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踐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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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在A大尚德路的一家咖啡店坐下。
曾葭面露難色，和對面的兩人商量：“要不你們先回去吧？”這算怎麽回事啊！
娃娃很不高興，“為什麽不讓任參回去？”
曾葭一攤手，“好吧，你們留下。”
薛簡：“有這麽為難你嗎？”
“少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是來跟我講和的。請註意您說話的態度。”
薛簡深吸了一口氣，說：“對不起，我承認我那天失態了。可是你就沒錯嗎？”
曾葭笑道：“當然有，我本來準備跟你道歉的，沒想到你先說了。好吧，我就原諒你好了。”
“……”
任參覺得他們的相處很有意思，他看了看時間，遺憾地說：“曾葭，我兩個小時後的飛機。”
“你註意安全。”
“對了，你上次說你有個弟弟，我覺得我應該討好一下未來小舅子。他有什麽特別喜歡的東西？你說，我可以準備準備。”
曾葭為他的用心所感動，想到他工作已經很麻煩了，說：“他要什麽我都能給，你一向很忙，就別為小事費心了。”
任參說：“我覺得有必要。”
曾葭在腦海中梳理了傅海的愛好和習慣，答道：“他喜歡邁克爾傑克遜，這可沒人知道。”
一年前Michael過世，傅海在學校耍了很大的脾氣，老師沒辦法把畢業在家的曾葭喊了過去，她細問之下才知道自己弟弟心裏藏著這麽個偶像，原來男孩子瞞起事情來也不差。
任參十分高興，“我記住了，那我走了。”
曾葭不好意思在娃娃他們面前膩歪，送他到門口，貼心地替他理了理襯衣，又細心囑咐了他的安全問題，然後目送他遠去。
任參走下不遠轉過身，看見仍舊在咖啡店外站著的曾葭，眸色深沈。
薛簡問：“他來找你這一趟是為了什麽？”
曾葭：“你不也經常無緣無故跑去天津嘛。”
娃娃說：“丫丫，我覺得這個任參對你不單純。不過看他又那麽用心，似乎是我想多了。”
“哪裏不單純？這可是我大哥給我介紹的人哪！”
薛簡：得，這顆炸彈算是埋下了。
娃娃深沈地說：“他看你的眼神不對，你瞧薛簡看我，總是充滿疼愛和憐惜。這才是有愛的表現。”
曾葭：“……”我看是色瞇瞇吧！
薛簡認為她說得不對：“懐兒，你想象得出曾葭被疼愛和憐惜的情形嗎？”
娃娃恍然大悟，“你說得對，是不太適合她。但是丫丫，我不支持你和這個男人在一起。”
“你們兩個是故意來氣我的吧。”
曾葭喝了一杯咖啡，覺得娃娃插手自己戀情十分不合適，相應也明白了自己當初給她和薛簡造成的心理陰影，後知後覺地有些厭惡當初的自己。
娃娃被薛簡看了一眼，只好說：“丫丫，你手機借我用一下。對了，剛才薛簡跟我抱怨，你怎麽都不給他打電話呢？說起來新年之後你就沒怎麽聯系他。”
她其實是在暗示薛簡，即便沒有她設置的呼叫轉移，曾葭也不大想搭理他。
曾葭說：“打給他有用嗎？我有一天到市圖借書，不小心地鐵坐反了，回來的時候天都黑了。我遇著兩個小流氓，想著你剛好住本區麽，就給你打電話，你居然給掛了。”
“我可能是在上自習。”薛簡無奈替媳婦擦屁股。
“那天是周六，你在家。”
薛簡：“我一有什麽把柄你總記得清楚。”
“不記得不行啊。”曾葭難得不顧娃娃在場，說了一句十分煽情的話，“我第一次決定依靠別人，就意識的誰都靠不住。”
薛簡：“……丫頭，咱別上綱上線。”
娃娃：事態有這麽嚴重嗎？還好我沒讓你們聯系。但她不能把慶幸的想法表現出來，偷偷地覷著薛簡，露出一個愧疚的笑容。
薛簡覺得應該把上次的事情收個尾。
“我見到那個駃哥了，你一定猜不到他就是去年全市十大青年傑出企業家之一的孟東蒯。”
