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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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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從緣木老道那裏問不出一點東西,於母挽著自己女兒的手,有點急躁地拿出手機。

一看,信號三格,還算不錯。

於母暗自松了一口氣。

她就不該頭皮發熱跟著自己女兒來這裏的。

於母覺得自己該拉著自己老公來的,這荒山野嶺,要是下面三個男人起了歹意,殺人埋屍估計是輕輕松松的事。

特別是那個渾身帶金項鏈,金戒指,金手鐲的男人,看上去煞氣洶洶,可怕得很。

不過,貌似他腦袋有問題,對著自己女兒格外恭敬。

饒是如此,於母也不敢絲毫懈怠。

於母倒是不懷疑這是自己女兒騙自己的。

在於母心目中,自家閨女還是那個活潑好動的好孩子。

她只是想到荒山這個地頭,多鬼神之事。

於母忍不住想偏了。

難道自己女兒之前的意外昏迷不意外,而是撞見了什麽不幹凈的東西?

她能夠醒來,難道是醫生就診的時候,自己在外面看著,病房裏有道士救了她?

於母記得因為和那個小年輕的男明星同病房,附近病房的人說他們見過好多道士之流到過於曉他們的病房裏。

於母的記憶回籠,她想起了那個病房的怪異之處了。

於曉他們那個診室,醫生都不打點滴來維持病人的生命活動!

於母那個時候記掛著於曉的病情,惦念著於曉昏迷不醒的原因,沒有太在意這個。

現在她一回想,覺得那個病房到處都透露著古怪。

而且,於母那天在病房見到的那個男明星,竟然也出現在這個荒山野嶺的小地方。

於母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

或許剛剛那位老道士就是救了自家閨女的人,自家閨女被他救醒,決定報答救命之恩。

這麽一想,說不定老道長是真有本事的人。

曉曉這幾天,也很奇怪。

原先活潑好動開朗的性子,不知道為何驟變成一個悶葫蘆。

也不能說是完全的悶葫蘆,就是不愛開口說話。

現在想來,說不定就是經歷了不能和他們說的古怪事情,自家閨女獲得了成長。

於母的思緒千變萬化。

於曉是不能一一看出的。

太陽懸空,於母挽著於曉的手,道:“曉曉,這裏怎麽回去?打車?來的時候的車都走了。”

這句話出口,於曉大致能感受到自己母親態度的松動。

她想,自己母親和緣木這次的見面算是成功達到了目的了。

大概她已經成功給自己母親的心底塑造出她女兒的朋友都是神經病的形象吧。

於曉打探自己母親的神色,發現她沒有對這裏出現的人有什麽比較明顯的看法。

於曉斟酌著語氣道:“媽,我以後都會來這邊。”

“你來就來,來之前和我,還有你爹說一聲。”

於母狀似信了於曉之前編的胡話,事實上心中打著算盤。

只要女兒一出門,她就和曉曉爹兩個人開車跟在她身後,看看荒山這裏有什麽鬼名堂。

於母想著,自家女兒應該到叛逆期了,她不能直接說不肯,要順著她的想法來。

母親竟然肯了?

於曉後面準備的說法白費了。

不過,這樣最好。

遠方的水泥路上遠遠地出現了一輛的士。

於母瞅見了那個顏色,道:“曉曉,我們快下山,回去吧。”

“嗯。”

於曉心知那是小黑來了。

下山路過地上的大坑時,於曉往邊上瞅眼兩個蹲荒草堆的人,一個討好的笑,一個興奮的打招呼。

一個黑衣人冷酷的站在他們身後,視線都不帶低一下的。

於母扯了扯於曉的手,低聲道:“別理那幾個神志失常的。”

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於曉收回目光,聽話地跟著母親走了。

的士以龜速開著,等於曉和於母兩人站在路邊,它恰好路過荒山。

於母剛剛心底還在想著,假如那個老道士是真的有本事,那肯定有很多人願意趕著獻殷勤。

她之前的胡想八成是腦補太多。

下一秒,的士司機的車窗落下來,一個黑色西服的壯漢,坐在駕駛位上,問:“要去哪?”

這一刻,於母回頭看了看那三個人的所在,一個黑衣人站在那裏,下面兩個蹲著的。

這位黑衣人,還有現在這位的士司機,和先前送他們的那位的士司機,衣服絕對是一樣的。

於母忽然就覺得自己先前的猜測是對的。

於曉不知道自己母親的心思是如何七拐八拐,拐到了一個與事實相似的道路上的。

她跟著自己母親回到了家裏。

於父在家等了許久,自己上手做菜了。

三個人午餐時,於母提醒於曉道:“曉曉,明天你要去上課。”

“嗯,我知道了。”

於曉很順從,解決完自己去道場這件事,那剩下的都不叫事。

用完餐,於曉回到自己房間,登錄了啾啾。

壽與天齊聊天群裏。

修為練氣——蕭風:各位前輩大家好,我是蕭風,跟著老祖修煉的,請大家多多指教(づ ̄3 ̄)づ╭

修為元嬰——尚河:血冥,你不是說不允許小輩加入嗎?

