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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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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長老組成奇絕陣, 以靈力做禁制,壓制褚清越。紫衣禪修組成星月陣, 將劍陣的威力釋放到最大。

全東陸最頂級的禪修已盡數在此, 只為輔助一人。再加上身處龍未山,本就在天地樹庇護範圍之內,所有禪修的靈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因而為景諶天的禪助也是連綿不絕。

景諶天感到體內不斷膨脹的靈力。萬片雪刃迸射出滔滔不盡的劍氣, 四周竹林成片地倒下, 竹子紛紛爆裂,發出劈啪聲, 如同燃放的爆竹。林中的飛禽走獸無一不遭殃, 橫死在劍氣之下。

就連此間的人, 都有些扛不住這劍氣的鋒芒。容舜華身子晃了晃,口中嘔出一口血。處塵長老見狀, 忙祭出無哀, 結了一道靈障, 將他自己與容舜華罩在了靈障中。擡眼上望, 萬片雪刃組成的劍陣密如蛛網, 千重久與小九兒仿若被那劍陣吞沒, 看不見蹤跡。

景諶天成竹在胸,他不信今日這番精謀密算之下,千重久還能活著出去。他只想讓千重久也嘗嘗,屈辱的死去,是何種滋味。

褚玄商亦是一瞬不瞬地望著劍陣, 頃刻之間腦中閃過無數念頭,光明的,陰暗的。往日種種走馬燈似的在眼前交替,更疊。他也曾像所有褚家人一樣以褚清越為傲,也曾亦步亦趨地追隨著那人的步伐,一追便是數十年。但,自叁拾年前龍未山之變,他就再未承認過褚清越是他的堂兄。在他心裏,那個令他從小仰望、敬畏的堂兄,已經死在了叁拾年前。如今這個,不過是不死城的城主,那個人人得而誅之的異族頭領。

他知道自己內心對褚清越是隱隱存有恨意的,其實更多的,是不甘。而這恨意自何而來……還用說麽。

不死族,本就是不容於天地之間的存在。東陸諸家弟子從小受到的教導,便是弘揚正氣,戮盡萬惡。而不死族,便是這萬惡之首。他縱使冷眼旁觀,看著褚清越死在他面前,也是無可厚非的。

然而,果真如是麽?

萬惡之首?不。袖手旁觀?做不到。

更何況,他懷中還有一個她。

“還不幫忙!”褚玄商朝楞怔的玄衣法修喝道。

這些玄衣法修乍見容氏宗主現身,還布下如此繁密精絕的劍陣,將褚清越圍困在中央,又見容氏的白衣長老齊力禪助,一下懵了,不知到底該幫誰。畢竟,容氏在東陸乃是正道大統,東陸修士從未有過與容氏為敵的念頭。

“幫……幫誰?”一名玄衣法修問道。

“千重久。”褚玄商沈聲道,一道雷鳴轟開一群近身的藍衣刃修,又補了一句,“容子修已不是容子修,在場所有禪修,處塵長老與容舜華除外,下手不必留情。”話畢,擡手便是一道冰凍術,將劍陣的一角凍成了冰,寂天一揮,放出雷鳴術,朝被凍成冰的劍陣拋去。

既然宗主下令,玄衣法修再無顧慮,各種頂級法術如霹靂雷鳴往禪修和刃修身上招呼,瞬間打亂了禪助的節奏。

褚清越想殺人,他從不輕易動手,只要不觸到他的底限。他也從未在不死城外殺過人,反正今日已破例,便是再破例一次又何妨?

小腹的熱漲讓他狂躁,他都覺得如此難捱,她還不知難受成甚麽樣子。

他們以為,用這禁制陣與劍陣,便能困住他?不是不能強行沖破禁制,只要他想,便能重現一千年前的浩劫。然而這龍未山必會赤地千裏,生靈塗炭,片草不生。若是放在從前,他不會有絲毫猶豫,但是如今……

他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終究是有了顧忌啊……

便是在此時,他忽然察覺周圍的禁制一松,劍陣的一角似乎有異動,緊接著便是一聲熟悉的雷鳴聲,整個劍陣被震得一抖,那一角瞬間豁開了一道缺口。

景諶天見劍陣破口,忙飛身而上修補缺口,卻為時已晚,一道白影如箭,從那缺口之中一沖而出。他提劍上迎,褚清越卻直沖他而來,徒手接住他的劍,一把折斷,飛起一腳踹上他胸前。景諶天向後倒去,壓垮大片竹子,一手捂住胸口,仰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半空之中的褚清越,一臉便秘的表情。

景承息見勢不妙,一聲令下,“帶老祖宗先撤!”