曾葭：“……居然還有這樣的排行榜？”
薛簡說：“其實那天我話沒說全，我怕你不說實話有第三種可能，就是他們威脅你，但我不敢這麽想，更不敢問你。孟東蒯向我坦白他沒有傷害你我才放心，但我要你自己跟我確認一遍，丫頭，你沒事兒吧？”
曾葭端起咖啡杯，仰頭喝了一大口，睫毛撲閃了兩下。放下杯子她笑著說：“我真的沒事。就算他們能威脅我，我也有辦法給反威脅回去。聽說你逃走的時候把我忘了。”
“對不起。”
兩人的思維走了岔，曾葭並不知道他在警察趕到的時候已經沒了意識，以為他是清醒著丟下自己，她心裏不可能沒有疙瘩，她希望薛簡能夠用合理的理由抹去這個疙瘩，卻沒想到薛簡承認了。於是這個疙瘩被砍掉了，淤血在心中肆意縱橫，無論她止住傷口還是血流而死，她的心上將永遠有一道疤。
而薛簡是怎麽想的呢？薛簡一向不喜歡無謂的解釋，曾葭被遺棄了，這是事實。他的確對不住她。
曾葭考慮了一會兒，覺得做人應該豁達一點，自己神志不清的時候不也常常丟下作業、手表之類的嗎？還是和薛簡的感情比較重要。
“沒關系。”
薛簡繼續說：“還有關於你撒謊的這件事……”
薛簡沒有告訴曾葭，孟東蒯來醫院那天，他正在調試手機錄音功能。
娃娃第一時間聽見了他們的談話錄音，大喜過望，“你可以把這份證據交上去啊，你就清白了。”
“我本來就是清白的。”薛簡打開音頻文件夾，全選之後點擊刪除，“曾葭做了偽證。”
“那又怎麽樣？”
孟東蒯就是因為這樣才敢大大方方地站在病房裏，他未必沒有發現薛簡打開的手機。他只是敢賭——曾葭做了偽證，一旦錄音交上去，她高材生的前程將毀於一旦。
“我答應過曾葭，如果她做錯了事，我會放她一馬。”
雖然她拒絕了。
薛簡鄭重地警告她：“丫頭，不許再有第二次了。”
曾葭說：“那可不一定。”
從咖啡店出來的時候，天空飄著淅淅瀝瀝的小雨，三人分道揚鑣，娃娃和薛簡手牽手奔跑在春雨裏。
曾葭直接去了研究室，老許喝著鐵觀音和隔壁老王下棋，毫無愧色地指示她工作。曾葭覺得這個老頭實在是冷酷無情，原本對他的崇敬都快被他的殘暴給磨滅光了。
還是老王先察覺不對，“我說老東西，你這學生臉色不對啊。”
老許正在和老王一決生死的關鍵當口，頭也沒擡地說：“行了行了，你先回去抄書吧。”
曾葭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跑走了，一回到宿舍她身子就軟了下來。何萘並不在，舍友高高問：“你沒事兒吧。”
曾葭扶著門站起來，“何萘呢？”
“約會了。”
高高說完爬上床敷面膜。
宿舍除了曾葭之外的三個人都安了床簾，於是曾葭安不安也沒什麽區別。她脫了外衣爬到床上，小心翼翼地解開背心，手心抹了一把藥，正在這時何萘推門而入，第一眼就看見她沒穿上衣的模樣，臉紅了個透。
“我來我來，你別動。”
何萘也爬上她的床，扳過她的身子上藥。
曾葭問：“玩得開心嗎？”
何萘：“下雨啦，你知道什麽叫天公作美嗎？”
“老天爺喜歡作弄美好的事物。”
“……”
“你這一身的傷到底怎麽回事？”何萘壓著嗓子，用只有兩個人聽見的聲音批評她，“為什麽不能讓……好吧我不問，但是你應該告訴老許你身體不舒服，不能當騾子使，不然你這輩子都好不了。”
“你確定？”
“額……”
她還真不確定，曾葭兩個月前路都走不穩回到宿舍，渾身散發著碘酒的味道，第二天一早發了高燒卻不讓聲張，何萘只好遮遮掩掩地替她請假。授課老師都說沒問題了，結果老許巡班路過，惡聲惡氣地問：“她死了嗎？”
何萘有氣不敢發作，“沒有。”
“沒死爬也讓她爬來上課！”
全系同學：“……”
曾葭穿好衣服，瞥了一眼何萘說：“你身上有血腥味。”
何萘尖叫一聲，檢查了一番無比抱歉地說：“弄臟了你的床。”
“……所以請你現在下去。”
何萘生理期一向不調，估計不到晚上就會疼得出冷汗。她一邊在抽屜裏翻找暖寶寶一邊隨意開玩笑：“怎麽沒見你來例假啊？你不會是懷了吧？”
