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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不能剪碎我的襯衫。”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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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沈流嵐是海門首富,錢多得恐怕數不清呢,可是他又有幾個兒子呢?而多少錢才可能買到兒子的一條命?我研究過以前那些綁架案,很多不成功就在於,花費了很多心思在如何要贖金的方法和取贖金的過程上,結果時間拖得太長,以至於夜長夢多誤了事。像沈流嵐這樣在商海裏翻騰起來的人,也一定是膽識過人,他不會把錢看得比兒子重要。今天,我親自登門去和沈流嵐談判,就是讓他看看我的膽量,也表示我一份誠意。我相信事情會很快解決的,你們等我的好消息吧。”

?綁匪雖然是亡命之徒,但他不崇尚暴力,舉凡能夠智取的話,他就不會動武。

此時他一個人單槍匹馬赴會,臨走的時候拿上了沈齊賢的那只手機,以防隨時要聯系沈流嵐。

很快,綁匪就到了嵐霓園。

沈流嵐正安靜地站在花園裏等他,腳邊是一袋一袋的現金。

昨晚裝了一千萬美金回去,因為錢不多,所以他自己的車就能裝,但早上這5個億實在是太多了,於是沈流嵐還很貼心的給預備了一輛大工具車。

綁匪開著沈流嵐的工具車,裝著5億美元和二十億人民幣走了。

他們約定,下午4點,再來拿剩下的5億。

綁匪帶走的這二十億人民幣,是海門各大銀行一早送過來得。

而這五億美金,全都是沈流嵐放在度假中心地下室裏以備不時之需的。

這一往一返,很快就到了下午約定好的時間。

第二次取錢的時候,綁匪還帶了一個同夥,因為他發現自己一個人運5億現金實在是有點累。

還是只有沈流嵐一人站在嵐霓園的花園裏等著他,腳邊依然是一袋一袋的現金。

兩名綁匪在沈流嵐的幫助下,很快將5億元的現金都裝進車裏。

離開之前,與沈流嵐接洽的綁匪走上來和他握手道別。

他問沈流嵐:“我這樣搞,你會不會恨我?”

?縱然此時,沈流嵐心裏想將他立即千刀萬剮,可一想到兒子在他手上、關在滿是炸藥包的房間裏,他的臉,就自然而然地撐開笑容,並且以十分親切的語調回答對方:“我不會的,因為今天你放了我沈流嵐的兒子,就等於給了我一個大面子。日後,你有什麽困難,或者你想做生意想發財,隨時可以來找我。”

?聽了沈流嵐一席話,綁匪似乎有些動容,竟人性地說道:“沈先生,我記住了你的言而有信,你也可以記住我的言而有信。我保證,我和這個組織,從此不會再騷擾你家人!”

此時,沈流嵐還不忘了給對方一些投資建議。

他叫住了要走的綁匪,說道:“請留步,有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說。”

綁匪回過頭,饒有興趣地看著沈流嵐,“沈先生,請說,我洗耳恭聽。”

“我不知道你們將怎樣去用這筆錢,但我想給你一個建議。全球有許多發展中國家在未來的十年,將全面進入人工智能時代。而目前,人工智能技術最發達的國家在美國。你可以拿著這些錢,到美國投資人工智能產業。這樣,你必然是比世界上大多數人領先,並且我可以向你保證,你的三代人,都將富賈一方。”

沈流嵐的這番金玉良言,有兩個目的。

一是,希望這些綁匪從此正正當當做上生意,並且利用他指明的這條路發家致富。這樣,將來有很大幾率不會成為威脅。

二是,如果這些人仍然心存歹意,而他在此時,盡量將他們引到美國,往後要收拾他們簡直易如反掌。

而綁匪對於沈流嵐的話,只是“呵呵”一笑,便發動了車子,離開了嵐霓園。

車開出不遠,他打開車窗探出腦袋,朝沈流嵐喊道:“今晚令公子回家。”

回到關押沈齊賢房間的綁匪,開始命令同伴收下那些彈藥,並且對沈齊賢說:“你爸爸講信用,錢我們拿到了。而我也會講信用,晚上就放你回家。”

聰慧的沈齊賢卻沒有歡呼雀躍,他只是帶著防備的眼神,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些人。

