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合？組合……”

“他是我的第一個作品，我知道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只不過，依靠高度上的優勢，它的移動速度並不能算是慢，這樣還有必要減輕他的重量嗎？”喃喃自語的藍袍小美女終於擡起頭，兜帽隨即滑落，她炯炯的目光也得以直視康斯坦丁。“重量在某些時候是可以作為一種不錯的武器的，而一塊盾牌起到的作用有的時候卻不如身體的直接防禦那麽大……不過我對於你所說的組合裝甲的設想很有興趣，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詳細說明一下，康斯坦丁先生。”

“小子，你運氣不錯……這丫頭可不僅是最年輕的正式法師，也是思路最活泛的一個。這架魔像就是她從各種文獻之中研究學習，自己制造的。在幾次與其他法師塔魔像的戰鬥中都取得了相當的優勢。”

凡爾納法師的聲音插了進來，這位大法師仍舊在忙於自己的工作，頭也不回，更完全沒有在意自己的評語中帶著的貶低詞匯，以及一絲的幸災樂禍：“當然。在法師塔裏最出名地知識狂熱分子面前賣弄你那點可憐的學識。足夠讓我覺得你比她更怪胎一些……”

你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瘋狗凡爾納！康斯坦丁撇了撇嘴，暗自腹誹道。

不過大法師的這個提醒已經足夠讓康斯坦丁驚訝，一個法師能夠制造魔像想來絕對不會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還是直接從書本上的理論中……魔像這種東西在這個世界可是極端的高技術產品，所有零件全部自主研發的難度，可不是自己記憶中那些自己DIY飛機潛艇乃至機器人的農民伯伯能夠比得了的。

“怪胎這個評語並不十分貼切……正確的說，是思維方式與眾不同。”相對於白眼上翻的少年，克裏斯汀的語聲沒有任何變化，似乎完全不能理會其他人言辭中的惡意：“而據我說知，人類歷史上三十三名魔導大師，無一不是思路想法特例獨行的人物。因此這並不值得特別強調。”

“如果我沒有記錯，您並不是一位法師，而是一名術士，甚至連術士的能力都沒有覺醒多久……更不可能接觸到魔像。”稍微解釋了一句，女法師的視線已經釘上了康斯坦丁的瞳仁，以一種百分之百的認真語氣開口道：“因此我希望閣下可以詳細的解釋一下您的想法。以此鑒別您的品論是否有價值。”

言外之意就是想知道我是不是順嘴胡咧咧是吧？

“咳咳，簡單的說，就是使用統一規格的防禦護甲，加掛在素體……也就是沒有任何防護的傀儡上，有些類似人穿著甲胄的方式……”

於是清了清嗓子，少年敘述道……

制作一個魔像作為幫手，也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增強自己的辦法。只是康斯坦丁很清楚，以現在的力量發展狀況來看，他自己想要積攢起可以用來制作魔像的精神力，恐怕需要太長的時間，更何況，那種精神力的消耗也不是自己能夠承受的。有所謂坐守金山不如投財聚寶，既然他自己力有不及，那麽現在拿出一部分不那麽緊要的，來做個人情也是不錯。更何況一個專註於研究的人物，通常都不會擁有太多的狡詐，但是他們應該會有不少自己需要的東西……例如某些看來並不起眼的副產品，失敗作品，抑或是成熟的技術資料。

現在在康斯坦丁腦子裏轉圈的。盡是那些旋轉的法陣，當然，或許也不能排除他潛意識中，有一些想要跟這位小美女法師拉近距離的想法。

“重量自然也是必要的，不過速度和靈活度並不是一個概念吧？戰鬥之中的情況有時候會比較覆雜，因此靈活的魔像顯然比笨拙的更能應付，而組合型的裝甲也更容易應付各種突發狀況……必要時可以犧牲部分防禦力換取爆發力……另外就是外形上，不一定非得采用類人造型，四肢著地的行動方式不但可以提供比較穩定的平衡性，也能夠部分的提高速度……或者采用更加合適的車輛造型……”

