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妾身沒有奶奶……”小人沒有絲毫倫理觀念，也不在乎唐青究竟什麽意思，只是講述一個最簡單的事實。

“公子您要日，就日我吧！只要你從了我，一定會很滿意的喔！”身形再次幻化，小人竟然渾身赤裸，仿佛成了淫娃蕩婦，極盡誘惑之能事。

唐青足足呆滯了半響，才羞愧地說道：“算了，你生得太醜，而且太瘦。唐爺一看你就陽痿，還是走遠點吧！”

“咯咯！公子過謙了。妾身不會走的，也走不了。妾身本是因公子而生，就要陪公子一輩子。直到有一天，妾身將公子吃到肚子裏，才舍得回歸域外喔！”小人不因他的辱罵生氣，猶自擺動身體賣弄風情，體型卻變得豐滿圓潤了不少。

“我……算了，那你到底要咋樣？不會就在這兒陪我聊天吧！”饒是唐青的神經足夠大條，也快要被她弄到崩潰。帶著不安與緊張，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會的喔！妾身倒是想時時陪伴公子，只可惜我沒能吃了公子，還負了傷，暫時失去了沈眠的能力。”

小人的身軀不停變換，似乎在尋找一種讓他滿意的曲線，真可謂是體貼之極。然而其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幾乎發瘋。

“眼下只有等公子身體恢覆，妾身才能隨之強大起來。達到一定程度之後，就不得不隱藏沈睡。放心吧公子，妾身不會耽誤你的事情，公子只需要放心修煉，總有一天，會被妾身吃掉。到那時候，咱們就再也不會分開了喔！”

“我……”唐青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再怎麽粗鄙涼薄的言辭，在她面前都如同清水般淡而無味；再怎麽刻毒陰損的事情，她都覺得理所當然。面對這樣的“人物”，他還能怎麽樣。

“這世道，日子沒法過了！”

心裏哀嘆著自己的不幸，唐青困惑的問道：“唐爺身體恢覆了，你還能強大！強大之後還就得睡覺！睡醒了就想吃掉俺。這個……是不是有點不公平？”

“怎麽會不公平呢？事情本來就是這樣的啊！妾身與公子是相伴而生，自然與你息息相關。啊！對了，公子你成長的速度真快啊！妾身雖然還不能與本體溝通，卻也知道公子的不凡呢。”小人似乎覺得挺高興，言語中帶著雀躍之意。

唐青再次無語，費盡力氣才勉強搖搖頭。無奈問道：“得！唐爺的人品真沒得說。好吧，嘮嗑就嘮嗑，先和俺說說，你啥時候來的？又是因何而生？”

“公子第一次結丹的時候，妾身就來陪伴公子了。呃……或許應該說，從那時候開始，妾身就有意識了。”小人很實誠，老老實實交代了一切。

“至於妾身因何而生，當然是因為公子你啊！妾身是公子的一絲意念，嗯，公子結丹引起天變，妾身因而可以與本體略做溝通，這不就醒過來了麽。還有啊……”

“等等！”唐青越聽越迷糊，忍不住打斷道：“你是唐爺的意念，怎麽又有什麽本體？你的本體是啥？在哪兒？修為如何？”

“公子好性急啊！不過妾身喜歡，嘻嘻。”小人吃吃笑著，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奴家的本體啊！按照修士的說法，叫域外天魔！”

“嗬！”唐青倒吸一口涼氣，幾乎被她嚇成神經病。域外天魔！那不是傳聞中化神之後，甚至更高層次才有可能遇到的心魔嗎！唐青就是再無知，也不至於連這個最基本的常識也不懂。

“唐爺才結丹啊！太看得起我了吧！”這一刻，唐青幾乎想哭。難怪這心魔如此霸道，難怪她竟然有人形，難怪她似乎……

“公子你怎麽了？”小人關心的問道。

“呃……沒事兒，唐爺是太高興了！嘿嘿……你繼續說，繼續說。”唐青胡亂應付著，心說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她能不能看到，那樣的話還怎麽玩。

小人沒什麽警惕之意，倒是對唐青的話極為讚同。興奮說道：“哦！公子是應該高興，還應該驕傲才對。結丹期就能引動域外天魔，我想想……哎呀！可惜公子引起的天變不夠，妾身記得的東西實在不多，想不起來有沒有過這樣的例子呢！”

