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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長平之戰(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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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鄲到長平的距離,大約是300公裏。洛林為兩匹馬做了減重處理,其原理,與磁懸浮列車一樣,用能量改變馬匹與地面的磁性關系。當然,並不會使其真的懸浮起來,因此只能稱之為減重懸馬。

開始的路上,兩匹馬對突然減少的重量還有些不太適應,不過在奔跑了幾個小時候,速度就逐漸地提高了上去。

按照黃宣的估算,一個小時總有40公裏的樣子,比公交車還要快些。

以某些人的說法,馬的正常速度應該是25公裏每小時。當然,名馬不在其列。這樣算來,其實無視疲勞的話,大多數的馬都能做到日行千裏——每天工作20小時,每小時跑動50裏,完全是資本家手下的童工待遇。

跑了一夜,黃宣險些在馬上睡著了,都要靠典韋照顧,方才還能坐得穩當。

離開長平戰場之後,重新將註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的黃宣,總算明白了哪裏是傳說中的大腿內側。火辣辣的痛感讓他一下子呲牙咧嘴了起來。

典韋同樣咧開了嘴,笑道:“我4歲剛學騎馬,也是這裏疼。”

馬鞍是順來的趙軍低腰鞍,連鞍的扶手都沒有,同樣沒有馬鐙。這個時代的馬具驚人的簡陋,甚至有秦兵就是騎在光滑的馬背上作戰。因此,這個時代的馬匹都是肉體運兵車,而不是肉體坦克。

……

一晝夜的痛苦,卻讓黃宣無意間騎術大漲,至少坐在這種左搖右擺的馬鞍上沒有什麽問題。他現在很有自信地想,若是給我一次機會,說不定也能拿個馬術冠軍什麽的。

“黃宣,到邯鄲了。”典韋有些鬧不清時空關系,更準確地說,他小學體育課上得太多,上歷史課的機會太少,終於沒有弄明白趙王和秦始皇的關系。

嬴政先生應該感到驕傲,典韋畢竟還是知道他的。

一路走來,有小半的時間,黃宣和典韋身上都套著偽裝暈(扭曲光線的光暈)。無論是遇到秦國的士兵,還是遇到趙國的士兵,都無一例外地躲過。等穿過了丹水河一線,路上遇到村鎮,不能避開,也是如此辦理。沒有紅綠燈和堵車,即便是公車,速度也是可觀。

倒是這兩匹馬,黃宣原本還不喜歡它們膘肥體壯的,和仿佛喝多了啤酒的肚子。現在看來,典韋相馬的眼光還是沒錯的。

……

邯鄲的城墻高愈15米。相當於5樓的高度,城門則要更高一些。東西4公裏長,南北也有2公裏以上,說起來比後世的城鎮少。

兩排共12名甲士守在城墻側位,更多的未著甲的軍丁立在門前,檢查過往的行人和馬車。

這些甲士身穿交領右衽,雙襟交掩於胸前的上衣,左壓右。左側的襟邊垂直於胸的右側,衣長齊膝,袖長達於手腕,窄袖口,腰束革帶,領、襟、袖口都鑲著彩色緣邊。甲衣由數百片固定與活動甲片組成,沒有護肩和護手。下穿緊口連襠長褲,足蹬短靴。顯見是趙武靈王學來的胡服。

黃宣不乏惡意地揣測:這位趙武靈王,是否預先考慮到了趙人家家戶戶只能有一身衣服,所以連作戰服都要求自備統一了?

城門內外,只有寥寥數人通行,大多是挑著擔子,帶著蔬果的農民,偶爾有些華冠者巡游,在城門處也要被細細盤查。典韋學著抓起望遠鏡張望,道:“人怎麽那麽小?”

“拿反了。”

典韋哦了一聲,將望遠鏡翻過,看了一陣,道:“戒嚴了。”

“你怎麽知道?”

