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黛就站在戰場的中間，左右兩邊是兩方兵馬。

左邊為首的是一個著盔甲的女子，右邊為首的是一個黑衣男子，兩人身後都是千軍萬馬，戰爭一觸即發。

淺黛還是看不清他們的樣子，每當看他們的時候，總覺得有一層迷霧遮掩。

只見兩方寒光一閃，淺黛只聽得一陣旌旗獵獵，戰鼓雷鳴，雙方開戰。

淺黛就站在戰場中間，絲毫未動，看著周圍血流成河，屍體成堆，只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裏見過。

但是只要一閉眼想辦法回想，就覺得頭疼欲裂。

再次睜眼時，淺黛已經站在了城墻上。

城墻下方是千軍萬馬，黑雲壓城。

為首的就是剛才在戰場上看到的那個黑衣男子，他騎著馬看著眼前的城池，似乎很平靜。

這是在攻城？淺黛站在城墻上，看著下面黑壓壓的一片，覺得莫名的難受。

“你們，降是不降！”黑衣男子身旁的另一個將軍大聲喊道。

城墻上面的那個女子沒有說話，淺黛也無法看到她的表情。

只見城墻下的黑衣男子從背後抽出弓箭，頃刻間瞄準城墻上的旗幟。

血紅的殘陽下，他手中一柄利箭飛矢射入旗幟的頂端，“哢嚓”一聲，城墻上的旗幟轟然落下。

雙方一片嘩然。

“認輸吧…”黑衣男子的聲音格外輕柔，只是在場的每個人都能聽到。

很明顯，他是在對城墻上的女子說的。

淺黛只聽得女子冷哼一聲，“城在人在，城亡人亡，讓本將軍認輸，絕不可能！”

淺黛只覺得她的聲音極其熟悉，卻不知道自己在哪裏聽過，也記不起來那是誰的聲音。

她佩服的是，沒有人真正能夠在面對屠刀的時候面不改色，可眼前這個女子依舊面不改色，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阿淺…何必呢…”黑衣男子朝城墻上的女子搖搖頭，似乎是在嘆惋。

又是這個稱呼？淺黛一驚，這個女子和剛才那個紅衣女子是同一個人？

但是這黑衣男子的聲音分明不同於之前那個聲音…

“道不同不相為謀。”女子冷哼，沒有半點屈服的意思，“要殺便殺，今日我就是死也要死在這城墻之上！”

黑衣男子似乎並不想殺城墻上的女子，繼續說道，“忠君之事是沒錯，但是天下大勢所驅，阿淺這是何必？”

女子沒有再多說，也不再理會黑衣男子。

“請皇上盡快攻城！”黑衣男子旁邊的將士提醒道。

其他人紛紛附和，幾乎全軍一起大喊著，“請皇上盡快攻城！”

黑衣男子似乎是怔楞了半晌，又擡起頭看了看城墻上的女子。

斜陽下，女子的盔甲顯得紅光一片，身姿凜凜，絕無屈服之勢。

“攻城！”

一聲令下，城門被瞬間撞開，無數的弓箭如同雨滴一般直沖城墻之上。

淺黛看著眼前的一切，驚訝於那女子竟然沒有擋箭，反而坦然赴死。

黑衣男子一躍而起，直飛上城墻。

女子看著眼前的黑衣男子，聽聲音聽來已經是十分虛弱，“我倒要看看，你為了這天下，還有什麽不能做…”

“阿淺…”

黑衣男子低聲喚道。

他抱起女子，背影逐漸消失在血紅的殘陽下，消失在淺黛眼前…

忽然，淺黛周圍都變成了白色，空無一物，一支利箭陡然直朝淺黛眉心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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