“閣下，您所說的如果是您自己想出的方法的話，那您的思維方式真稱得起迥異於常人。”

少年的解釋告一段落好之後，女法師露出了一個沈思的表情開口道，顯然，她在與人交流方面沒有多少經驗，或許她的本意是誇獎……但聯系到她幾分鐘之前的某句解釋，聽起來卻仿佛在諷刺。有些汗顏的康斯坦丁只能尷尬的微笑：事實上，那點意見對於康斯坦丁這種來自地球的人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思路了，對於宅男而言，在無數的現實戰車和科幻作品的牧師身上活躍的外掛裝甲，就和國人餐桌上的米飯一樣常見，這種東西最大的優點就是適應性強，更新修覆容易，而且還可以在必要時選擇拋棄以減輕重量。同時模塊化也是機械化流水線的一種重要表現形式，可以簡單的大規模生產制造的東西最為省時省力。

但對於這些法師們來說，這無疑是個相當新穎的，幾乎沒被考慮過的思路，在他們心中只會習慣性的將魔像想象成為一副活動性的雕像，甚至是一副活動的鎧甲，而並不是一種可以分分合合仿佛拼接積木玩具一樣的東西……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這個位面原本就沒有這種東西，所以相應的聯想才沒有產生吧。

“如果不介意的話，希望您能不吝駕臨我的實驗室，再敘述一下您的想法？”沈思過後，女法師忽然異常認真的發出了一個邀請。

“只是一時之間突發的怪念頭罷了，沒什麽了不得……而且，我一時之間也就能想到這麽多。”康斯坦丁當然不會就這樣將自己知道的東西倒幹凈，盡管很清楚自己沒有實現的能力，但畢竟他的這些想法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饋贈，如果不用來換回相等的代價實在是有些虧。

“突發奇想並不罕見，但是能夠符合現實的突發奇想卻並不多，據我所知，那通常都是出現在有著深厚的理論基礎的專業人物身上……”小姑娘的臉上還是沒有表露出太多的神情，只是一雙眼瞳直直的盯住康斯坦丁，其中蘊含的熱情讓少年有些發毛。

“如果您顧慮的是思路的交換代價的話，我想我可以付給你任何酬勞……”幸好頓了頓，她毫不猶豫的補充上了康斯坦丁期望的條件。

“任何酬勞……這話可不是亂說的啊，小姐……”不經意的對話之中顯然帶著些許的歧義，剛剛經歷了一些事件的康斯坦丁不由得產生了些許邪惡的聯想，他下意識瞥了一眼對方胸前，即使寬大的法師袍也無法完全掩飾的洶湧。少年隨即反射式搖了搖頭，在心中苦笑道。

十五六歲，在康斯坦丁的心目中還只能算是大齡蘿莉，不過在這個位面，卻已經是可以成為某夫人的存在了，甚至極端一點，抱著個一兩歲的孩子餵餵也沒啥不自然的。

再一次牽著小姑娘法師的手從一道傳送陣中現身時，康斯坦丁眉間的肌肉輕微的抖了抖。

當然這並不是由於傳送造成的輕微眩暈，而是因為少年已經註意到，十幾道目光正緊緊地釘在自己身上——這個傳送的目的地是克裏斯汀的實驗室，仿如幾個籃球場一般的寬闊房間之中，同樣淩亂的擺設著各種各樣不知用途的東西，無一例外的在真實視野中散射著各種顏色的光澤，只不過與凡爾納那只有一人一鬼的冷清實驗室不同，這裏還有著幾個忙忙碌碌的身影。當兩人出現的第一時間，他們便已經極有默契的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轉頭凝視的整齊程度簡直堪比默劇。

“要死的……這法師塔裏面的家夥們都是一個控向不成？下一次我看我得小心一點了……”

