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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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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的功夫,剛才還占據優勢地位的官井揚、呂塗塗二人此刻卻被捆得結結實實丟進沙發裏,而一旁的Alex雖然沒有被縛住,但小臉蒼白,看起來很緊張。

姜嫻在跟官、呂二人相對的位置上,雙手反轉向後捆好,雙腳也被戴了鐐銬。她死死擰眉,身體微微掙紮但卻並不敢動得太狠,怕激怒彭嘉洛對付面前三人。

彭嘉洛舉著qiang在幾人面前走來走去,神態悠然。

官井揚對彭嘉洛恨之入骨,忍不住開口想罵他祖宗十八代,卻被姜嫻急切無比的眼神阻止,強壓了下去。而坐在官井揚左側的呂塗塗低著頭沈默著,不知在想些什麽。

彭嘉洛對於此刻的狀況十分滿意。尤其是他竟然在姜嫻臉上看到了驚恐,真是讓他倍感愉悅。

彭嘉洛緩緩走到Alex身後,拾起沙發上還未用完的繩子似乎想親自將Alex綁住。

一直死盯著彭嘉洛的姜嫻看出他的意圖,脫口便叫道,“別動他!他還只是個小孩子!”

彭嘉洛拿繩子的動作微微一滯,擡起頭,似乎很好笑的模樣,“小孩子?若不是他,呂塗塗這個白癡根本逃不出來(說到這裏時,呂塗塗微微擡起頭)。是不是啊,天真無邪、手無寸鐵的小、弟、弟?”

Alex迅速偏過頭,躲過彭嘉洛向自己伸來的手。他抽空對姜嫻眨了眨眼,示意她不要擔心自己。

“不過我給你面子。小孩子嘛,總是不能太粗魯,要溫柔對待。”彭嘉洛看出Alex厭惡自己,卻還偏要湊過去,還伸手捏了捏Alex的臉頰。

感受到Alex恐懼地哆嗦了一下,彭嘉洛才滿意地站起身放過了他。

但就在姜嫻和Alex都松了口氣時,彭嘉洛卻突然閃電般地在Alex肩膀後一敲,Alex立即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你幹什麽!”姜嫻簡直要被急瘋,怒吼的聲音都變了調。

她拼命掙紮著想去看Alex的情況,但手腕腳踝都磨出了血仍舊無法移動分毫。

彭嘉洛聳聳肩,用qiang指著姜嫻幽幽道,“這個小子太聰明了。若他還醒著,實在是麻煩得很。姜嫻,你得感謝我。如果不打暈他,就要用麻醉qiang對付他了,你覺得哪個好?”

姜嫻死死盯著黑洞洞的qiang口,緊張得渾身僵硬,冷汗順著額頭緩緩滴下。

“冷靜下來了嗎?很好,這才是聰明的做法。”

彭嘉洛理了理領口,在沙發上坐下來,說道,“剛才沒有聊完,現在我們繼續聊。哦對了,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了。你別這麽瞪著眼睛,很累的。”

“其實我小時候還是個蠻正常的小孩子。教會我這些的,是我媽和我爸。有趣吧?讓我變成這樣的,竟然是我的親生父母。我媽長得美極了,性格也溫柔高貴,但其實啊……用我爺爺的話來說,我媽就是傳說中的海妖塞壬,被她盯上的人一定會必死無疑。”

“其實我倒是更喜歡‘富江’這個名字,畢竟她們倆都是我心愛的女人。她啊,表面上是個高貴優雅的大小姐,其實愛慕虛榮又自私,就像一只美麗的寄生蟲。我爸被她迷住後瘋瘋癲癲的,有時候對她極好,有時候卻被氣的發狂差點打死她。”

“我爸為了避免自己真的殺了我媽,將屋裏所有的尖銳之物和硬物都收了起來,但還是幾次將我媽打的軟組織挫傷。但即便如此,兩人卻從未想過分開,直到我媽出軌被嫉妒心爆炸的我爸掐死……”

“當時我就在衣櫃裏躲著,我媽臨死的時候從櫃子的縫隙裏看到我了。她的表情那麽猙獰,但我卻感覺她在笑。”

彭嘉洛突然俯下身,跟姜嫻鼻尖相觸,呼吸交纏,“我知道我媽為什麽在笑嗎?因為她完完全全地掌控了我爸,讓他生便生,讓他死便死,讓他完全失去了自我,成為她的奴隸。”

“真是太有趣了不是嗎?”