兩名藍衣刃修閃到景諶天身邊,一左一右將人攜了,身形虛閃了幾下,消失在眾人眼前。其餘景家人見狀,也隨之遁了。頃刻之間,景家人一個不剩。

褚玄商看向褚清越懷中。她被褚清越從頭到腳包裹了,連一根頭發絲都看不見。他心中正失望著,卻聽到低沈的一聲,“謝了。”一擡頭,對上褚清越深邃的目光,尚未來得及回應,那深邃的目光連同他牽掛的那人便消失了。

他怔怔地望著褚清越消失的方向,心似乎缺了一角,空蕩蕩,難受至極……

不死城。

千尋芳托腮而坐,面上帶笑,卻笑得有些僵硬。他看著對面手執畫筆、神采奕奕的小胖團,內心愁苦萬分。想他堂堂風流無儔、英明無匹的不死城主,竟然有淪落到被一個小不點支配、叫他往東不能往西叫他往西不能往東的一日。

都怪千重久。要不是不服氣小不點那句“爹爹最棒”,他也不會將自己最得意的畫作拿出來給小不點看,小不點也就不會吵著要跟他學畫畫。這一畫,就畫到他頭上去了。

往後,再不能爭強好勝,沒準到頭來害苦的都是自己。

脖頸處一陣酸麻,千尋芳轉了轉脖子。

“哎呀,二叔你別動呀!”褚雙拾急道。

“嘶——!我說二十,你到底要畫到幾時!二叔我屁股都快長到這凳子上去了!”

“二叔別急,就快好了,就快好了。二叔最棒了,二叔比爹爹還棒!”褚雙拾嘿嘿一笑,趕緊哄道。

千尋芳哼了聲,“花言巧語。”卻也不再動了。

陰善在一旁捂嘴偷笑,叔侄倆處得可真好。自打小公子來了不死城,公子連酒都少喝了,人也漸漸有了精神,不再是一副死氣沈沈的模樣。

“千尋芳!”

一聲大喊,如平地驚雷在眾人頭頂炸響。褚清越人未至,聲先到。

褚雙拾被震得抖了抖,手中的畫筆也險些握不住。千尋芳將將才坐定,也是被嚇一跳,回過神來就罵,“千重久,你他娘的喊魂——”

便見白影一閃,褚清越風塵仆仆地出現在眼前,一臉躁色,就好像……就好像,欲求不滿……

千尋芳一楞。

褚雙拾卻是瞬間感覺到了容佩玖的氣息,將畫筆一扔,從凳子上蹦了下來,“九九!”歡天喜地道,“原來爹爹是去接九九了!”

“這是容家小九?”千尋芳問褚清越,立刻便發現了異樣,“發生了何事?”

褚清越點頭,“她中了旱苗喜雨露,你可有解藥?”

千尋芳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可是最厲害的催=情藥啊。解藥——,我沒有。”見褚清越臉色一變,趕緊補充道,“不過我可以馬上做出來。”

褚清越抱著容佩玖轉身,“我先帶她回房,你做好便給我送過來,越快越好。”聲音中透著濃濃的隱忍。

“等等。”千尋芳叫住他,惑道,“你也中毒了?”

“我沒有。”

“那你怎的也一副谷欠火焚身的樣子?”

“她身上有我的血靈。”褚清越道。

“你瘋了不成!”千尋芳大驚失色,“血靈在她身上,你的性命也系在她身上。她死,你也活不了。你要護著她,也不一定非得用這種辦法!”

褚清越不語,提腳離去。

千尋芳看著褚清越離去的背影,忽然一笑,“我還以為,你會是個例外,你會真的放得下。”嘆了嘆氣,自言自語,“也是,我們不死族,何時能夠真的做到放下?所愛之人都不在了,活著的確沒甚麽意思。”摸了摸褚雙拾的頭,“二十,先你跟著小善姐姐玩會兒,二叔去給你娘配解藥了。”

褚清越沖入房中,將容佩玖放在床上,扯開裹在她身上他的外袍,仔細往她身上一瞧,不由一窒。先前未看分明,這時才發現她的狀況看上去有多慘烈。白衣已成紅衣,手臂、肩頭與大腿之上三個觸目驚心的血洞,尤以肩頭那處血洞為最甚。

她對自己,素來最是狠得下心。他搖了搖頭,取出一張去汙符,將她渾身的血汙滌蕩一清。目光不經意與她相對,便是一凜。

她睜了眼,眼神迷離,水光粼粼,熱切而渴望地看著他,火熱的**能將人灼燒成灰。他強忍住下腹的灼熱,錯開她的目光,將她的中衣除下,只留了小衣與肚兜,自識海取了靈草,放入嘴中咀嚼。他人跪了下來,低頭向她肩部偎去,將被嚼爛的靈草敷在了傷口之上。

他灼熱的唇碰上她同樣灼熱的肌膚,兩人都是一顫。他敷好靈草,飛快地離開,她卻一伸手勾住他的頭,靡音聲聲,“別,別走,不要走……”

他費了很大的力才將她的手掰開,雙手制住她亂摸的手,依法炮制地為她手臂上了藥。

還剩大腿上的那一處傷口。

他湊過去,聞到一股情谷欠的味道。他一閉眼,低頭覆了上去。便聽到她一聲長長的嬌吟,整個人從床上彈了起來,一頭紮向他的懷中。

他被她猝不及防地一撲,向後倒去,連帶著她也跟著撲倒下來。

她俯視著他,目光灼灼,混沌迷亂,伸手撫過他的雙唇,一低頭,如久未進食的餓狼,劈頭蓋臉地親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九九會得逞嗎?

感謝蹦跶君的營養液,麽麽噠~

讀者“蹦跶在一起”,灌溉營養液+152017-07-08 23:5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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