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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不能剪碎我的襯衫。”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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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手就是了。”葉明惠話音落下,正想轉身喊殷雅霓進來幫忙,卻被沈流嵐攔住了。

“媽,我來就行了。”

葉明惠傳統的南城女人,一輩子從未讓丈夫碰過油煙和掃把。

沈流嵐這番,她自然覺得新鮮。

“你是來了南城才這樣,還是平時跟霓霓兩個人一起住的時候也這樣?”

“就怕媽您不信,這些年我從沒讓霓霓的雙手沾過洗潔精和洗衣液。”

“是麽?”葉明惠臉上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繼續說道:“那一般你們的家務活誰做?我可記得你們自己住的時候家裏是沒保姆的。”

“一般我來做飯和洗碗,衣服大部分洗衣機洗。”

葉明惠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心裏雖然叫好,口裏卻言不由衷地說:“也不能都是你來,也要讓霓霓分擔點。她做姑娘的時候不幹活,做了媽媽還不幹活,這可會被你爸媽嫌棄的。”

“我舍不得讓她碰這些東西,希望她一輩子保持姑娘時期的開心無憂。至於我爸媽,在家沒事幹,什麽都準備好了,巴不得霓霓什麽都不做......”

話還沒講完,殷雅霓又拿著一堆碗筷進來,沈流嵐見狀,立即上前接過她手裏的東西,接著便將她轟回了房間。

葉明惠看著沈流嵐的表現,似乎很滿意,待他回房間後,才與自己的丈夫討論了起來。

也許是一朝被蛇咬,她心裏還有隱隱的擔心。

反而是殷耀山安慰她,有書記先生的承諾,怕是要出事也難。

可憐天下父母心,兒女遭遇不幸的時候跟著一起難過,兒女幸福了,卻也不見得就能高枕無憂。

沈流嵐回房間的時候,殷雅霓正坐在床上與朋友通電話。

他坐在她身邊靜靜地聽了一會兒,聽出那是汪沅的電話。

他還想繼續聽他們聊些什麽,但殷雅霓不樂意了,直接將他趕進了浴室洗澡。

一絲的醋意漸漸發酵成一大缸陳年老醋,沈流嵐胡亂地洗過澡出來,幹脆耳朵直接貼在殷雅霓的電話旁。

殷雅霓無奈,只得將通話改成免提模式,讓沈流嵐也一起參與到他們的對話中。

也許是心中對沈流嵐仍懷有奪愛之恨,汪沅沒說幾句,便掛了電話。

見他們結束通話,大醋精開始瘋狂盤問小白兔與大豺狼這通電話講了大半個小時,到底說些什麽。

殷雅霓無語,只得告訴沈流嵐,汪沅與時妍約明天中午吃飯,並且晚上一起參加晚上的同學會。

沈流嵐當下的反應即是他也要一起參加。

殷雅霓仍然記得五年前的同學會沒有讓沈流嵐參加,結果後面王藺出來鬧了一通,引起了他們倆人的誤會,結果那次冷戰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月。

即使同學會並沒有帶家屬參加的先例,殷雅霓這會兒也不敢直接拒絕沈流嵐的意思,只得答應到時候帶他一起前往。

翌日,殷雅霓還未起床,沈流嵐即已悄悄換好運動服和登山鞋,趕在七點之前,站在客廳等殷老爺子一起爬山、接山泉、打太極。

沈流嵐盤算著登上海景山,再練上一小時的太極拳,來回不過三小時,必能趕在中午之前回來與殷雅霓一起參加與汪沅時妍的午餐。

誰知寂寞久了的殷老爺子,一見孫婿願意跟他一起爬山,便任性地提出要爬隔壁的溫泉山。

沈流嵐並不了解溫泉山是個什麽樣的存在,以為不管怎麽樣,至少也會在中午前回到家,畢竟老爺子不吃午飯肯定撐不住。

於是便樂呵樂呵地載著老爺子去了溫泉山。

一到溫泉山腳下,他徹底傻眼了。

溫泉山是南城海拔第一高的生態山,所有的機動車均不允許上山,只得放在山腳下的停車場,再乘坐纜車或者徒步爬上山頂。

沈流嵐細細算了一下,這海拔的山,來回兩趟至少要六小時,於是便跟老爺子提出乘坐纜車上山。

可老爺子一聽纜車,便嚇白了臉,直說自己有高血壓和恐高癥,一坐纜車就要昏厥。

最後,當他們徒步爬上山頂的時候,已經中午十一點。

殷雅霓那邊的信息一直發,沈流嵐只能讓她再等會兒。

慢悠悠地練完太極,已經過了十二點了,老爺子喊肚子餓,於是他們又在山上的生態餐廳吃過午飯,才準備返回山下。

纜車自然是坐不上了,等他們徒步下山並且開車回家的時候,已是傍晚光景。

這邊殷雅霓已經和汪沅時妍吃完飯回來,又午睡了一趟,準備五點半出門參加晚上的同學會。

☆、374.一千個你們王家合起來都比不上的顯赫家族!

