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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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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宿舍裏, 剩下她一個人和汪多米在,其他兩個人都和對象約會了。

宋詞找了個光線好的角度,拿起她的小鏡子, 仔細認真的凝視著鏡子裏的臉,最後下了一個定論,油頭垢面,真醜。

汪多米卷著被子縮在進床角裏, 聞著米粥的香氣,探出腦袋,從床上彈起,一雙手在半空中胡亂的抓, “啊啊啊,好香好香, 我想吃。”

宋詞淡定的把最後一口粥咽進去, 滿足的砸吧嘴,“首先你得先從床上爬起來。”

汪多米晝伏夜出,是個夜貓子,在周末, 不到十一點眼睛都不會睜開,她趴在床邊,倒掛著身子,秀麗長直的黑發垂落下來,臉頰帶點嬰兒肥,兩坨肉肉擠到了一起。

“我懶得去食堂。”

“你太懶了。”

汪多米眼眶發酸, 昨晚追劇追到淩晨兩點鐘,這是用眼過度了。

“床以外的地方都是遠方,我和我的床是不能分離。”她打起了宋詞的註意,“小詞,你去幫我買份蓋澆飯唄?”

宋詞在宿舍屬於人美心善型的,而且室友之間相互幫襯也沒什麽,可她一會兒還有事,於是就開口拒絕了,“不行,十點半紀檢部要開會。”

汪多米翻身,掀開床簾爬了下來,從桌上拿了個蘋果,剛要啃才想起來自己沒刷牙,“紀檢部真是我見過最討厭部門了。”

宋詞高度讚同,“是啊。”

她當初是被張文浩騙過去面試的,陰差陽錯就進了這麽個神奇的部門,紀檢部熱衷於查早課,被逮住翹課就是通報批評。

“紀檢部的部長肖寒嶼還在追你呢?”

“你刷牙去吧,別問那麽多。”

汪多米瞇眼打量她,“我說中是不是?他都追你大半年了,你的芳心還沒有被打動?”

肖寒嶼長得一表人才,就是品位一言難盡,穿著打扮誇張,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錢的味道,腕上是價值百萬的名表,耳朵上戴著亮閃閃的鉆石耳釘,為人張揚肆意,不過他家裏確實有錢。

在部裏第一次瞧見宋詞,就緊追不放了,天天在學校裏宣揚他對她一見鐘情。

肖少爺追人的手段也是簡單粗暴,成堆的禮物往她們宿舍裏送,一點都不心疼錢,這些禮物最後全被宋詞給還回去了。

這一晃,都小半年了。

原以為肖少爺就是心血來潮,讓人大跌眼鏡的是,他還真死心眼非宋詞不要。

“我不喜歡他,他再煩我我就退部了。”

汪多米套不出來勁爆的消息,就穿著吊帶去洗手間刷牙了,臨走還高深莫測的說:“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你繼續宅下去,你大學四年都找不到對象。”

浴室裏飛來一塊毛巾砸到了宋詞的臉上,“你才找不到!”

宋詞弄開毛巾,又把發圈給拿了下來,疏了一個簡單的馬尾辮,洗了個臉之後抹上了素顏霜,穿著她粉色的羽絨服就去了紀檢部開會的A5教學樓。

一間教室裏坐了十來個人,肖寒嶼坐在最前面的位置,一雙腿霸道的架在前桌上,純銀的發色,透白的肌膚,很妖孽。

幾度的天氣,他只穿了件單薄的風衣,精致的皮鞋隨著他的腿一抖一抖的。

他不管事,部長這職位還是他強取豪奪而來,同宋詞的相識也稱得上是魔幻,部門迎新那天,他陪他當時的小女朋友過來,一眼相中宋詞,馬上和他的小女朋友就分手,繼而對宋詞窮追猛打。

主持會議的人是副部長,她宣布了幾條新規,讓所有人交了上個星期的總結就宣布解散。

宋詞被迫坐在肖寒嶼身邊,被他看得哪哪兒都不自在。

解散後,肖寒嶼霸道的抓住她的手,得意洋洋,“跟我走,我有東西要給你。”

宋詞煩透了他,他送過很多東西給她,有鉆石項鏈、跑車、化妝品、奢侈品,甚至還送過一沓一沓的現金。

“我不要,我跟你說多少遍了,我不喜歡你!”

