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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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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絮的雪花有漸停的趨勢, 深冬的夜裏溫度十分的冷,才站了沒多久,宋詞的腳已經凍僵了, 她冷的搓手,梁敘拉過她的微紅的手,淡道:“冷了?那我們進去吧。”

裏面的味道已經散的差不多,陳森和張文浩也自覺的換了一個位置去坐, 年輕的老板娘喊著號碼牌讓他們一個個去領。

熱辣的湯和菜,嫩綠的蔥花灑在最上面,看的人食欲大開。

陳森從冰櫃裏拿了幾瓶啤酒出來,又擺了四個玻璃杯, 一人倒了一小杯,“配上啤酒就更爽了。”

梁敘酒量很不好, 不過這事就連陳森都不知道, 他掩藏的好,喝的迷迷糊糊,只要沒人找他說話,他就會一個人待在角落裏沈默著, 梁敘捏著小小的杯子仰頭一口幹了,冰涼的酒水順著咽喉流進肺腑中。

“你不喝嗎?”他今晚心情似乎很不錯,一整晚都是笑吟吟的。

宋詞喜歡喝啤酒,有時候她媽還會和她分掉一瓶,可這天太冷了,大冬天喝冰啤酒, 她目前還沒有要嘗試的打算。

“不喝。”

梁敘哄著她,“你張嘴。”

“我不。”

“給你夾塊裏脊肉。”

宋詞輕易就相信了他,不覺得他會幹出強人所難的事,櫻口微張,梁敘粗糲的手指卡住她的下巴,硬給她餵了一杯啤酒。

宋詞只得咽下去,給她嗆著了,她低聲咳嗽,唇齒給冰的說不話來。

好惡劣!

梁敘悶笑,很喜歡看她嗆紅了臉的可愛模樣,“好喝嗎?再來一杯。”

“你煩死了。”

梁敘也不說話,只顧著倒酒,差不多快喝了大半瓶了,他透白的臉頰上浮著非常態的紅,腦袋昏沈,他忽然抱住她,往她身上蹭,“我喝醉了。”

宋詞吃驚,這才多少啊?他就有臉說自己醉了。

“你別粘著我。”

她完全不了解這個世上確實有一杯就倒的人,梁敘是真的不太清醒了,他長手長腳的圈住她,“陪我說說話。”

宋詞根本沒能力掙脫他,“你先放開,要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你不理我就不讓你走。”他的下巴放在她的頸窩處,無理道。

宋詞皺著眉,看向對面的陳森,小聲的問:“他真的醉了?”

陳森雙手一攤,他也是長了見識的,從未見過小表哥這…..粘人的樣子,也沒想到他喝多了和平時反差那麽大。

“不是裝的。”

宋詞急了,“那怎麽辦?”

聽不到宋詞的回應,梁敘又開始發脾氣,加深了圈著她的力道,“我讓你跟我說話,你幹什麽跟他說?”

“你是不是喜歡他不喜歡我?”

梁敘先是陰沈下臉,而後又呵呵的傻笑,“你不能喜歡他的,他是個暴力狂,會打人的。”

陳森:看在你是我小表哥的面子上,我忍。

梁敘並未就此打住這個話題,“他七歲了還尿床,不僅如此,他還怕貓,看見貓就啊啊啊的狂叫。”

陳森內心是嗶了那什麽,要是只有他們兩個人在就算了,還有一個張文浩也在啊!

“小表哥,你五歲的時候還任由大表哥給你打扮成小姑娘的模樣呢?”

梁敘記不得這事了,“是嗎?”

“是啊。”

“我不承認。”

梁敘臉上的溫度越來越高,他舔舔牙齒,“宋詞,我餓了。”

“那你趕緊吃吧。”巴不得他閑不下來,一個勁的往她身上貼,她也很難受啊,主要是他大個子很重的。

梁敘從鼻子裏哼出個“恩”字,然後對她動起手,就要掀開她脖子上的圍巾,“把這玩意弄開,我要吃你,你給我咬一口好不好?”