沈流嵐剛從山上下來,整個人灰頭土臉,他央殷雅霓等他三十分鐘。

殷雅霓剛應允,他瞬間一溜煙沒影。

一回到房間,他便全身脫光鉆進了淋浴房,仔仔細細地洗凈了一身,然後將有些冒出小頭的胡渣刮了個幹幹凈凈。

直到確定自己的白嫩程度看上去並不大殷雅霓多少,他這才笑著出了浴室。

然而,剛打開衣櫃,他瞬間懊喪了起來。

左挑右選,楞是挑不出一套特別帥的衣服。

那邊半小時已經到了,殷雅霓在下面狂發信息讓他快點下去。

時間緊迫,無暇顧及其他,他只好挑了一套日常穿著的黑與墨藍拼接的休閑西裝。

為了顯得更酷帥,他特別在裏面搭配了黑色的襯衫。

當他款款下樓時,看到殷雅霓眼裏明顯閃過的驚艷,他自信心瞬間飛出天際。

周末傍晚的南城,交通有些擁擠,名貴的邁巴赫穿梭在城市的燈流中。

眼看著已經遲到了半小時,沈流嵐便將車泊在地面上,直接帶著殷雅霓穿過酒店大廳,進了電梯。

電梯內鋥亮的墻壁,照出了一對璧人的身影。

沈流嵐身型高大,足足有一百八十五公分,常年健身的習慣,體格優異。

那出自名設計師之手、剪裁合體的拼接西裝,將他的精英範兒體現得淋漓盡致。

挽著他手臂的殷雅霓卻只是穿著簡單的英倫格子長毛呢外套,看上去既休閑又顯嫩,一點都看不出是已有兩孩的新媽媽。

相比於沈流嵐的緊張,殷雅霓倒十分悠哉。

汪沅昨晚在電話裏提到,此次是畢業後最多人次參加的同學會,加上同學們攜帶的家屬,預計會有八十人。

於是,班長訂了一個超大包廂,可以同時席開十桌。

曾經與殷雅霓三年同桌的倪嘉,知道她今日帶家屬出席,一早就發來信息,說幫她留了兩個位置。

當殷雅霓挽著沈流嵐進入包廂時,果然看到了倪嘉與汪沅所在的那一桌為他們留下的兩個空位。

沈流嵐到底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剛才在電梯裏還有些緊張的情緒,這會兒倒是收得一幹二凈。

他殷勤地幫殷雅霓拿下外套,並紳士地拉開倪嘉身旁的位置讓她入座後,這才自己挨著汪沅旁邊坐了下來。

汪沅不知道沈流嵐已經恢覆了記憶,這會兒仍然記著他火急火燎地拿著離婚協議書逼自己簽字的樣子,於是便低頭兀自笑了起來。

這一笑,不僅是沈流嵐,連坐在他身旁的時妍也有些莫名其妙。

看見時妍疑惑的眼神,他無視坐在一旁的沈流嵐,直接低頭在她耳邊輕聲告訴她,沈流嵐曾經兩次要以全部身家換取殷雅霓的婚姻自由。

在美國做了幾年律師,對歐美商圈亦有些了解的時妍直呼這真是小說情節、沈董霸氣!

