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現在攻擊勢頭受損，傷亡也超過了之前的預料，可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那就是苗家莊的守衛力量很少，如果城頭上是300，甚至是400重步兵，結果就完全是另外一個樣子，現在，還有機會。

大部分重甲步兵已經開始攀登到一半的位置，有一部分，已經快要接觸到城頭了，在韋貴看來，只要在等待少許時間，當攀登到城頭的士兵足夠多的前提下，這個看起來防禦很強的堡壘，也就被攻下了。

有些勝之不武啊，如果，他們面對的不是800團練，是800受過嚴格訓練，並且擁有全套禁軍裝備的士兵的話，他就算能夠拿下來，也需要付出一半以上的傷亡，而不是現在這樣，傷亡不過千。

韋貴心中充滿了期待，他並不知道，就在他充滿了期待的時候，上面一個前所未有的武器，已經開始在北宋展現鋒芒了。

70個雲梯，每一個雲梯上面，會爬上去十多個，加上下面聚集的，在整個棱堡的下方，最少聚集了三四千人，他們身穿著步人甲，在這個時代，冷兵器時代，除了床弩等少部分武器，其他可以對步人甲產生威脅的不多。

“開始吧！”孫吉緩緩的說道，又是50名重甲步兵沖了上來，突入起來的人員加入，讓韋貴吃了一驚，看清楚人員數量之後，他徹底的放心了，這恐怕是他們留下來的最後的力量吧，算上長弓手，這些重甲步兵，或許還有兩三百的團練，可是那些根本在戰爭之中排不上用場。

“這是什麽東西！”王鹹松有些驚愕的說道，後面加入陣營的重甲步兵，並沒有幫助之前的那些步兵，而是在之前的士兵的幫助下，拿出了一個兩三米長的樹幹。

檑木麽？在城墻之上，通過高度砸下來任何東西，都有一定的殺傷力，檑木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當一個巨大的檑木，從雲梯上面砸下來，恐怕雲梯上面你的人都很難受。

首當其沖的士兵，一臉的慘然，他只能夠在心中對自己鼓勁，向前沖，如果他們能夠在短時間，跨過雲梯的距離，沖上城頭。

可是似乎打開的方式不對啊，在韋貴和王鹹松的擔心下，對方不是把檑木向下滾，而是把檑木豎著對準下面。

這些士兵糊塗了吧？難不成檑木跟長槍一般，也有穿透傷，可是那個粗大身體，難不成被大力士拿著揮舞，怎麽看也看不出來，這些團練有什麽大力士！

顧不得去想，這些士兵到底是不是哪根筋不對，或許真的是新手，他們錯誤的拿錯了檑木，這個時間非常關鍵，一個個的叛軍，開始瘋狂的向前沖，速度比之前快了許多，眼看著城頭就在面前的時候，他似乎看到了一股煙霧。

沒錯，早已經裝填完畢的樹炮，在拿出來的瞬間，就點燃了引信，在樹炮獵裝之後，這些步兵最重要的就是練習，反正這個又不困難，只是填充火藥包，然後點燃引信就好了，就跟過年的時候，鞭炮和花炮一樣的簡單。

導火索迅速的燃燒，此時的樹炮，是應用於實戰之中的，導火索燃燒的時間，遠比之前驗證的時候，少的多，大概也就是10息以內，跑的最快的步兵，似乎看到了城頭，城頭近的如同咫尺，仿佛再加一把勁，稍稍努力一把，幾息之下，就能夠跨過。

可惜，他永遠不可能有這個時間了，他只聽到了一生輕響，樹幹本身對於音波有吸收的作用，再加上火藥數量不算很大，瞬間引爆之後，氣體推動著鋼珠，開始呈現出扇面的覆蓋攻擊，範圍大概只有一米左右，卻向下一路的貫穿，速度極快。

步人甲，是這個時代，防護程度最強的鎧甲，在戰場上，很少有能夠威脅到他的武器，哪怕是破甲弓也是如此，人力畢竟有極限，哪怕是孫吉拿著10石弓，也只有在近處，尋找一些薄弱的環節，才能夠破開步人甲。

可是熱武器不一樣，哪怕這是用的是黑火藥，哪怕這個是最簡陋的樹炮，可是樹炮已經擁有了火炮的一些特點，3公斤的藥包，足以推動4兩左右的鋼珠，以接近18世紀中葉火炮的初速前進，這樣的初速和動能，已經不是人力所能夠抵擋的。

一股煙霧冒起，重在最前面，這個雲翼軍有名的強者，力量最強的戰士，也是經驗最豐富的，曾經去遼國反草谷的時候，還殺掉了兩個遼國騎士，一下子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飛了起來，劇烈的疼痛傳來，他吃驚的發現，厚厚的步人甲，根本無法保護他的安全，胸口處被穿透，似乎有什麽東西，貫體而出。