姜嫻聽得渾身冰冷,如墮冰窖,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你在害怕?”

“……是。”姜嫻沈默半晌,竟誠實地承認了。

“但是我跟我媽比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我媽從來不懂什麽‘tiao教’,只是如實地展現她自己。她的虛榮,她的卑劣,她的殘忍,她的美麗,她的性感,她的魔力,就可以將獵物從身到心徹底摧毀。她被最後一個獵物殺死了,她這一生……沒有過失敗。而我,卻遇到了你,姜嫻。”

“你的存在昭示我的失敗,我無法容忍這種事情。所以,我需要你臣服於我,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

“你他媽的能不能別大放厥詞了?我真的惡心的要吐了。什麽富江,什麽海妖,能不能別為你們一家人的變態安什麽背景故事,一點都不文藝好嗎?”官井揚做幹嘔狀,臉色慘白,仿佛真的要吐出來了。

彭嘉洛臉上的笑容漸漸變淡,最後完全消失。

他站起身,黑浸浸的眸子冷冷地看著官井揚,渾身上下散發出陰冷殘酷的氣息。

察覺不妙的姜嫻立即大吼一聲,“你給我閉嘴,安靜呆著!”

彭嘉洛低低一笑,將水果盤裏紮在蘋果上的水果刀ba下來,慢悠悠地向官井揚走去。

姜嫻急得後腦一陣發麻,她拼命掙紮,撕扯,腳踝被腳鏈摩得鮮血淋漓。

彭嘉洛轉過頭,對著姜嫻的腳下開了一qiang,本來瘋狂掙紮的姜嫻瞬間呆住,連人帶椅子一起摔倒了。

彭嘉洛走到官井揚身後,用戴著手套的手狠狠掐著官井揚的下巴上掰,然後將水果刀架在官井揚露出的脖頸上。

姜嫻狼狽地仰起頭,眼圈通紅,“別這樣做,別這樣,別這樣……”

彭嘉洛開始大笑,笑得不可自抑,笑得前仰後合。

姜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仿佛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哆嗦著蒼白的唇,低聲喃喃道,“你贏了,我答應你。什麽身體,心靈,什麽都給你……”

“你給我堅強一點啊!混蛋!”官井揚的聲音仿佛被撕裂一般,“你這樣放棄,就算我活下去也不會開心的!沒有你,我還怎麽活!姜嫻——”

官井揚的嘶吼聲戛然而止,鮮血從他脖頸的血色細線處緩緩滲出,他瞪大眼睛,眼角處滾下了一滴眼淚。

與此同時,緊鎖的大門被爆破開,十幾名警察舉著qiang對準彭嘉洛,怒吼著我:“放下武器!”

“井揚!!!”官錦風淒厲地慘叫一聲,接著突然覺得心臟一陣劇痛,接著便暈了過去。

彭嘉洛挑挑眉,將qiang在手指裏轉了圈丟在地上,將那把還沾著官井揚血跡的水果刀砸得跳起。

警察迅速將彭嘉洛控制住,然後將呂塗塗、官井揚和姜嫻身上的繩索和鎖鏈都解開。

兩個警察對官井揚進行了簡單的急救,然後打電話叫救護車。但官井揚受傷的部位實在太過關鍵,出血量又這麽大,警察也是看的心驚肉跳。

姜嫻的腳踝嚴重受傷,但腳鐐一打開她便踉蹌著向官井揚的方向奔去。心痛難忍的姜霆趕緊伸手去扶,卻被姜嫻揮開。

“嫻嫻,別這樣……”

姜嫻沈默不語,但卻堅定地拒絕了姜霆的攙扶。姜霆了解姜嫻的脾氣,只能長嘆一聲縮回了手。

官井揚脖子被人用手帕包住,鮮血從傷口處滲出,猩紅刺眼。

官井揚的臉色慘白,閉著眼睛,姜嫻似乎感覺到他的生命正在一點一點的流逝。

姜嫻僵硬地走著,走著,蹲下身子,將警察尚未來得及拾起的qiang撿起捏在手裏。

一直眼神連錯都沒錯地盯著姜嫻的彭嘉洛見此情景,蒼白的唇極緩極緩地揚了起來。

他在笑。

姜嫻冷冷地望著彭嘉洛,黑洞洞的眸子沒有絲毫情緒。她緩緩地扣動扳機,彭嘉洛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