殷雅霓所在的這一桌,坐的皆是當時高中三年玩得好的同學們,他們見她身邊帶著的仍然是當年那位在記者會上高調認愛的海門大企業家,無不心生羨慕。

見人都到齊了,班長便通知了酒店直接上菜。

酒店的流水席一般都是先將盤菜做好,然後封上保鮮膜,放在大蒸車裏,等待客人交代開席,便一盤接著一盤送了上來。

沈流嵐吃慣好東西,這會兒對流水席菜色自然覺得難以下咽。

見一旁的殷雅霓也味同嚼蠟,他幹脆叫來站在一旁的酒店侍者,重新點了幾道好一些的菜色。

對於他來說算好一些的菜色,其實已經是這個酒店的頂級菜品了,價格自然不是一般貴。

由於包廂的點菜事宜包括結算,均由班長負責,沈流嵐補了菜之後,侍者便又將點菜單拿去給班長簽字。

班長見某一位同學的家屬私下點了這麽多名貴的菜品,一時竟有些有難。

而其他同學擔心要分擔高昂的菜金,便也低聲竊竊私語了起來。

見班長也沒了主意,最後他們委派了目前班裏混得最好、講話最大聲的體育委員前去跟沈流嵐交涉。

沈流嵐正坐在一旁專心聽殷雅霓與同學的聊天,這邊冷不丁一位彪形大漢俯身在自己身邊,難免嚇一跳。

只見對方略微有些尷尬地說道:“這位先生你好,請問剛才你補點的那些菜,僅是你們這一桌單訂,還是大家一起上?”

“我下了八張桌的量,夠嗎?是八張沒錯吧?”

體育委員有些糾結,“我剛看了一下菜單,那些什麽龍蝦啊、魚翅啊價格也不便宜,這一桌算下來,平均每位同學要多承擔不下兩千塊的費用。所以大家的意思是,出來聚會,重在氣氛,不需要這麽鋪張。”

殷雅霓原本正與倪嘉聊得開心,瞥見與沈流嵐素不相識的體育委員竟上前來交談,以為發生了什麽事,便停止與倪嘉的話題,轉過身看向他們。

聽聞沈流嵐私自下了那些昂貴的菜品後,她也楞住了。

體育委員還在解釋著,卻見沈流嵐笑著說道:“沒事,今晚大家聚餐的費用我買單,還想吃什麽隨便點。”

“這可怎麽好意思?沒理由讓你破費。”這下輪到體育委員不好意思了。

“不打緊的。我時常聽雅霓說,以前在學校,你們都十分照顧她。今天這頓飯,就當我感謝大家曾經對她的照顧。”

他們說話輕,除了坐在沈流嵐旁邊的汪沅與殷雅霓有聽見內容,其他同學皆不清楚交涉的結果如何。

體育委員一回到位上,眾人關心的問題便拋了過來:“怎麽樣,那些菜品取消了嗎?”

“人說他買單,讓我們放心吃,不夠再點。”體育委員紅著臉說道。

大家之所以會推舉他上前跟沈流嵐商量,便是看中他財大氣粗,即便提出要取消加菜,也不會被認為是出不起份子錢。

這樣,能最大程度地維護住大家的面子。

然而,被全班認為財力最雄厚、最有實力的他,根本下不了那個血本,花二三十萬,請全班同學吃一頓飯。

反而是當年班裏那個最低調、最安靜的漂亮女同學帶來的家屬,眼不帶眨地就買了這將近三十萬單。

體育委員的窘迫,全數落入了與他同一桌的汪沅初戀女友王藺眼裏。

五年前,她因為打了殷雅霓一巴掌,而被沈流嵐的保鏢半夜扔在荒山野嶺的事情,她到今天仍記得清楚。

也因此,她對殷雅霓恨海難填,巴不得將她大卸八塊、挫骨揚灰。

席間,沈流嵐接到美國下屬打過來的電話,連忙拿著電話離開了包廂。

汪沅帶著時妍去其他桌席認識同學,而殷雅霓則拿著手機,給倪嘉看龍鳳胎的照片。

她們正看得開心,驀地頭頂上傳來一聲刺耳的譏笑聲。

“呦!殷雅霓你婚都沒結呢,兩個孩子就這麽大啦?這孩子到底怎麽回事呀?”

王藺以前在藝術高中便是學聲樂的,聲音尖銳且高亢。

她這麽一囔囔,原本還有些熱鬧的包廂,頓時靜了下來。

所有人皆循著她的聲音,看向了她跟前的殷雅霓。

殷雅霓確實沒有舉行婚禮,在座的同學除了親密的倪嘉,並未有人知道她已經在美國及中國都進行了結婚註冊。

“我聽說隔壁班的同學去年看見你一個人大著肚子在醫院等待產檢呢,這孩子爸爸這麽狠心?你肚子都那麽大了,竟然沒有陪你一起去產檢?”

面對王藺的咄咄逼人,殷雅霓卻不急也不怒。

她緩緩地收起自己手上的手機,優雅地站起身,擡起下巴睥睨著王藺。

“我孩子的爸爸不是剛請你吃過飯了麽?怎麽?那些燕鮑翅剛下肚,就翻臉不認人了?”

