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歐陽一家子到底咋回事兒，和唐爺說說。”

如同辛勤的園丁喜悅於碩果累累的果園，唐青一面收拾清點著戰利品，一面忙裏偷閑朝跟在一旁的靈虛子詢問。

這事兒在唐青心裏裝了好些日子。嚴格說來，他一直就沒有對歐陽真正放心。

按理來說，如果像老頭子自己講的那樣，濟世門上任門主可能是因奪權被殺的話，歐陽怎麽都沒可能活下來。斬草不除根這種小孩子都明白的疏漏，沒理由發生在這些修真老怪身上。

什麽修為底下不足為慮之類的屁話，唐青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在修真世界，發生奇跡的幾率太大了，一旦獲得機緣，個體完全能夠成長到宗門不可敵的地步。放到地球上是天方夜譚，在這裏卻是不折不扣的事實。

殺了歐陽，固然會讓一些忠於老門主的人心有不滿，可即便不殺，難道他們就會很感激麽？在唐青看來，靈虛子如果會犯這樣的錯誤，根本也就不會有奪門的氣魄。

對比一下的話，還得說千機子厲害，下手既狠且黑，不給對手反擊的機會。而且絲毫不計代價，連自己老婆都可以搭上，著實有幾分顏尚卿的風範。

唐青看不起這種行為，可內心之中，對他們的輕重區分卻很清楚。他心裏已經有些猜測，只是還需要向靈虛子確認一下，這才有此一問。

靈虛子焉焉地跟在唐青身邊，看他所有戒指、儲物袋、傀儡，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破爛玩意兒統統收拾起來，心頭的酸楚無法描述。

何苦來哉！

這是最適合描述靈虛子心情的詞匯，雖說長老聯盟與萬靈宗慘敗，可是憑他的修為和煉丹造詣，絕不至落到失身為奴的下場。如今可好，生死在人家一念之間，折騰到這樣的結果，靈虛子的沮喪頹廢可想而知。極度的失望之下，他幾乎想自殺，或者幹脆和唐青拼命拉倒。

可惜他不敢！

十四只血蝠，靈虛子就只能維持不敗，沒有絲毫取勝的希望。加上恢覆大半的唐青後，哪怕是正面對壘，他也不會有任何機會。

如果說僅僅是這些，他或許還想放手一搏，起碼爭取個逃走的機會。殺戮劍氣不可能還有第二道，即便是有，靈虛子也不信唐青會用出來對付他。然而隨後碧玉龍的出現，徹底打消了他的僥幸念頭，怪怪的交出魂血，成為唐青又一位元嬰級奴仆。

碧玉龍用於戰鬥很不方便，可如果只是擺擺樣子嚇唬人，當然不會有任何問題。六階巨龍的威懾力，可不是靈虛子所能承受，單單體型也夠唬人。

靈虛子認了命，唐青也沒太難為他。只是收繳了他的掌門令牌和絕大部分靈石，寶物功法丹藥一件沒動，隨後就任由他跟在身邊，成了不折不扣的跟班。這也讓靈虛子稍感安慰，心想這家夥總算還有點人味兒，沒有讓老夫變成赤膊大仙。

“這叫鈍刀子割肉，得慢慢來！”唐青心裏暗笑，為自己的英明神武而得意。

聽到唐青問起歐陽的事情，靈虛子面色有些黯然。沈吟片刻後，悶聲答道：“當年濟世門大變，顏尚卿幾乎掌控了大部分長老，門主又被他滅殺。只是因為不想被外界察覺異常，這才讓老朽擔任門主。顏尚卿答應老朽，只要不洩露此事，他不但不給我下伺嬰，還能確保大部分門人弟子的性命。老朽無奈之下，這才……”

“呵呵！這麽說，歐陽能活下來，反倒是你的功勞？”

唐青收拾好一眾雜物，手裏把玩著顏尚卿留下的戒指，嘖嘖連聲道：“折疊空間？厲害啊！發財了發財了。”

靈虛子傻乎乎的看著他一臉的財迷相，心頭忍不住的暗自誹謗。此時的唐青，哪有半點決戰沙場氣壯山河的樣子，根本就是一個地主老財。

“問你話呢？傻了！”唐青瞪了半天沒見回覆，擡頭橫了靈虛子一眼。

只一眼，就讓靈虛子從意淫中回到現實。

那是怎樣的眼神啊！淩厲彪悍，更有毫不掩飾的血腥與殘暴。正面相對之下，瞬間就將靈虛子的心臟夯進盲腸，再沒有了半點想法。

與顏尚卿的陰險狠毒不同，唐青是徹徹底底的暴力鎮服，以壓倒一切的氣勢和狂橫，讓他根本興不起與之對抗的勇氣。靈虛子感覺，如果唐青一直用這種眼神盯著自己，恐怕會有精神後遺癥，見面就腿軟。

這是先天的氣質，是無數次生死磨礪打熬出來的精神風度。修為的高低或許可以助其成長，卻絕對無法憑空生成。

“老朽不敢，當年提到歐陽時，老朽說歐陽的性格軟弱，不是能成大事之人。留他一命，可以收攬人心。顏尚卿也不想濟世門散掉，只是讓老朽限制他的材料供應，也就不再理會了。”

