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繼勳同樣也是小心謹慎的性格，這一點天涯早就知道了。就在宗信殺死皇甫輝的時候，皇甫繼勳原本有實力替他爹報仇，但因為害怕宗信所以沒敢出手，那時候宗信就把皇甫繼勳的性格分析的清清楚楚。

皇甫繼勳是那種只要對方有一點點威脅，他就不會出手，除非危機到自己的性命。天涯的功力比皇甫繼勳低，但天涯有可能殺死他，而且天涯打的人也不是皇甫繼勳本人，所以他肯定不會出手。

天涯就是因為知道皇甫繼勳的這種性格，所以才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更何況天涯原本就有自信打贏此時的皇甫繼勳。

差不多半年有見過一次，那時候天涯還不是皇甫繼勳的對手，但現在天涯已經多次突破，功力提升了很多。最關鍵的就是他可以正大光明的使用九陽焚天訣，只要可以使用九陽焚天訣，加上幻境不實的能力，皇甫繼勳的鐵爪根本不算什麽。當然，主要還是幻境不實。

李弘冀道：“劉大人，今天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反正錯在無涯子道長，但是他的武功太高我們都拿他沒辦法……所以就算了吧。做人嘛，總有一些時候自己無能為力，也總有一些人得罪不起。不過這件事情也側面反應出一個問題，劉大人你身邊沒有護衛，如果對方偷偷潛入壽州暗殺你怎麽辦？我是非常了解皇甫將軍的，只要他認為自己沒有必勝把握，他轉身就逃才不會管你的死活。”

劉仁贍斜眼看了看皇甫繼勳，皇甫繼勳尷尬的點了點頭。這就是他的性格，也不是說皇甫繼勳怕死，他只是戰略性的撤退，想出一個必勝的辦法之後，再回來替劉仁贍報仇。

“太子殿下教訓的是。”

“嗯～既然沒事的話……先回家休息吧，看樣子你今天挺累了，我們也去無涯子道長那裏坐一下。”

白蓮尊者道：“殿下請～”

劉仁贍站起身來，很鄙視的看著皇甫繼勳，隨後甩了甩手，伸了伸懶腰。其實他也知道皇甫繼勳就是這種人，否則怎麽可能跟著李璟南征北戰活到現在？李璟那可是一個非常不要命的瘋子，皇甫繼勳為了活下去不知道想出了多少不要臉的理由不參與戰鬥。

“皇甫將軍，你還真是……小心謹慎啊。”

“多謝劉大人誇獎。”皇甫繼勳道：“你現在心情一定很差是不是？要不要我請你喝酒？咱們出城喝。”

“需要嗎？家裏有，回家去喝吧。”

“可以嗎？”

“有什麽不可以的？守將都被打成孫子了，一個士兵都不上來保護我，你也在旁邊看戲……我已經看開了，或許我堅持的東西毫無價值。”

劉仁贍忽然看開了，因為無涯子的話他明白了自己的錯誤在什麽地方。確實一年前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任性和堅持，就不會讓一萬多士兵死於非命，也不會讓那批物資落在敵人的手裏。

劉仁贍一直沒有註意到這個問題，他只是單純的認為自己做的沒錯，軍令如山既然已經下達了軍令，又如何能讓別人在壽州喝酒？堅持不讓他喝酒是正確的選擇。

但天涯的話讓劉仁贍醒悟了，有些事情比他堅持的信念更重要，最關鍵的是他沒有必要違背軍法，喝酒斬首依然可以執行，只是要讓物資先進城，然後再把喝酒的劉彥貞給斬首。

這是劉仁贍的失誤，這一點他如何辯駁也沒用。只是在無涯子道破這件事情之前，沒有一個人註意到。包括劉仁贍自己也沒有註意到，如果不是無涯子提醒的話，劉仁贍幾乎都快要忘記這件事情了。

很多事情在想開了之後就變得理所當然，即便是劉仁贍親自下的禁酒令，如今他也要回家喝個痛快。

劉仁贍與皇甫繼勳兩人直接回家，隨後抱了一堆下酒的鹵菜直接跑進了劉仁贍藏酒的地窖。劉仁贍抱著酒壇就開喝，已經好一年多沒喝過酒了，劉仁贍不想喝酒才怪。

今天可算是解放了，劉仁贍也徹底放空自己，與皇甫繼勳痛痛快快的大醉一場。雖然皇甫繼勳的人品不怎麽樣，但劉仁贍還真把他當成朋友了，因為劉仁贍知道自己和皇甫繼勳是同樣的性格。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句話說的確實沒錯，劉仁贍了解自己的性格，所以他寧願與皇甫繼勳這種人待在一起。劉仁贍也是那種即使好朋友被打，只要劉仁贍認為自己打不過這個人，他也絕對不會出手相救。