“你沒看見那個變態的臉已經笑的扭曲了嗎。如果你真的開qiang,那官井揚被割那一刀還有什麽意義?”正在姜嫻被刻骨的仇恨和痛苦占據心靈,即將開qiang打死彭嘉洛時候,呂塗塗突然將她的手按下平靜道。

終於發現情況不對的警察趕緊將彭嘉洛拉走,一人小心地上前跟姜嫻交涉,讓她把qiang給自己。

但還沒等姜嫻完全反應過來,一旁的呂塗塗突然抓起姜嫻手裏的qiang,大喊一聲,“彭嘉洛!”

就在彭嘉洛回頭的瞬間,呂塗塗對著彭嘉洛的胸口一連開了六qiang,直到子/彈全部打完。

彭嘉洛連哼都沒哼一聲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彭嘉洛臨死前的一瞬間,呂塗塗分明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遺憾。

整個地下室裏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如同被法術定住一般,呆呆地望著呂塗塗。

做完這一切的呂塗塗神情平靜地將qiang丟在地上,對離自己最近的警察伸出雙手,“麻煩,警察先生請將我銬上吧。”

作者有話要說: HE!!!!!!!!!believe 密

☆、正文完

彭嘉洛死了,真的死了,終於死了。

彭嘉洛的爺爺對彭嘉洛的死痛不欲生,但卻並沒有為難殺人的呂塗塗,而是隨便呂家的人去疏通、解決。

呂塗塗的母親為了給呂塗塗脫罪,到處找關系,最後不知用了什麽手段,呂塗塗最後只是被判入獄五年,之後會如何發展就不得而知了。

呂塗塗的母親對彭嘉洛和彭家恨之入骨,後來偷偷做了不少事狠狠報覆了彭家,給被毀掉的呂塗塗出了一口惡氣,不過已經是後話了。

彭嘉洛的死對白新亓打擊不小,但更讓他焦頭爛額的則是姜家、官家以及呂家的圍攻。

白新亓雖然厲害,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幾次博弈下來吃了不少暗虧,損失慘重。但最令他吃不消的卻是來自內部的打擊。

白新亓的老婆不知道從哪裏得知白新亓其實是gay的秘密,還知道了白新亓跟彭嘉洛之間的齷蹉,又是傷心又是惡心,本來懷孕兩個月的孩子都沒保住。

白新亓的老婆堅決要跟白新亓離婚分家產,還帶著孩子回了娘家。白新亓在老婆娘家的各種壓力下,只能同意離婚,分了好大一筆財產出去,幾乎傷筋動骨。白家自此一蹶不振,被踢出了B市財富榜的第一梯隊,灰溜溜了好多年。

官井揚自然沒有死,畢竟他是本文的男主角不是?

據醫生說,官井揚的傷太險了,若是傷口再深一點點,他當場就死了。

“這個傷人的罪犯絕對熟知人體解剖生理,下刀手法也十分嫻熟穩重。說他想殺了病人吧,倒也不是,仿佛只想讓他受重傷但不會死……不過變態殺人犯的心理我們普通人是很難理解的,只能說病人還是非常非常幸運的。”醫生如此說道。

姜嫻後來才得知,彭嘉洛在英國念了兩年醫學,後來才轉去讀其他科目。而他在念醫學期間,年年都得一等獎學金,若不是他志不在此,留下當個醫生綽綽有餘。

彭嘉洛到底抱著怎樣的心思,姜嫻一點都不想知道了。她現在唯一關心的事就是:官井揚到底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刀傷其實還好,麻煩的是病人摔倒時砸到了頭,導致顱內有淤血,所以才會一直昏迷不醒。至於會不會醒,什麽時候醒……真的不好說。”醫生推了推眼鏡,用盡量溫和的語氣說道。

姜嫻點點頭,跟醫生道了謝又回到了病房裏。

此刻,官井揚的病床邊正坐著一個高挑纖瘦的女子,盧貞佩,官井揚的親生母親。在得知官井揚重傷昏迷不醒後,盧貞佩就日日過來照顧,有好幾次被姜嫻看到躲在衛生間裏傷心得哭,搞得姜嫻心裏也十分難受。

