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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6章 冊封教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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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蒂岡位於羅馬城中央,是一座並不高峻的山岡,基督世界的核心羅馬教廷就坐落於山岡之上,輝煌的聖彼得大教堂是它最為著名的建築物。

這座大教堂內,耶穌受難的十字架前,一群面目陰森的老頭子用覆雜的眼神註視著正在聖壇上講話的樞機主教布雷默,以及他身後按劍而立,做出一幅堅貞不屈嘴臉、實際上品行令人惡心的大騎長維利埃爾。

曾經的教皇候選人,突然間大熱倒竈,成為仆立法司手下一只咬人的狗,然後令人驚詫莫名的把群海盜從宗教裁判所的地牢裏救出來,被偽教皇仆立法司宣布為叛徒、革除教籍……

現在,和他競爭教皇寶座的人死的死走的走:隱士彼得在陰森的地牢裏變成了一堆臭肉,阿奇科斯·科隆納在反抗仆立法司的戰鬥中死去,仆立法司被火刑架烤成了人肉幹兒,就連新鮮出爐的本尼迪克特也離開羅馬逃去了維也納……

教皇寶座上的人走馬燈似的換,到頭來一個個倒下,卻惟有曾被判定絕無希望成為教皇的布雷默站到了聖彼得大教堂的聖壇上,豈不令人感慨嗟嘆?

他當然有資格站在那莊嚴華麗的聖壇之上,因為他有著堅強有力的後盾:率雄師勁旅入羅馬城的大漢皇帝楚風,盡人皆知便是布雷默的後臺老板!

大漢占據了羅馬,基督世界的心臟已經攥在金龍掌中,梵蒂岡今後的命運將會如何,基督世界有哪些變化,老樞機們不禁惶恐憂懼。

與此相反,布雷默卻是眉飛色舞,在聖壇上說得天花亂墜唾雨紛飛:

“偉大的皇帝有比海洋還要寬廣的心,他不僅容納了東方原有的佛教、道教,也承諾容納波斯的光明教、撒拉森人的伊斯蘭,當然也會容納我們基督的子民。在他治下,我們可以自由的進行宗教活動,並受法律的保護,從這點看,甚至比忽必烈汗授予的黃金書的條款,還要優厚。”

樞機主教們思考著,布雷默所說的確沒錯,大漢帝國對各種宗教一視同仁,法律對宗教既保護又約束,各方機會均等,倒也公平合理。

現在使教廷難以抉擇的是,如果接受這些條款就意味著基督教徹底脫離世俗,宗教裁判所必須全部撤銷,傳教活動納入帝國法律的規制之下。

要放棄到手的權勢,無論如何也心有不甘吶!

老樞機們猶豫不決。

布雷默微微一笑,他知道這些人想要什麽,更知道他們害怕什麽。

“各位樞機大人,你們不要忘記了,大漢帝國是勝利者,皇帝有權力提出要求,而我們只能執行!”布雷默的聲音轉得森冷可怕,活像幹冷的風通過破舊的風箱:“皇帝殺死了撒拉森人的幾十個大伊瑪目和大謝赫,外加一位哈裏發,而我不認為他對梵蒂岡的神職人員會更加仁慈!”

樞機主教們激零零打了個寒顫,別看入城式上大漢皇帝笑呵呵的好像人畜無害,消息靈通的人可都知道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埃及哈裏發穆斯塔法的腦袋,加上一大堆伊瑪目、謝赫的性命,哼哼,他可是什麽都做得出來!

想想當年的上帝之鞭阿提拉,想想拔都西征的蒙古軍,波蘭和匈牙利的大主教們可沒能逃得性命啊!

樞機主教們戰戰兢兢的問道:“布雷默大人,您剛才說的,可以認為是代表大漢皇帝做出的正式承諾嗎?”