雖然剛才皇甫繼勳對自己見死不救，但實際上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也是一樣的效果，所以劉仁贍沒有資格怪罪皇甫繼勳。

劉仁贍這種性格原本就不好交到朋友，與皇甫繼勳之間那麽一點點友誼也非常難得，雖然這個友誼的程度不多，但劉仁贍和皇甫繼勳都在努力珍惜。

…………

“無涯子道長，你這樣做合適嗎？”李弘冀郁悶道：“劉仁贍可是說一不二的人，難得有這樣的人才駐守壽州，你現在把他變成了這樣。作為下禁酒令的人，他自己卻在家裏喝起酒來……這樣說不過去啊。”

“讓他輕松一下也好，這種情況之下，如果一起處於緊張狀態的話，對壽州的防禦也不是什麽好事。再說了，他原本就是該死之人，現在放他一條生路，緊張的情況立刻就被消除了。”天涯道：“太子殿下，我也沒有別其它目的，就是想要自由一點，我想喝酒但他不讓我喝，所以我就讓壽州變成一個能讓我喝酒的地方，這有什麽問題嗎？”

“沒問題，絕對沒問題。”李弘冀也不想與無涯子多說什麽，他的道德觀就是這樣。

李弘冀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如今李弘冀已經看清無涯子的真面目了，他並不是一心幫助南唐駐守壽州，也不是一心想要幫助自己統一天下。無涯子只是單純的喜歡做什麽就做什麽，根本沒有任何道德底線和實際的價值觀。

李弘冀其實挺鄙視無涯子所追求的自由，因為無涯子追求的自由太肆無忌憚，甚至有的時候連山賊土匪更霸道，比地痞無賴更無恥。

這世上幾乎沒有人能管得住無涯子，李弘冀觀察了這麽久也只發現香兒對無涯子有很高的限制權力，無涯子從來不會拒絕香兒說的話。當然除了香兒之外，逍遙子前輩也應該能管得住他。

逍遙子前輩幾乎沒有出現過，香兒在很多時候都崇拜無涯子，無涯子說的話對於她來說仿佛真理一般。

就像是剛才，無涯子這樣虐待一個老人，如果換作是一般女人肯定會上前阻止自己的丈夫，結果香兒依然很老實的待在原地，看著無涯子的表演。雖然最後的結果還是讓人非常滿意，但是無涯子的手段確實有些殘忍。

“無涯子道長，我想問一句，壽州能否守得住？”李弘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至於劉仁贍死沒有死都與他無關。

“此時的壽州防禦堅固，只要固守城池不出，沒有任何軍隊能強攻進來，守肯定是守得住。”天涯道：“其實已經不需要守了，周軍看見這樣的壽州之後，頂多就是在旁邊轉一轉，沒有一個人會來強攻，他們也不是傻子。除了圍城之外，已經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奪取壽州了。只要別讓周軍將壽州圍死，圍到兩三年沒有增援補給的情況之下，壽州就肯定穩當。”

“既然如此，道長跑來壽州又是為了什麽？”李弘冀好奇道：“按理說此一戰打不起來，那就沒有什麽好看的了。”

“太子殿下，你已經把帳結了，我們算是兩清。如果你覺得那些錢花得不值……我也不會還給你。”

“不不不，無涯子道長我就是想知道你為什麽要來壽州。”李弘冀對於此事還是非常在意的，因為他也知道此時的壽州肯定打不起來，大周軍隊絕不可能頂著這麽可怕的防禦力強攻壽州，所以壽州是打不起來的。

根據李弘冀對無涯子的了解，他就喜歡熱鬧甚至是混亂。好比他在金陵小住的那段時間，造成的損失可以說是不計其數。最後結帳的時候扣除了無涯子在金陵造成的損失，最後結給他的錢是三千兩黃金。

原本談的價格是萬兩黃金，結果最後只剩下三千兩，這還是李弘冀故意補給無涯子一個整數，要不然只有兩千多。

無涯子第一天出去玩就砸壞了一座橋，那座橋的修繕費用就用了將近一萬兩白銀。後來他又砸了幾條街，在他手裏死傷的人也不計其數，這些善後的事情都要在無涯子那萬兩黃金裏面出。

萬幸無涯子做這些事情目的也只是為了消滅幾個在金陵橫行霸道的幫派，這一點李弘冀還是非常佩服的。只是手段太張揚，而且下手太狠，只要無涯子認為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確的，他就不管手段如何。他可以為了殺死一個幫派老大，摧毀整條街上所有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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