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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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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蕭澈小心翼翼抱起瞑月放進車裏。“其實我行的,可以用拐杖。”

楊蕭澈給瞑月扣上安全帶,“現在不是覆健時間。休息一下,交給我。讓我過過做哥的隱,好久沒有這樣抱你。”

瞑月有點臉紅,別過眼去。

車子啟動。大個子掌握方向盤。後面跟著隨行的車隊。

瞑月轉過頭。透過玻璃看看後面。這樣嚴寬應該知道她出院了吧!希望他履行承諾,別失信於她。不然,她只能狠狠削下他一層臉皮。

到家。

“惜月園”門口早已站著兩列傭人,前排是多日不見的老管家還有謝靜謝峰。翹首以盼的樣子。瞑月勾起唇角。

蕭哥先下車,暗人拿出後備箱的輪椅,蕭哥抱起她,謝峰急忙上前伸出手掌撐在瞑月的頭頂上。蕭哥將她放在輪椅上,蓋上毛毯。走到她後面推輪椅。兩列傭人都是熟面孔雙雙投視過來,像在看一只殘疾的小貓的目光第一次覺得如此的刺眼。他們恭敬鞠躬,“楊小姐——”她坐在輪椅上被推著前行。傭人緊隨其後。

“老管家——”老管家跟在瞑月身旁。

“是。”老管家一臉憐愛。

“過幾天會有客人,母女倆,住我們家。收拾兩個客房,在這。”

“是。”

“她們倆的房間最好一東一西。離的遠一些。別怠慢了。畢竟是嚴寬的情婦還有同父異母的姐姐。”

老管家一蹙眉,點點頭,“明白了。”他不是全然不知外面的情況,他略有耳聞這對母女倆。瞑月這次受傷也與這位嚴曉有關。“是。”

晚飯時間。

瞑月被推到會客餐廳飯桌前,幸好家裏有電梯,不然樓上樓下的,坐輪椅非常不方便。

蕭哥坐在主位,瞑月做副位。

瞑月掃視了一周謝靜謝峰老管家還有眾執事和傭人。都是多年伺候楊家的人——忠心耿耿。

飯桌上的菜色明顯不是供兩人吃的樣子,這是瞑月安排的。

瞑月發話:“你們坐吧!這是為大家準備的。”

老管家和謝靜謝峰最先坐下,其他人有點猶豫,他們知道這三人本就不是一般人,自然隨意,但他們不是。

“你們猶豫,是對我的身份有異議?我手上的籌碼還不配驅使你們坐下吃個便飯?”

瞑月背靠背椅,手肘撐著輪椅扶手。

一位膽子大點的執事,申辯道:“我們不是這意思。老爺定下的規矩就是不能上桌與主子吃飯,這樣壞了規矩。”

“規矩是人定的。”瞑月斜刺他,“我再定有何不可。”

眾執事和傭人互相看看,看看瞑月觀察下大少爺的表情,沒有為難的表情。三三兩兩依次紛紛輕提木椅坐下。

“今天我要求你們坐下吃頓便飯,主要是要說明兩件事。一件事是外公去世後“翼皇”群龍無首,有不少人開始開始亂投陣營,我不想在主宅裏看到有這樣的紛擾,外公既然把股權和遺產傳給我,我就說說我的想法,外面再亂,這個家包括家裏的大大小小的人,都不能亂。這個家裏的成員現在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我一個是蕭哥,沒了。”

底下人開始竊竊私語,左右擺動。

“有異議?說出來。”

A執事說:“那嚴總怎麽辦?他是瞑月小姐的父親。我們總不能把他當外人。”

B執事說:“對啊!他冠了楊姓,也算楊家人了。”

傭人附和。

瞑月眼裏劃過不屑,輕起嘴唇,“他不是了。我要拋棄他,即使血緣是,在我心裏他已經不是了。我還要通知你們,這個我已經跟老管家說過,想必你們你們還沒聽說。嚴寬會把她的情婦和女兒接進來住。”

C執事難以置信道:“嚴總有情婦?還有私生女?”伺候在楊家的人對於這麽隱私的事並不知情,因為他們一生的工作就是照顧主子的起居。

瞑月自嘲一笑,“那個女生大我兩歲。呵呵……媽一直被蒙在鼓裏。”瞑月摸上自己的傷疤,“這是她留給我的見面禮。”

眾執事和傭人,憤怒,“太過分了。私生女心腸如此歹毒。”

“可憐瞑月小姐還一直盼望嚴總可以多回家看看。嚴寬竟然做出這種事。”

“丟人現眼,得到了地位還出軌。”

“都不想想楊大小姐遇到他的時候還一窮二白,也沒嫌棄他。算算大瞑月小姐兩歲婚內出軌,這不還新婚沒多久嗎?”