視線的主人，無一例外都是些年紀不大的少年少女，而目光之中蘊含的某些惡意成分一瞬間還真讓康斯坦丁有些芒刺在背的感覺。究其原因，恐怕就是面前這個包裹著一身看來不像是好人的黑灰法袍的家夥，那只被他們心目中偶像牽著的手？只不過，或者這種被人嫉妒的感覺意外的很受用……於是嘴角抽動了一下，康納利維斯家的嫡長子惡質的稍微向前邁了一小步，讓自己與事件的源頭更加靠攏了一些。

幸好經歷過兩次的事件，康斯坦丁的大名在這個法師塔之中……至少是下層人物中所知甚眾，剛來的時候那種沒頭沒腦的烏龍挑釁顯然是不可能出現了……所有人都自然或者非自然地保持了沈默……即使那些視線之中的鄙夷足夠表現出他們對這個家夥的憤恨咒罵甚至殺人的沖動也好，法師的智慧和理智也足以警告他們，不要與這個背景深厚又力量詭異的家夥產生正面的沖突……

尤其是他們之中已經有個標準的反面教材已經做過類似的嘗試——康斯坦丁在第一眼就已經註意到。之前曾經跟自己有個大過節的，那個自稱為什麽家族的小公子哥兒，也是這些詛咒視線的其中之一。

相對於當初的激烈行動，對方這一次表現的相當的平淡，或許是他那三個跟班和一個老師沒有出現的原因？他只是在與康斯坦丁視線交錯時稍微僵硬了一下，然後就仿如無視一般低下了頭，將表情藏在兜帽的陰影中，只有那捏的緊緊地拳頭暴露出了他些許的心理變化。

古怪的感覺只是稍縱即逝，相比起這些只能用暗送秋波來表達不滿的小家夥，康斯坦丁無疑對於那些魔法靈光的源頭更加感興趣——這個位面並不流行那種不借外物，專修己身的思維方式。巫妖的教誨之一，就是“即使是大法師，他的能力也是有極限的，因此一件優秀的魔法物品對於施法者而言，不僅是高額的價值，也是強力的助臂，可以在很多時候保證你的性命。”

看來與凡爾納不同，克裏斯汀並不懂得財不露白這個俗語的實用性，她的實驗室中，各種大大小小的東西都被放淩亂的擺放在明面上，似乎完全不會擔心被偷取。

她似乎也沒有什麽與人交往或者關心他人感想的興趣，拉著康斯坦丁便徑直走向了一側的實驗臺，根本沒有介紹周圍的人互相認識的理念。

不過被小美女半牽著的康斯坦丁，目光卻被擺在一側的一件龐大物品吸引……猶若繁星一般的魔法靈光從上面散射，耀眼非常。康斯坦丁好奇的打量了一眼，註意到那應該算是一條船……擁有著這個位面船只基本的要素，幾十尺長的木制部分只閉合了一半，露出其中的內容物也是普通船只中常見的艙室，只是桅桿部分稍微短粗了些，也沒有一般船只上的某些必要部分，比方說尾舵等等……但是那組成船只的每一根木板上，都篆刻著各種各樣的花紋圖案，已經制作過半件魔法物品的少年自然很清楚，那都是各種類型的法陣。雖然不知什麽類型，不過那個量卻足以讓人驚訝。

“魔法的戰艦嗎？”

少年忍不住發出一個輕聲的自語。這個位面雖然說遠洋大船的事情時有耳聞，不過印象中還只是限於幾百到千裏的範圍之內，小規模的貨物交流……難道這個時候法師們已經開始註意到海上的霸權問題了？考慮到魔法文明的不同概念，這也未必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雖然現在還不完善……不過那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船艦，而是一艘能夠在空中飛行的魔法船……這是克裏斯汀閣下的設想之一。”

一個隨意的語調在身側響起，解答了少年的自言自語，桌子邊上站著的一個一頭燦爛金發的高級學徒向著康斯坦丁微笑施禮：“幸會，我是撒迪厄斯·奧多利。克裏斯汀法師的助手。”