布雷默非常矜持的小幅度點了點頭,並且強調:“偉大的陛下日理萬機,雖然仁慈比地中海還要深,但他給梵蒂岡的時間是有限的,如果遲遲沒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後果也許……”

樞機主教會議選舉教皇,程序上要求全體一致通過,如果利益沒有得到平衡就會出現久拖不決的狀況,有一次選舉經年累月沒有選出教皇,使得憤怒的羅馬市民把召開宗教會議的教堂包圍起來,不準送入食物,樞機主教們堅持不久便因餓肚子放棄了抵抗,選出了新任教皇。

這只是羅馬市民的做法,要是惹火了大漢皇帝,很明顯手段不會僅限於封鎖食物吧!楚風麾下軍隊,那些黑洞洞的槍口、明晃晃的刺刀,可不是擺設呀!

一位中年樞機主教哭喪著臉,幾乎要跪地上懇求了:“布雷默大人,我最尊敬的朋友,您知道的,樞機會議要選出教皇就得一致通過啊,可、可是至少五名樞機主教逃離了羅馬,現在連人都找不到……”

站在布雷默身後的維利埃爾有種想吐血的沖動,這都是群什麽豬啊,一個個還樞機主教,真他媽的蠢!

忍不住站出來提醒道:“諸位大人,神職人員的基本品德就是堅貞、忠誠於基督的事業,那些已有風吹草動就拋下羅馬數十萬信徒逃走的家夥,還有資格在樞機會議裏面占據席位嗎?”

布雷默嘉許的朝維利埃爾點了點頭,比起前任大騎長加布利埃爾,這維利埃爾實在要圓滑得多,可愛得多。

樞機主教們恍然大悟,一個個拍著桌子叫起來:“這群可恥的叛徒,上帝降下的一點考驗都經受不起,豈能做侍奉上帝的樞機主教?”

“對,不僅要把他們逐出樞機會議,還要革除教籍!”

“這些無恥之徒,簡直就是混進神職隊伍的敗類!”

布雷默虛胖並且紅得不大正常的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梵蒂岡的同僚們是群什麽貨色,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七老八十歲的樞機大人,還在成天和年紀可以當他們孫女的婊子鬼混;成天號召信眾苦修、放棄一切欲望,隨時把七宗罪掛在嘴邊的神棍,吃喝嫖賭樣樣來,暴飲美酒、暴食肉類的貪婪樣子簡直像剛從地獄放出來的餓鬼;穿著聖潔法袍看上去正氣凜然的家夥,他的私生子多得可以組成一支完整的唱詩班,高中低音一個也不缺。

就這麽群糜爛腐敗的貨色,搞陰謀詭計、行賄受賄、政治平衡什麽的或許算得上行家裏手,而在大軍壓境、刺刀逼到胸口的情況下,指望他們替基督獻身做十字軍英雄,連萬能的上帝都辦不到!

要讓他們妥協投降,簡直比放倒伊麗莎妓院的一位妓女還要來得輕松!

另一方面,忠於本尼迪克特的幾位樞機已經提前逃走了,留在這裏的是和新教皇關系不太密切的人,他們本來就對本尼迪克特和奧爾西尼家族存在不滿情緒。

平民或許因為教廷的宣傳,真以為楚風是個吃人心挖人膽的超級惡魔,但教廷內部的高級神職人員豈不知道楚風往往選擇與被征服地區的宗教勢力進行合作,並扶植代理人,實行藩屬統治的慣例?無論如何不會有真正的性命之憂,倒是很有可能弄到好處。

留下來這本身就說明了基本的態度,他們的爭論,不過是討價還價而已。

“什一稅,什一稅的問題,大漢皇帝是否要剝奪?”終於有人問道了最關鍵的問題,所有的樞機都把註意力放在了布雷默的身上。

梵蒂岡靠什一稅的收入維持運轉,漂亮的教堂、雇傭瑞士長戟兵的費用、購買聖餐和洗禮的法器,這些都要花錢啊!

樞機主教們則要靠什一稅來填滿腰包,無論吃喝嫖賭,還是養大群私生子,抑或和漂亮的小男孩談談心,沒有亮閃閃的金幣都不行啊!

樞機們覺得就算宗教裁判所可以全部撤銷,什一稅也絕不能放棄,哪怕、哪怕大漢皇帝的刺刀逼到咽喉上,也、也至少要保留一半,大不了咱吃虧點,二十稅一吧!

