁。

隨著火把漸漸移向墻壁,潘俊和時渺渺甚至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燕鷹都是一驚,只見眼前不遠處倒掛著一只碩大的渾身泥濘的猴子,那猴子的體型較之皮猴還要大一圈,如同小牛犢一般。腦袋不大,雙眼凹陷蛻化得只剩下深深的眼窩,最引人註目的是它頭兩側那兩個尖尖的耳朵,像是放大了數倍的蝙蝠耳朵一般。它的爪子抓著墻壁,身體倒懸過來,幹涸的泥濘將他的身體包裹得嚴嚴實實,宛若一套刀槍不入的盔甲。

潘俊向時渺渺和燕鷹做了一個後退的手勢,然後幾個人緩緩地邁著步子向後一步步退去。剛退了幾步只聽石壁上傳來了三聲“啪啪啪”的聲音,緊接著一道胳膊粗細的水柱從他們腳下噴出,水柱的勁道極強,潘俊有傷在身躲閃不及,那水柱不偏不倚正好撞在潘俊手中的火把上,只聽“哢嚓”一聲火把被水柱攔腰沖斷。

燃著的火把掉在地上的水窪中熄滅了,整個房間再次陷入了令人絕望的黑暗之中。時渺渺拉著潘俊在燕鷹的陪同下已然快速退到了對面的墻壁附近,因為他們不知道這密室之中究竟還有多少個類似的泉眼,憑這些泉眼噴出水柱的力度足以要命。

幾個人靠在墻壁旁邊一動不動。“那個應該就是襲擊你的怪物了!”潘俊低聲說道。

燕鷹微微點頭道:“嗯,可是那怪物的長相實在離奇,是猴子嗎?連眼睛也沒有啊!”

“我聽說常年居住在不見陽光的地方的動物眼睛往往會蛻化掉!”時渺渺的手始終抓著潘俊,唯恐他出事。

“吱吱吱”的聲音再次傳來,燕鷹立刻說道:“小心,那怪猴要進攻了!”話音剛落便覺得一股勁風而來,燕鷹哪管三七二十一向一旁推了時渺渺一把,借著力量自己倒向一旁,那怪物一擊不中,立刻又消失在黑暗中再無聲息。

燕鷹能最早反應過來倒不是因為他比潘俊和時渺渺反應更快,正如之前所說,火系驅蟲師主要驅使巨型動物,自然與動物之間形成了一種天然的默契,能夠在較短的距離內感知動物的情感。這就是為什麽他可以在這暗無天日的密室中與那怪猴對峙一個時辰的緣故。

潘俊被時渺渺壓住肩膀,頓時冷汗急促地從額頭冒出來。時渺渺連忙站起來扶住潘俊,問道:“你怎麽樣?”

“沒事!”這兩個字潘俊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坎’卦密室果然兇險異常,早聞‘坎’卦為水,兩坎相重,險上加險。如果暗泉是一險,那麽那泥猴應該就是二險了!”

“可是‘坎’卦密室如何才能出去呢?”時渺渺望著眼前的黑暗說道。這裏並不像之前的“乾”卦密室,縱然是死期將至卻也不會感覺到如此絕望、壓抑。

“咦?”燕鷹驚呼道,“這是什麽?”

“啊?”潘俊和時渺渺異口同聲地問道。

“潘哥哥,還有火折子嗎?”燕鷹明知之前點燃火把的是時渺渺,火折子應該在時渺渺的手中,卻始終不願意叫她的名字。

可時渺渺此時卻並不在意,她掏出懷裏的火折子吹了吹遞給燕鷹。燕鷹接過火折子在自己身旁尋了尋,只見墻壁上的一塊石頭有一道裂縫,在裂縫上竟然有一把銹跡斑斑的鐵鎖。“出口……出口在這裏……”燕鷹激動地說道。

潘俊和時渺渺的精神也為之一振,他們不曾想出口竟然會如此輕松被找到,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然而當他們躊躇滿志地搬動鐵鎖的時候不禁黯然。

眼前這把鎖如同一個縮小版的磨盤,上面畫著一輪兩端極尖的彎月,在彎月的中心有一個小小的鎖眼。鐵鎖極重像是被固定在了墻壁上一樣,任憑時渺渺和燕鷹二人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卻也不能動彈它分毫。

潘俊見二人已經累得滿頭是汗,說道:“恐怕這鎖除了用鑰匙之外根本無法打開啊!”

這句話無異於晴天霹靂,剛剛萌生起的一絲希望瞬間被扼殺在了搖籃裏。別說現在不知鑰匙在何處,即便知道鑰匙就在密室中,憑借著火折子的星火之光想要在這麽大,卻滿是泥濘的密室中找到一把鑰匙,也形同大海撈針一般啊。

“看來我們這次真的是要困死在這裏了!”原本已經饑腸轆轆的燕鷹只是憑著剛剛那絲希望勉強支撐,現在希望變成了絕望,立刻覺得饑寒交迫頹廢地癱在一旁。

而時渺渺卻沒有燕鷹那般絕望,她心意已滿,只要能陪著潘俊,哪怕真的困死在這裏她也覺得心滿意足。潘俊從燕鷹手中拿過火折子,盯著鐵鎖上兩端極其尖銳的新月說道:“呵呵,也許鑰匙就隱藏在這卦象之上!”