不過這個答案無疑讓康斯坦丁更為驚訝。他甚至有些失禮的忘記了向對方還禮。

飛空艇？不是吧？這種高科技也被你們想到……到底我是穿越眾，還是你們是穿越眾？

少年心中此時的那種古怪感覺，實在是……難以形容。

“啊，幸會，我是康斯坦丁……”楞了楞，康斯坦丁才想起自己的舉動有些頗為不禮貌，他連忙對對方還以一個不太正規的法師禮。

這是個長相頗為英偉的家夥，即使不說話時。也在用玩味的視線隨意的在康斯坦丁身上掃來掃去，他臉上的笑容帶著些許貴族式的玩世不恭，但是看上去又像是某種經過精密偽裝的面具。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雖然康斯坦丁並不確定，不過印象中能有那樣的職業笑容的家夥，通常來說都是些在名利場上打滾多年的老狐貍，考慮到年歲上的理由……不是一個傳統的貴族世家，或者很難培養出一個擁有這樣的表情的家夥。不過有點讓人意外的是他身上的長袍——亞麻布的普通材質，顏色也是最為常見的褐色，那是只有平民學徒才會選擇的式樣。

他的法師徽章上，那條擁有著展開雙翼的龍形，標示著同樣通過了那詭異的迷宮考試，這也算是他身上最為華麗的一件裝飾了。

“不必自我介紹，我想這裏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誰。”康斯坦丁的寒暄還沒有結束，便被另一個聲音打斷了。

那是另外一邊的一個灰褐色頭發的少年。他同樣穿著一件褐色的簡單法袍。只不過看起來有些過早的染上了法師的不良習慣，白皙而瘦弱的面孔配合上這個年紀的少年常有的細長身材，看上去很有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他做出了一個簡式的法師禮，不過草率的看上去很像恨不得馬上結束：“康斯坦丁閣下，你的大名早就如雷貫耳。法師塔中的所有人幾乎都聽說過你和你高強的武藝。”

然後頓了頓，他冷笑著補充道。“只是武藝對於法師塔這個地方恐怕沒有多大用處，這裏是奧術的研究場所；蹩腳的舞蹈或者脆弱的金屬沒有立足之地。魔法才是施法者真正的力量所在！”

康斯坦丁的嘴角扭曲出一個嘲諷的弧度，對方這種孩子氣的挑釁言辭反倒讓他將對方的威脅程度向下降低了幾個等級。只不過他眼中的其他的一些情緒讓康斯坦丁不太愉快，那是一種直屬於心靈之中的高位者的驕傲和鄙夷——就像是某個剛剛進入公司，自詡才華橫溢的博士生，偶爾對他的平庸但薪水高昂的上司的鄙視感覺……或者稱之為夾雜著自卑成分的極端自尊？

“雖然並非是一名法師，但和所有凡人一樣，我當然也仰慕魔法的偉大力量，只不過在允許的條件下，我還是會動用可用的武器……或者這只是因為我喜歡拳頭或者刀劍擊中目標時，那種殘留在手掌上，斬釘截鐵的篤定感罷了……”似乎不經意的捏動了兩下手掌，康斯坦丁悄然前行，視線在對方的鼻梁上掃過……似乎在尋找著某個下手的時機。

於是在對方擡手的同時，一頭棕褐色頭發的冷漠少年驚惶起來。他這時候才想起，傳說之中，現在自己與對方之間的距離正是這個可怕的家夥最為得意的……

第一時間向後退了幾步，隨著含糊的幾聲呢喃，一層暗淡的光芒已經在他身上一閃即逝！

他的施法速度極快，而且頌咒的方式，似乎是進行了某種程度的簡略……以一個學徒的身份來說，這無疑足以自豪，不過這過分的警惕換來的卻是尷尬的局面——對方舉起的手不過是裝模作樣的擦了擦鼻梁……康斯坦丁望向他的眼神中，那種毫不掩飾的譏諷讓發覺受到戲弄的少年惱羞成怒！他白皙的臉剎那間就已經漲得一片血紅——變化之快。讓無良的穿越者想起了記憶中那些傳說中擁有絕活，不用上裝就能飾演關公的京劇演員。

