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接下來我們去渭南嗎？然後呢？”妖妖知道宗信的計劃，他一定會先回渭南等十八護法，但是把狼族的遷徙做好之後，又該去哪裏？

宗信道：“暫住渭南，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美美的吃了一頓之後，宗信剛放下筷子獨孤星月就端來一碗剛沏好的茶，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屋裏有燈勉強可以看見周圍的東西，離開屋子則是伸手不見五指。

月亮還是又大又圓，但離開屋子之後眼睛需要適應周圍的光線。宗信站在門口擡頭望月，心上感慨萬千。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我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宗信這一句別人倒是聽懂了，宗信原本是嘉州淩雲寺出家為僧，他與蜀國孟昶有仇，吳彥洪宇駐守成都，宗信自然回不去。只要宗信敢出現在蜀國地界，一定會被吳彥洪宇追殺。

趙匡胤忽然笑道：“對了，宗信說月亮只是一塊大石頭，你們信嗎？”

“石頭能發光嗎？”

“石頭能飛在天上嗎？”

“誰扔上去的？”

宗信的心情忽然就沒了，郁悶道：“月亮真是一塊大石頭啊……月亮不會發光，它只是反射太陽光而已……懶得跟你們解釋，妖妖進房陪我睡覺。”

獨孤星月很自覺的跟在宗信身後，這是她期盼已久的事情了，等了二十五年，今天終於要知道什麽是‘睡覺’了。

吃飽了沒事做也就只有睡覺，趙匡胤帶著天涯去隔壁鄰居家睡覺，趙子燕只有湊合一下跟農家大嫂一起睡。

這一晚，時不時就能看見獨孤星月慘痛的叫聲。

第二天清晨，宗信給農家婆媳留了一些銀兩之後，離開村子。妖妖一臉春風得意，獨孤星月一臉郁悶難受，宗信讓她和天涯一起坐在小白背上，其它人都在步下行走，趕回渭南。

妖妖在旁邊安慰道：“第一次都這樣，你算是運氣好的了，你不知道我的第一次有多痛……說多了都是淚啊。那一次宗信吃了一根人參，實在把持不住才從了我，那晚上宗信就沒有休息過，我可是黃花大閨女，一晚上不休息誰受得了啊？好幾天都沒辦法正常走路。”

獨孤星月吃驚道：“你第一次……一晚上都不休息？”

“沒辦法嘛，宗信吃了人參，又吃了蛇肉，那一晚差點沒死在床上。”

宗信聽到也很尷尬，因為那一晚確實因為人參的藥效加上蛇肉的滋補，根本停不下來。唯一好的就是妖妖也吃了那些東西，要換作平時她根本受不了。

“說多了都是淚啊……”趙匡胤道：“那天晚上二十個男人，只有宗信房裏有女人，而且妖妖叫的聲音太大，我們另外十九個都快活不下去了。我們也吃了人參和蛇肉。”

天涯道：“難怪師父沒有把酒留給我，我還以為你們吃獨食了，結果還有其它原因……”

趙子燕拉了拉妖妖的袖子小心問道：“第一次真的很痛嗎？”

“痛死了，不過習慣就好了。雖然很痛，還是也挺舒服的。”妖妖驕傲道：“羨慕吧，你現在年紀還小，等你長大之後再說。”

趙子燕確實還小，不過一直等著宗信娶她過門，而且已經快等不及了。看見宗信就喜歡，爺爺許下承諾的時候趙子燕開心著，但後來宗信又認識了妖妖，現在竟然又多出來一個獨孤星月，不快點過門的話，以後指不定會搞出什麽事來。

聽到第一次很痛之後，趙子燕也有些害怕。妖妖和獨孤星月的功力遠勝自己，她們竟然都覺得很痛……妖妖還好幾天沒有辦法正常走路。

宗信撇嘴道：“這算什麽痛啊，生孩子那才叫痛呢。”

這句話刺痛了三個姑娘的心，經常聽別人說生孩子就像死過一回似的。

獨孤星月笑道：“生孩子是很痛，如果是你的孩子，就算身子痛，心裏也是甜的。”

天涯還是個小孩子，一直聽著幾個大人胡說八道，腦袋裏面一直在想，到底是怎麽生孩子的？

一行人很快走回大路，只用了幾個時辰就回到泰安。此時泰安已經沒有往日的繁華，因為吸血蝗蟲的關系，泰安死了很多的人，四處掛著白旗，甚至很多家裏被滅門，根本沒人處理後事。

剩下的人把自己家人安葬好之後，又把其餘不管認不認識的屍體都埋成了一排，就在城邊多了一個亂葬崗。有認識的人還會立一個碑，但大多數都沒人認識，因為吸血蝗蟲把他們的血吸得幹幹凈凈，根本認不出本來的面目。