“哦?”燕鷹重又來了精神,滿是期待地望著潘俊。

潘俊忍著肩頭的疼痛淡淡地笑了笑說道:“這‘坎’卦雖然是伏羲八卦裏面的兇卦之一,但也並不是不能破解!”

“潘哥哥,你是不是找到破解的辦法了?”燕鷹迫不及待地想離開這個如同地獄般的鬼地方。

“你們看!”說著潘俊的手指在地面上沾了一些水,然後在一塊較為平整的石頭上畫出‘坎’卦的圖形,“你們看這坎卦的象像什麽?”

時渺渺和燕鷹二人盯著那圖形看了片刻,燕鷹竟然首先說道:“嘿嘿,這很像是寫在甲骨上的水字!”

潘俊有些驚訝地望著燕鷹。燕鷹有些得意地笑了笑說道:“當時我在你家的時候見你房間裏有幾塊骨頭,便好奇地向潘璞叔詢問那些東西是什麽。他告訴我那是甲骨文,很古老的一種文字,而且他還教我認識了幾個,其中就有一個水!”說罷他也在手指上沾了一些水,然後在潘俊的那個字旁邊寫了一個類似“水”字,但是筆畫又有些奇怪的“字”。

“嗯!”潘俊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你們看著水的組成,兩邊各自的兩個點是代表著水紋,而中間的那個呢?”

“難道是山?”時渺渺說道。

“嗯,一般認為甲骨文中水字中間的那道是山!”潘俊頓了頓說道,“我想在這裏那並不是代表山,而是別的東西!”

“別的東西?”燕鷹和時渺渺對視了一眼,燕鷹借著這個時機瞪了時渺渺一下。

“你們看過《西游記》吧?”潘俊並未直接回答他們兩個人的疑問,而是調轉話題問道。

“這……難道和《西游記》有關?”時渺渺皺著眉頭,《西游記》她從小便看過,但是卻不明白這“坎”卦密室和西游記有什麽關系。

“嗯,我聽說書的說過!”燕鷹只管回答潘俊的問題,卻不管潘俊究竟為何要這樣問。

“那你們應該都記得孫悟空的兵器!”潘俊的話音未落。只見燕鷹笑著說道:“定海神針鐵、金箍棒!”

“嗯,定海神針鐵相傳是大禹治水之時用來測量水深的神兵利器,一直被深埋於海中,最後被孫悟空所得!”潘俊說著指了指石頭上自己畫的“坎”卦的卦象,“在卦象上少者為主,那麽中間的長橫應該是主爻,正如這甲骨文上中間的那條橫,如果兩邊的四個點代表的是江河湖泊的話,中間的則是定住這水的,也就是定海神針。我想離開這‘坎’卦密室的關鍵也在於此!”

“可是這定海神針鐵要到哪裏去找?”燕鷹似懂非懂地琢磨著潘俊的話。時渺渺卻恍然大悟道:“猴子!”

“猴子?”燕鷹眼中閃光,望著時渺渺,“你是說和那只奇怪的猴子有關?”

“嗯,在《西游記》裏面孫悟空將定海神針鐵縮小之後藏在了……”時渺渺的話未說完便被燕鷹搶了過去說道:“耳朵眼裏……”

他大喜過望地說道:“我明白了,那把打開這扇門的鑰匙就在那只泥猴的耳朵裏!”

“嗯!”潘俊肯定地點了點頭說道,“我想如果沒錯的話,鑰匙一定就在猴子的身上!”

他的話音剛落只聽“空空空”三聲,幾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向墻壁的方向靠了靠,只見不遠處一股泉水噴湧而出。待泉水消失之後潘俊忽然發現一個問題:“你們有沒有發現一旦我們手裏有光亮,泥猴雖然沒有眼睛但是依舊能感覺到,所以不會對我們進攻。可是在剛剛火把被泉水沖斷之後它便立刻開始進攻了!”

燕鷹想了想似乎確實是這樣,剛剛有火光的時候泥猴始終未對他進行攻擊:“嗯,確實是啊!”

潘俊看了看手上的火折子,已經燃燒了一大半,必須在這火折子燃盡之前想出辦法拿到鑰匙,否則一旦燃盡,泥猴必定會不斷地襲擊,以他們現在的體力,再加上他和燕鷹身上都帶傷。光憑時渺渺一個人根本無法與之抗衡。

可是要想拿到鑰匙唯一的辦法就是將泥猴制服,這真是一個悖論。潘俊望著那一點點燃盡的火折子絞盡了腦汁。

而一旁的燕鷹也萬分焦急,緊緊地握著手中的短刀,他甚至想找到那只泥猴沖上去將其殺死取出鑰匙,然而他知道泥猴的力量極大,而且包裹在它身上的那層淤泥就像是盔甲一般,短刀對它毫無作用。

“潘哥哥,怎麽辦?”燕鷹看了看潘俊手中的火折子焦急地問道。

只見潘俊眉頭緊鎖,又轉身向“坎”卦的卦象上望去,忽然豁然開朗,眉頭也隨即舒展開來:“‘坎’卦,兇也,行險用險!”

“什麽意思?”燕鷹不解地望著潘俊。

潘俊自信地笑了笑,然後指了指眼前的那些泉眼道:“行險用險,我們就用它!”

接著他們聽到耳邊傳來了一陣“空空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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