“太過分了。”

“他還好意思帶他的情婦和私生女進我們主宅。”

瞑月看看蕭哥,蕭哥伸出手緊緊握住她的手,給她溫暖。

會客廳哄亂一片。

瞑月提氣,“帶嚴寬的情婦和女兒進主宅,是我的意思。”

B執事不明所以,疑問道:“為什麽?您這麽做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瞑月解釋道:“她們是人質。當然或許在緊要關頭沒什麽作用牽制不了嚴寬,但至少可以讓她們感受下我的痛還是有點用處的。張碧雲一直想要名正言順的嫁進來嘛!那就大張旗鼓地住進我們主宅,但永遠都不會落戶。”她們那麽討厭在陰暗裏茍延殘喘,那就拉她們一把,讓她們在太陽底下曬曬。感受刺眼的光芒是如何的紮人。

他們都註意到,瞑月不再喚嚴寬——叫爸,而是叫名,但又不叫冠“楊”姓。嚴寬已經不再是瞑月小姐所盼望的父親模樣。她已經硬生生的把他剝離開。她的眼神那麽堅定。

瞑月堅定地說:“還有我不需要你們憐憫我,可憐我。我沒什麽可憐的,既然我生在楊家,所享受的是平常老百姓不一定能享受的物質,那我自然得承受常人無法承受的壓力,失去。我跟你們說這些,是因為,你們在楊家這麽多年,有的工作時間都比我年齡還大,你們看著我長大,我把你們當自己人。我相信你們在外公不在了,照樣可以把家裏打理得很好。照樣可以把我和蕭哥視如己出。”

老管家憐愛地看瞑月,把她看成親孫女:“你放心吧!孩子,家裏還有我,即使我老了,我還有一口氣,我絕不會偷懶閉眼。也絕不會讓外人來擾亂家裏平靜的生活。”

A執事說:“你放心吧!瞑月小姐。還有我們。”

B執事說:“你盡管,專心康覆。其他都別想。”

C執事說:“嚴寬,就是外人了,我們還是要準確得到您的準許。畢竟嚴寬身份特殊,外人就是客人。想要進主宅,得先通報。”三位執事,分管三個園。現在主宅除了‘梅園’住著楊秦風,就只有‘惜月園’主子在住。

A執事——“惜月園”

B執事——“梅園”

C執事——“竹園”

瞑月說:“外人。”

“好!”

A執事說:“既然在我管轄範圍內,她們母女倆生活起居就由我來安排照應。”

瞑月挑眉說:“隨意,別怠慢了。”

A執事閃過玩味之色。點頭道:“是。”

瞑月說:“另外一件事是……”

楊蕭澈抓抓她的手,“我說吧!”

瞑月點點頭。楊蕭澈轉向前方的人,“另外一件事是,後天外公的葬禮,當天會有很多客人來參加。人多眼雜,我不想看見任何差錯。只要有人的地方都要有監視器,所有人的舉動都要在我們的視線範圍內。讓外公安安靜靜的火化下葬。”

瞑月眼眸轉瞬悲涼,她打算今晚去冰窖看看外公,帶上六爺。她不相信警方的判斷。她相信她的直覺,她不相信外公就這麽死了,自殺?怎麽可能。楊蕭澈發覺瞑月手指發涼,知道她又深陷自己的思維裏。楊蕭澈不忍,握緊她的手,將她拔了回來。瞑月擡頭對他微笑,但那笑是那麽的勉強。

楊蕭澈說:“還有一件事,我想公布。”

瞑月挑起一道眉,瞅瞅蕭哥。

“這件事,我埋藏了很久,起初是媽埋藏了12年帶到了墳墓裏,接著是我埋藏了18年。”