“城門邊上寫著,我就認識這麽幾個字。”典韋的普通話也說得挺清楚了。

黃宣頓時臉紅了,被典韋當文盲了。

時間緊迫,他也不再遮遮掩掩,大刺刺地騎著馬走到城門前,道:“我們是趙將軍的使者,要見大王。”

“哪位趙將軍?”一個穿著連身鎧甲的軍吏走了出來。黃宣和典韋一出現在視野內,他就註意到了,兩個人都騎著渾身冒汗的馬匹,面目看來更不是趙人模樣,若是黃宣不走過來,他也是要帶人去詢問的。

順著城門洞看去,除了門前的12名甲士,裏面舉著長戟的竟然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門前盤查的軍士也應當超過40歲的年紀。看來,連年戰爭已經快要把這個國家榨幹了。

“趙括趙將軍。”黃宣裝模作樣地喘了口氣道,“軍情緊急,你不想要腦袋了?”

那軍吏顯然沒有驗看文書的資格,立刻小跑著向城門內沖去。一會兒的功夫,就有帶著圓帽的將領走了出來。

這人面目硬朗,橫眉直目,走到黃宣身邊,手一攤,道:“文牒呢?”

“這兒呢。”典韋唿喝了一聲,將從那兩名小校身上剝下來的文書丟給了他。裏面的內容都是洛林檢查過的,無外乎解釋狀況、推卸責任、要求增援罷了,沒有一點機密信息,充分說明了趙括對這封信的期待之弱。

驗看了火戳,這人一點頭,道:“且先下了馬,這就跟我進宮吧。”

邯鄲共有三城,東城是趙國建都之前就有的,王城則在城西。

這個時代的趙國,就某些方面而言,與後世的俄羅斯有些相像。龐大的晉國,是唯一可以與秦國對抗的國家,也是當時世界的兩級,但隨著三家分晉的發生,這個國家一夜巨變,成為了獨立的韓魏趙三國,就仿佛蘇聯解體一般。自那以後,除了趙國還能在正面戰場上與秦國對抗,其餘國家的對秦戰爭,已經是連戰連敗。戰國六雄,等於眼睜睜地在看著秦國的膨脹。

比起黃宣在電視上看到的禮儀形式,尚在戰國中的趙國顯然簡單了許多。崇尚禮樂的魯國已經灰飛煙滅了,等到人們想起孔老二的時候,已經是300年後的事情了。

一個穿著窄袖短袍的官員先從宮門中走了出來,看了看黃宣,又看了看典韋,才道:“吾乃內史趙辛。你二人姓何名何,細細道來吧。”說著竟是嘆息了一聲,坐了下來。

對於這樣的做派,在黃宣看來,簡直有些不知所謂。即便是黃氏基金這樣臃腫的機構,若是遇到上千萬美金的問題,反應時間也不會超過兩個小時,而這家夥,竟然就這麽放著趙軍數十萬軍情,還“細細道來”。

說起來,黃宣是有些誤會他了。除了性格較慢以外,趙辛讓黃宣細細道來的主因,是擔心他弄錯了其中的關節,甚至語無倫次。這裏可不是有義務教育的現代,大部分的士兵和農民都不識字,說話時也並不總是條理清晰的。而自從趙軍被圍之後,他又是唯一的信使,剩下的,大抵都是逃兵之流。一會兒,趙王是要傳召他的,在那之前,他要先將所有的事情向同僚和王上通報。作為大臣,他們要考慮到很多問題。

黃宣先舒展了一下腰,然後才在趙辛的凝視中道:“鄙人是齊國商人,原本在趙軍大營做些小買賣。這次與一隊騎兵從長平闖出,送信的兩名小校傷重不治,鄙人不才,自薦送信與君等。”

黃宣的氣度與說話方式原本就不像是一名軍士,又有洛林幫忙翻譯,戰國並沒有對商人的歧視,趙辛很容易就將他看做是知書達理的文人,說話也客氣了一些,道:“一會兒我王召見,你只須說趙括將軍的命令和文書內容,其他的不要多說。問什麽,回答什麽,知道嗎?要註意理解……”

