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判決下達嚴寬殺人犯，罪名成立。一個月後最高人名法院審核通過判決，訂在20天後執行死刑——槍斃。

隱藏真相很痛苦，就算懷著秘密抓住了幸福，想必也不會有真正的幸福感受。肯定會終生抱著自負的念頭，沒有片刻得到安寧。——《嫌疑人X的獻身》

就如嚴寬，即使好似抓住幸福的尾巴，那也是腦袋裏構築出幻影，終將成為泡影。

這樣的判決以致審核通過，都不讓人出乎意料。誰都清楚他必死無疑，罪無可恕。

執行日是在深秋，正好是張碧雲他們離開的日子。

瞑月曾有意提醒她，要不要改一改日期，去見他最後一面，她拒絕了。她厭惡地表情，好像一提到他就臟了自己的耳朵一樣，然後冷落冰霜地說：“我和他已經毫無瓜葛，老死不相往來，我逗留至今就是為了把晟兒和曉兒的姓改成張姓。”

瞑月明白她這是要與他徹底劃清界限，“明白了。那收屍的工作只能交給我了。”該說的也說清楚，瞑月站起身。

張碧雲忙握住她的手，讓她坐下，“抱歉，楊小姐，一提到他，我就惱火。”

“沒有。”瞑月抗拒的收回手臂，“還有什麽事嗎？”

張碧雲尷尬的收回手，“我只是想感謝你，又想跟你說對不起。雖然我說了很多遍了，但即使我說再多遍也難以消去你對我們的芥蒂。嚴曉又對你做那麽多愚蠢的事。我這個母親做得實在差。沒教會她做人，不過說的也是我這個做母親的做的不清不楚，怎麽可能教的好她。”

“這都是過去的事了。就不要再說了，說了也沒用。往後我們也不會有什麽瓜葛，你們過你們的生活，我們過我們的。”

張碧雲點點頭稱是。

“到那裏重新開始吧！”瞑月站起身俯視她。“一千萬已經打到你的卡上了，這是張晟請來嚴寬的報酬。好好用。”

張碧雲目送她離去。默默地嘆了口氣。

一個人拖累了兩個家庭。悲哀……

謝峰托獄長告訴嚴寬張碧雲他們不見他的消息。這已經是第三次拒絕探視了。

嚴寬托獄長傳達他想見見瞑月。

謝峰得到消息，著實覺得他肯定是發瘋了，見自己曾今想殺的人，而且是自己親身女兒，想想也知道不會見，他怎麽敢提出這種要求，是不是要死的人什麽都不怕，連臉皮都不需要了。按理說他最不敢見地應該就是瞑月才對。謝峰又不能不報。

瞑月在自己的畫室，整理自己的油畫作品。畫室門敞開著。

謝峰站在門口躊躇，手擡起門邊又放下。

“有事就說，在那欲言又止幹什麽？”玻璃窗正好可以看到謝峰站在門口的位置。瞑月埋頭整理。

“呃，是這樣，嚴寬想要見你。”

瞑月擡起的畫框動作一滯，轉過身，“為什麽要見我？”

謝峰做出很苦惱的樣子，“我也覺得奇怪。”

瞑月放下畫框，“知道了。”

“啊？那是見還是不見。”

瞑月回看他，嘆口氣，“見吧！將死之人，了他最後的心願。”

“是。”謝峰微微鞠躬，心裏無不對瞑月小姐又佩服又多了幾分敬重。

探視間。隔著一扇玻璃窗。

瞑月坐著十指交叉放在桌上，閉目等待。這次探視自然沒有告訴蕭哥。

“沒想到等了這麽久只有你會來見我。”嚴寬身上帶著手銬腳銬拖著腳上的鏈條移步挪騰到位子邊坐下。屁股朝後挪了挪。

瞑月睜開眼留意他的舉動，他瘦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簡直像是老了二十歲，下巴青一色胡渣。臉上還有燒傷的疤痕，醜陋無比，“你找我有什麽事？”

嚴寬笑了笑帶頭燒傷的疤痕，“就像是最後的晚餐一樣最後見一面。不過果然是人到遇難的時候最能見人性的一面。見一面也真是艱難。”

“不見你不代表什麽，見你也不能代表什麽。各有各的理。張碧雲恨透了你老死不相往來。”

“你呢？恨我。”

瞑月不語。

他自嘲笑笑，“是該恨我，我差點把你殺了。還把你母親殺了，讓你從小沒有母愛，還殺了你的外公。讓楊家支離破碎。是應該恨進骨子裏。”他蒼涼地說著，自言自語般。

“你要我來就說這些？我沒那麽多時間聽你絮絮叨叨說些沒用的。說重點吧！”瞑月毫不留情地打破他想繼續訴說的念頭。

“你跟你母親一樣，不留餘地。呵呵呵，好吧！我有個請求，我火花之後，把我的骨灰扔進黃浦江吧！我想你也不會給我什麽葬禮。這樣最好。”

“可以。”

“5天後，我就可以去跟你母親相見，我會對她懺悔。”

瞑月站起身，“你見不到她的。”

“呃？”

“她上的是天，你下的是地獄。你們永遠都不會有交集的。”瞑月俯視他，“這是最後一次了。”瞑月朝門外走去。

“瞑月——”嚴寬急切地站起身。

瞑月定住。見他沒反應。走了幾步。

“瞑月——扔我骨灰的可以是你嗎？”他又聲嘶力竭地叫出聲，這次的聲音如此的悲涼。

“不可以，我說了這是最後一次。你我不再相見。”瞑月沒有回過頭，說完就只身投入門外的光亮中。

獨留嚴寬一室的黑暗，他聲聲啜泣，埋頭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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