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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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簡閱兵式那天約曾葭一起去挑七夕的禮物，這應該是他第一次主動找她幫忙，曾葭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她眼波流轉，問：“給誰的？”
薛簡招呼她進入書房，把儲物櫃打開，從抽屜裏端出一個匣子，裏頭是各式各樣的好玩意兒。曾葭掏出一個衣服泛黃的洋娃娃，吃驚地問：“這還是什麽年代的東西呀？”
薛簡仔細想了想，回答道：“這個娃娃是和下面的音樂盒連在一塊兒的，不過摔壞了。這是我……七歲那年買的。算起來，這是我送出去的第一件情人節禮物。可惜她沒收。”
……真夠早熟的！
“這裏頭該有十好幾件呢吧？”她問。
他有些自嘲地說：“十二件，到去年為止，她從來沒收過我的任何一件情人節禮物。今年你幫我挑一件特別的，她再不要，我這匣子已經裝不下了。”
他說得很輕松，曾葭聽著心裏沈沈的。他口中的那個她到底是誰？究竟是什麽樣的不在意，能將一份心意拒絕了整整十二年？又究竟是什麽樣的執著深情，能拿熱臉貼了冷屁股整整十二年？
“既然她不在乎你，你為什麽不放棄呢？”
“我喜歡她，想過放棄，可是沒辦法。而且，你說錯了。”薛簡糾正她的看法，“她不是不在乎我。在林家，只有她敢冒著被責罵的風險對我好。而且我相信她對我是有感情的，除了情人節，我的任何禮物她都會收下。她只是……算了，跟你說不清楚。”
曾葭看著滿滿當當的匣子，確實再塞不進什麽了。真沒想到看起來積極陽光的薛警官還有一道情傷。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別氣餒呀。嗯，大不了你送我，我挺看好它們的。”
他毫不猶豫地搖頭，說：“燒了我也不給你。”
“……”
說完收好匣子，慢悠悠地走了出去。曾葭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感到一股窒息的荒涼。
她在背後喊住他，說：“我幫你把她追回來吧。”
薛簡怔住了，一直以來對她的信任讓他立刻感到驚喜，仿佛預見了終成眷屬的未來。然後他才想起來問：“你要怎麽幫我？”
“你追了她十二年，而你各方面的條件都不錯，她為什麽就是看不上你？我想這就應了那首歌裏說的，被偏愛的永遠有恃無恐。”
“你想表達的是？”
“你可以喜歡別人，如果你的心上人對你有一點點情意，她一定會產生危機意識，你就有戲唱了。”
林靖然目瞪口呆，覺得這個主意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如果她沒反應呢？”
曾葭拍了拍額頭，恨鐵不成鋼地說：“那都這樣了，你還倒貼什麽呀！趕緊換棵歪脖樹。”
薛簡決定：“先去挑禮物。”
兩人出去逛了很久，挑了一個精致的手釧兒。事實上曾葭並不看好它，她認為送這玩意不如來一籠小籠包合算，薛簡回了她一個高難度的白眼。
曾葭有點不高興地問：“你又不聽我的，喊我出來幹什麽呢？”
薛簡：“冉夕是個有審美的人，就是要你看不好的她才看得上。”
曾葭終於聽到了那個女生的名字。
她點了點頭，趁他討價還價的時候把車騎走了，跑下好遠才聽見他追出來罵娘的聲音。
薛簡的錢包和公交卡都在車筐裏，手機也在傅涯身上，只能一路小跑回家，這對他來說本不是什麽難事，可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半路的時候突然天際炸響一道雷，轉眼間就有雨滴落下來，越滾越大，沒多久眼前就升起了一幕雨簾。
“死丫頭，你千萬別讓我逮著你！”
九月份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然而薛簡本身就是帶傷休假，這一折騰就發低燒了。他頂著冰袋，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哪句話觸了死丫頭的逆鱗，平時她不是這麽沒分寸的人呀？
難道是不該把她和冉夕比較？好像也對，女人最受不了這個。薛簡在沙發上翻來覆去，就是拉不下臉面道歉。
冉夕知道他生病了，硬是把他勸回了林家。
