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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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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第二個人呢?”

“我不認識他,而且當時我全亂套了。你問過曾葭嗎?她或許有一點想法。”

娃娃:“……”要不我拔了耳機讓你倆聊?

曾葭:“……”

“問過問過,曾葭說第二個男人自己開口承認過,他是個商人。”

薛簡一拍大腿,“對啊,我怎麽把這個給忘了!”

“她還說,那個男人比你略矮,戴著墨鏡,左邊眼角有一顆很醒目的痣,不記得哪只手上有一道疤。對了,他逃走之後很快就反應過來你們那個191519,所以……啊?奧奧,191519是什麽意思?”

薛簡說:“我失蹤了三天,師兄他們一定會監控我的手機和各個賬號。曾葭在19點15分19秒登上了我的賬戶,對應的是二十六個字母中的SOS。”

“求救信號?”

“沒錯,這意在提醒他們註意。師兄他們獲取登陸IP地址之後,就能夠找到我們在哪兒。”

“奧,這麽神奇啊……”

薛簡心中感動,“你什麽時候對我的這些話題感興趣了?”

“呃,怎麽了?”

“就是很高興,我好像又回到我剛認識你的感覺了。當時你把我狠狠教訓一頓,我最喜歡你說……”

娃娃啪嗒關了視頻。

薛簡出院的前一天,病房裏迎來了一個陌生的客人。

“我是元盛集團的孟東蒯,聽說了你的事跡十分震動,特地來探望你,真是年輕有為啊。”

有為你大爺!

薛簡打量著眼前的人,一米八五左右,戴著墨鏡,左邊眼角有一顆很醒目的痣,右手上有一道疤。他是個商人。

他不動聲色地說:“謝謝您的好意。久仰孟董大名,不敢在您面前稱年輕有為。看孟董的風度,比家父還年輕吧?”

“……差不多。”

孟東蒯說:“年輕人,要保重身體。我聽說你的精神出了一點問題,如果將來警方質疑你的能力,我是很樂意接納你這個人才的。”

薛簡道:“我相信比起我,我有個叫曾葭的朋友更適合您麾下。”

“沒錯,我的確很欣賞她。你不用擔心,我來的第二個目的是為了告訴你,我和曾小姐只是閑談幾句,彼此覺得十分投機。”

薛簡臉一白,為了報覆回去,他說:“您是個中國商人,信奉銀貨兩訖,我也要告訴您一個消息以作交換。您心心念念的密碼就在這間病房裏,在您的面前。”

孟東蒯情不自禁身子前傾,“盡管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但是我……願聞其詳。”

薛簡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在這兒,在我的腦子裏。”

孟東蒯不信,“你開玩笑。”

“當時我不可能把密碼帶出去,只好背了下來。不過我的確不如曾葭,她過目不忘的本事我沒有,說不定記錯了個別字符,又或者過幾天我就忘了。說起來這一次都說我精神失常,說不定這份記憶也受到了影響。”

孟東蒯目光犀利地瞪向他,恨恨道:“很好,年輕人。我會日日祈禱你長命百歲,身體健康。”

在他即將出門的時候,薛簡忍不住確認了一遍,“那天曾葭落在您的手裏,您真的沒有傷害她?”

孟東蒯看見站在不遠處的曾葭,不甘地說:“沒有。”

薛簡松了一口氣。

孟東蒯向曾葭打招呼,“可以把東西還給我了?”

曾葭笑道:“孟董別這麽憤怒,咱們是公平交易。您得先把錄像帶交給我。”

孟東蒯把手裏的公文包給她,示意她仔細檢查一遍。

“你放心,我沒有多覆制任何一份,不會提及你那晚的經歷。”

曾葭冷臉,“您現在就在提。”

“你……”

曾葭檢查錄像無誤後,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沾灰了。孟董放心,您的玉佩和護照在您家的郵箱裏。”

“多謝你了。”

“我最後交代您一句,如果有人一個不小心在薛簡面前說漏了嘴,我就把這份錄像放在網絡上。”

“你瘋了?”

“如果薛簡生不如死,我願意陪他身敗名裂。但是孟董別忘了,這個視頻裏可不是我一個人,到時候,您打算怎麽解釋?”