瞑月有所料想:“哥——這個節骨眼上,不可以。”瞑月放低聲音,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音量,“你不可以自掘墳墓。你不想想他們終生只伺候楊家人,你如果表白,你這是陷自己於不利。我堅決反對。”

楊蕭澈明白瞑月擔心他的處境,但,“我說比嚴寬說好。”

對——嚴寬肯定會揭露的。特別是在縱目睽睽之下。蕭哥思量必須先下手為強,在家裏不能因為這個事實而一時自亂陣腳起內訌。瞑月只好妥協,不管怎麽樣她會站在蕭哥身邊,“好吧!至少家裏不能亂。”

楊蕭澈依然握緊瞑月的手:“我不是楊明月的親生兒子。”

“什麽?”

“什麽——”

“什麽……”

一陣哄亂,張口結舌,“少爺你在說什麽?”

楊蕭澈說:“我知道我在說什麽,我是媽在美國領養的孩子。她為了我可以身心健康的成長隱瞞了這個事實。在十八年前。我才知道。”

老管家先是很驚訝而後很快鎮靜下來,“這事我知道,楊大小姐和老爺確實是這麽想也是這麽做得。老爺在出事前幾天在公司高層和‘無影’已經公布。這件事只是還未對外公布,嚴寬自然也蒙在鼓裏。你們不需要多想,按以往怎麽照顧少爺,就怎麽照顧。不需要變。”

瞑月聽,沒想到外公在去世前就已經未蕭哥掃清了公司的主要障礙,肝癌晚期,他覺得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早有準備?

哄亂因為老管家威嚴的發言,變得鴉雀無聲。

外公早就知道會有開誠布公的一天。

沒想到他老了,病了,就快死了,還在為子孫考慮。

謝峰朝我扭扭眼,再瞟瞟桌上的菜。

瞑月看看手表,啊!沒想到已經過了40分鐘。瞑月摸摸菜盤。

A執事註意到瞑月小姐小小的舉動,起身,吩咐傭人,把菜都端下去熱一遍。

瞑月不好意思地說:“本來只想說幾句,然後吃飯的。沒想到一聊聊這麽久。菜都涼了。”

A執事說:“沒關系。沒想到瞑月小姐,會跟我們說這麽多,也沒想到你把我們當作自己人,其實你沒必要這樣。這是我們的工作,都是應該的。”

瞑月點點頭說:“是,但忠誠就不一樣了。我需要忠誠,彼此互相信賴。”

她相信“無影”絕不會背叛他們。

她不是不相信執事和傭人,只是與他們,她沒有過多的交流,自然不用說信任。

瞑月動了動蕭哥握她的手,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蕭哥,你真有勇氣說出來。若是我就不一定了。”

楊蕭澈說:“有你在,還有外公的在天之靈。我沒什麽好怕的。”

“畢竟真相很殘酷,很無情。沒有人可以撇開所有人的眼光獨自生存,沒有人是一座孤島。”瞑月淒然地看著他,“為了生存,要妥協要退讓甚至茍延殘喘。”瞑月心想:蕭哥如果你變得束手束腳隱忍退讓,變得不像你,我最不願意看你這樣。人不怕改變,怕的是變得越來越糟糕,所以相對的又怕改變。會想有可能變糟糕還不如什們都不變,但,任何人身上的時間都不會停止,不變是不可能的。

楊蕭澈堅定無疑地說:“我願意,為了你,為了我們,為了這個家。我願意妥協退讓茍延殘喘。”

瞑月一臉的不願意,不願這樣。楊蕭澈莞爾一笑,“局面沒有變壞,籌碼在我們手上,我也還沒有茍延殘喘。我其實現在很開心,很輕松。”

“因為你坦白了?”

“差不多吧!”隱藏了這麽久,說出來其實沒那麽困難,他害怕的結果其實沒有發生,月兒還是那個月兒,外公還是外公,他們依然是家人,他很滿足。

他們桌下的雙手又緊了緊。

熱菜端上。

楊蕭澈斟滿酒杯。舉起酒杯,“為了楊家同進退。”

大家也一同舉杯,同聲:“為了楊家同進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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