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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婚女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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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盛明蘭就知道了自己老爹要忽悠的人是誰了。

家宴次日,不知誰透露了口風,她老爹盛紘要當恩科主考官的消息在世家勳貴圈裏不脛而走,那家裏有孩子要科舉的,無不想方設法要走一走門路,奈何,盛紘剛剛回京,能與盛家搭上關系的不多。

翌日,卻是平寧郡主夫婦攜齊衡上門拜見,理由呢,也很冠冕堂皇,說是聞聽盛老太太身體不適,特來探望。

看著有人送上門來給自己老爹忽悠,和盛紘無懈可擊卻又無比詭異的笑臉,盛明蘭默默在心底裏給齊大人點了根蠟。

盛府書房內,齊大人與盛紘相對而坐,面前冰裂紋的茶杯裏氤氳迷蒙,婉洩出一縷裊裊茶煙,一室靜謐,寂寂無言。

“盛老弟,如今你也算苦盡甘來,平步青雲了。”良久,齊大人先開口由衷地感慨道,雖然那其中也有一絲微微的哀怨,怨自己為什麽沒有這樣好的運氣,“想想你去蜀州也不過半年,便有了這般機緣,真是可喜可賀。”

盛紘謙然一笑,虛懷若谷,“有什麽可恭賀的,不過是借了動亂的風,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說著,他雙手一拱,聲音中帶了一絲凜然的恭敬,“愚弟所有,不過是聖上恩典,太子殿下賞識。再者,當日在登州,也是齊兄為愚弟美言,愚弟能有今日,也萬不敢忘齊兄大恩。”

說及此處,齊大人連忙擺手,正色道:“過去的事,且不必再提了,我不過是說了兩句話,還是盛老弟自己有本事。”他輕輕一嘆,似乎心有餘悸,“說起動亂……唉,我還真是後怕呀!若非盛老弟仗義,直言利弊,只怕我家衡兒……”

“衡哥兒文采斐然,是京中一等一的,自然會有好結果。且他當日在盛府與柏兒一同讀書,愚弟哪能不憐惜?”盛紘溫聲道,“倒是這幾日忙著,不曾探問:那英國公家的三公子,如今是什麽光景?好好的,別是受了什麽牽累才好。”

齊大人連連搖頭,道:“英國公一門英烈,向來最是中立不過,聖上也不至於怪罪。只是小榮妃臨死前口口聲聲說,是怕來日榮家因選婿之事被六王報覆,才出此下策,此事宮中人盡皆知,聖上縱然沒有明旨降罪,心中也定是埋怨的。英國公只好上書說犬子不肖,自請罰俸一年,聖上也準了。”

盛紘慨然一嘆,也道:“坐在家裏招禍災,又有什麽法子呢?可惜那三公子原本是靈秀人物,眼看要相人家了,為這事兒,生生要耽擱了。”

“誰說不是呢。”齊大人道,“不過日前聽衡兒說,那位三公子似乎有心參加今秋恩科,若是能高中,約摸也不難找到可心的人家——終究是國公府嫡出的公子呢。”

盛紘點點頭,心想這位張三公子即便是金榜題名,恐怕英國公也不敢為他娶高門貴女——老國公一輩子精明強幹,最是體念老皇帝的心思。如此一來,要麽,是娶一個清流本分人家的女兒,要麽,便是……

盛紘猛一挑眉,想起自家四姑娘墨蘭,頭腦快速地風暴運轉——當紅三品實官的庶女,出身不高不低,性情溫婉,頗有才情,與張三公子不至於沒有話題可言。張三公子若是走科舉之途,必得要仰仗盛紘父子,想來英國公不會不明白。

此時的袁文紹已經官居正六品五城兵馬司指揮使,而張三公子即便中舉,也要在翰林院熬上幾年,所以即便墨蘭嫁入國公府,也絕對越不過華蘭去。墨蘭這個庶女的高嫁,也會給如蘭明蘭鋪平道路,擡高盛家女兒的身價。

如此看來,相比寒門舉子,這個張三公子作為一支績優股,顯然更加適合墨蘭。

如是想著,盛紘不著痕跡地笑笑,故作難色道:“說起兒女親事,愚弟心中也惦記著。我這家中三個女兒都沒有著落呢。先前一直在外頭,京中什麽情形也不知道,現而今眼看墨兒就要及笄,她是庶出的,論親本就不易。如兒明兒也就罷了,是嫡女,想當日在蜀州時,太子殿下還許諾要讓太子妃費心,也不知這話如今還做不做的數。”

齊大人難得看他這副模樣,被逗笑了,啐他道:“還不知足呢!君無戲言,太子殿下既說了這話,哪能不做準?我看哪,太子殿下當時多半是想把你家姑娘留給兩位太孫呢!只是太孫們的年紀與幾位姑娘似乎不匹配,殿下才只得罷了。既有了這句話,你家女兒哪個王公貴族嫁不得?”