布雷默嘿嘿一笑,他的笑容特別淫蕩特別詭異:“親愛的朋友們,什一稅是要堅持收下去的,大漢皇帝允許我們向所有基督徒繼續征收什一稅,並且因為教皇軍的裁撤,每年梵蒂岡的收入會有更多的結餘。”

更多的結餘?樞機主教們聽到這裏一個個眼睛發亮,毫無疑問更多的結餘意味著更多的貪汙。

不但沒有減少什一稅的額度,反而因為不再雇用瑞士長戟兵而增加了結餘,這個消息實在太美妙啦!

樞機主教們興奮之下,都沒有仔細體會楚風允許他們向所有基督徒繼續征收什一稅,這句話究竟意味著什麽。

嗯嗯,楚風很樂意看到所有歐洲商人在和大漢商人競爭時,多承擔十分之一的成本,對此他是絕對不會反對的,教廷莫說征什一稅,就是搞什九稅,他也舉雙手雙腳讚成啊!

主教們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然成為大漢從經濟上絞殺歐洲本土金融勢力的馬前卒,蒙在鼓中的他們反而歡呼起來。

半晌,發現布雷默還靜靜的站在聖壇上,樞機主教們停下來,同時向他鞠躬:“尊敬的教皇陛下,從現在開始,您就是羅馬教區主教、羅馬教省都主教、西部宗主教;梵蒂岡君主、教皇,宗徒彼得的繼位人、基督在世的代表。”

布雷默當仁不讓的點點頭,補充道:“是西爾維斯特四世。”

當天下午,梵蒂岡就以樞機會議的名義頒布了宗教敕令:

本尼迪克特十一世系通過陰謀篡奪教皇之位,特宣布其為偽教皇、對立教皇,取消其教皇頭銜,革除教籍,願全體基督徒永遠唾棄之;

若望、克雷芒等五位樞機主教,在基督世界面臨最大風險之時,逃離梵蒂岡,逃離羅馬,無恥的放棄了尊奉基督的誓言,特宣布取消其樞機主教身份,革除教籍,願全體基督徒永遠唾棄之;

羅馬人、樞機主教布雷默,在過去的聖職生涯中盡忠職守,為收回聖城耶路撒冷和尋回真十字架立下殊勳,對基督的忠誠經受了最嚴苛的考驗,在樞機會議上被一致推選為教皇,成為全體基督徒的聖父,稱“西爾維斯特四世”。

三天後,在梵蒂岡的聖彼得廣場上露天舉行了盛大的登基彌撒。

彌撒開始時,新教皇西爾維斯特四世首先拜祭了聖彼得和已故教皇的陵墓。

整個彌撒的高潮是接受教皇指環和由白羊毛做的披肩,根據梵蒂岡傳統,這兩件物件象征著對耶穌門徒聖彼得的繼承。

儀式中在樞機主教裏挑選出十二人,以代表耶的十二門徒,這些年齡不一的樞機主教們當眾宣誓遵從新教皇。

與之前歷次教皇登基彌撒不同的是,大漢皇帝楚風作為觀禮元首出現在了聖彼得大教堂的三樓窗口。

因為位置的關系,他看起來就在教皇的頭頂上,而布雷默結束露天彌撒進入聖彼得大教堂的時候,就從他的腳下通過。

這是否帶著某種政治隱喻?外界的傳言頗多。

登基彌撒儀式繼續在教堂內進行,唱詩班高歌哈利路亞,各種樂器同時奏響,倒也氣勢恢宏。

楚風和他的後妃、朝臣們饒有興致的觀看了整個過程,畢竟一位教皇加冕的儀式還是很好看的,各種服裝花裏胡哨,音樂、歌唱什麽的,就好像一場大型演出,就算不是基督徒,也可以把登基彌撒當成春晚來看(寫到這,貓惡寒啊~)。

終於儀式結束了,觀禮的來賓、貴族和平民全都退出了教堂。

累了一天,布雷默雖說大魚大肉把身體將息好了,臉色也因為熱敷、按摩變得紅潤,到底抽鴉片身體是虛的,潔白的教皇法袍之下,早已出了身虛汗。

可他連一刻鐘都沒有休息,連滾帶爬的登上三樓,普通一個五體投地的姿勢,對楚風跪下了:“感謝上帝,感謝偉大的皇帝!沒有陛下的幫助,也許可憐的布雷默已經是一具屍體了,現在能成為基督世界的教皇,全蒙陛下的恩賜!”