飯桌上，林父說：“多大的人了，還是照顧不好自己。學人家小孩子淋雨好玩嗎？”
薛簡恨不得把頭縮到桌子底下。
今天是情人節，一大早林喬收到了一個大蛋糕，一家人才想起來今天還是她的生日。蛋糕是林喬最喜歡的牌子，口味也符合林家所有人的喜好。他們對著蛋糕分析了半天，得出結論：“應該是喬喬的某個匿名愛慕者送的，真是煞費苦心啊。”
薛簡聽到他們的分析，費了好大的勁才壓制住打噴嚏的沖動。
林母切著蛋糕，冉夕伸手幫她，前兩塊遞給了林父林母，第三塊給了林雋，接下來是林喬，最後給了她自己，然後把沒切完的蛋糕挪到廚房。
薛簡：“為什麽沒有我的？”
林喬立刻嗤笑：“誰知道你要回來？再說了，給你你就要？”
薛簡自己到廚房切了一塊兒，回到飯桌上握著刀叉吃得津津有味。
林喬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二哥，你不是不吃甜食的嗎？”
薛簡頭也沒擡，問：“你怎麽看出來的？”
“這……大哥說的啊。”
“大哥是怎麽知道的？”
林雋看了眼冉夕，冉夕無端被牽連，臉色也有些不好：“阿姨告訴我的。”
他繼續問：“阿姨是怎麽知道的？”
林母又說是林父告訴她的。薛簡又看向林父，他沈著臉說：“我以前給你買了椰蓉蛋糕，你不是嫌太甜了不吃嗎？”
薛簡已經忘了他什麽時候給自己買過東西，追問之下，林父才說：“你五歲的時候。”
薛簡想起來了，似乎是在他親生母親離開家沒多久，林父帶著新媳婦給他送蛋糕，他當時還沒從承歡父母膝下的幸福中走出來，也不知道接踵而至的是全家人對自己的排擠。五歲任性的小少爺能冷靜地說一句不愛吃已經很友好了。
考慮到今天是好日子，他沒把這麽難聽的話說出來，但還是忍不住委屈：“看，這個家誰認真關心過我？”
“你——”
飯桌上大好的氣氛僵了下來，林父拉長了臉，罵道：“你妹妹的生日你也要搗亂！幹什麽？能不能吃？要吃就別這麽多廢話。”
這時林雋手機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討好地笑了笑，走到客廳裏接電話，眾人都能聽出另一頭是個暧昧的女聲。
林母撂下刀叉，吃什麽都覺得沒胃口了。
等林雋回來了，薛簡嘲諷道：“又是您哪位紅顏知己？”
林母說：“我前幾天遇見你王阿姨的侄女，人家跟我訴苦，說約了兩次會，你就再也不理人家了。阿雋，你太不像話了！”
“那個女人太能裝，祖上三輩都是北方人，非得卷著舌頭跟我說話，我聽不慣。”
薛簡不合時宜地笑出了聲，雖然他和林雋不對付，但也見過林母口中的王小姐，不得不承認林雋的評語還是很到位的。
林雋知道他在看自己笑話，故意說：“冉夕，你要相信我，我跟她們就是鬧著玩，對你才是真心的。”
林雋和冉夕一起長大，關系很好，但絕不至於暧昧。冉夕十分清楚他這麽說是給薛簡添堵，但哪有女人不喜歡別人說喜歡自己？
可是別人並不清楚，比如薛簡每次都上當。再比如林母，鄭重其事地說：“你胡鬧！林家就你們兩個兒子。我告訴你，你喜歡誰都成，就是冉夕不行！”
其實她對冉夕沒什麽不滿意的，當年她在孤兒院一眼挑中這個孩子，這麽多年看著她長大，當成親女兒一樣疼，知根知底，心裏喜歡得很，也想過林雋和她的好事。
可是林家上下都知道，喜歡冉夕排頭一個的是薛簡，最有可能打動美人心的也是十幾年如一日的薛簡。有了這個前提，如果林雋和冉夕好，林母下意識總覺得像是自己兒子撿了人家剩下的。
林雋見母親生氣了，不敢再開玩笑，但也不願意接受她的條件和王小姐繼續約會。
“媽，其實我有喜歡的姑娘。不，不是冉夕，您別急……是我在暮色遇見的一個服務員，爸您別瞪我，人家是單純的服務員。”
林父聽到單純兩個字，好歹放心了，說：“如果你有心定下來，就把人帶回來給我們見見，你也二十一二歲了，有些事情應該慎重。如果遇到對的人，就好好待人家，我年輕時也胡鬧，但自從遇見你媽媽……”
話說到一半，耳邊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轉過頭看見薛簡一只手撥弄著杯子碎片，白光閃閃的似乎還折射兩點猩紅，他淡淡地仿佛沒有情緒地說：“抱歉，杯子太薄了。”
林父這才想起來前妻的兒子還在，不自在地收住話。
薛簡覺得自己待不下去了，臨走前拍著林雋的肩膀說：“恭喜大哥，但我估計你沒戲。”