“盧老師,你去吃點東西吧,換我照顧他。”姜嫻見盧貞佩面色慘白的模樣,強忍心痛低聲勸說道。

盧貞佩搖搖頭,拍了拍姜嫻的手背,轉過臉繼續安靜地看著昏迷不醒的官井揚。

官井揚修長的脖頸上包著繃帶,呼吸緩慢平穩,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表情柔和得仿佛只是睡著一般。

恰在此時,盧貞佩的現任丈夫崗前英造先生到了。

崗前英造手裏拎著吃的東西,也是一臉的疲憊,但看起來精神還不錯。

“阿佩,姜小姐,快來吃點東西。”崗前英造上前摟了摟盧貞佩的肩膀,給了愛妻一個心疼的眼神。

盧貞佩不忍丈夫擔憂,艱難地擠出一絲笑容,但最終還是忍不住紅了眼圈。

崗前英造和崗前準一是親兄弟,崗前準一算是官井揚的叔叔。這件事發生之後所有的一切“秘密”才都被揭曉。

崗前準一因為接受了盧貞佩的拜托,請他幫忙照顧官井揚,這才無意中引發了一系列的烏龍和揣測。真不知道當官井揚醒來後,得知他一直以為的對自己“不懷好意”的死gay竟然是自己的叔叔會是什麽反應。

崗前英造勸說了好久,盧貞佩才勉強喝了點粥,姜嫻也跟著吃了一點。

雖然姜嫻也是一丁點胃口都沒有,但她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倒下,就算是硬塞也要塞些東西進去!

崗前英造公司裏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先走了,他走之前跟姜嫻聊了一會兒,說了一些盧貞佩和官井揚的事。通過崗前英造的講述,姜嫻才知道,原來盧貞佩當年是因為得了病不想讓官井揚難過才不想跟他聯系的。

只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不管是盧貞佩還是官井揚,都是可憐人。

“現在好不容易病情穩定了,想回來跟兒子團聚,結果井揚卻,我真怕她受不了刺激……”一抹深深的憂慮在崗前英造深邃的眸子裏一閃而逝。

姜嫻心裏狠狠一痛,眼淚差點落下來。

本來身體就沒好利索的官錦風因為受到刺激,躺在醫院裏人事不省。家中兄長和姐姐見弟弟倒了,開始蠢蠢欲動,紛紛跟官馮氏毛遂自薦幫忙打理官家的生意。

官馮氏又氣又急,將兩個不懷好意的兒女打了回去,自己接手了生意,同時死盯著官錦風心思活絡的現任妻子林容,讓她翻不出什麽浪花來。

林容雖然暗地裏跟馮家合作幹了不少損事,但她畢竟對官錦風還是有感情。這會兒官錦風真的倒了她也的確是傷心,也就顧不上跟馮家通氣勾搭了。

馮家本來還想著趁官錦風和官井揚這兩個合法繼承人都倒下的機會好好打壓一下官家,結果被老辣的官馮氏幾個回合打蔫了。

官錦風昏迷了一周,進了一次ICU,之後竟慢慢好了起來。他在去病房探望官井揚的時候,看到了正握著官井揚的手無聲哭泣的盧貞佩,心裏又痛又空。

兩人相顧無言,俱都嘆了口氣,也不再像之前那般針尖對麥芒地互相憎恨了。

只要人還活著,這些矛盾和恨又都算什麽呢。

官井揚昏迷第36天。

姜嫻送走來勸說自己的姜霆,又回到病房繼續陪著官井揚。她經常給官井揚讀盧貞佩的論文和出版書,還會將自己以前的日記讀給他聽。

“我很害怕一個人,但我更害怕兩個人。”

“因為有了得到的快樂,就無法回到孤獨的時候了。如果失去這麽痛苦,那麽當初就不應該得到。”

“但是,我想試試看,我想跟你試試看。你醒過來好不好?”

姜嫻偏過頭擦去淚水,握了握官井揚的手,起身準備出去幫他拿藥。但就在姜嫻的手即將離開官井揚手的瞬間,一股輕輕的力道倏然將她抓住。

姜嫻渾身僵硬,眼神一點一點地落到已經昏迷許久,久到她幾乎要失去希望的官井揚臉上。

“姜嫻……”

作者有話要說: 之後還有6,7個甜甜的番外,前男友,結婚之類的【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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