“咳咳，這位是我的同班，比利·塔爾伯特，這個，康斯坦丁閣下，不知今天駕臨此地有何貴幹？”

金發的少年連忙插進兩者之間，開口化解這個尷尬的局面，他很清楚一旦沖突起來，吃虧的一定是自己的同伴——魔法師或許是神祗的寵兒，在皇室的庇佑下，即使是公爵的權勢也需要原諒他們的小小冒犯，但是一個僅僅只是高階法術學徒的家夥，想要在獅鷲獸面前張牙舞爪，可就不是吃癟一下就能解決的事情，做出了前車之鑒的那個家夥或者沒有問題，但那是因為對方背後同樣有著獅鷲忌憚的勢力，自己這個沖動的同伴可沒有那樣的依靠，貴族們的心胸向來說不上寬大，如果糾纏下去，吃虧的一定不是眼前這個比他們還小了幾歲的小鬼。

“是我邀請康納利維斯閣下給予一些魔像改進方面的意見……康斯坦丁閣下，請。”

事件的起因這個時候總算是開口了，她將手中厚厚的一疊羊皮紙奉上，同時遞上了一件在康斯坦丁眼中光芒四射的東西。

“巫術戒指！不錯的東西啊……”許久沒有開口的巫妖忽然說道，驟然變大的語聲讓康斯坦丁嚇了一跳。他隨即註意到那是一件閃耀著絲絲黑光的簡單指環，外表看上去有些過於古樸，看上去甚至有些接近於一個頂針，看起來並不起眼。

不過巫妖接下來的解釋卻讓他微微吃驚。

戒指名為初級巫術，一枚可以讓施法者的一級法術位翻倍的戒指——這個解釋聽起來似乎並不是很強，但是對於一個施法者來說，每天能夠施展的法術數量增加，哪怕只是一級法術的增加，也是相當便利的。即使是康斯坦丁這樣的術士，也可以利用增加的法術位肆無忌憚的發揮炮臺的作用，因此這種戒指非常受歡迎。

據巫妖的解釋，如果是出手的話，這戒指一枚的價格便要在一萬金幣以上，等於是一個妮爾溫小姐的價值……當然這還算是少的——隨著能夠產生效果法術等級的提高，這種戒指的價值也會翻倍，一枚最為高階的四級巫術戒指，價值就在八萬金幣以上……那幾乎是整個海頓的一個月的稅收數量了。

“看來這種出賣專利的事情，還是得找對一個好買家才行……”康斯坦丁暗自竊喜，既然獎品如此豐厚，於是他也不再顧忌什麽。

繪圖是康斯坦丁最強的強項，尤其是這種並不需要太多嚴密尺寸的草圖，對於少年來說更是簡單的東西，羽毛筆在羊皮紙上跳躍，各個部分的外掛裝甲逐漸躍然紙上，詳細的部分，比方說鉸鏈和用於脫開的榫卯，他也加上了詳細的小型圖——雖然說有些部分算是異想天開，但這對於組裝過上百組各種模型，並學習過工業造型設計的康斯坦丁來說，並非是什麽太過頭痛的工作。

除此之外，便是外形的幾種可能進行的改變方案，人形兵器這種東西的優缺點，康斯坦丁算得上清楚，因此幾種改型的方針也都算是合理……不過少年並沒有頭腦一熱便把更加適合作戰的坦克弄出來——有了魔法輔助，那種玩意兒制作成本太低，效果又太好，真發明出來，很容易改變大陸的格局。

好不容易來到了一個劍與魔法的世界，康斯坦丁沒有興趣讓它往自己的那個世界方向上靠攏。

幾張草圖，一個戒指，交易完畢。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克裏斯汀閣下您的魔像應該是已經完成了制作，即使是南部著名的魔像大師威爾金也對它稱讚有加……說它已經擁有了很完備的作戰能力了。”終於從那幾張繪制精彩的圖紙中回過神之後，褐色頭發的小鬼看來試圖從另外一個方面挽回剛剛丟掉的面子，“如果按照這種方式進行改動，產生的效果不見得會理想，但是改動中產生的材料費的損耗實在是有些太大了。甚至需要改變某些魔力回路，在這種比賽迫在眉睫的時刻，進行這樣大規模的修改，我認為這是得不償失的。”