他精心挑選的手釧仍然沒送出去，有心扔了，可是冉夕拒絕他時眼睛裏閃爍的淚光，讓他的心徹底軟了。他重新找了一個匣子，把手釧放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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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波流轉，問：“給誰的？”
薛簡招呼她進入書房，把儲物櫃打開，從抽屜裏端出一個匣子，裏頭是各式各樣的好玩意兒。曾葭掏出一個衣服泛黃的洋娃娃，吃驚地問：“這還是什麽年代的東西呀？”
薛簡仔細想了想，回答道：“這個娃娃是和下面的音樂盒連在一塊兒的，不過摔壞了。這是我……七歲那年買的。算起來，這是我送出去的第一件情人節禮物。可惜她沒收。”
……真夠早熟的！
“這裏頭該有十好幾件呢吧？”她問。
他有些自嘲地說：“十二件，到去年為止，她從來沒收過我的任何一件情人節禮物。今年你幫我挑一件特別的，她再不要，我這匣子已經裝不下了。”
他說得很輕松，曾葭聽著心裏沈沈的。他口中的那個她到底是誰？究竟是什麽樣的不在意，能將一份心意拒絕了整整十二年？又究竟是什麽樣的執著深情，能拿熱臉貼了冷屁股整整十二年？
“既然她不在乎你，你為什麽不放棄呢？”
“我喜歡她，想過放棄，可是沒辦法。而且，你說錯了。”薛簡糾正她的看法，“她不是不在乎我。在林家，只有她敢冒著被責罵的風險對我好。而且我相信她對我是有感情的，除了情人節，我的任何禮物她都會收下。她只是……算了，跟你說不清楚。”
曾葭看著滿滿當當的匣子，確實再塞不進什麽了。真沒想到看起來積極陽光的薛警官還有一道情傷。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別氣餒呀。嗯，大不了你送我，我挺看好它們的。”
他毫不猶豫地搖頭，說：“燒了我也不給你。”
“……”
說完收好匣子，慢悠悠地走了出去。曾葭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感到一股窒息的荒涼。
她在背後喊住他，說：“我幫你把她追回來吧。”
薛簡怔住了，一直以來對她的信任讓他立刻感到驚喜，仿佛預見了終成眷屬的未來。然後他才想起來問：“你要怎麽幫我？”
“你追了她十二年，而你各方面的條件都不錯，她為什麽就是看不上你？我想這就應了那首歌裏說的，被偏愛的永遠有恃無恐。”
“你想表達的是？”
“你可以喜歡別人，如果你的心上人對你有一點點情意，她一定會產生危機意識，你就有戲唱了。”
林靖然目瞪口呆，覺得這個主意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如果她沒反應呢？”
曾葭拍了拍額頭，恨鐵不成鋼地說：“那都這樣了，你還倒貼什麽呀！趕緊換棵歪脖樹。”
薛簡決定：“先去挑禮物。”
兩人出去逛了很久，挑了一個精致的手釧兒。事實上曾葭並不看好它，她認為送這玩意不如來一籠小籠包合算，薛簡回了她一個高難度的白眼。
曾葭有點不高興地問：“你又不聽我的，喊我出來幹什麽呢？”
薛簡：“冉夕是個有審美的人，就是要你看不好的她才看得上。”
曾葭終於聽到了那個女生的名字。
她點了點頭，趁他討價還價的時候把車騎走了，跑下好遠才聽見他追出來罵娘的聲音。
薛簡的錢包和公交卡都在車筐裏，手機也在傅涯身上，只能一路小跑回家，這對他來說本不是什麽難事，可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半路的時候突然天際炸響一道雷，轉眼間就有雨滴落下來，越滾越大，沒多久眼前就升起了一幕雨簾。
“死丫頭，你千萬別讓我逮著你！”
九月份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然而薛簡本身就是帶傷休假，這一折騰就發低燒了。他頂著冰袋，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哪句話觸了死丫頭的逆鱗，平時她不是這麽沒分寸的人呀？
難道是不該把她和冉夕比較？好像也對，女人最受不了這個。薛簡在沙發上翻來覆去，就是拉不下臉面道歉。
冉夕知道他生病了，硬是把他勸回了林家。
飯桌上，林父說：“多大的人了，還是照顧不好自己。學人家小孩子淋雨好玩嗎？”
薛簡恨不得把頭縮到桌子底下。