修為元嬰——血冥:我是說過,但他是老祖徒弟,不算小輩。

血冥拿著手機打字,一邊嗤笑。

尚河那老小子當他傻啊,不抱老祖大腿還去和老祖作對?

血冥自認自己是個聰明人,趕緊把蕭風拉進了他們修行之人的聊天群。

聊天群裏,尚河對血冥的話不滿意了。

修為元嬰——尚河:緣木,緣竹,緣樹,孫家的小子,文家的小姑娘,潛水的都出來。

修為元嬰——尚河:血冥允許你們都出來說話了。

修為元嬰——尚河:你們有不懂的可以私聊我們,實在不懂的可以私聊老祖@修為渡劫——於曉。多去私聊血冥。

修為元嬰——尚河:進入我空間,為我相冊每個點讚的人,每人可以找我指點十分鐘。

血冥看著群裏的消息,心想,這還了得。

豈不是有大堆小輩修士都會來找他指點了。

他哪裏有這個猴年馬月指點這麽多人。

血冥立即在群裏發消息。

修為元嬰——血冥:到我屠宰場,替我處理一千只牲畜,我可以指點

修為元嬰——血冥:一分鐘。

血冥發出消息後,又覺得指點的時間似乎有點少。

相比尚河的十分鐘,他的一分鐘貌似拿不出手啊。

血冥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一個元嬰期大能,分分鐘百萬上下,哪裏能耗費太多時間指點太多他們的。

他又想了想於曉,覺得自己不能太守著自己的東西了。

老祖那種修士,一天到晚都是想的如何指點別人。

這種才是德高望重的人啊。

血冥一咬牙,又是一條消息發出去。

修為元嬰——血冥:加一秒。

修為元嬰——血冥:凡是來我屠宰場處理滿一千只牲畜的,我可以任意時間段處理一分零一秒。

修為渡劫——於曉:……

修為渡劫——於曉:血冥,見私聊,我指點你一分零一秒。

血冥呆呆的看著聊天群裏的消息記錄,心想,要不自己把那個一分零一秒變成一天?

縱使心中萬般的後悔,血冥還是離開了聊天群的頁面,看了看於曉的私聊。

吾道求一:小血,你的問題挺大,雖然看著比尚河好,但你的問題比他的更大。你依靠黃金之類的財富產生的欲望,來鎮壓自己的殺生之念,終究有一天會無法鎮壓。

吾道求一:你這個時候需要放縱。

血冥看到這條消息,心中左思右想。

難道這是老祖不要克制下去,想拿人練就拿人練?

血冥修煉的功法,事實上是標準的邪道修士修煉的功法。

他修煉的時候正道興隆,邪道被逼無奈,另辟蹊徑,修改功法中使用人血作為修煉引子這點,改成用動物血。

自此之後,血冥這一脈修士和屠宰場,肉販子分割不開了。

但是,當初修改的那位邪道修士自身修為也沒突破元嬰期,導致功法推演只推到了元嬰期。

血冥這些後輩,遺失了前輩的心得,失去了推演方法,是故血冥卡在了元嬰期不得寸進。

假如他還想突破,能按照的,只有原有的拿人血當做修煉的引子了。

血冥在元嬰期停太久,反而使得他修煉太快的弊端暴露了,需要靠著外界的力量來鎮壓自身的殺念。

血冥自己可不想走上拿人血修煉的邪道,所以一直在壓著自己,找破解之法。

他現在看到於曉的話,下意識的認為於曉是讓他去拿人血練功,她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當然,這只是血冥鉆牛角尖的第一想法。

他很快意識到不對,老祖不是這樣的。

老祖是正道的修士,應該是暗示他去幹別的。

吾道求一:你去應聘殯儀館的工作吧,當入殮師這樣子的。

於曉給血冥指了一條明路。

血冥忽就明白於曉的意思,她是讓他看看死亡之後的樣子,跳過他親手殺生的過程,去直面死亡之後的樣子。

從死亡之中,自我領悟大道法則。

血冥真君:多謝老祖指點。晚輩這就動身。

事不宜遲,血冥決定馬上動身去找個殯儀館的工作。

血冥站了起來。

於曉和於母走後,血冥和蕭風又開始拿著金手鐲挖地了,等著於曉回來表揚他們了,就是中途他們會抽空玩玩手機。

蕭風和血冥說了於曉的規矩,必須是完成於曉的任務才能讓她有指點你的心思。

現在於曉都指點完了,血冥坑也不挖了,手上的金表,脖子上的金項鏈通通扔掉。

血冥道:“蕭風小子,老祖已經指點我了,我先走一步。”

蕭風仰頭,道:“血大哥,有緣再見。”

他眼前的血冥痛快大笑三聲,舒展舒展筋骨,跑了。

真跑步的那種跑,帶起他身後一路的灰塵。

蕭風看著血冥跑了,突然覺得這修仙沒必要修了,連趕路都是跑步,再想想這兩天他跟著老祖身後,就沒見識過用法術幹什麽大事,出行都是坐飛機,坐轎車,難道就沒點高大上的趕路方式嗎?