“我倒是認為這個辦法非常可行……不要讓多餘的情緒影響了你智慧的思考，比利，以你的能力，應該很清楚康斯坦丁閣下提出的意見都非常完善”金發少年這個時候卻跟他的朋友唱起了反調。於是一場大討論開始。

不過事情的始作俑者並沒有什麽興趣參與這個討論，少年將戒指套上無名指，感受了一下那種奇異的力量，然後他的註意力便轉移到到了那個剛剛令他大吃一驚的飛行船上。

這個飛行器看起來與印象中的那些有著很大的不同，其核心思路，大概是利用巨大的漂浮魔法陣令其升空，在魔法制成的風帆下遠航。

“我倒是非常佩服這幾個小家夥的勇氣……以他們的能力，居然想要嘗試這種東西？”巫妖平淡的聲音中聽不出幸災樂禍，雖然他的語氣中就有那個意思。“巨型的飛行魔導器早就有人試圖制造過了，記得那還是我年輕的時候，盧卡帝國有一位天才魔法師曾經自稱他的發明完全成功，震驚了整個西大陸的法師界……不過由於魔法陣的體積大於臨界值，因此極不穩定，那位天才的魔法師制造的那艘九十七尺長、重兩千餘磅的飛艇，便在第一次成空飛離地面不過半小時的時間內，在距離地面三百尺的高空炸成了一團巨大的火球！從此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嘗試制作這種耗費巨資的東西了。類似的研究便再沒有取得過任何進展。”

“他們倒是算得上聰明，似乎並沒有嘗試那麽巨大的東西……不過據我所知，法陣刻畫越稠密，越容易互相影響，雖然這飛船上的法陣我只認識十之一二，但卻可以肯定它絕對行不通！但願制成之後他們不會被燒得太慘……”無良的巫妖最後總結道：“不過在那之前，他們還得想辦法啟動它才行，如此多的法陣組合，那個小丫頭就算是把靈魂獻祭一半，也沒有可能全都激活的。”

“康斯坦丁閣下……您對於人類在空中飛翔有什麽想法？”隨著不變的平靜聲音，克裏斯汀小姐已經很不負責的出現在少年身旁，留下她手下的一眾人在桌邊就那個圖紙的改動方案吵得不可開交。

“呃？啊，我很向往，自由的飛翔一直就是人類最大的夢想之一。”康斯坦丁楞了楞，利用自己的力量飛上藍天確實是一種令人激動地事情，不過康斯坦丁倒是更傾向於學會飛行術——被會飛的東西裝載飛行這種事情，對他來說一點也不令人激動，只有鳥兒一樣自由自在的翺翔，才更適合他的心態。

“三階的法師就可以使用飛翔術淩空翺翔，但是即使如此，人類脆弱的身體還是沒有辦法飛的太高，高空的強風和低溫缺氧環境足夠要了一個最為健壯的人類的命。可是我一直想要到更高的天空之中去看看，看看那只有天界生物們才能自由飛翔的領域，那就是我的夢想。”女法師的兜帽已經放下，露出褐色的發絲，顯然作為一個研究者，她並不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裝，發絲有幾縷淩亂的拂在臉上，不過卻更顯得她的神情悠然平淡——不是平時的淡漠嚴肅，而好像是某種放松的狀態。

“是不是很幼稚？不過，我一直為之而努力……”女法師伸出手，撫摸著那尚未完成的飛行船的板壁，嘴角不知不覺的彎曲出了一個優美的曲線：“這就是我想要實現夢想的方法……雖然還有著相當的差距，不過我相信在我有生之年，一定可以完成的……”

平時完全不露出表情的美女，忽然微笑的時候是不是一定就會傾國傾城？

“雖然不是打擊你，不過，這個東西似乎只能爆炸……”那種表情讓康斯坦丁沒來由的心頭一顫，於是隨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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