肖寒嶼從小就是被捧著長大的,別看他平時張揚跋扈的,心機卻是不深的。

“說不喜歡就是喜歡,說不要就是要。”

宋詞用腳踩他,惡狠狠道:“那我要可以了吧。”

他攤手,“這就對了。”

“張文浩,救我。”宋詞氣的不想理他,轉身對張文浩嚷嚷。

張文浩還不知道梁敘已經找上門來的事情,一心想要為宋詞解決了終身大事,肖寒嶼雖說蠻橫了點,但對她是有一顆真心。

“我聾了,我什麽都沒聽見,你們倆約會愉快。”

宋詞就這樣被拽到了教學樓外的草坪上,天氣晴朗,明媚的陽光灑下,微風正好,柔軟舒適。

青草之上鋪滿了紅色玫瑰花瓣,圍成了一個心形,花瓣上又鋪了一層紅鈔,宋詞被這陣仗弄的傻眼了。

肖寒嶼把她推進心形中間,打了個響指,身後冒出來的人遞給他一大束藍色妖姬,目測都不止99支。

他回憶起從網上搜來的告白詞,咳嗽兩聲,說:“宋詞,你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寶貝甜蜜餞,我……”

忘詞之後就自由發揮,直奔主題了,“你當我女朋友吧,我真心的,我不會玩弄你的。”

“我長得帥,我還有錢,跟了我你不會吃虧。”

宋詞話到嘴邊,未來得及出聲,面前的他就臉色大變,用手裏的藍色妖姬擋住臉,下一秒,水管裏的水就朝他的臉上噴,有些水滴都濺到她的手背上,涼涼的。

她回頭一看,梁敘冷冰冰的站在她背後,手裏握著從草坪中央延伸出來的水管,噴夠了才收手,冬日被涼水澆了一臉,這種滋味不需多言都知道不好受。

肖寒嶼寒噤不斷,臉頰上的水珠一顆顆滴下來,猛地丟開手中的花,瞪著梁敘,要沖上去拼命的架勢,“你誰啊?”

宋詞“噗嗤”的笑了,周圍看熱鬧的人也笑了。

散落在地的藍色妖姬掉色了,原來的深藍色被水一沖竟成了淺白色,掉了的色劑全都落在肖寒嶼的臉頰上,他藍藍的臉好像阿凡達。

梁敘視線鋒利,抿唇不語。

肖寒嶼往地上一瞥才發現花的顏色不對,“我靠,特麽這玩意還能變色?”

邊上有人提醒他,“不是變色,是掉色了。”

氣氛十分尷尬。

“不管這破花,這人拿水澆我,揍他一頓再說。”

梁敘淺淺一笑,嘲諷道:“你是祖國花朵,得多澆點水,你才能茁壯成長。”他掐著宋詞的肩,“我的人,我帶走了。”

梁敘堅硬的手指大力的掐著她的肩膀,強制的把人給弄走的,冷冰冰的臉沒有緩和的跡象,“你出息了。”

“你沒走,你一直跟著我。”宋詞說。

“是啊。”

“你別跟著我。”

說話時嘴巴一張一合還有哈氣。

梁敘改為拉她的手,她躲著放在背後,不讓他拉。

“手給我。”

“不給。”

“你生氣我暑假沒去找你對不對?”他邊走邊問。

宋詞下巴翹的老高,錯開他的視線,傲嬌的問:“那你為什麽沒來?”

“我被騙了。”

“你這麽聰明還能被騙啊?”

“恩,傳銷組織。”

梁敘把他爸形容成傳銷組織,也看得出是咬牙切齒的恨了。

從大草坪出來就經過了廊橋,橋底下是貫通整座學校的長河,宋詞背靠著木桿,細瘦的腰被他的手牢牢圈住,他嘆氣,“我找了你很久,沒有人知道你搬去了哪裏,前兩天才要到文四班主任的號碼,求她幫我查你被哪所學校錄取了。”

宋詞心裏的小脾氣輕易就被他的話給打散,“你找我?我也在等你,我很早就想問你了,你是不是喜歡我?”

宋詞捂住他的嘴巴,臉上的溫度急速上升,“你不用回答,你就是喜歡我。”

“我喜歡你很久了。”微風吹動他的發,他神色溫柔,“你還記得我給你丟答案的事吧?”