曾葭一腳踩空從床上摔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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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葭面露難色，和對面的兩人商量：“要不你們先回去吧？”這算怎麽回事啊！
娃娃很不高興，“為什麽不讓任參回去？”
曾葭一攤手，“好吧，你們留下。”
薛簡：“有這麽為難你嗎？”
“少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是來跟我講和的。請註意您說話的態度。”
薛簡深吸了一口氣，說：“對不起，我承認我那天失態了。可是你就沒錯嗎？”
曾葭笑道：“當然有，我本來準備跟你道歉的，沒想到你先說了。好吧，我就原諒你好了。”
“……”
任參覺得他們的相處很有意思，他看了看時間，遺憾地說：“曾葭，我兩個小時後的飛機。”
“你註意安全。”
“對了，你上次說你有個弟弟，我覺得我應該討好一下未來小舅子。他有什麽特別喜歡的東西？你說，我可以準備準備。”
曾葭為他的用心所感動，想到他工作已經很麻煩了，說：“他要什麽我都能給，你一向很忙，就別為小事費心了。”
任參說：“我覺得有必要。”
曾葭在腦海中梳理了傅海的愛好和習慣，答道：“他喜歡邁克爾傑克遜，這可沒人知道。”
一年前Michael過世，傅海在學校耍了很大的脾氣，老師沒辦法把畢業在家的曾葭喊了過去，她細問之下才知道自己弟弟心裏藏著這麽個偶像，原來男孩子瞞起事情來也不差。
任參十分高興，“我記住了，那我走了。”
曾葭不好意思在娃娃他們面前膩歪，送他到門口，貼心地替他理了理襯衣，又細心囑咐了他的安全問題，然後目送他遠去。
任參走下不遠轉過身，看見仍舊在咖啡店外站著的曾葭，眸色深沈。
薛簡問：“他來找你這一趟是為了什麽？”
曾葭：“你不也經常無緣無故跑去天津嘛。”
娃娃說：“丫丫，我覺得這個任參對你不單純。不過看他又那麽用心，似乎是我想多了。”
“哪裏不單純？這可是我大哥給我介紹的人哪！”
薛簡：得，這顆炸彈算是埋下了。
娃娃深沈地說：“他看你的眼神不對，你瞧薛簡看我，總是充滿疼愛和憐惜。這才是有愛的表現。”
曾葭：“……”我看是色瞇瞇吧！
薛簡認為她說得不對：“懐兒，你想象得出曾葭被疼愛和憐惜的情形嗎？”
娃娃恍然大悟，“你說得對，是不太適合她。但是丫丫，我不支持你和這個男人在一起。”
“你們兩個是故意來氣我的吧。”
曾葭喝了一杯咖啡，覺得娃娃插手自己戀情十分不合適，相應也明白了自己當初給她和薛簡造成的心理陰影，後知後覺地有些厭惡當初的自己。
娃娃被薛簡看了一眼，只好說：“丫丫，你手機借我用一下。對了，剛才薛簡跟我抱怨，你怎麽都不給他打電話呢？說起來新年之後你就沒怎麽聯系他。”
她其實是在暗示薛簡，即便沒有她設置的呼叫轉移，曾葭也不大想搭理他。
曾葭說：“打給他有用嗎？我有一天到市圖借書，不小心地鐵坐反了，回來的時候天都黑了。我遇著兩個小流氓，想著你剛好住本區麽，就給你打電話，你居然給掛了。”
“我可能是在上自習。”薛簡無奈替媳婦擦屁股。
“那天是周六，你在家。”
薛簡：“我一有什麽把柄你總記得清楚。”
“不記得不行啊。”曾葭難得不顧娃娃在場，說了一句十分煽情的話，“我第一次決定依靠別人，就意識的誰都靠不住。”
薛簡：“……丫頭，咱別上綱上線。”
娃娃：事態有這麽嚴重嗎？還好我沒讓你們聯系。但她不能把慶幸的想法表現出來，偷偷地覷著薛簡，露出一個愧疚的笑容。
薛簡覺得應該把上次的事情收個尾。
“我見到那個駃哥了，你一定猜不到他就是去年全市十大青年傑出企業家之一的孟東蒯。”
曾葭：“……居然還有這樣的排行榜？”
薛簡說：“其實那天我話沒說全，我怕你不說實話有第三種可能，就是他們威脅你，但我不敢這麽想，更不敢問你。孟東蒯向我坦白他沒有傷害你我才放心，但我要你自己跟我確認一遍，丫頭，你沒事兒吧？”