果然不出他所料,綁匪的同伴因為錢分得少,而起了另外的歹意。

他們要求與沈流嵐談判的綁匪拿著錢退出這場游戲,但要留下沈齊賢。

那些綁匪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個個都想效仿他前往嵐霓園與沈流嵐談判。

畢竟,面對那麽一大筆贖金,沒有人不眼紅。

最後,在綁匪起內訌的時候,沈流嵐埋伏在附近的死士趁機沖入,避開危險的彈藥,一舉將一窩綁匪抓獲。

當天晚上,沈齊賢就被安全地送回了嵐霓園。

沈流嵐早在兩個小時前便接到了電話,那時,他將住在Lanni酒店裏的殷雅霓及孩子都接回了嵐霓園。

沈齊賢進門的時候,殷雅霓與沈流嵐正惶惶不安地坐在廳中等他。

“哢擦”一聲,大門打開,渾身臟兮兮的沈齊賢大喊著:“爸爸媽媽,弟弟妹妹,我回來了!”

面對哭著展開雙臂迎接他的殷雅霓,沈齊賢卻第一時間撲進了沈流嵐懷裏。

依然還是那稚嫩卻又堅強的聲音:“爸爸,我回來了,讓你擔心了。”

而繃著一張臉的沈流嵐,此時卻轉了個角度,巧妙地背著殷雅霓和小女兒,默默地流下了眼淚。

殷霏寒雖然不知道事情有多嚴重,但她卻也從殷雅霓不斷流著淚的狀態,知道了哥哥肯定是遭遇了不好的事情。

此時見到哥哥平安回來,她心有感慨,輕輕地跑了上去,抱住了大自己一分鐘的哥哥。

殷雅霓看著兒子分毫不傷、平安回來,看著抱頭痛哭的三父子,她原本就紅著的眼眶,此時淚更盛。

沈流嵐將一雙兒女擁進懷裏,一雙手分別撫摸著他們的頭發,眼睛看向不遠處的殷雅霓。

他悄悄低頭在一雙兒女的耳邊說道:“齊賢,媽媽也很擔心你,你過去抱抱媽媽。”

聽話的沈齊賢,正想離開沈流嵐的懷抱,去擁抱殷雅霓。

然而此時,殷雅霓卻已經蹲下身,將他和殷霏寒一起撈進了懷裏。

當天晚上,沈流嵐連夜將妻兒送回了南城,並留下四名保鏢,兩班倒在暗處保護著他們。

而當他再次返回南門,並且到達押房時,已是半夜。

幾名綁匪的彈藥和槍械全被剿光,人被關在籠子裏,太陽穴旁頂著黑幽幽的槍口。

穿著黑襯衣的沈流嵐背著雙手,緩緩步入房間,臉上的陰鷙,怕是連倒掛在門外樹上的蝙蝠,都會不寒而栗。

一眾小綁匪見到他進來,開始囔囔:“沈老板,我們都沒有傷過你兒子,你怎麽能出爾反爾,將我們抓起來?”

正對著三個大籠子的前方,放置著一塊黑色羊皮單人沙發。

沈流嵐並未理會他們的叫囂,兀自窩進了那塊象征王者的沙發。

他帶著審判的眼神,看向那一個上門與他談判的綁匪。

“這幫烏合之眾就是你口中的組織?”沈流嵐問。

綁匪看著他,笑了笑,“是的,讓沈先生見笑了。”

沈流嵐擡了擡手,指著中間那個綁匪說道:“他留下,其他人關到別的房間去!”

不了多久,房間終於安靜了下來。

沈流嵐還未開口,對方卻先喋喋不休地說了起來。

“沒想到,我能再次與您相談,即使這是用我一命換的,也值了!我真的是太崇拜您了,從十年前在美國見過您一面到現在,我在心裏一直記著您。您的成就、您的氣魄、甚至是您活著的姿態,都是我心生向往的......”

其實,沈流嵐早就看出他有傾訴強迫癥及表演型人格,甚至還有些焦慮。

這種人格,善於交談,喜歡傾訴,需要表演,不管對象的身份是什麽,只要對方表現出願意傾聽,他就能掏心掏肺。

沈流嵐看著他那已然進入了談人生的狀態,終於不得不打斷了他。

“我猜,這是你第一次做綁架案?”

對方吃了一驚,“沈先生怎會猜到的?”

沈流嵐輕笑一聲,轉著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聲音低沈緩慢,沒有半絲溫度:“因為你太蠢了,註定活不過第一票。”

“......”