盛紘聽罷,因笑道: “齊兄還是這樣風趣。難不成女兒家的婚事,還要我這個當老爹的親自求到殿下面前不成?叫旁人知道,還以為我盛家女兒嫁不出去了。”

齊大人一聽這話,忽然想起來先前與郡主商議的事,便借機道:“你家女兒有你這個太子重臣的爹,自然是不必擔憂了。唉,我倒是擔心衡兒,他也老大不小了。我想著考了今年的恩科,有了功名在身,便選個相熟人家的女兒結親——”說到這兒,他還故意瞥了一眼盛紘,方才道:“郡主說了,如今她也不求高門大戶,衡兒要科考,娶的大娘子必得是清流人家出身,沈靜知禮才好。”

盛紘心領神會,微微一笑:齊家是國公府,平寧郡主出身侯府,雖是人情頗多,可來往的多是勳貴人家,相熟的清流還真不多。

而這其中,便包括盛家。

可惜這話看起意有所指,卻也太過含糊,是試探,也是給齊衡留的退路。且這話並未言明是盛家哪個女兒,來日一切都在兩可之間,盛紘可不會買賬。

他看著齊大人,面上笑容可掬,“齊兄家大業大,衡哥兒自己也出息,哪怕這一次恩科不中,也定會有好結果。”他停一停,溫吞吞道:“我家這幾個丫頭裏,就數如兒性情最跳脫,我想著必要費心,給她尋個能包容她任性的夫婿才好。不像明兒,沈靜乖巧,遇事也有自己的主意,不說我與大娘子,便是老太太也最是疼愛她不過。她的夫婿,必是要有個功名在身。也巧了,愚弟如今正要當恩科的主考官,到時從兩榜進士裏挑一個便是。”

——言外之意,是你齊家也別當我盛家女兒是大白菜。齊衡的功名還八字沒一撇呢,即便他出身高貴,在京城公子哥兒裏數一數二,也不是想要哪個女兒我就得雙手奉上。

盛紘要明蘭嫁齊衡不假,但是求嫁還是求娶,可有本質的區別。

被人看穿心意,齊大人的臉色當時就變了,半晌,才訕訕地笑了,道:“盛老弟……必定會心想事成,何必急在一時呢。六姑娘是我看著長大的,在登州時便極懂事,哪家的公子娶了回去都是福氣。”

盛紘挑眉,笑容無邪,“齊兄……過譽了。明兒來日若有好結果,愚弟就借齊兄的吉言了。”

是夜,盛紘留宿在王氏的正房。王氏端正坐在炕沿上,看起來心情不錯,嘴都快咧到後腦勺了。不消盛紘多問,王氏便劈裏啪啦一通述說,末了還道:“雖說墨蘭還沒定下,可老爺不是說了,左右就是在這兩榜進士中選出一個來,那緊接著就是如兒了。咱們如兒與衡哥兒自幼相識,這緣分是誰也搶不來的。”

盛紘耐心聽王氏說完,臉上似笑非笑地莫測高深,“把如兒許配給齊衡?怎麽方才我聽你說平寧郡主的話,郡主是有意結親不假,可並未說要娶誰?”

王氏微微一楞,不過很快強撐著反駁道:“郡主雖未明說,可這不也是動亂剛平,不好明晃晃地提親事麽?衡哥兒好說歹說也是公府嫡孫,不論那爵位有沒有衡哥兒的份兒,他這點兒年紀就是舉人,將來自有前途,又有公府靠著,旱澇保收!這樣的人物品格,咱們家攏共還剩三個丫頭,還能是誰?”

“你想得是不錯。”盛紘慢條斯理地開口,“三個丫頭,就如兒一個‘貨真價實’的嫡女,是也不是?”

“那是自然!”王氏心裏口快,今日又被平寧郡主捧了一整天,自然是滿口無遮攔,“自從孔嬤嬤來了咱們家教導了一回,如兒懂事多了,在京城這些日子您是沒看見,出去人情來往,誰不誇讚?那衡哥兒先前不是也在咱們家讀過書麽,說不定呀,那時候他就對咱們如兒印象不錯,否則郡主也不會這麽快就來……”

“大娘子。”

盛紘擡起頭,笑容已寡淡了許多,他將手中的小茶碗“啪”地往炕幾上一扣,發出怵人的響聲,直把王氏嚇了一跳。王氏下意識看了他一眼,瑟瑟地問:“老爺……?是妾身說錯了什麽?”

