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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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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另外一旁,夜色漸濃,紫辰叫起其餘三人,四人一起來到了薈萃香居的三樓,準備吃點晚餐,應付一下饑腸轆轆的肚子。

薈萃香居雖說是一家客棧,但自打增設建立酒樓後,由於地處陰川城最熱鬧的大街之上,便在三樓建了這個貴賓廳,不僅幹凈異常,而且亦是一處清凈優雅的飲食聚會的場所。此時,寬敞的大廳裏只擺了不到十張桌子,現在大概有五桌有著客人正在吃飯。四人隨意地找了一張還算幹凈的桌子,淩雲子叫過小二,點了幾樣菜,看他樣子對這裏熟悉的很,多半是常客了。

很快,飯菜被幾個小二手腳麻利地端了上來,其中一道正是雅間裏那對爺孫正在爭搶的龍魚,一尺來長,須子一對,淡灰色,柔軟地搭在金色的扁長魚身的兩側。

“小二,這是什麽魚?”慕容清秀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惑,開口問道。

“這道菜乃是我們薈萃香居的招牌菜,名為‘清蒸龍魚’,在我們陰川城裏,那可是大大有名!”小二熱情地解說道。

“龍魚?”紫辰四人紛紛搖頭,表示沒有聽說過這種魚。

“哼,龍魚乃是產自東海近海,淡水群居,距離此地要三千裏之遙,怎麽可能會在這裏有,你們這家酒樓不會是在故意坑騙我們吧?”一道粗獷的聲音陡然從紫辰四人的身後那張桌子上發出。

紫辰四人奇怪地回頭看去,只見那張桌子上坐有兩個人,一人面龐寬大,絡腮胡須,四十歲上下的模樣,剛才的粗獷聲音應該就是他發出來的;至於另一人,背對紫辰四人而坐,身上淡紫長裙,面蒙輕紗,看不清楚容顏,但露出的幾分肌膚卻是雪白,應該是一位女子不假。

店小二此時賠笑道:“這位客官說的是,不過您有所不知,在二十多年前這龍魚的確只是東海近水地域獨有,但後來千霞宗玉陽仙人路過東海,特地將這龍魚移了回來,就放在千霞山陰的清泉碧潭之中,到如今不但成活,而且漸漸繁盛。我們都是托了千霞山上的玉陽仙人的福,才能有此口福的啊!”他說著說著,臉上便露出崇敬之極的神色來。

紫辰等人聽了,心裏自然個個滿意,面露微笑,只是那位慕容卻目光略有閃爍,笑容亦有些勉強,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但那中年男子聽了,回頭與那面蒙輕紗的女子對望一眼,坐了回去,嘴裏卻是哼了一聲。

吃完可口的晚飯,紫辰等四人心滿意足地回到住處,紫辰在苑門口對眾人道:“今晚諸位就先在這裏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們便趕路前往首陽山。”

慕容與淩雲子對視一眼,隨即都應了一聲,霓裳卻是一聲不吭,直接便走回自己房間,“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紫辰呆了一下,神情冷漠,看不出什麽表情,向慕容他們二人道:“二位師弟,也早些休息吧!”

回到房間,紫辰和衣而睡,眼睛微瞇,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夜色深重,紫辰卻被一個噩夢驚醒,滿頭冷汗,口裏不住地喘息著,夢裏,紫辰化身成為一個滔天巨魔,殺戮無數,身上淌滿了暗紅的血色,宛如一個擇人而噬的夢魘,噩夢極為恐怖和詭秘。

紫辰心裏稍靜,心下卻是疑惑萬分,自從修習【坐忘經】和太上忘情訣以來,他就很少做類似的噩夢了。

噩夢裏的他,沒有名字,沒有身份,只有一副不知道屬於誰的軀殼,只知道殺戮,用無盡的鮮血來證實自己的存在,暗血亂湧,恍如地獄。

紫辰眉頭暗皺,長長地呼出幾口氣來,心境隨之平穩了不少。

“坐忘經!”紫辰心下一動,立刻盤膝坐下,按照【坐忘經】上的功法,開始徐徐的修煉起來,呼吸減緩,愈來愈低,仿佛佛門高僧一般進入了寂滅境地。

就在紫辰默默地進入修行的天地時,霓裳與淩雲子兩人的房間亦是一片寧靜,只是那名慕容的房內卻來了兩位不速之客,一人面龐寬大,絡腮胡子,另一人面蒙暗紅色輕紗,身上一襲黑色的衣袍,整個人仿佛融入了黑暗之中。

兩人正是今日晚上吃飯時與店小二爭執的兩人,只是不知道這兩人為何突兀地來到了千霞宗弟子慕容的房間,而且神色遮掩,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