擡起頭的沈流嵐,剛才還笑著的臉,此刻卻只剩下殘血的味道:“說吧,為什麽要綁架我兒子?還有,你與warship集團有什麽關系!”

聞言,對方從剛才的一臉驚詫,瞬間變為如小醜般的U字嘴角。

那卡著老痰的聲音,此時因為放下先前偽裝的人格,而顯得有些雌雄難辨。

這聲音,縱使商海翻滾多年、游歷了全球的沈流嵐,亦有些驚駭。

“我對您的公子沒什麽興趣,原本就是想還給您的。而您給的那些錢,有一大半也不過是想好好打發跟我幹了這一票的兄弟們。我做這些事情,都是為了跟您交個朋友。所以後來,他們還想利用令公子威脅您,我第一個不答應。”

對方說得一臉誠懇,沈流嵐只是笑著看他,並不說話。

表演型人格發現觀眾的註意力都在自己身上,表演得愈加賣力。

“沈先生,我真的是非常崇拜您。令公子的事情,其實我想做個人情的,想以此跟您成為朋友,甚至常伴您左右。”

“您給我的那筆錢,我也會聽您的話,好好投資。希望將來有一日,我在某個領域,能成為有資格與您說得上話的那種人......”

十分鐘後,沈流嵐的手機進了一封郵件。

郵件裏有N張不堪入目的同性照。

沈流嵐看著照片中那張算得上年輕的臉,再看向此時關在籠子裏那張有著溝壑的臉,一時間竟無法將兩張臉重合。

對方依然在表演著小粉絲的劇目,沈流嵐耐心喪盡,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你跟巴爾克曾經是戀人關系?”

☆、397.你是不是整容整傻了?

“你跟巴爾克曾經是戀人關系?”

沈流嵐定定地看著綁匪,犀目直射對方眼底。

綁匪臉上依然彎著小醜笑容的弧度,只是那彎度,似乎因為心底暗藏的不堪被生生挖出來而有了一絲僵硬。

到底是心裏素質極好的人,面對沈流嵐尖銳的審問,他依然從容自若。

見對方不回答,沈流嵐沒有耐性,直接挑開重點:“所以你是為了替巴爾克報仇,才將自己整老了十歲,裝成綁匪,綁架我兒子?”

房間靜默了好一會兒。

突然一陣瘋狂的笑聲響徹了整個押房,站在門口守衛的死士,習慣性動作,手扶上腰間的短槍。

周圍空氣裏飄蕩的血腥味,令沈流嵐一陣陣反胃。兩夜未合眼,他真心有些煩躁。

“今天在你們關押我兒子的房子裏搜出來的那些彈藥和搶,根據《刑法》第一百二十五條,各個都得槍斃。既然是將死之人,我也不跟你廢話了,天一亮,送你們上路。”

沈流嵐丟下這句話,正想離開腥臭的房間。

身後傳來聲音:“慢著。”

聞言,棕色的巴洛克皮鞋在門邊站定。

沈流嵐轉身看向鐵籠裏那笑得一臉失常的臉。

“我知道沈先生心裏肯定十分想讓我死,我這條賤命不值錢。可我想告訴你的是,如果我死了,你的好妹妹Emma-MA恐怕一輩子都逃不出美國的中國娃娃市場。”

“Emma?”這是一個沈流嵐許多年都不曾想起的名字。

對方這麽一提起,他才想起,似乎很多年,沒有了馬韻詩的消息。

在他失憶的那一年裏,似乎她也跟著他的記憶一起消失了。

當即,沈流嵐當著綁匪的面,撥打了梁星的電話。

一分鐘後,他一臉凝重地掛掉了電話。

籠子裏的男人正扭曲著一張臉看著他,“Emma-Ma回香港了?”

雖然沈流嵐不願相信,但此時,他不得不再次看向那張令人作嘔的臉。

“把話說清楚!”

綁匪再次笑了起來,“您這好像不是在同我商量的樣子呢。”

沈流嵐隱忍著情緒,耐著性子問他:“說出你的要求!然後,乖乖告訴我Emma的下落!”

“哈哈!爽快!我就看你能為這個女人付出多少?”