“大娘子為了如兒考慮,慈母之心,自然無錯。”盛紘冷然道,面無表情,“只是為夫要提醒大娘子一句,會錯了意,做錯了打算,遠比說錯了話的後果要嚴重得多。”

王氏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如意算盤,哪裏聽得出來盛紘的弦外之音,不禁梗聲道:“我會錯了什麽意,老爺也不必抖文袋子,直說就是了。”

盛紘放開茶碗,那只手已經被熱氣熏得通紅一片。他渾不在意地用手帕子擦了擦水汽,徐徐道:“如兒是比以前長進了。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如兒那個急躁的性情,就是再知禮,與她身份相當卻更加懂事的姑娘,滿京城裏有多少?大娘子,你說以平寧郡主這般身份,會主動來求娶如兒?”

王氏滿眼逼人的金光退散些許,她似乎看見無數銀子在眼前飛,又被盛紘給打散了。她不敢明晃晃地頂撞盛紘,只好訥聲辯解道:“衡哥兒這不是要科舉了麽?老爺正當著恩科的主考官,郡主為了衡哥兒的前途,自是……”

“原來大娘子也知道郡主是為了齊衡的科舉能一帆風順,而非為了如兒。”盛紘一針見血地揭破真相,也不顧王氏是不是難堪,“既如此,大娘子也不必拿著登州時的事兒安慰自己了。這事兒別人不知道,大娘子難道還看不出來?齊衡是心心念念著咱們家的姑娘,可那人絕不是如兒。”

王氏的表情管理瞬間垮臺,她幾乎脫口而出:“老爺,我知道您是疼惜明蘭!可她畢竟……”

盛紘面不改色,字字鏗鏘:“畢竟什麽?大娘子可別忘了,族譜上白紙黑字清清楚楚,我盛家嫡女可不止如蘭一人!”

王氏只覺周遭一震,似著了一個霹靂,渾身都悚然一驚,頃刻間,一股無明業火燃燒了她的理智,憤憤道:“我當老爺怎麽這樣大的火氣,原是嫌如蘭擋了明蘭的好姻緣?難不成當日老爺執意將明蘭記在我名下,就是等著今日不成?從前您偏心墨蘭,我也忍了,難不成次次都要如兒退讓麽?”

等她連珠炮似地說完,盛紘還是平靜無波的模樣,王氏此人耿直,剛才拼著一股火氣發出來,其實剛出口就後悔了,目光也閃躲不定。又過了不知多久,盛紘仰天一嘆,露出一絲無奈,“大娘子可消氣了?為夫問一句,你是如兒的親娘,你來平心而論,如兒與明兒做當家主母,哪一個更為合格?”

王氏眨了眨眼,熄火了。

盛紘緊接著又問道:“如今齊國公大房只有一個病歪歪的獨子,老國公就是為了公府前途考慮,也多半會讓二房襲爵。郡主為了這點考慮,你說她是會選擇誰做兒媳?自然,她也未必就一定選擇明蘭。京中淑女如雲,或許總有更好的。可如果一定要在盛家選,那人選無可置疑。”

王氏把聲音再壓低些,小聲爭辯:“可是如兒畢竟是正經的嫡女……”

“娶妻娶賢,這個道理平寧郡主比任何人都要明白。”盛紘拉住王氏的手,安慰地拍了拍,“明擺著,平寧郡主並不缺好兒媳,如今我也只是占著個主考官的名頭,才暫時遮了她的眼,她圍著齊衡的前程,才不得不屬意於盛家女。可你說,似如兒的性情才幹,入了齊國公府,是結親呢還是做仇呢?”

這是看小說時林風最不理解的部分了。即便先知道了明蘭可能許了白石潭賀家或是永昌侯府梁家,可盛紘那時只是個四品的督察院左僉都禦史,平寧郡主這麽眼高於頂又精明的人,怎麽會看上如蘭?

還是現在這個平寧郡主的行為靠譜一點。一切為了兒子,時刻給自己留一個退路——當然,總有一些時候,不容她有太多退路可走。

王氏悶悶地想了半天,最後悲哀地發現自己實在說不出如蘭有多麽出類拔萃精明強幹這種話。她看了看盛紘的臉色,沒好氣地說:“如兒也沒有那般不堪。即便郡主娘娘看不上,那老爺也不許厚此薄彼。既入不了高門大戶,那老爺尋一個老實本分的世家舉子也可,總之不可委屈了如兒。”

盛紘失笑,這舉子不難找,可要找一個與齊衡一樣的世家舉子,可就不容易了。不過王氏已經這般退讓,盛紘也不好再說什麽來打擊她脆弱的情緒,只能哄勸道:“大娘子放心,如兒也是我的女兒,難道我會委屈了她?此次恩科,京中才子如雲,到時選一個清流人家的孩子便好,與咱們家也匹配。”