宋詞佩服他還敢提這事,也不怕她跟他翻臉。

“這輩子都忘不了。”

梁敘低聲悶笑,柔情蜜意都藏在眼睛裏,“我沒想到會被發現,我想讓你分到一班來。”他和她的回憶深刻無比。

“那是我第一次作弊,慘敗告終。”

宋詞心頭微驚,她還以為梁敘是在兩人成為同桌以後才喜歡上她的,就像她後來才發覺他的千萬般的好,哪成想,這心思起的這麽早。

“梁敘,你低頭。”

梁敘望著她的大眼,按緊了她的腰,“我不低,我還沒說完。”

好,那你說,我不親你了。

“當初他們說你在追我…..”

“那是謠言,我都不知道誰傳出來的。”宋詞迫不急待的解釋。

梁敘眨眼,“是我讓陳森傳得。”

“無恥。”$hūkūāī

“鋪墊了這許多,我就想問你,要不要跟我處對象?”

時機已然成熟,他又不是矜持的人,再不挑開了說,宋詞都要被其他人拐走了,剛剛不就有一個嗎?

人是有危機意識的動物。

“不處。”

梁敘變臉,冷聲威脅她,“不處我跳河給你看。”

宋詞沈思,抿緊了唇沒改口。

“我跳了啊。”梁敘已經爬到木桿外頭,一只腳踩在半空中,身軀搖搖晃晃。

宋詞從身後抱著他,“別跳!你別尋死覓活!”

“老婆?”他喊。

宋詞臉一紅,豁不出臉皮應他這聲。

梁敘輕哼,“我還是跳河吧。”

寒冬的河水冷的骨子裏,河水上浮著一層細細的碎冰。

“你別鬧。”

“我沒鬧,你不答應我真的死給你看。”梁敘吃準了她舍不得。

宋詞雙腿夾在他的腰間,手緊緊鎖著他的脖子,“我答應。”

梁敘眼角往上一翹,“老婆?”

她沒好氣的回答:“昂。”

肖寒嶼擦幹凈臉做賊似的跟在兩人身後,全程被他收入眼中,心都在滴血,他本來躲在樹幹後,眼見那兩人就要親上,急匆匆的跑出來,趴在河邊,大聲哀嚎,“我也要跳河,我要去死,不要攔我。”

接吻這種事被打擾了本就讓人很惱火,梁敘撇下宋詞,走到河邊,一腳把他踹了下去,“幫你一把,好走不送。”

肖寒嶼本想罵一句操,結果被刺骨的河水紮的說不出話,從水裏狼狽的游到岸邊,唇色凍得蒼白。

宋詞拉過梁敘的袖子,“你踹他好像不太好啊。”

“是不道德,但我解氣。”

天還挺冷,宋詞良心難安,她走到肖寒嶼面前,替梁敘道歉,“對不起,他比較喜歡助人為樂。”

肖寒嶼:助人為樂???

梁敘從“李村女子學院”裏解鎖了倆小黃車騎回對面的“皇家男子學院”,心情舒暢,一路吹著口哨回到宿舍裏,徐珂已和他住一個雙人間裏。

“梁哥,聯系上小詞妹妹了?”

“恩。”

“那我們就來說說別的事。”徐珂已坐在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打,隨後將電腦屏幕往他的方向一轉,“你看,我們團隊的編碼已經被用了。”

“恩,所以呢?”

說是團隊,但這個編碼主要還是梁敘一個人做的。

“大三的師哥拿這編碼參賽得獎了,署名是他,不是你。”徐珂已補充道:“主要是一等獎有三萬塊錢。”

“再簡單來說就是,咱們被人陰了。”

梁敘把玩著掌心裏的打火機,點燃了煙,狠厲道:“我現在缺錢缺瘋了,還敢陰我?呵,仗著年齡大就為所欲為?媽的。”

他回國念書,梁遠其沒有給他一分錢。

之前沒錢還可以忍,現在要養老婆。

“怎麽辦?我們沒證據證明啊。”

“要什麽證據?不用這些虛的。”煙頭被他丟進煙灰缸裏,他勾唇冷笑,“跟他沒有道理可講。”

大概是窗戶沒關的緣故,風灌進來,徐珂已覺得宿舍裏的溫度都冷了不少。

作者有話要說: ……

喲喲喲喲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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