曾葭端起咖啡杯，仰頭喝了一大口，睫毛撲閃了兩下。放下杯子她笑著說：“我真的沒事。就算他們能威脅我，我也有辦法給反威脅回去。聽說你逃走的時候把我忘了。”
“對不起。”
兩人的思維走了岔，曾葭並不知道他在警察趕到的時候已經沒了意識，以為他是清醒著丟下自己，她心裏不可能沒有疙瘩，她希望薛簡能夠用合理的理由抹去這個疙瘩，卻沒想到薛簡承認了。於是這個疙瘩被砍掉了，淤血在心中肆意縱橫，無論她止住傷口還是血流而死，她的心上將永遠有一道疤。
而薛簡是怎麽想的呢？薛簡一向不喜歡無謂的解釋，曾葭被遺棄了，這是事實。他的確對不住她。
曾葭考慮了一會兒，覺得做人應該豁達一點，自己神志不清的時候不也常常丟下作業、手表之類的嗎？還是和薛簡的感情比較重要。
“沒關系。”
薛簡繼續說：“還有關於你撒謊的這件事……”
薛簡沒有告訴曾葭，孟東蒯來醫院那天，他正在調試手機錄音功能。
娃娃第一時間聽見了他們的談話錄音，大喜過望，“你可以把這份證據交上去啊，你就清白了。”
“我本來就是清白的。”薛簡打開音頻文件夾，全選之後點擊刪除，“曾葭做了偽證。”
“那又怎麽樣？”
孟東蒯就是因為這樣才敢大大方方地站在病房裏，他未必沒有發現薛簡打開的手機。他只是敢賭——曾葭做了偽證，一旦錄音交上去，她高材生的前程將毀於一旦。
“我答應過曾葭，如果她做錯了事，我會放她一馬。”
雖然她拒絕了。
薛簡鄭重地警告她：“丫頭，不許再有第二次了。”
曾葭說：“那可不一定。”
從咖啡店出來的時候，天空飄著淅淅瀝瀝的小雨，三人分道揚鑣，娃娃和薛簡手牽手奔跑在春雨裏。
曾葭直接去了研究室，老許喝著鐵觀音和隔壁老王下棋，毫無愧色地指示她工作。曾葭覺得這個老頭實在是冷酷無情，原本對他的崇敬都快被他的殘暴給磨滅光了。
還是老王先察覺不對，“我說老東西，你這學生臉色不對啊。”
老許正在和老王一決生死的關鍵當口，頭也沒擡地說：“行了行了，你先回去抄書吧。”
曾葭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跑走了，一回到宿舍她身子就軟了下來。何萘並不在，舍友高高問：“你沒事兒吧。”
曾葭扶著門站起來，“何萘呢？”
“約會了。”
高高說完爬上床敷面膜。
宿舍除了曾葭之外的三個人都安了床簾，於是曾葭安不安也沒什麽區別。她脫了外衣爬到床上，小心翼翼地解開背心，手心抹了一把藥，正在這時何萘推門而入，第一眼就看見她沒穿上衣的模樣，臉紅了個透。
“我來我來，你別動。”
何萘也爬上她的床，扳過她的身子上藥。
曾葭問：“玩得開心嗎？”
何萘：“下雨啦，你知道什麽叫天公作美嗎？”
“老天爺喜歡作弄美好的事物。”
“……”
“你這一身的傷到底怎麽回事？”何萘壓著嗓子，用只有兩個人聽見的聲音批評她，“為什麽不能讓……好吧我不問，但是你應該告訴老許你身體不舒服，不能當騾子使，不然你這輩子都好不了。”
“你確定？”
“額……”
她還真不確定，曾葭兩個月前路都走不穩回到宿舍，渾身散發著碘酒的味道，第二天一早發了高燒卻不讓聲張，何萘只好遮遮掩掩地替她請假。授課老師都說沒問題了，結果老許巡班路過，惡聲惡氣地問：“她死了嗎？”
何萘有氣不敢發作，“沒有。”
“沒死爬也讓她爬來上課！”
全系同學：“……”
曾葭穿好衣服，瞥了一眼何萘說：“你身上有血腥味。”
何萘尖叫一聲，檢查了一番無比抱歉地說：“弄臟了你的床。”
“……所以請你現在下去。”
何萘生理期一向不調，估計不到晚上就會疼得出冷汗。她一邊在抽屜裏翻找暖寶寶一邊隨意開玩笑：“怎麽沒見你來例假啊？你不會是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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