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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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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確認曾葭懷孕,薛簡就差把她拴腰帶上,生怕出點兒變故。

兩人達成共識“暫時不告訴林雋”,曾葭的意思是她還沒有考慮好,也不希望這件事影響林雋的決定。薛簡當然不會多嘴,而且他徹底忽略了她話語中的“暫時”倆字。

這天上午,兩人正在討論即將洽談的一個企業形象策劃案,王子氣喘籲籲的敲門進來,說:“頭兒,薛總,昨晚刮臺風,咱們建在北陽公園的展廳塌了,現在圍了一大幫記者,公關部的人已經過去了。”

曾葭著急,猛地一下沒站穩,腳踝處傳來清脆的哢嚓聲,王子站在辦公桌前,忍不住都替她疼。

“你也沒穿高跟鞋,怎麽這麽背?”薛簡趕緊把她扶到沙發上,對王子說,“麻煩你去弄個熱敷袋。”

“不嚴重,你別小題大做。”曾葭推他。

“老實點兒。”他兩手一用力,曾葭疼得悶喝出聲,薛簡看了看時間,囑咐道,“待會兒先敷半個小時,然後拍張照片發給我,我看看情況再說。你別擔心,我現在去現場看看。”

曾葭拽住他,“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那地兒不是高空墜物就是磕磕絆絆的,你給我省點兒心好嗎?”他倒了杯熱水給她,彎下腰說,“你現在是一級保護動物,大熊貓給我都不換。下午等我來接你。”

薛簡帶著幾個人檢查,發現展廳建材和入貨單上不對等,但確認施工的文件上有曾葭的簽名,差錯到底出在哪裏?

冉夕給他端了一杯咖啡,有些心疼,“你別愁了,回去到工程部核實一遍。”

薛簡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叮囑她:“這事別在曾葭跟前多嘴。”

冉夕低下頭,遮住眼中晦暗的光,說:“再怎麽樣,她也應該負責。”

“工事安全監督是我的職責。再說,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還好沒傷著人,不然就罪過大了。”

“你說得對。”

薛簡突然想起來,“你身體已經覆原了嗎?”

一說到這兒,冉夕竟委屈得掉眼淚。

“我覺得自己特別殘忍,它是我的孩子呀,它已經有形了。世界上沒有一個母親能下這樣的狠手……”

薛簡在口袋裏摸了半天,遞給她一沓紙巾,勸道:“都過去了,照你這麽說,為什麽醫院還要設人流科室?誰都有難做的時候。”

“謝謝你,薛簡,要不是你,我一個人真的慌了。啊,這件事情你沒告訴別人吧?”

薛簡瞪了她一眼。

“冉夕,由我問這個問題也許不合適,但是你……”他欲言又止,冉夕等了半天,催促他直說,他索性撂開了話,“如果你不想留下那個孩子,為什麽等到幾個月之後才……”

冉夕回答:“我們這一年陸續有來往,孩子也不是一個人的責任。我什麽都不求,真的,我只想生下他的孩子。可是不久前,我發現我愛錯了人,他已經不是小時候正直、善良的任參了。”

他本來就不是!薛簡腹誹,但讓冉夕產生這樣的想法,一定是出事了,他關心她,“你還好嗎?”

冉夕左右看了看,確認沒有外人在,才說:“我本來不想搬弄是非,可是,我怕曾葭是有苦衷的。我親眼看見她和任參舉止親密,還一起進了酒店過夜。但是這些話我沒法對林雋說,他現在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反倒會以為我在挑撥離間。你身為曾葭的朋友,應該多關心她。”

她擦了擦淚水,再看向薛簡,他的眼睛裏空落落的。

“你是因為看見這些,才狠下心的。”

他用的是肯定句,冉夕滿腹心酸湧上來,哭著撲進他的懷裏。

不遠處,一瘸一拐趕來的曾葭看到了這一幕,調頭就走,和慢她幾步跟在後面的林雋撞個正著。

林雋捂著胸口,誇張地呼痛:“你看著竹竿兒似的,這一下能比泰山壓頂了。”

“你跟著我幹什麽?”