他這番囑咐,黃宣卻只是偷著冷笑了兩聲。

趙辛一步一搖地去宮內覆命,黃宣則故作閉目養神地道:“洛林,如果我在這裏使用生物磁卡,會怎麽樣?”生物磁卡正是在三國得到的旅行者們的名片,據說是可以溝通不同位面的聯系。

“這會向磁卡的主人暴露你的位置,然後在浪費能量的同時,在理論上,對方也是可以進入這個位面的。生物磁卡就相當於一個簡易的通行密鑰。”

“理論上?”黃宣知道這個磁卡會暴露位置,所以他才沒有在P112上使用。

“強行打開一個位面,不僅更需要消耗很多的能量,而且我也會試圖阻止他。但這並不是保證,嗯,就像是你電腦的防火墻一樣。”

“明白了。”黃宣一點頭,“那麽我和陸閔通信,沒有問題吧?”

“如果你決定的話。當然,這樣做一定會有不小的風險。”

“總不會比再來兩次位面旅行的強。”黃宣哼哼著道,“如果他真地想要強行來這裏的話,我們就直接回家。”

“好的。”

……

直等了大半個小時,才有衣甲周全的幾名趙軍甲士走了過來。領頭的一人高大健壯,面目冰冷地道:“跟我來。”

典韋隨著黃宣要跟上,那人卻臉一板,道:“只有他一個。”典韋一瞪眼,端的恐怖異常,那人身子搖晃了一下,仍是不讓,兩人就像是比起了內功。

黃宣不願浪費時間,安慰了一番典韋,自己甩著手跟了上去。若是張馨儀在這裏,一定會教育他:“不許做流氓相。”

宮殿並不太大,中國歷史上最早最牛的宮殿——阿房宮,要在秦始皇拆了這裏後才有。

殿門上書著黃宣看不懂的三個字,黃宣猜測著道:“最左邊的是‘殿’字吧?”

那領頭的軍士卻小聲呵道:“跪下。”

黃宣當然不會跪,而是冷笑一聲,擡頭看向殿首。這裏只有三層臺階,大臣們也是跪坐在那裏,方向卻不是他們的趙王,而是兩側對坐,面前還放著小幾。

這聲冷笑似乎有些惹怒了那軍士,不等他動作,卻聽殿首之人,道:“無須多禮。你是齊國商人?”

聲音加重,有些故作莊重的味道。黃宣在公司,也是這般說話的,不由得會心一笑,道:“趙王就真的相信我是個商人?”

旁坐的趙辛頓時面目一僵,在場諸人面色都不好看了起來。這個時代當然沒有君前失儀這樣的罪名,但在面子上,總是不好看了。

“洛林,來點光線。”黃宣嘿笑了一聲,又從位面通道裏拿出把小手槍,把玩著道,“重新介紹一下,我叫黃宣,這次來是與貴國談一筆交易。”

洛林在大殿上空放了一枚生物光球,仿佛是加強版的螢火蟲匯聚在一起,除了有些微微發黃,光線卻比白熾燈亮多了。這也是基地的新產品。自從基地能源增多之後,洛林先生就逐漸地從第一序列的問題中脫離了出來,總有些小玩意出爐。

黃宣對此並無多少興趣,作為黃家的嫡長孫,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學會如何使用,而不是如何制造——如果洛林有生物光球,那麽就用它好了;若是沒有,他也可以用能量發光,或者其他什麽方法,只要目的達到了就行。

這一手,立刻讓兇神惡煞的侍衛們止步,也鎮住了在場的趙國君臣。

黃宣再看那趙王,卻是個面如冠玉的年輕人,看起來保養得不錯,臉死死地板著,仿佛老爹剛沒了的樣子。雙眼虛晃,一會兒飄向黃宣,一會兒飄向光球,一會兒又看看他身邊臣子。

還是趙辛先說話,道:“你究竟是何人?”

黃宣眉毛跳動著,道:“我們還是談談交易吧。40萬條命,你們看是什麽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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