綁匪雖是大笑著說出這句話,但眼神卻一眼不含糊,赤.裸.裸地盯著沈流嵐。

沈流嵐咬著牙看他,並未答腔。

綁匪繼續說道:“嘖嘖嘖~你現在的態度,要是讓Emma看到,那得多傷心呀!昨天談到令公子的事情,我開口要五十億,你想都不想就直接擡高了一倍價碼呢,甚至對我低眉順眼的。可你現在,更像只是為了滿足好奇心的看客,一點都看不出有緊張你的老同學Emma小姐呢。”

沈流嵐捏著拳,快步走到籠子前,俯視著籠子裏那一雙邪惡的臉。

這個爛人,如果不徹底解決,將來勢必會成為他們一家人的最大威脅。

而眼前,對方竟然又拿出Emma的下落來跟他作交換條件。

這個爛人的貪婪成性,恐怕不是放他走就能夠將其打發的。

那一刻,沈流嵐陷入了艱難的抉擇。

一邊是家人的安定生活,另一邊是一條無辜的生命。

很快,他便做出了決定了。

再次坐回那黑色皮椅,沈流嵐轉著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看著籠子的眼神只剩下陰鷙。

突然,他低頭笑了起來。

那聲音,一開始無比輕松,“你拿我的兒子跟區區一個女同學比較,你是不是整容整傻了?你這種將死之人,我不妨告訴你,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的妻兒,沒有任何人,能夠成為我的威脅,能夠成為你跟我談判的籌碼!馬韻詩隨你處置!我無所謂!”

沈流嵐越說越憤怒,似乎很不滿對方拿馬韻詩跟沈齊賢相提並論。

這一秒,他還在坐在椅子上,以審判者的姿態看著籠子裏的人。

下一刻,一只黑色的長柄槍,透過籠子的間隙,壓上了綁匪的太陽穴。

然而,沈流嵐並未扣動扳機,他只是用冷冰冰的槍口抵著對方的皮膚。

就那樣過了三分鐘,沈流嵐收起手上的槍,勾著唇笑道:“等一下會有好玩的伺候你,接下來,你有一天的時間可以考慮。你是聰明人,你知道怎麽樣才是雙贏的局面。”

走到門口的沈流嵐,沈著聲音對立在門外的死士說道:“把他帶到土佐犬的房間裏,讓那些惡狗們開開人葷。”

他剛回到家裏,美國那邊的調查就過來了。

馬韻詩在巴爾克入股warship集團後,與他有過一段感情糾葛。

誰知巴爾克是個男女通吃的變態,在玩弄馬韻詩之前,就與某亞裔男子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也就是綁架了沈齊賢的那個人。

巴爾克死了之後,馬韻詩也離開了warship集團,她告訴前下屬,要回香港看父母。

然而,她在香港的父母,卻聲稱已經很多年沒見過她,也沒接到她的電話。

出境處的資料,也顯示她最近七年,未有從美國出境的記錄。

她一定還在美國境內,可是她到底在美國哪裏?

沈流嵐收到這些資料的時候,傑森那邊已經開始進行尋找。

當年,巴爾克幫助淩楚楚藏了簡妮三年,傑森將整個美國都翻了一遍,楞是沒找到。

如果這個綁匪與巴爾克曾經是一對戀人,估計對方有心藏著馬韻詩,任傑森再如何找,也是無果的。

於是,沈流嵐也只是讓傑森盡量在美國幾個較大型的中國娃娃黑市場找找看。

說起黑市娃娃,沈流嵐不由得感到一陣惡寒——

那是一些黑道組織經營的專門將亞裔女性打扮成娃娃供美國上層人士快活的地方。

為滿足那些人的變態需求,黑市娃娃的從業者,上至70歲老嫗,下至6歲女娃,各種年齡層都有。

他雖然對馬韻詩沒有任何感情,但即使一個陌生女人,淪落到黑市娃娃那種地方,他也會覺得心痛。

這天晚上,沈流嵐只是稍稍休息了一會兒,天剛大亮,就啟程回南城了,

他沒有告訴殷雅霓自己早上要過去,所以當他到殷家的時候,殷雅霓和三個孩子們還在睡懶覺。

躡手躡腳地爬上床,沈流嵐將殷雅霓包進自己的臂彎。

懷中的人兒嚶嚀了一聲,翻身繼續睡了過去。

看著妻兒們舒展開的眉眼,似乎比在海門過得輕松自在。

想來也是,他和殷雅霓在一起的這十年,所有不愉快,皆是在海門發生。

雖然,那是他們相知相愛的地方,也是他長大的地方。

可這個地方,現在看來,卻失去了最基本的安全感。

沈流嵐輕輕嘆了一口氣,抱緊了懷中的嬌妻。

說起來,他和殷雅霓在一起前前後後有十年了,而她,也為他生養了三個孩子。

可現在的她,似乎一點變化都沒有呢。

臉上的膠原蛋白依然飽滿,身體依然纖細,就如他第二次見到她的那個夏日午後。

而他,即使過了十年,卻一如當年那般喜歡她,甚至更加迷戀。

是誰說的七年之癢?他們之間根本不存在好麽!