“我,我想和你談一談。”

曾葭不想讓薛簡發現自己,“好,談,去你車裏談。”

林雋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她卻沒看見似的,徑直走到後座。他聳了聳肩,一臉無奈地說:“我又不是洪水猛獸,之前不是好好的麽,你這幾天老躲著我做什麽?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了?”

曾葭擺弄耳機線,一圈一圈繞得她心裏煩,就是不接話。

“你懷孕了,對不對?”如果不是碰巧被部門同事撞見薛簡在超市買母嬰用品,這麽大的事他一定被蒙在鼓裏。“我大概知道你怎麽想。曾葭,現在於情於理,我們結婚都說得過去,否則對我不公平。”

“有什麽公平不公平的?”她倚著車座,向車窗外看去,“你就肯定,這孩子是你的?”

“這麽久了,你身邊除了我哪兒還有其他男人?”

曾葭面色詭異,林雋和她對視幾秒,噗嗤一笑,“我真沒詆毀薛簡的意思,真忘了……好吧,他算一個,可是你們不可能啊,你要說冉夕懷了他的孩子,我還能信。”

“閉嘴!”曾葭突然大聲說。

林雋被嚇了一跳,曾葭從來都是以不怒自威的氣勢取勝的,這一發起火來……更可怕。

“這,你這脾氣算是妊娠反應嗎?”

“……沒這麽早。”

她不肯讓林雋送,搭地鐵回公司,一來一回折騰了不短的時間。曉紅已經收拾好包準備開溜,回頭看見老大又折了回來,嚇得化妝包都掉了。

“頭兒,您恕罪,我就,我今天相親……”

曾葭看了看時間,已經四點半了,相親還真不是小事,“下不為例。”

曉紅千恩萬謝地走了。

曾葭把王子叫過去,問:“北陽的展廳究竟怎麽回事兒?”

王子是全部門最兜不住事兒的,曾葭自己都吃過她的虧。

果然,王子耐不住興師問罪的架勢,堅持不到幾分鐘就全招了:“頭兒,這件事太古怪了,照理說不可能有這樣的紕漏啊。”

曾葭似笑非笑,“怎麽不可能?我上任第一天就說過,策劃部不是我的一言堂。”

王子大驚,“您的意思是,有……”她捂住脖子,用口型示意:“有內奸?”

“管住你的嘴。”曾葭揮了揮手,“我今天心情不好,所以你們提前下班吧。”

“……”

她在辦公室邊忙邊等,直到晚上八點,保安巡樓看見她,好心地說:“曾總,不早了,您明天再忙吧。”

“瞧我,時間都忘了。”她一拍腦袋,拿上外套就走,“麻煩您了。”

“應該的,曾總路上小心。”

保安目送她下樓,心裏很悵然,在孟致幹了這麽多年,還第一次有人對他說“您”。

曾葭下了公交,不顧腳上的疼痛一路狂奔回家。

卻在家裏看見最不想看見的人。

“回來了?她心情不好,喝醉了。”薛簡扶著冉夕,讓她半靠在自己肩上,拍拍她的臉,小聲說,“哎,喝點水再睡。”奈何冉夕千呼萬喚醒不來,他只好放棄,把她扶到臥室床上。

出來以後,發現曾葭還站著。他走過去關上門,“怎麽了?後面有狗追你啊,跑成這樣。”

“你電話打不通,我以為你出事兒了。”

一提這事兒他就生氣,“我發現再乖巧的女生醉了都不能看,剛才冉夕發酒瘋,給我扔冰桶裏去了。”

曾葭覺得荒唐,她在公司等了他三個小時,沒想到他居然有心在抱怨這個。

“你就沒話跟我說嗎?”

“有,我跟你說過,任何事情咱們都得明著來,不管你恨誰,別使下三濫的招數,你記得不記得?”

“上次的事情我已經道歉了,再說,林雋都承認……”

“別五十步笑百步!”薛簡說完,有些擔心地向臥室的方向瞥一眼,怕把冉夕驚醒,不敢再大聲,“我說的也不是林家的事情。我問你,你是不是串通岑瀟,報覆冉夕?”

牢裏的事情都能被他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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