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捧起瞑月的臉端詳，用手背，給她發紅的臉散熱。

“叮咚”微信提示音。

瞑月掏出手機，點出微信。表情凝重。

六爺好奇，坐著將椅子挪了過去，“怎麽？你蕭哥的消息嗎？”

瞑月搖搖頭，“不是，明初找到陳管家的住處，可惜撲空了。”

六爺說：“身經百戰的老暗人，哪這麽快能被我們抓到，能找到他住過的巢穴算不錯了。”六爺瞧瞧瞑月，扇了扇紙扇，“你這麽肯定，陳管家是嚴寬的終點。”

“我猜測，嚴寬挾制他妻女威脅他就範，他清理了備份以示對嚴寬的忠誠，將原視頻給了嚴寬後，救出妻女。嚴寬怕他留有備份，想敢凈殺絕，殺而後快。解決掉所有對自己不利的。沒想到陳管家先行一步逃之夭夭。”

“既然嚴寬想殺他，他為什麽不投靠我們。我們可以護他，而且也可送嚴寬進監獄。”

瞑月搖搖頭，“我不知道。有可能，他覺得我們也是想要害他的人，畢竟他也是母親的死的參與者，他現在孤軍奮戰，又拖家帶口誰都得防。”

“有這個可能。”六爺望著瞑月，合起扇子，“你恨他嗎？畢竟他也是……”

瞑月呼了口氣，“佛曰：人生下來就是受苦的。往往都是身不由己。不是原諒他，也不是理解他。我那時候才剛出世，過去這麽多年，再深的感情也會被時間消磨，何況我對他們沒有感情基礎。只是血緣的紐帶，拖著我往下走。”

瞑月不由得想到《這個殺手不太冷》這部電影，那個女孩問leon：

Is life always this hard,or is it just when you are a kid

人生總是那麽痛苦嗎？還是只有小時候是這樣？

Always like this.

總是如此。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自己說不清道不明的苦與澀。她也只能盡量理智的面對這些。

自嘲笑笑，“都不知道多少次夢見那個女人。”

六爺問：“你媽？”

“嗯，托夢吧！”瞑月勉強地笑了笑。

六爺緩緩站起身，捶捶腰，“老骨頭了，還要上戰場。”

瞑月莞爾一笑，“行了，別埋怨了，你也不老。外公在位的時候比你大二十歲，也沒說自己老的。”

六爺撅起嘴，露出整潔的牙齒，“欸~~我哪能跟他比，我逍遙慣了。要不是為了你。”六爺張大嘴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回家回家。”

瞑月感激地望著他的背影良久，“好。”

張碧雲和嚴曉自從般離“惜月園”，園裏就清靜了不少。嚴晟到現在也沒打算般出去，也入住了“竹園”。

例會結束之後，瞑月六爺也開始忙碌起來。當然每天晚上都要聽他嘮叨這那。瞑月也不厭其煩。

兩個月後，春季萬物覆蘇，天氣也不再寒冷，陽光也有了溫度。

暮□□臨。

“叮咚”微信提示。

9點基本上這個時間點，林卿煜都會發來，蕭哥治療的消息，聽他的消息，化療效果不錯。她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了，想念溢於言表。但也只能這樣，她與林卿煜的約定就是不能與他接觸，藕斷絲連只會擾亂他的思想。林卿煜的想法她懂，他想要用時間來慢慢消磨她對他的念想。是，時間是會消磨掉很多，有可能這份念想有一天就成了回憶也說不定。初戀無果，自從她紋上曼珠沙華和曼陀羅華，就印下了那個詛咒：

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註定生死，永遠相識相知卻不能相戀。在此生無法觸及的彼岸，曼陀羅華卸下所有記憶，花為黃泉。

六爺翻著公司帶回來的文件，漫不經心地問：“又是林卿煜啊？蕭澈怎麽樣了？”

瞑月黯然神傷，低下頭，“化療結束後，要骨髓移植了。”

六爺擡起頭看向瞑月，看她表情凝重，心也揪了起來，“哎——”

瞑月一邊翻閱林卿煜之前發來的消息一邊說：“手術成功的話。恢覆良好的話。以後林卿煜就不會再給我蕭哥的任何信息。”

六爺蓋上文件夾，“你去找他吧！這裏有我撐著。”

“人海茫茫，林卿煜隱藏行蹤不是想找到就能找到的。而且我才剛做穩‘右翼’，一天不管都不行，嚴寬肯定會對此做文章。”

“哎——真是被綁住了手腳。”

“只要他能好，一切都無所謂。”

楊蕭澈骨髓移植手術的那一天，瞑月一直寢室難安。從晚上10點等到了淩晨2兩點

林卿煜發來一條微信：手術成功。手術後，度過：初期，假預期，極期，恢覆期。就可以基本痊愈了。

附帶了一張蕭哥躺在病床上的照片。

兩個月後，林卿煜發來最後一條微信。

一切都好。我不會再發信息給你。

自此瞑月在通訊錄裏再也找不到林卿煜這個人——唯一鏈接蕭哥紐帶的人。

蕭哥的微信窗口永遠都沒有人回覆。

微信。

瞑月：蕭哥你好嗎？

瞑月：家裏一切都好。

瞑月：陳管家到現在都找不到。

瞑月：六爺擔任‘翼皇’代理總裁了。你放心，‘右翼’也由我掌管了。

瞑月：我相信，真相終會大白。

……

瞑月往下滑之前發去的消息。

她真是傻，這個微信蕭哥早就不用了，林卿煜肯定收了他的手機。她卻還希冀著他有機會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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