他胡思亂想著他們的下一個十年,想著想著自然再次睡了過去。

因著沈齊賢被綁架的事情,殷雅霓跟著兩天都沒休息好。

這一覺,她和三個孩子睡到中午才起床。

一睜開眼睛,看到沈流嵐就躺在他們身旁沈沈地睡著,手還霸道地圈著她的腰。

那一刻,巨大的幸福感在殷雅霓的心裏蕩漾開。

她將自己的臉窩進他的懷裏,蹭著他下巴上的胡渣,就像十年前,他們剛在一起那會兒。

沈流嵐經不住癢,被她蹭了一會兒,人清醒了過來。

低頭看向她毛茸茸的小腦袋,輕輕一笑,用著剛起床時特有的磁聲說道:“我的寶貝,睡得好嗎?”

頸窩裏的人兒,又用力拱了拱,嬌嗔地回道:“都老夫老妻了,還喊寶貝,會被孩子們笑的。”

沈流嵐飄過眼神,看向大床一邊的一對龍鳳胎,以及寶寶床裏的小兒子。

那些小屁孩睡得可熟了。

“我的寶貝永遠只有你。孩子們,將來有將他們當寶貝的那個人出現。而你,現在就只有我。”

沈流嵐輕聲地喃喃著,語中包含太多的疼愛。

倆人在床上絮語了一番,直到葉明惠過來敲門,讓他們下去吃午飯。

殷雅霓和一對龍鳳胎起床洗漱,沈流嵐為2歲的小兒子換好衣服,洗好臉,一家五口的動作總算齊活了。

孩子們忘性大,很快就不記得了前兩天發生的綁架案。

而沈流嵐,亦沒有跟他們交代,不許在外公和外婆面前講起那件事。

只因,他的心裏,已經有了打算,如何取得岳父母的安心。

小兒子剛在牙牙學語階段,不懂得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對龍鳳胎生得機靈,似乎也明白,綁架案說出來只會增加外公外婆的擔心。

而殷雅霓,早已練就了在父母面前報喜不報憂的習慣,此時,她也只是淡定地照料著三個孩子的午飯。

吃過午飯,殷耀山將沈流嵐單獨喊到了書房。

沈流嵐看著岳父年屆六十五,雖然還精神年輕,可眉眼間卻有著無法掩藏的疲憊。

中晉集團的事業越做越大,早在幾年前,就已涉足了地產。

地產,是最消耗心力的事業。

原本保養得宜的殷耀山,這麽一看,整個人掩不住的心累。

只見他重重地坐進了高背皮椅,人往後一仰,重重地呼了一口氣後,對著沈流嵐說道:“阿嵐啊,我今天叫你過來,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我最近精力差了許多,打算退休了,帶著霓霓媽媽出去逛逛。而中晉集團,就由你和霓霓接了吧?”

“好的,爸爸。”

見沈流嵐這麽幹脆,殷耀山倒是有些吃驚,以為自己聽錯了,隨即又再次確認:“我退了後,就不再管集團的事情了,全權由你和霓霓經營了,你沒問題?”

“我沒問題的,爸爸。”

殷耀山原以為沈流嵐會婉拒,畢竟他自己的事業都顧不來了,可這會兒,完全沒想到他二話不說就接了一個不小的攤子。

並不是說不信任沈流嵐,他的商業手腕,就是殷耀山這個經歷了國家從計劃經濟轉變到市場經濟的老商人來說,都是心生佩服的。

甚至,這麽多年了,他一直沒想通,自己的女兒,是如何吸引到這麽一個商業奇才的。

雖說,沈流嵐是讓人可信任的。

可老人家,還是想要知道他的想法和計劃,才有安全感。

於是,殷耀山又說道:“阿嵐啊,我看你現在事業越做越大,中晉集團你接收了後,有什麽計劃?”