王氏這才放心了,端出一副慈祥嫡母的樣子來,“老爺也別吃心,如兒這孩子上有姐姐下有妹妹,妾身不免多為她考慮些。其實明兒在我心中也是一樣的,這些日子老太太也說了,在避暑莊子時衡哥兒便總在明兒身邊轉,三不五時就送著送那的。明兒這孩子自小便乖巧文靜,自己的小院子也管得妥妥當當,若是能許配齊衡自是極好。只是怕郡主那裏……”

“大娘子只管照顧好森哥兒才是最要緊。”盛紘笑如春風,“這些事都讓為夫的來操心。幾個丫頭年紀相仿,前後出嫁,嫁妝也不是小事,往後且要大娘子操勞呢。”

王氏不禁嗤笑道:“這還八字沒一撇呢,老爺就先擔心起嫁妝了?總說妾身想好事,老爺不也一樣?現放著墨蘭就沒有著落呢。”

盛紘笑意盈盈,也不說破。還有兩個月就是科舉,他是不擔心齊衡,可這如蘭的夫婿只能隨緣了。等墨蘭定下,他就把如蘭的消息放出去,說不定就有哪個同僚的兒子冒出來了。就如蘭的行事作風而言,世家大族盤根錯雜實屬不易,還是清流人家人口簡單,比較適合。

最不濟,他還有太子的金口玉言呢。反正如蘭還得等上一年,老皇帝還有三年國喪,一切都有緩和。

兩個多月,在深宮裊裊的藥香中如流水般匆匆而去,恩科的佳期也如同給老皇帝沖喜一般,定在了八月初五,上上大吉之日。盛紘作為主考官,為了避嫌,早已閉門謝客。會試要考三場,每場三天,盛紘連著九日起早貪黑,深感為官不易。

可一想到三個女婿可能都在這裏面了,盛紘咬咬牙,忍了。

考試結束後,評卷也不容忽視。雖說都是藏了名字,可一個人的文風、字跡,往往能被相熟的人認出。此次長楓也參加了恩科,為了考試公正和顯示自己的大公無私,盛紘主動以家中有子參考為由,不參與閱卷,僅負責後期評定名次。

於是無人不稱讚盛大人胸懷坦蕩,甚至老皇帝聽聞,也親自賞了“玉潔冰清”四字下來嘉獎。

然而事實上,盛紘是完全知道,就憑長楓那點兒能耐,兩榜進士是無緣了;而齊衡和張三公子學識好家室好,落榜可能性不大。所以,他參加不參加閱卷沒什麽分別,也不影響結果。

一個月的閱卷定名,便如樓頂上的第二只靴子,大家都咬著牙等待著,可總是要磨去了所有人的耐心,它才會掉下來。

但即便如此,九月裏,桂榜還是昭告了天下。齊衡如願中了二甲十二名,雖無緣及第,可已是極其難得了;張三公子被前事拖累,雖然文采俊秀,卻也只能居於二甲二十三,英國公府也不敢大操大辦。此外,長楓以吊車尾的成績,躋身三甲八十七,終究有個同進士出身的名頭,議親應該不算太難了。

老皇帝拖延了這批進士的授官,那意思不言而喻,是要把這個恩典留給新帝。而此時的他,身體也委實不算樂觀,尤其是在與太子演了一場父慈子孝的大戲,收回了五軍都督府右大都督薄天胃的兵符之後,越加放松而破敗下去。

盛紘暗叫不好,索性趁著長楓中進士的東風,火速給他定了一家親事。對方是盛紘在吏部的同僚,從五品吏部員外郎陳家的嫡女。品貌中上,要緊的是性情果決,能時刻警醒長楓不要想著走歪路。

從合八字,下定到選婚期,全程只用了不到一個月,這樣的急切求娶而不失禮數是女方的臉面,而外頭的人家也知曉緣由——畢竟,老皇帝也沒幾天活頭了,耽擱了可不好,沒有人會嘲笑。

陳氏好歹出身書香門第,長楓並沒有太多抵觸,只是他對於盛紘急吼吼地打發了房裏所有有姿色的丫頭並兩個通房的行為頗有微詞,但目前沒有膽子去理論就是了。盛紘的理由找得好,已經定親了,要給老丈人和新媳婦留個好印象。

長楓的事兒就此落定。

墨蘭的婚事,也在十月份長楓下定結束後,正式題上了議程。好巧不巧,為著張三公子的姻緣,英國公夫人實在不敢再拖沓,不顧老國公多年來堅守的低調行事,趁自家二兒子擺滿月酒的喜訊,設宴邀請京中所有有來往人家。

盛紘這個張三公子的“恩師”主考官,因著如今在士林中頗有名望,盡管往日裏與英國公府八竿子打不著,還是成為了主要的座上賓。

當日,如蘭與明蘭恰好“身體不適”,唯有墨蘭隨了嫡母王氏赴宴——在盛紘的囑咐之下。

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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