宋詞氣的失去語言組織能力,“不好。”

“我會餓死的,讓我吃一口你,就一口。”

張文浩不僅不幫她,還開始挑撥,“一口哪夠?要吃光,給她啃得骨頭都不剩。”

宋詞用力的踩了他一腳,“你別說話了,把你電瓶車的鑰匙給我,我送他回家。”

張文浩吹哨,然後把褲兜裏的車鑰匙丟給了她,“你行嗎?要不我來送吧?”

女孩送男孩回家,讓人看見了影響也不太好,而且這路況也不是太好,雖說不下雪了,馬路也被人清理過,可畢竟有安全隱患的。

“你看看他,你覺得他會讓你送嗎?”

梁敘死都不松開她,她也沒辦法,想到這麽冷的天還要騎車,她渾身就哆嗦。

張文浩站起來,“我們仨一輛車吧,我帶你們兩個,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宋詞想了想,也怕自己搞不定醉酒的梁敘,同意了,“那行。”

陳森去收銀臺付完錢回來就聽到這一茬,臉都黑了,“那我呢?”

“跟我有關系?”

陳森牙都咬碎了,就留他獨自流浪,好狠心。

每到新年,他總是不想回家的,頂著個啤酒肚的老爹叨叨個沒完,說的他耳朵疼。

張文浩有輛粉色的電瓶車就停在廣場大門口,宋詞撐著梁敘的身體挪過去,額頭都冒汗了,她戴上頭盔,張文浩把人給擡上後座,辛虧梁敘足夠配合,自覺的就爬上去了。

梁敘趴在她的背上,一雙手緊緊環住她的腰,垂著眼皮像是昏睡過去了。

張文浩喘著氣,“嘿,我往哪兒坐?他也太壯了。”

“要不,你跟在車屁股後面跑?”宋詞指了指前面,又道:“你蹲著?”

張文浩的攪屎棍本性發揮起來,“我要坐你們兩中間!拆散你們!”

膽兒真大。

他這句話刺激到了靜默不語的梁敘,他睜開眼,一腳把他踹回雪地裏,抱得更緊了,“你死開,宋詞,我不要他。”

梁敘這會說話軟軟的,帶著尾音,宋詞惡寒,她適應不良。

張文浩一屁股坐在雪上,好在穿的多,沒跌痛,他指著梁敘道:“我的車,你憑什麽踹我!?”

“浩浩,你就自己回去吧,我先帶他走了。”宋詞發動了車子的電瓶,慢慢的騎了出去,雨雪天,路比較滑,她不敢加速。

冷風呼啦啦往耳朵裏灌,宋詞大聲問他,“梁敘,你家怎麽走?”

梁敘被風吹的也比剛剛清醒了些,他斂眉,“左轉然後右轉。”

他報的是回她家的路,宋詞沒發現,只按著他給的路線走,心裏還驚訝了一遍,怎麽兩人的家在一個方向?從前都沒發現過。

“梁敘,你冷不冷?要不要我把我的圍巾給你遮住臉,擋擋風?”宋詞問。

這種真心實意的關心能把他暖化,灼熱的讓他想一直靠近,不願離開。

“我不冷。”

怎麽可能不冷呢?零下幾度的天氣,風就像是冰碴一樣,胡亂的打在人嬌嫩的臉龐上。

宋詞擰了剎車,電瓶車停在路邊,她把圍巾解下來,想給他戴上。

“你頭低一點。”她夠不太著,伸長了手很累。

梁敘身軀沈重,動作也有些愚鈍,“不要。”

“低下來!”宋詞命令道。

梁敘聽話的垂下腦袋,她認認真真的在他的脖子上圍了一圈又一圈,嚴密的不透風,圍巾上還留有她的溫度和氣味,兩人的臉頰快要貼到一起去了。

梁敘心口砰砰的跳,臉紅了,耳朵也紅了,因為他喝酒上臉的緣故,這會也看不出他的赧色。

“你還說你不冷,你看看,你耳朵都被風吹紅了,搞得不好以後會生凍瘡的。”

梁敘沒解釋,只問她,“你怎麽辦?”

宋詞笑嘻嘻的掂了掂手上頭盔,“我有它,遮風擋雨!”