蕭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直到於曉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

於曉從蕭風背後的小黑那裏了解到,蕭風似乎能夠感應到靈石所在,之前他就靠著自己挖來的靈石成功成為了一名練氣期的修士。

於曉看蕭風活蹦亂跳的樣子,就知道他現在非常好。

於曉思忖,這個人是有點古怪。

哪怕在萬年之前的修真界,於曉也沒見過有人一天之內,能手握靈石成功由凡人蛻變為修士的。

他功法哪裏來的?

她沒教啊。

由於於曉現在身上沒有半點修為,又不想動用自己每時每刻就會疼痛不已的神魂,她無法探知蕭風如今體內靈力的運行路線。

先前指點血冥,緣木,尚河,於曉都動用了自己的神魂,因為她覺得他們飛升有望。

因為雙方神魂等級差距懸殊,於曉不想他們發現自己查探時,尚河幾個並沒有發現於曉動用了神魂。

於曉思索著如何開口詢問蕭風功法問題。

一般修士不大願意吐露自己的功法。

即使同門,跟著不同師尊,所修功法也會有區別。

能知道對方功法,全看關系鐵不鐵了。

而像於曉這種,修真界知名度超高的人,即使沒有往外說自己的功法,也被外面那些蔔算一道的修士給推算出來了。

因此於曉修的功法,萬年前的修真界是人盡皆知。

蕭風見於曉過來,高興地喊:“老祖!”

於曉點點頭,道:“你踏入修行了,不錯。”

於曉朝半山腰上走。

蕭風趕緊跟上,一邊道:“老祖,我做夢,夢裏的我在教別人功法。醒來的時候,我就自己會了。”

於曉若有所思點點頭。

蕭風繼續道:“老祖,我夢裏面出現了一個和老祖你一模一樣的人,在喊夢裏的我師兄。”

蕭風不可能無的放矢。

和她一模一樣的人?

於曉放出神魂,查看了蕭風體內的靈氣運轉路線。

是她宗門的功法。

於曉停住了腳步,神情平淡,問:“是同一個夢嗎?”

蕭風沒有猶豫答:“不是,是兩個。”

蕭風覺得這應該算是兩個夢,即使直覺告訴他,這兩個夢只是他之前重覆做的那個夢的兩個片段。

於曉認真地看了蕭風一眼,問:“你今天做的夢?”

蕭風搖頭,道:“不是。教功法的那個夢是今天做的,見到老祖那個是昨天。”

蕭風保留了他其實之前重覆做了一年的一個夢。

於曉知道蕭風有保留,她並不介意。

沒有保留告訴別人所有事情的人,那些人太單純。

蕭風這種懂得取舍的,告訴她的都是他認為至關重要的信息,可以說得上是對於曉這個兩面之緣的人十分信任了。

於曉沒有再看蕭風,而是繼續上山,道:“難怪我覺得我與你有緣。”

蕭風謹慎詢問道:“老祖,此言何意?”

於曉道:“你應該是機緣巧合得到了我師兄的記憶。”

於曉見過蕭風的靈魂,那絕對不可能是她的師兄。

再說,她師兄,是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

啊?我還當我是老祖的師兄來著。

這個念頭在蕭風心底一閃而過。

蕭風道:“原來是這樣。老祖,那為何您師兄的記憶會被我得到?”

這個也太巧合了吧?

於曉思索了一下,道:“我師兄是個奇才,他無論是以什麽樣的方式留下自己的記憶,都不足為奇。”

蕭風眼睜睜看著老祖變成了一個師兄吹。

於曉道:“我要是日後神魂泯滅,我也會像師兄那樣讓我的記憶保留下去。”

蕭風有點明悟,問:“為了傳承?”

像於曉這種修士的記憶裏肯定有修煉功法,他們傳承自己的記憶下去,應該就是為了讓他們的功法傳承下去。

於曉眼神中帶著讚許,道:“沒錯。你能第一時間碰到我,這不是巧合能說明的。看來你是師兄選擇的傳承者。你今後喚我師伯即可。”

蕭風想也不想,立馬道:“師伯。”

於曉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她道:“我師兄的話,用現在的話語說,他應該是屬於那種,懟天懟地懟人,無所不懟。”

蕭風訝然,“這麽溜?”

於曉語氣冷淡道:“對,所以他死了,連神魂都泯滅了。”

蕭風不知為何打了哆嗦。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家的留言,麽麽噠(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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