粗豪大漢的眼眸陰沈,一縷微不可查的黑氣陡然從體內透出,在千霞宗四人的門前輕飄而過,隨即再次回到了大漢的體內。

“三妹,在這裏!”粗豪大漢臉上一喜,對身旁的蒙紗女子輕聲笑道。

二人一前一後,輕推開那位千霞宗風巽峰弟子慕容的房間,腳下輕巧地挪身而入。

“你們來了,玄武叔,朱雀姨!”此時,慕容正閉目斂息,盤膝端坐在床前,見兩人到了,臉上不驚反喜,口中竟是如此地道。

“拜見少宗主!”兩人到了慕容身前,均是恭敬地行了一禮,道。

那位外表粗獷的中年男子此時也變得極為小心起來,口中聲音雖然依然粗豪,但語調已經低沈了許多;至於另外一人,面蒙輕紗,看不出容貌,但語音清婉,令人精神不由為之一振。

慕容略帶微笑,道:“玄武叔,朱雀姨,在我聖教你們都是我的前輩,曾經日夜照料明王聖母,對我聖教居功至偉,不用如此掬禮的!”

“少宗主,禮不可廢!”面蒙輕紗的女子聲音清婉,令人心裏舒服不已。

旁邊那位面龐寬大的粗豪男子眉頭一皺,細細看了一眼身旁的三妹,並未說什麽。

看情況,這位千霞宗風巽峰的高徒竟然是魔門大閥的少主的樣子,實在令人難以置信,名滿天下的正道之首竟然被魔門中人混入還未察覺。

“少宗主,你半年沒有回信,宗主大人極為擔心你!”半晌,那位粗豪大漢,慕容口中的“玄武叔”低聲提醒道。

“這個,數天前我偷偷過父親發過一封密信,難道他老人家沒有收到?”慕容眸中閃過一縷怪異之色,當下奇道。

“不可能啊,我們兄妹四人一直跟在宗主他老人家的身邊,這幾天確實沒有收到少宗主的回信!”粗豪大漢思忖了一下,當即怪道。

“哦,是這樣啊!”慕容目露精光,霍然想起幾天前千霞宗那頭靈尊暴走的事情來。

“少宗主,不知道你們幾人此次為何下山?”一旁的蒙面女子突兀地輕聲問道。

“首陽山,距此地西處三千裏外的首陽山,千霞宗的幾個老家夥說在那裏發現了我們聖教的蹤跡,我們幾人被派下山,就是為了探查此事!”慕容此時聲音陰沈,全然沒有了白天的靦腆之色,反而是一副極為精明睿智的樣子,對於千霞宗的諸位首座更是全無一絲敬重之色的模樣,“對了,此外還有萬法門和冰羽閣的弟子參與其中!”

“首陽山,那裏不是已經被我聖教放棄了嗎,怎麽還會有我聖教弟子在那裏活動?”粗豪大漢眸中閃過一絲不解。

“對了,父親大人有什麽吩咐,玄武鼠你們二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慕容口中疑惑地道。

“少宗主,宗主他老人家在東海發現了大帝寶庫的蹤跡,經過多年查探,應該就在東海的海底之處的樣子!”說到這裏,粗豪大漢的臉上亦是露出一絲激動與謹慎之色來,“我和三妹此刻留在這裏,正是為了等候少宗主的消息,只有青龍和白虎他們二人,已經先行一步,隨宗主他老人家前往東海去了!”

“大帝寶庫?”慕容的眼中亦是露出一絲凝重之色來。

“對了,宗主他老人家還給你留了封書信!”粗豪男子伸手入懷,片刻,掏出一封油紙信封來,恭敬地遞到慕容的手上。

“哦,父親大人留了書信?”慕容眸子裏一喜,連忙接過,口中念叨幾句,手裏已然將信封撕開,“這是……”

剛剛看了一眼,慕容的目光驀地一凝,口裏更是驚呼一聲。

“少宗主,宗主他老人家在信裏都提到了些什麽?”見慕容臉色凝重以極,一旁的蒙紗女子明眸閃動,閃過幾分光彩來,而其身旁的粗豪大漢當即問道。

“父親說,在首陽山那裏活動的是當年羅剎宗的一些殘存的小嘍羅罷了,不過他們的圖謀卻是不小!”慕容說到這裏,口中一陣驚嘆,“他們竟然在圖謀神龍精血!”

“什麽,神龍精血?”蒙紗女子驚呼道,右手輕探,捂住了杏口,眉目間卻是神采連連;至於一旁的粗豪大漢,此時卻已然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了。

“的確是神龍精血,父親他親自抓了一個人,最後搜魂得到的消息,應該錯不了!”慕容的眸中亦是精光連閃,一副激動異常的模樣。

“那宗主他老人家的意思呢,難道這神龍精血就這麽放棄不成?”玄武大漢急聲連道。

“自然不可能,這神龍精血自然只能屬於我聖教,一些羅剎宗的小嘍羅豈有資格得到這般神物!”慕容的眼中閃過一縷異色,口中陰狠地道,隨即眸中一暗,“神龍精血據父親說應該是藏在一處密洞裏,當年名震一時的羅剎宗被正道擊敗後,便將無數奇珍異寶藏在了那處密洞裏,而神龍精血應該也在其中。”

慕容說完,兩人的眸中均是精光連閃,激動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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