今天是情人節，一大早林喬收到了一個大蛋糕，一家人才想起來今天還是她的生日。蛋糕是林喬最喜歡的牌子，口味也符合林家所有人的喜好。他們對著蛋糕分析了半天，得出結論：“應該是喬喬的某個匿名愛慕者送的，真是煞費苦心啊。”
薛簡聽到他們的分析，費了好大的勁才壓制住打噴嚏的沖動。
林母切著蛋糕，冉夕伸手幫她，前兩塊遞給了林父林母，第三塊給了林雋，接下來是林喬，最後給了她自己，然後把沒切完的蛋糕挪到廚房。
薛簡：“為什麽沒有我的？”
林喬立刻嗤笑：“誰知道你要回來？再說了，給你你就要？”
薛簡自己到廚房切了一塊兒，回到飯桌上握著刀叉吃得津津有味。
林喬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二哥，你不是不吃甜食的嗎？”
薛簡頭也沒擡，問：“你怎麽看出來的？”
“這……大哥說的啊。”
“大哥是怎麽知道的？”
林雋看了眼冉夕，冉夕無端被牽連，臉色也有些不好：“阿姨告訴我的。”
他繼續問：“阿姨是怎麽知道的？”
林母又說是林父告訴她的。薛簡又看向林父，他沈著臉說：“我以前給你買了椰蓉蛋糕，你不是嫌太甜了不吃嗎？”
薛簡已經忘了他什麽時候給自己買過東西，追問之下，林父才說：“你五歲的時候。”
薛簡想起來了，似乎是在他親生母親離開家沒多久，林父帶著新媳婦給他送蛋糕，他當時還沒從承歡父母膝下的幸福中走出來，也不知道接踵而至的是全家人對自己的排擠。五歲任性的小少爺能冷靜地說一句不愛吃已經很友好了。
考慮到今天是好日子，他沒把這麽難聽的話說出來，但還是忍不住委屈：“看，這個家誰認真關心過我？”
“你——”
飯桌上大好的氣氛僵了下來，林父拉長了臉，罵道：“你妹妹的生日你也要搗亂！幹什麽？能不能吃？要吃就別這麽多廢話。”
這時林雋手機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討好地笑了笑，走到客廳裏接電話，眾人都能聽出另一頭是個暧昧的女聲。
林母撂下刀叉，吃什麽都覺得沒胃口了。
等林雋回來了，薛簡嘲諷道：“又是您哪位紅顏知己？”
林母說：“我前幾天遇見你王阿姨的侄女，人家跟我訴苦，說約了兩次會，你就再也不理人家了。阿雋，你太不像話了！”
“那個女人太能裝，祖上三輩都是北方人，非得卷著舌頭跟我說話，我聽不慣。”
薛簡不合時宜地笑出了聲，雖然他和林雋不對付，但也見過林母口中的王小姐，不得不承認林雋的評語還是很到位的。
林雋知道他在看自己笑話，故意說：“冉夕，你要相信我，我跟她們就是鬧著玩，對你才是真心的。”
林雋和冉夕一起長大，關系很好，但絕不至於暧昧。冉夕十分清楚他這麽說是給薛簡添堵，但哪有女人不喜歡別人說喜歡自己？
可是別人並不清楚，比如薛簡每次都上當。再比如林母，鄭重其事地說：“你胡鬧！林家就你們兩個兒子。我告訴你，你喜歡誰都成，就是冉夕不行！”
其實她對冉夕沒什麽不滿意的，當年她在孤兒院一眼挑中這個孩子，這麽多年看著她長大，當成親女兒一樣疼，知根知底，心裏喜歡得很，也想過林雋和她的好事。
可是林家上下都知道，喜歡冉夕排頭一個的是薛簡，最有可能打動美人心的也是十幾年如一日的薛簡。有了這個前提，如果林雋和冉夕好，林母下意識總覺得像是自己兒子撿了人家剩下的。
林雋見母親生氣了，不敢再開玩笑，但也不願意接受她的條件和王小姐繼續約會。
“媽，其實我有喜歡的姑娘。不，不是冉夕，您別急……是我在暮色遇見的一個服務員，爸您別瞪我，人家是單純的服務員。”
林父聽到單純兩個字，好歹放心了，說：“如果你有心定下來，就把人帶回來給我們見見，你也二十一二歲了，有些事情應該慎重。如果遇到對的人，就好好待人家，我年輕時也胡鬧，但自從遇見你媽媽……”
話說到一半，耳邊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轉過頭看見薛簡一只手撥弄著杯子碎片，白光閃閃的似乎還折射兩點猩紅，他淡淡地仿佛沒有情緒地說：“抱歉，杯子太薄了。”
林父這才想起來前妻的兒子還在，不自在地收住話。
薛簡覺得自己待不下去了，臨走前拍著林雋的肩膀說：“恭喜大哥，但我估計你沒戲。”
他精心挑選的手釧仍然沒送出去，有心扔了，可是冉夕拒絕他時眼睛裏閃爍的淚光，讓他的心徹底軟了。他重新找了一個匣子，把手釧放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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