樹炮噴出來的鋼珠，並不是只穿透一個人，多達20枚的鋼珠，在火藥化學能的推動下，以超過音速的速度快速前行，強悍的動能並不因為一個步人甲，一個身體而停止，密集的雲梯之上，是樹炮發揮威力最大地方，強悍的動能，讓樹炮的炮彈，最少穿透了五六個人，這才最終失去了動能。

可是五六個，已經足夠驚人了，熱武器的威力，在這一刻盡顯無疑，而同時發動的是多達40門的樹炮，最少是40多個雲梯被清理幹凈，就算是還有剩下的，也不敢再往上了，因為先行者已經用生命和鮮血，告訴他們，上面到底有多麽可怕。

這？韋貴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難以置信，因為眼看著，就要登頂的士兵，居然一下子死傷這麽多，那個樹幹是什麽為什麽有這麽大的威力。

同樣吃驚的還是王鹹松，8000步人甲，也是經他的手，這才成功的調動到保州的，其中經歷了多少的環節，好多次都差點出問題，最終補充到了的叛軍手中。

這些步人甲，可不是粗制濫造的，全部都是禁軍的一等品，除了床弩，還是那種3牛弩和5牛弩以上的重型床弩，沒有任何的東西對他產生威脅，就算是投石車，也只有投擲巨石的，依靠重量和堅硬，對他產生威脅，現在卻被一段樹幹給幹掉了，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不過，韋貴還有期待，清理的只是40多架雲梯，其他雲梯還在上升，雖然上的快的，都已經清理幹凈了，可是剩下的，最多一會的功夫，就能夠攀登上去。

這玩意肯定是跟弓箭和床弩差不多，是遠程的，裝填並不方便，不然的話，剛才為什麽不拿出來，一直要等到現在才拿出來！

韋貴猜的很準確，樹炮的裝填不易，以現在效率，要完成一次裝填，最少需要30息的時間，這還是三四個人配合的裝填，因為火藥燃燒和清理炮膛需要時間，如果不把炮膛清理幹凈，絲絲火焰，就足以引燃藥包，那可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

可是他們準備的樹炮足夠多，一共有120門，也就是說，一次性放出40門，可以連續放三次。

至於三次之後，要多長時間來裝填，上面的人根本不管，120門，每一門20個鋼珠，這就是差不多2400個鋼珠，最終在小範圍之中，會造成多大的殺傷。

剛剛清理雲梯的殺傷，只是一部分，三四發鋼珠，就足以清理掉雲梯上面的人，扇形向下的鋼珠，哪怕在百米之外，依然有巨大的殺傷力，沖進到密集的人群之中，殺傷力非常可觀，這又是40發，其中只有一少部分用於清理雲梯，剩下的，就奔著人群之中，最密集的地方而去。

一道道的青煙，一聲聲不算太高的悶響，卻如同死神一樣，收割著人命。

就連孫吉都沒有想到，這個樹炮的效果會這麽好，連最後的40門樹炮都沒有動用，已經產生了巨大的殺傷，當雲梯上一個人都沒有，甚至下面也是屍橫片野的時候，叛軍終於崩潰了。

一些叛軍甚至顧不得拿走雲梯，只有差不多的30個雲梯被帶走，剩下，就停留在了原地。

看著奪命狂奔的叛軍，孫吉也沒有追擊，樹炮的射程有些太近，追擊效果不好，可是還是有幾個士兵，把最大的那個樹炮拿出來了。

之前在訓練之中，這個大樹炮的效果，就比小的強大很多，最關鍵的是，他是範圍攻擊，看著聚集成一群的，正在向著苗家莊跑去的叛軍，不用瞄準，就能夠打一群人，他們也大膽開始了一次試射。

大樹炮，使用炮彈，是的鋼珠的數十倍，達到的20斤左右，口徑差不多的是190毫米左右的，裝填也足夠多，差不多就是小樹炮10倍左右，30斤黑火藥，帶來的推動力，可以說，強大到了極點。

當導火索點燃，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沒辦法，這個聲音有些太響了。

咚的一聲巨響，如同打雷了一樣，哪怕在500米之外韋貴也嚇了一大跳，炸雷似的，這是什麽聲音。

韋貴和王鹹松看到了他畢生都難以忘懷的場景，一個比小樹炮大上三四倍的巨大樹炮，炮口冒出紅色的光芒，一個黑影從炮口飛出，以驚人的速度，撲向了逃跑的叛軍，然後以橫掃之勢穿人群而過，所過之處，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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