孟東蒯一向所向披靡,這次卻被兩個乳臭未幹的小孩子整得這麽徹底,看來是安逸了幾年,當初從底層朝上打拼的那股睿智和勇氣都拉在馬桶沖進下水道了。

“小娘們兒,算你狠!你放心,老子會燒香拜佛,祝願薛簡一世無憂。他永遠不會知道他把你害得有多慘。”

曾葭整了整袖子,露出無辜的表情,孟東蒯就是因為她這樣的表情才輕了敵,此時恨不得碾死她。

“也不算多慘,不過孟董您年紀的確有些大了,不能像其他二十幾歲的小年輕一樣……所向披靡。”

孟東蒯:“你!你還要不要臉?!”

曾葭說:“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我給他臉。”

“你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換牙的老虎嘴裏跳舞早晚會吃虧的。”

“孟董,一個月前的情形我都不怕您,現在您恐嚇我沒用。”曾葭看著他結滿冰渣的臉,笑容裏十足十的挑釁,“何況您覺得我都在老虎嘴裏了,還能允許它長出牙齒?不過您別怕,我不是薛簡,不會一心想著弄死你,我只希望咱們仇怨兩清。”

孟東蒯擦了擦臉,頗有些遺憾的意思,“你要早這麽有個性,也許我就不怎麽你了。但是我想不明白,顯然你和薛簡沒有任何情愫,為什麽不遺餘力地維護彼此?”

“您怎麽知道我們沒有?”

孟東蒯說:“我玩了三十年的女人,別的不行,還算看得清情*事。”

曾葭:“敢問孟董貴庚?”

“三十二。”

曾葭不可控地露出嫌棄的表情。

“……”

其實曾葭自己也想不明白,人們總在災難來臨前說得冠冕堂皇,真到了生死抉擇的關頭就本性畢露了。每次她都會想再堅持一會兒,等到只能活一個時候再說,堅持著堅持著事情就過去了,所以迄今為止她不算為薛簡舍棄自己的性命,她想自己是做不到的。薛簡比她高尚,他雖然痛苦卻總是願意犧牲,這讓她覺得慚愧。

她回答不了孟東蒯的問題,兩人隨便說了幾句,不知哪一個先打開的話題,談論到當代社會的公平與正義問題,曾葭覺得自己的生命越發有質感了,隨意談話都這麽針砭時弊。

“我理解您說的苦衷,我猜沒有人不想當好人。如果說您這樣的人是偷大米的耗子,警察就是貓。耗子最初也是善良而可憐的,糧倉的生存法則把他們逼上了黑暗的道路,他們起初只是為了自己艱難生存,漸漸打算屯糧過冬,他們的欲望不斷膨脹,血液不斷變冷,最後想要把整個糧倉據為己有,卻讓其他的動物淪落到他們曾經的境地,饑腸轆轆,茍延殘喘,他們甚至還引發了殘酷泛濫的鼠疫,最後連有的貓都怕他們了。而薛簡也是這些貓裏的一只,他甚至是還沒有斷奶的小寵物貓,有些天真有些理想,但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忘了自己的使命,就是抓老鼠,並為之不懈努力。”

孟東蒯被她的言辭震在當場,情不自禁地解釋:“我手下的人真心尊敬我。比如月前被你們害得進了班子的三個人,他們曾經都有很痛苦的經歷,我拯救了他們……”

“他們痛苦,所以別人就要更痛苦?薛簡他沒您睿智、大氣,不會有一群人唯他馬首是瞻。但是遭遇不公和不幸之後,您想的是要讓其他人和您一樣,薛簡想的是不要再讓別人像他一樣。就像那天一波路人對我們的險情袖手旁觀,換做是您絕對要報覆,薛簡活過來之後雖失望也理解,我認為善良是胸襟的一種。”

“您看站在門口的那個人,是我的男朋友,從你們手中逃走後是他救下了我,就像您拯救您的手下一樣,我對他感激、忠誠,但必須有他救了我這個前提。而薛簡這樣的人是不需要的,像您說的,我被他牽累得那麽倒黴,我還是尊敬他。”

孟東蒯被她的話帶著走,恍惚中覺得她讚揚的不是薛簡,而是一座屹立不倒的豐碑,回過神來他覺得很羞恥,“你為什麽和我說這些話?”

“我是動您以情曉您以理,再加上威逼脅迫,鼓勵您棄惡從善,走上社會主義康莊大道。”

孟東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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