“恩,走吧。”

梁敘用力吸了一口她圍巾上的味道,他笑了笑,“宋詞,你陪我說說話。”

“說什麽?我要騎車”

“說說我。”

宋詞縮著脖子,免得風從衣領灌進去,“我不知道你想聽什麽。”

梁敘擡手輕敲了下她的後腦,“你誇誇我。”

“不誇。”

梁敘沈吟,“誇一句一百塊。”

“梁敘你長得太帥了!”

某人笑的春風得意,“繼續。”

“梁敘你人好好,善良柔和脾氣小。”

“梁敘,你……”她詞窮了,就算有一百塊的動力,也想不出來他還有什麽優點了!

他替她把頭發撩好,問:“怎麽不說了?”

啊喲餵,誇人也很難的好不好?又不是張口就來。

兩邊的景致飛快的倒退著,他們兩個已經到了第二個路口,宋詞頭稍微往後偏了一下,“梁敘,再要怎麽走?”

梁敘看見她家的店面了,門口點著兩盞大紅燈籠,很顯眼。

他低聲道:“到了。”

宋詞定睛一看,“那是我家!”

梁敘拍拍她的肩,“恩,我知道,我還去過,你回家吧,把我放在這裏,我自己走回去。”

宋詞把車子停在自家門口,摘了頭盔,打量著他,“你到底清不清醒?”

“清醒的。”

宋詞滿眼的質疑,她嘆氣,“你能走回去?”

“能的。”

“那我進屋了。”

梁敘眼角帶笑,“明天見。”

宋詞一步三回頭,有點舍不得,漆黑的夜裏只靠幾盞不怎麽亮的燈照明,看的不太清楚。

店門忽然被宋媽從裏面打開,與此同時,梁敘喊了一聲,“等一下。”

他跑過來,腳步微急,一點都矜持,“我還有東西沒給你。”

他腳下打滑,沒能站穩,高大的身軀往前一倒,雙膝磕在地面上,聽著都疼,宋媽靠在門邊正剔著牙,喲了聲,“小夥子,給我行這麽大禮呢?”

梁敘認出她來了,沒了懼意,他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雪,對她展出一抹好看的笑,“媽,新年快樂。”

宋媽手上的牙簽掉到地上,經歷過許多的大風大浪的她,這下也啞口無言,不知作何反應了。

她把呆滯的宋詞拉進到門口,“這孩子怕不是腦子有問題吧?”

宋詞狂點頭,“對對對,他家有遺傳的病史。”

“真可憐。”

宋詞的身子往前探了探,她對梁敘做手勢,“你快走吧。”

梁敘深呼吸,從黑色口袋裏掏出一支鋼筆,塞到她手上,“新年禮物。”沒有給她回絕的機會,他轉身大步離去,“我回去了。”

鋼筆上刻了幾個字,她仔細看就能發現。

宋媽關好店門,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響了起來,這是Z城的習俗,新年第一天準點都要放鞭炮,從淩晨放到早上六點。

“你到兩點在睡,咱家的鞭炮還沒打的,你來放。”

從初二那年開始,她家的鞭炮都是她來放的,宋媽怕,只能由她來。

宋詞往沙發上一趟,發起牢騷來,“媽媽,可不可以不放了,我好困。”

已經一點半了,她不困才怪。

宋媽無情的拒絕了她,“不可以。”

“那我去房間瞇一會,你兩點了喊我。”宋詞從茶幾的果盤裏拿了根香蕉,邊吃邊上樓。

“好。”

梁敘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鐘才回到別墅樓,從外面看過去,燈火通明,梁敘略疲憊的走進家門,客廳裏的梁杉自言自語的。

“誒,你回來了。”

梁敘在他身側坐下,揉揉眉,“恩。”

他鮮少露出少年的憨態,嘟喃道:“你怎麽還沒睡?”

梁杉聞到他身上一股子酒味,不著痕跡的往邊上退了退,“你居然喝酒了。”又道:“我睡不著,我跟你說,居然有個女孩子說要養我?!”

“我堂堂梁家大少爺需要她養?我要嗎?要嗎?當然不要的,可我仔細一想,多個人養我也不是什麽壞事。”

梁敘已闔上眸子,沒聽他在說什麽。

“哥,你給我倒杯水,我渴了。”

梁敘成年後喊他哥哥的次數屈指可數,不過這人喝醉後,比正常樣子順眼多了。

“我是個殘廢,你好意思使喚我?”