“爸爸,不瞞你說。其實我昨天晚上剛下了一個決定,打算帶著霓霓和孩子們回南城定居。我之前一直將商務中心設在海門,現在完全可以在中晉集團另外設立一個商務處理系統,順帶的,連中晉集團的業務,也一起整合進去。而我們一家的生活不會有什麽變化,就像我在海門那樣,平時在中心裏處理所有業務,遇到緊急情況,可以選擇出個短差。這樣,既可以繼續事業,也可以好好地照顧你們二老。”

殷耀山畢竟傳統,對於沈流嵐的想將家安在南城,直接就想到親家激烈反對的樣子。

他雖然想將公司交給女兒女婿,心裏也有一點小小的願望,希望女兒能多待在身邊,但並不想招個上門女婿啊。

並且,沈流嵐回了殷家生活,只怕殷雅霓在夫家的立場,也會變得艱難,甚至被詬病。

他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可沈流嵐卻只是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爸爸,您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我父母一早就習慣了我整個地球跑,他們只對我大哥有不離家的要求,對我完全沒有。況且,霓霓這幾年一直深得我父母的心,他們疼她,就像疼自己的女兒一樣,完全不會介意我在南城安家。”

沈流嵐雖然說得篤定,但殷耀山心裏還是沒底,正尋思著什麽時候要跟親家通上個電話。

當天下午,沈流嵐又帶著孩子們在房間裏睡了個午覺。

直到晚上八點多,他和殷雅霓剛將三個孩子哄睡在隔壁房間,這邊傑森的電話就來了。

沈流嵐一臉擔憂地掛上電話,剛鉆進被窩裏的殷雅霓不安地看著他,“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398.我姑娘怕冷

沈流嵐很快就散去了臉上的擔憂,下一瞬,他臉上有過一絲糾結的神情,十分不自然地看向了坐在床上的殷雅霓。

而從剛才他接下那一通電話開始,殷雅霓的眼神,就不曾離開過他的臉,自然也沒有錯過他神情的變化。

她起身下床,雙手圈上他的後腰。

沈流嵐低頭,看向交疊在自己腰前的那一雙小手,他笑了笑,擡起自己的大手覆上,握緊。

“我昨天晚上跟綁架齊賢的綁匪頭子見了面,對方拿Emma的下落來換取自己的自由。”

“Emma?”這個名字,同樣在殷雅霓的記憶中消失了許久。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想起幾年前曾有過幾面之緣的那個女強人。

“她失蹤了?”殷雅霓問。

沈流嵐輕嘆了口氣,轉身抱住她,“傑森找到她了,被控制在美國的亞裔娃娃市場。”

“亞裔娃娃?”

面對殷雅霓的疑惑,沈流嵐並沒有解釋太多。

對於一直被他保護得很好的妻子,他不忍心告訴她那種殘忍可怕的事情。

“那幫綁匪斷然是不能留的。很幸運,傑森最終找到了Emma的下落,他嘗試過跟控制人交涉,但對方拒絕了這項交易,只提出如果我出面,他可以考慮放了Emma。”

“你想去嗎?”

“如果有其他辦法,我不想去。”

“你不擔心這是另一個圈套嗎?因為你去了,就能放了Emma,這種要求真的是有些不尋常,我很怕這是對方拋出的一個誘餌。老公,你好好考慮一下,我不希望你再冒險。”

殷雅霓所說的,沈流嵐不是沒想到。

能夠在美國這種法大於權的法治社會,經營著有悖人權的黑市娃娃事業,可見那些經營者有多麽可怕滔天的勢力。

這不是他帶著傑森和渡邊兩隊人馬,就能夠與之相抗衡的。

沈流嵐抱著殷雅霓,雙眼聚焦著窗外的一個點。

此時,夜已深,整個海景山仿佛都進入了睡眠。

這種靜謐讓人感覺安全和溫暖。

南城真的是一座十分適合生活的城市。

這樣美好、民風淳樸的地方,養育出來的亦是十分美好的人。

有他的好兄弟殷耀南,有他心愛的妻子和可敬可愛的岳父母,還有曾經位高權重卻十分接地氣的爺爺。

包括那位汪律師,現在看來,也是一位十分善良的人,雖然他們倆人經常不對盤。

這麽美好的地方,他怎麽會現在才想到來此定居?