隨行人員對羅馬教皇身份的認識並不太多,如果以中原而論,孔府衍聖公也是要朝著皇帝叩頭的(滿清時衍聖公甚至被迫剔了金錢鼠尾發型),假如文天祥、陳宜中等人在此,自然覺得布雷默跪下來朝楚風磕頭完全理所當然:他第一次覲見楚風,不是也磕頭如儀?

地處西亞、了解東西方情況的塞裏木淖爾,見狀卻是萬分唏噓,喃喃的道:“基督世界至高無上的教皇,宗徒彼得的繼位人、基督在世的代表,對著大漢皇帝屈膝俯首,我的丈夫,已經做到了連阿提拉和拔都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安娜·帕列奧麗娜起初倒是有些吃味,東羅馬皇權鼎盛時可以撤換君士坦丁大牧首,可現在大牧首自然不肯對女皇陛下屈膝的。

不過聽到塞裏木淖爾的話,她就忍不住吃吃一笑,趁人不註意伸出手指頭挑起了波斯聖女的下巴,在她耳邊低聲道:“是啊,楚風這家夥不僅能讓羅馬教皇屈膝俯首,還可以使波斯的光明聖女脫光了衣服跪在床上,扭動水蛇般的小腰,發出小貓一樣的咪嗚聲呢~~”

塞裏木淖爾臉色通紅,一時間明艷不可方物。

楚風沒有註意到兩位絕色妻子的小動作,他當仁不讓的受了布雷默一禮,展顏笑道:“請起。這件事情上我是不敢居功的,如果非要說什麽恩德的話,也就是把最合適的人送上了教皇的位置。”

布雷默欣喜的從地上爬起來,臉上沒有一點兒羞愧之情。

梵蒂岡的樞機主教和大騎長,見此一幕一個個噤若寒蟬,要知道羅馬教皇是可以左右整個基督世界局勢,能夠把高高在上的國王貶為馬夫的人物呀!

而現在這樣一個基督世界最為崇高的大人物,卻向大漢皇帝屈膝俯首,這意味著什麽,也就不言而喻了。

或許樞機主教中間的某些人之前還存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可這一刻,他們完全明白了自己的定位。

好幾雙眼睛裏射出了熱切的光芒,他們明白了,就算是在大漢皇帝面前卑躬屈膝,也能高高在上的做樞機、做藩屬君王、做羅馬教皇,那麽,對這位奧林匹斯山上的宙斯,順服明顯是明智的選擇呀。

春風得意的布雷默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偉大、光輝、戰無不勝的皇帝,您的仆人鬥膽向您提出要求,您不會拒絕吧?”

楚風眉頭一挑,不置可否的哦了一聲,對這種無頭無腦的話,他從來不會預先答應。

楚風的表情不太明確,布雷默倒也不氣沮,繼續道:“聽說撒拉森人的伊瑪目和蘇丹,印度德裏國的蘇丹,以及更多的統治者和宗教受過陛下的冊封,獨獨我們基督教還沒有先例,難道陛下對基督徒存在某種偏見嗎?”

布雷默一臉的委屈。

楚風卻是大笑起來,這個布雷默,倒是知情識趣,大漢這邊還沒有想到冊封的事情,他自己倒是搶先提出來了。

冊封不僅可以用於對藩屬地區的羈縻統治,對宗教也是可以起到控制作用的,轉世靈童金瓶掣簽是怎麽回事,封孔子為大成至聖文宣王又是怎麽回事,那是再明白不過啦!

今後羅馬教皇定例由大漢皇帝冊封,這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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