靈虛子一邊抹著冷汗，一面大略將當年的事情描述出來。可憐直到這時候，他還沒能從那一眼的震懾從緩過神來，頗有些兩股顫顫不能持的味道。

其實這是他的誤判，唐青的氣質固然彪悍霸道，卻遠沒到看一眼就讓元嬰修士退縮的地步。之所以如此，還是因為之前的戰鬥，給靈虛子留下太大的心裏陰影。而且從性格上來說，靈虛子本就不是什麽狠戾果決的人物，不然的話，以顏尚卿的老辣，當初也不會選他做門主。

“你丫還有點眼力介啊！不是說你自己吧！”

唐青呵呵一笑，帶些譏諷的瞅了靈虛子一眼。心說這老貨真不要臉，明明自己怕死，留下歐陽這個牽扯，恐怕未必全是好心。不過話說回來，他所講的情況，倒也確實合情合理。反正顏尚卿自己也承認，歐陽他爹的死和靈虛子沒有關系，這就夠了。

靈虛子老臉一紅，知道自己的那點小心思瞞不過唐青後，更沒有了多餘的想法。諾諾連聲的說著：老朽不敢，主人明查秋毫心思細膩威武天下之類沒有什麽營養的馬屁，很讓唐爺得瑟了一番。

萬事都有個過程，依照靈虛子的本性，三聲主人叫下來，慢慢就適應了自己的身份。唐青知道收心的事情不能操之過急，隨口安慰了幾句，也就聽之任之，安心打理起自己的收獲。

發財了，真的發財了！

越是查看，唐青越是喜不自勝，心頭的興奮，仿佛癮君子剛剛嗑藥，色狼剛剛來個三連發一般舒爽適意，無法言表。

這幾人是什麽身份？個個都是一方門主。京都事敗之後，他們成了喪家之犬，只能將全部身家來個大卷包跑路。惶急絕望之下，又怎麽會手軟，個個都是把門裏的家當掏空。算起來唐青只是擊殺了幾個人，實際上得到的，卻是數個宗門的近半積蓄！

這種收獲，哪裏是豐收可以形容，絕對的暴富！

單單靈石，全部收集起來後，足足有三千萬以上！其中竟然有五枚極品靈石。這或許是玄武使的存貨，他應該沒幹好事，估計是偷了長老聯盟的倉庫。結果卻落到顏尚卿手裏，現在則成了唐爺的家底兒。

十幾具結丹期傀儡，其中有一具人形傀儡，一個屍傀。怎麽算，也不下於千萬靈石。當然這些東西不能賣，無論是交給千靈子還是留著自用，都是不可多得的強大戰力。至於材料丹藥寶物功法神通，更是數不勝數，五顏六色亮堂堂一堆，幾乎晃花了唐爺的眼。

相比之下，那幾枚掌門令牌，反倒成了象征性的附帶品。無非就是將來唐爺算計這幾處靈脈時，更加方便罷了。現在唐青要人有人，要令有令，要武力有武力。只要雲姑那裏有允口，千機門與濟世門還有陳家這三處靈脈，誰也別想爭。

可以想見，在不久的將來，只要妥善安排一番，唐青就能夠坐擁三處靈脈，擁有兩門一世家的勢力作為底蘊，自己則成為不折不扣的後臺老板。如果再考慮到炎龍、錦繡谷以及計劃中的望月海，說他是一方豪強，已經不再是誇讚，而是確鑿無疑的事實。

最大的收獲，還是來自於顏尚卿。原本唐青以為，顏宗主的一切都已經化做飛灰，著實有些心疼無奈。沒想到拿到那枚醜陋不堪的戒指後，他卻迎來最大的驚喜。

多重折疊空間戒指！也就是說，可以裝納其它儲物寶物的戒指！顏尚卿的全部家當，除了身上穿的用的帶的之外，一樣沒少，全部集中在這枚戒指中。

別的不說，單單那十枚空間戒，數十個儲物袋，六七只靈獸環，就足以說明顏尚卿作惡多端，家底兒更是豐厚無比。唐青不用挨個查看也能知道，自己這次戰鬥所得到的，足以讓他在沒有任何收入的情況下，支持十年以上！

這還單單是指靈石而已，如果將所有的寶物折現，將所有的材料整合，價值已經無法計算。

“發財了啊！發財了啊！”

他仿佛得了多語癥的病人，連口水流下來都不自知。兩眼發直的看著這一切，唐青喃喃念叨著：“得取個牛逼的名字！就叫……混沌戒吧！”

自己念了幾遍，唐青滿意的點點頭。這名字霸氣，符合唐爺的身份。

在靈虛子眼紅而又鄙視的目光註視下，唐青毫不猶豫的拿出三件護甲穿在身上。心頭還不禁有些怨艾，唐爺打仗費錢啊！動不動就是幾件法寶報廢，這要是擱一般人身上，早就得傾家蕩產不可。

戀戀不舍地將家當清點了幾遍，唐青這才收攏心情，將一切收拾妥當後，大步走向玄武使。

仔細查看玄武使的情況後，唐青破口大罵。

“顏尚卿，你這個王八犢子，我幹你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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