“是嗎？這個……唐爺後來不是又結丹了嗎？那啥，還是不行嗎？”唐青小意問道。心想自己真有病，關心一個域外天魔的身體健康。

“不行啊！結丹天變太弱了，法則之力不夠，估計要等公子結嬰才行。估計到那時候，妾身才能恢覆本識，然後吃掉公子。”小人苦惱地說道。

“……好吧！這事兒以後再說。剛才是啥情況，為什麽你突然就醒了呢？”唐青已經沒有憤怒的勇氣，盡量心平氣和的問道。

“因為公子的執念啊！公子那時候進入一個誤區，精神波動太過強烈，而且異常專註，這才將妾身驚醒的。”小人宛然一副專家架勢，解釋得頗為詳盡。

“……那你一醒過來，就得吃掉俺？”唐青還是繞不過這個彎。心說這叫什麽事兒啊！唐爺未免太過無私。

“是啊！這是妾身的本能。只要吞掉公子的精神本源，妾身就可以和公子永遠在一起，而且不用再沈眠在這幅軀體裏面，也就得到自由了啊！”小人理直氣壯的說道，一副願與君攜的摸樣。

“那你的本體呢？它難道不會控制你？”唐爺不愧是唐爺，排除一切思想雜念，極為認真地與小人討論學術。

“那就要看公子你的本源有多強了。要是足夠強大的話，妾身也可以脫開本體的控制，成為一個全新的存在。”

小人嘆了口氣，顯然覺得這個希望太過渺茫，似安慰又似打擊。說道：“不過妾身必須說實話，公子您要想讓妾身成長的那個程度，還需要多多努力才行。現在的你，實在太弱了。”

“唉！是啊，唐爺現在是太弱了。”唐青沒滋沒味地接著話，鬧不清自己是不是已經瘋掉。在他的感受裏，拋去生死因素，竟然覺得和小人聊天的感覺不錯。

不是嗎！有問必答，還永遠不會生氣。如果你願意，她可以用任何你想得到的外貌和神態出現，可不就是最最可心的“伴侶”麽！

心神有些恍惚，唐青隨口抱怨道：“我說……那個百合啊！你說剛才唐爺太過專註才把你喚醒。那是不是可以這麽理解，以後唐爺只要精神集中到一件事情上，你就能醒過來，然後……就會試著吃掉我。”

“如果妾身能醒過來，肯定會的。”小人極為肯定的回答道，唐青的心也隨之墜入谷底。好在，小人隨後說出的話，讓他頗覺安慰。

“不過這好難的！執念之所以是執念，在於其無解！也就是說，公子只有遇到無法解決的難題時，才會產生執念，進而情緒啊精神啊才能達到極限。”

“也就是鉆牛角尖！”唐青給出簡明的總結。

“可以這麽說，公子你真聰明。”小人大加讚嘆。

“……咳咳！謝謝誇獎。那個……百合啊，你就這樣啥都對唐爺說出來，就不怕俺明白了一切對你不利嗎？”

“對妾身不利？公子是說殺了我吧！為什麽呢？妾身是為了公子著想啊！還有，妾身是公子的執念所生，只是一縷精神而已，公子該如何殺死自己的精神呢？”小人不像唐青那麽含蓄，有些委屈的說道。

看她的樣子，就如同闡述人是用嘴巴吃飯，桌子是由木頭做成一樣，簡潔明了，毫不拖泥帶水。

“……咳咳！那是不是可以說，就算唐爺殺了你，以後只要有機會，你還是可以重新誕生。是這樣吧！”

唐青覺得自己這樣說話好邪惡，很有犯罪感。忍不住心中暗罵：“傻逼，她要吃了你知道不！”

“理論上來講，公子說得沒錯，妾身是殺不死的。”小人認真思索了一下，補充道：“不過不死的是妾身的本體。如果公子真有辦法殺死妾身，以後就算重新誕生，也不再是這一縷精神。所以從某種角度來說，妾身還是會死的。”

“呃……那唐爺要是找到你的本體呢？它……她能被殺死嗎？”唐青極力控制自己的負疚感，繼續孜孜不倦的追問。

“那太難了！”小人倒沒有責怪他的歹毒心腸，只是她的精神似乎有些困倦，慵懶地說道：“修士的話……大概修煉到真仙的境界才行吧！哎呀！妾身想不起來，很困啊。公子你的身體好強悍，妾身要進入沈眠去了。”

生平第一次，唐青在被人表揚的時候泛起酸楚，真要嚎啕大哭三聲。帶著不甘和羞愧，唐青抓緊時機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哎，那個百合啊！咱們商量個事兒行不？你別忙著吃掉俺，等唐爺慢慢成長起來，將來幫你脫離本體的控制，變成一個全新的存在。行不行！”

“這樣啊！讓我想想……聽起來很不錯啊！妾身也不想受本體控制……不過這好難啊！公子你將來結嬰的時候，妾身的本體一定會感應到的。這太難了……”

未等唐青再說什麽，小人打了個哈欠，懶懶說道：“先不說了吧。妾身真的很困，先去睡了，公子再見！”

說罷，小人的身影一陣模糊，從唐青的眼中消失，再無一絲感應。

“再見……能不能不見啊！”唐青兩眼癡呆，發出無聲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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