“哥,我渴死了,你去倒水。”

梁杉下意識的想指使劉周沫來做,驚覺他們已經放假了,這麽大的別墅裏,也只剩下他們兄弟兩個,梁父帶著趙蘊卓去島上度假了,愜意自得。

梁杉拄著拐杖走到冰箱邊上,給他拿了杯冰水,還親自給餵到了他的嘴裏,梁敘的昏沈感才緩和下來,他甩甩腦子,之前做的事說過的話,都還記得。

客廳裏空調的溫度打的很高,他脫了羽絨服,穿著單薄的灰色毛衣就上樓了,走到樓梯口,他站定,轉頭對底下的梁杉道:“有人養你是好事,你就珍惜吧。”

淩晨一點五十五分,宋媽放下手裏的毛線,慢步走上閣樓,沈重的步子踩在木板上,咯吱咯吱的響。

房門大開,宋詞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中央,指尖在手機鍵盤上歡快的點著,功能少的手機她也只能玩個貪吃蛇。

很久之後,宋詞才感受到宋媽的視線,心裏一涼,迅速的把手機往被子裏藏,可惜晚了,宋媽都看了好久了。

“拿出來!”

宋詞抱著被子,不肯撒手,“媽,這新年……”

宋媽大力的扯她的被子,“新年我就不揍你了,交出贓物。”

這交了,手機鐵定回不到她手裏。

兩人僵持不下,手機嗡嗡的響,鈴聲不斷。

“爺爺,你孫子給你來電話啦。”

宋媽眼疾手快的搶到手機,宋詞不甘示弱,手指掐上另半部分。

“松開!”

“不。”

你搶我奪,誰也不讓誰。

宋媽瞄了一眼來電人,哥哥。

“你哥給你打電話了,接。”

“哥?”

宋媽瞪她,“你敢不接你哥電話?你哥從小就對你好,沒良心的丫頭。”

宋詞是有一個常年住在她家的哥哥,不過今年恰好去外地念大學了,她哥對她是掏心掏肺的好,可她對她嚴厲的不近人情的哥哥也怕。

她媽不曉得,這個哥哥和她所想的哥哥完全不一樣。

“媽媽,不接了吧。”

宋媽擅自替她按了接聽鍵,宋詞捂眼不敢看她媽的臉色。

“宋詞,你還沒睡?我也睡不著。”梁敘的聲音有獨有的磁性,深沈好聽,他的笑聲傳了過來,“我是想你想的睡不著。”

“我今天又拉你的手了,明天還給我牽好不好?”

“你怎麽不說話?”

“宋詞,你回我一句。”

“……你再不理我,我就吊死在你家門前啊。”

宋媽果斷掛了電話,皮笑肉不笑的,“這是你哥?”

宋詞欲哭無淚,本來是用這個稱呼來打掩護的,防的就是她媽,哪成想剛好被逮個正常。

“媽,你才說的,他腦子不好使。”

“自覺點,趴床上去。”

“媽,暴力是最不可取的辦法。”

宋媽冷笑,“不打你也可以,手機沒收了。”

話音未落,手機的提示聲又來了。

梁敘改為發短信了。

“你媽在你身邊?所以你不方便說話,沒事,你打字陪我聊聊也行。”

“你媽比你說的還兇,你別怕,以後嫁到我家來,我保護你。”

“宋詞,你回我一個句號也好啊。”

宋媽眼神如刀一個個往宋詞身上飛,這倆崽子,膽子通天了。

“。”這是宋媽發過去的,宋詞瞟了幾眼,好心的說:“媽,您要不多打幾個字?”

宋媽笑的和藹,“好啊。”

“我是她媽。”四個字biubiu的傳送了過去。

另一邊的梁敘,心情很覆雜。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

我也去吊死……23333

嗚嗚嗚六千大旗立不起來……

自殺自殺去了!!

明天沒得見了

哈哈哈哈開玩笑的

明天肥章繼續走起!

筆芯芯麽麽噠!!

專欄求個收啊餵!還有我下本威武霸氣的蔣哥哥!!

老基友的校園文,我跟怕熱《甜甜的你》,再推一發!

好看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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