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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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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溫柔

他感覺頭頂的天昏暗沈壓,就像他和謝吟月的未來一樣。

他們……還有未來嗎?

他努力吐氣,不去想結果。

現在最要緊的,是把郭清啞救出來,其他的,等結束再說!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子中,船上的錦繡還在發呆。

轉頭對船艙中一看,謝吟月也呆坐著,臉上有淚痕。

怎麽會這樣?

怎麽辦?

先是韓希夷,現在是方初。

他們都不信郭清啞會殺人。

他們都以為是她謝吟月在栽贓陷害郭清啞?

這想法令她心痛到窒息。

“你不信,結果由不得你不信!”

她扶住桌面,借以支撐身體。

喘息了一會,對外吩咐道:“去江竹齋!”

錦繡急忙答應,調轉船頭,往來路劃去。

江竹齋後院正房,謝吟月已經恢覆成平常模樣。

她看著坐在對面的謝吟風,滿心的抵觸。

如果可以,她絕不想看到她!

她不想見她,又不能不來見她。

不想戳破,又想提醒,這實在很難。

最後,她告訴她,郭清啞殺人因為證據不足,遲遲不能處決,現在各方都在關註此案,“妹妹不要擔心,只管守喪養胎就好。不管別人怎麽說,咱們安安靜靜地守本分,便什麽都不怕。”

雖這樣說,她目中不自覺流露出警告的神色。

謝吟風看得心驚不已,哀哀答應。

又略叮囑了幾句,謝吟月便起身告辭。

出了江竹齋,她深深地透了口氣。立即回到謝家別院。

觀月樓,一個婆子早在等她。

“郭清啞怎樣?”她徑直問。

“還是老樣子。”婆子回道。

謝吟月秀眉微蹙,正想著,忽見那婆子神情有些猶豫,似有話要說的樣子,便道:“有什麽不對的?我不是說了,只要她有什麽動靜。都要來回我嗎?”

婆子忙道:“沒有動靜。就是聽馬婆子說。看著她不傷心不生氣不著急的模樣兒,倒像廟裏的尼姑在打坐念經一樣。不過她嘴裏沒聲兒罷了。”

謝吟月聽了出神,腦中浮現收集來的郭清啞的過往:第一次親事。得知張福田和李紅棗有染後病倒;第二次親事,和江明輝退親後大病一場;這一次,是受到打擊還是別的緣故呢?

若是承受不住江明輝之死,在死訊傳來時她就該病倒才對。

但是。當日在公堂上,她很平靜……

“姑娘。姑娘?”

錦繡輕喚她。

她擡眼問她何事。

錦繡朝那婆子努嘴兒。

謝吟月忙揮手讓那婆子退下。

“叫李紅棗來。”

她吩咐錦繡。



這日,嚴未央去郭家看吳氏。

吳氏連日憂心操勞,支持不住,便躺倒了。

嚴未央代替她去大牢探望清啞。忽想韓希夷一直關註此案。不如叫上他,見了清啞,或許能問出或看出一些問題。

韓希夷得信很快來了。

兩人進入牢房。只見清啞還是前次見的樣子。

然嚴未央端出燕窩粥餵她的時候,她卻沒張口。只是看著她。

嚴未央眼睛一紅,低聲哄道:“郭妹妹,郭嬸子讓我來的。來,吃飯。你在這裏坐了這麽多天,不吃飯怎麽成呢……”

清啞慢慢地張嘴,吃下了她送來的一勺燕窩粥。

嚴未央頓時笑了,又流淚。

她想說些開心事給清啞聽,又無事可說。

對於清啞來說,現在能有什麽事讓她開心呢?

韓希夷看著安靜吃飯的清啞,幾乎都不嚼的,餵了就咽下,似乎吃飯是一項任務。可是,剛才她見來的是嚴未央和他,分明有些疑惑的,而且不想吃。後來嚴未央傷心,她才吃了。

“她其實心裏明白!”他想。

他濃眉打結,毫無平日灑脫形象。

嚴未央也發現清啞吃飯異常,受不住,轉頭掉淚。

韓希夷便接過她手上的碗,舀了半勺送到清啞嘴邊。

他先就發現嚴未央每勺舀的太多了,清啞一口吃不下,總會漏些。想是她從未伺候過人,所以沒經驗。他看得心裏發急,當時就想提醒,這時幹脆拿過來自己餵。

清啞閉嘴看著他。

韓希夷便微笑,用極輕的聲音道:“來,張口。”

清啞眼神便有些古怪。

韓希夷兀自不覺,又道:“郭姑娘,你要堅持。我一直相信姑娘沒殺人,便是親手寫下供狀也不信。嚴姑娘也不信。你且放寬心,無論如何我也絕不會讓姑娘含冤莫白的!”

說到最後一句,他口氣十分堅定。

清啞慢慢張開了口。

韓希夷很開心,柔聲道:“吃慢些。”

等一會才又餵下一勺。

待清啞吃了,他從袖中扯出一方青色棉帕,將她嘴角一絲水漬擦幹凈,然後對她微微一笑,仿佛這樣才滿意了。

然後,他一邊餵,一邊娓娓道:“姑娘年紀小,又是沒經歷過的,難免對人世間一些事心灰意冷。其實,眼下姑娘經歷雖然兇險,然在我等世家眼中卻平常。世人多磨難,能堅持到最後的方是強者……”

那口氣,似教導,似安慰,更是鼓勵!

嚴未央等心緒平定些了,轉過頭來便看見這溫馨的一幕。

這樣的韓大少爺,是她從未見過的!

她怔住,莫名的眼睛又紅了。

然她只怔了一會就道:“沒想到韓大少爺也會伺候人用飯,還有模有樣的。你剛說的話我不讚同。郭妹妹這叫磨難嗎?這叫被人栽贓!”

那恨恨的口氣直指謝吟月。

韓希夷無奈道:“不管是什麽,都是磨難。”

又看向清啞,欲言又止。

半天才說道:“你放心!”

不管怎樣,他都不會讓她蒙冤,更不會讓她有性命之憂。

嚴未央聽了卻冷笑。

“你要記住你的話,別碰見什麽人又退縮!”她譏諷道。

韓希夷嘆了口氣,將空碗交給她,再看向清啞。

想要對她說什麽,又不知說什麽。

目光在她身上流連半天,心上又添了些壓抑,和一絲隱痛。

清啞坐了這麽久的監牢,一個姑娘家,又是那樣幹凈的一個姑娘,連洗澡都不能,如何忍受?還有心理上的傷害和壓力。

想到這,他覺得自己之前的勸誡和鼓勵很可笑。

“下次記得帶衣裳來給她換,再準備些水幫她擦洗……”

他認真地向嚴未央建議,聽得她張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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