宗信長嘆了一聲：“阿彌陀佛～罪過罪過。為奪赤帝竟然引來無數天災，最後還是百姓遭殃。”

“都是你害的……”趙匡胤小聲道：“如果不是你，赤帝想殺的人只有你一個，你自己藏起來害別人死了，還在這裏的風涼話。”

趙匡胤說話的聲音很小，只有宗信能聽見。宗信也稍稍有點慚愧，不過宗信是一個有自尊的人，所以就當沒聽見。

大街之上，白布飄揚。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天，但哭喊聲依然回響在泰安街頭。天災難免，日子還是要過，已經有一些商戶買賣開張。

宗信買了幾匹馬一輛車，隨便買了些幹糧，直接趕往渭南。從泰安往西南方向趕路，要到開封若是快馬加鞭只需要三日便到，但一點宗信並不著急，所以走得很慢。每天睡醒之後再啟程，天色較晚就找地方投宿，要不然就住店。

過了十天宗信一行人的馬車才到巫山坡，距離開封已經很近，只要加緊行程日落之前就能趕到開封。

宗信盤膝坐在馬車之上閉目養神，身邊坐著徒弟天涯。兩人的動作一模一樣，而且都是光頭穿件僧袍，如果被人看見真以為是兩父子，要不然就是兩兄弟。

宗信道：“天涯，昨天教到哪了？”

“弟子愚笨，怎麽想也應該是九壺水。”天涯這道題想了一天，而且認為答案一定是正確的，但宗信卻一直搖頭。不止是天涯，馬車上所有人都認為天涯是正確的。

三個人三天喝三壺水，九個人九天喝多少壺水？一眼就能看出，當然是九壺。

宗信解釋道：“錯錯錯，再想。不要被表面欺騙，心靜下來，一點一點慢慢的算。為師教過你九九乘法表不是嗎？這道題應該不難才是。”

獨孤星月道：“確實不難，三個人三天喝三壺水，也就是一人一天喝一壺，九人九天當然喝九壺。誒不對，這樣算應該是九九八十一壺……我又算錯了。”

“雖說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但若是連小事都做不好，如何能做大事？”宗信道：“事分層次，必須要保持頭腦清醒，每一層每一環弄得清清楚楚，這樣才不會犯錯。要知道天下就像一盤旗，一步錯滿盤皆輸，所以成大事者，必拘小節才是。”

天涯把心靜下來，仔細一算。

“三個人，三天，喝三壺水。也就是說一個人三天喝一壺，一個人九天喝三壺，三九二十七，九個人九天應該喝二十七壺水對嗎？”

宗信終於點頭道：“終於把心靜下來了，所以我說不要被表象迷惑，很多人看見題目之後會脫口而出九人九天喝九壺，世人總會如此。所以我們出家人才要一直保持心態祥和，哪怕一件小事也要再思再想。”

這個答案讓所有人吃驚，三個人三天喝三壺水，九個人九天竟然能喝二十七壺水……怎麽算的？但是剛才聽了天涯的過程，這個過程沒錯。仔細回想這道題，確實是這個答案。為什麽還是感覺九人九天應該喝九壺呢？

獨孤星月都快瘋了，對宗信簡直是崇拜。因為這段時間宗信總會給天涯出一些很有趣的題目，讓天涯自己解。有些題目讓所有人抓破腦袋都想不出來，最後宗信在旁提點才知道答案。

獨孤星月現在才知道宗信到底有多聰明，他出的題沒一個人能立刻回答出來。但獨孤星月一行人出的題宗信幾乎脫口而出。

途中妖妖還給獨孤星月講過宗信以前出的題，真是抓破腦袋也想不出來，但知道答案之後就發覺這些題很有意思，而且並不困難。有的時候只需要轉一個彎就能得出答案，由其是那道讓左右兩邊旗子顏色一樣的題，獨孤星月看見答案之後差點沖上去和宗信來一發，因為這道題太精妙了。

“師父，你怎麽不教我一些佛經？好歹是佛門弟子，佛經都不會的話說不過去。”

宗信道：“佛經？沒意思，已所不欲，勿施於人，為師都覺得念經煩，所以不打算教你佛經。還是教你一些有用的比較好。反正你以後也沒打算繼續當和尚……”

“也對。”天涯並沒有反駁，因為他不可能當一輩子和尚，之所以想學佛經是想知道師父為什麽能未蔔先知。

很快，宗信一行人來到開封。因為馬車旁有一頭白色座狼，所以開封的人立刻就知道是宗信大師回來了。整個開封都在這一刻轟動了，因為宗信對開封的貢獻之大，所有人銘記在心，若是沒有宗信大師的話，李守貞造反成功，開封將會變成戰場。

正因宗信大師，開封民眾才能活到現在，他們對宗信的感激已經超過了自己的國君。剛到開封街頭，左右兩邊全是民眾，手拿香火對著馬車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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