眼見這一切就將塵埃落定,可這個節骨眼,卻出了馬韻詩這麽一件事。

當天晚上,沈流嵐翻來覆去沒睡著。

也許是夫妻恩愛心連心,殷雅霓也跟著睡不著。

她知道他心煩,便也沒有叨擾他,只是緊緊地抱著他。

半夜,沈流嵐起身到隔壁房間給三個孩子檢查被子,順便到陽臺點燃了一根煙。

殷雅霓側身而躺,看著不遠處的煙頭火光一閃一閃。

沈流嵐在外面站了半個小時,殷雅霓亦在房裏思考了半小時。

直到她看到沈流嵐薄薄的睡衣下擺,被冬日的寒風吹起了一角。

見他似乎沒有想回房的打算,殷雅霓只好拿上他的厚外套,推開陽臺的推拉門。

聲音一響起,沈流嵐的心神一下回了過來,在殷雅霓為他披上衣服之前,他瞬間就壓滅了手上的煙頭,轉身擁著她進了房間。

將床上的被子掀開,沈流嵐將她塞進了溫暖的被子,“小心感冒。”

“你還要出去嗎?”在被子外只露出一顆腦袋的殷雅霓,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坐在床邊的沈流嵐。

“我不出去了。”黑暗中,殷雅霓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似乎還感覺得出,他有很重的心事。

“那......”她還想說什麽,話卻被欺身而下的男人全數吞進了口裏。

似乎是因為已有兩三日沒有負距離親密,沈流嵐今夜要起她來,特別瘋狂。

這幾日,沈流嵐開始著手商務處理系統轉移的工作。

馬韻詩的事情,看似已經被他暫時忽略。

其實事實並非如此,傑森那邊,一直在用著各種手段,爭取將她救出來。

由於沈流嵐不出面,對方與傑森談過一次,再也不願意進行第二次。

而關押亞裔娃娃的地方監控嚴密,即使曾經在FBI就職過的傑森,也無計可施。

這一切,似乎都在等待著沈流嵐親自出面處理此事。

然而六年前在風城的一役,沈流嵐因此失憶了一年,並被迫與妻兒分離。

此時,他亦明白,自己不應該再參與這件事。

他只能盡量多安排人力,暗中保護馬韻詩的安全。

可,一個月過去了。

事情一點進展都沒有,馬韻詩依然每天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時間拖越久,沈流嵐就越想起當年他們三人,是如何從平凡的留學生,到創建了曾經輝煌的warship集團那段崢嶸歲月。

馬韻詩雖然跋扈,但卻也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

她對沈流嵐托付了十年真心,卻並沒有做出任何傷害殷雅霓的事情。

若要說有,就是沈流嵐被誤傷的那一次,她主張向法庭申請人身保護裁定。

其實她的主張,在淩楚楚全盤托出自己當年對殷雅霓所做的惡事之後,沈流嵐對馬韻詩是有感激的。

因為她主張的那一紙人身保護裁定,將殷雅霓帶離了沈流嵐身邊三年,也因此避開了更兇險的傷害。

這一系列的陰差陽錯,註定沈流嵐恨不上她。

也因此,當知道她遇上這麽痛苦的事情,沈流嵐亦為自己無法將她救出水火,而覺得十分挫敗。

中晉集團的新商務中心成立後,沈流嵐正式在南城辦公。

殷雅霓除了Lanni集團的CFO身份,此時又增加了中晉集團財務總監的工作。

幸而有葉明惠幫她照顧三個孩子,她才得以全身心投入職場。

生活看上去似乎十分完美,唯一的不完美的是,沈流嵐每當深夜,想起在美國那邊發生的事情,總會嘆氣失眠。

殷雅霓覺得自己的立場,不適合給沈流嵐任何建議。

同是女人,她十分同情馬韻詩的遭遇,也明白自己的丈夫,如果能夠救她出水火,這一善舉,亦是積福一件。

可是,那邊的危險又昭然若揭,沈流嵐此去美國救馬韻詩,如果有什麽閃失,對她和三個孩子又是十分不公平的。

所以,不僅是沈流嵐糾結,她也是十分難受。

這一天,已近年關,殷雅霓抱著一堆需要簽署的資料到總裁辦公室。

“叩叩叩——”即使是夫妻,這麽多年,她每次進沈流嵐的辦公室前還是會禮貌地敲門。

敲下門後,殷雅霓在門外等了好一會兒,裏面並未應聲。

她看了眼坐在外面的秘書,“沈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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