當年,王藺的父親身為RM集團的供應商,聽信不實傳聞,一直以為林家的女兒才是沈流嵐的正妻。所以連帶的,一直在英國的王藺,到今天都以為殷雅霓只是被沈流嵐包.養的情.婦。

畢竟,當年的殷雅霓,在南城收費最高的私立藝術高中,只是一名以獎學金進入貴族學校的平凡學生而已。

相比於學校裏的富二代官二代,她真的一點都不起眼,家世平平,光長著一張能誘.惑男人的臉而已。

而此時,殷雅霓聲稱海門大富豪就是她那見不得人的私生子之父,倒十分有可能。

王藺篤定殷雅霓就是見不得人的小三,於是心生一計,說出口的話越來越勁爆,想以此達到女同學反感殷雅霓的目的。

“我知道你帶的那個男人可能有點錢,但人家可是有老婆的,你這樣為人家生了兩個孩子,沒名沒分的,你也不羞不臊麽?你不知道羞恥,連帶的,你的孩子也跟你一樣不要臉麽?做小三容易吧?躺著就能掙錢?也是了,就你這種當年為了獎學金而放棄一級高中的女人,在你眼裏,可能所有東西都沒有錢重要吧......”

王藺還想繼續羞辱殷雅霓,下一秒卻被大步走過來的汪沅推到了墻邊。

她的話特別難聽,激起了現場女同學們仇視小三的心理。

殷雅霓頃刻間成為眾矢之的。

但她,卻不急也不怒,因為不需要她花半點心思,自然會有人替她解決眼前這個麻煩。

王藺剛被推到墻邊,汪沅便被趕上來的男同學架住了胳膊。

倪嘉第一個沖了上去,指著王藺大聲說道:“王藺你瞎說什麽呢?雅霓早就在美國註冊結婚了,只不過還沒在國內辦婚禮而已!你也太過分了,跟大人有過節,你說孩子做什麽?你這人心怎麽這麽黑?見不得人好!”

見他們起了爭執,剛還跟在汪沅身邊的時妍也小跑著過來了。

王藺一見時妍過來,笑得更加猖狂。

她指著時妍說道:“時小姐對吧?好好看清楚站在你身旁的這個女人,殷雅霓!她當年可是三了我和汪沅的,我不希望你成為第二個我,今天我就當一回壞人,好心提醒你!當年這個綠茶婊,假借好同學之名,天天圍在汪沅身邊轉悠,導致汪沅跟我分了手。我們分手後,汪沅要和她在一起,她卻勾搭上了有錢人,先是做了幾年人家的小三。結果被人家玩爛了,從美國丟了回來,又讓汪沅去當了接盤俠。汪沅這幾年為什麽不找對象你知道麽?就因為殷雅霓這個綠茶婊吊著他,說不定倆人還上過床了呢!哦,對了,五年前殷雅霓親口告訴過我,她和汪沅開過房呢!她可是被有錢人玩過的,有錢人多臟呀,小三情.婦,各種交叉感染,也不知道帶沒帶病,你最好小心一點,哈哈哈。”

被架住胳膊的汪沅氣瘋了,瘋狂地掙著架住他胳膊的手。

然而以他一人之力,如何抵擋得過身旁那三四位男同學的力氣。

王藺的話太給力,太惡毒,倪嘉氣得話都說不出口。

而此時成為全場焦點的時妍,卻上前賞了王藺一個巴掌,並揚起手中的錄音筆說道:“王小姐,你剛才所說的已經觸犯了刑法第246條的誹謗罪。誹謗罪即是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

時妍那巴掌一落下,原本架著汪沅的男同學隨即放開了他,上前拉住了時妍。

只見時妍瞥著自己被拉住的手臂說道:“放開我。”

也許是震懾於她的霸氣,原本拉著她手臂的男同學,倏地又縮回了手。

時妍緩緩將錄音筆收回口袋,並上前捏住王藺已然紅腫的臉頰說道:“我告訴你,殷雅霓的先生就是剛才請你吃魚翅的那位沈先生——美國Lanni集團的創始人,也就是你也享受過尊貴服務的海門Lanni度假中心的老板。如果不知道美國Lanni集團是什麽樣的存在,我勸你多看看國際財經新聞。還有,殷雅霓也不是你以為的以獎學金進入貴族高中的平凡女生,她是南城中晉集團的獨生女。知道這是什麽概念麽?一千個你們王家合起來都比不上的顯赫家族!”

時妍憤恨地說完這些話,再度用力地甩開了王藺的臉頰。

而這一甩,將王藺的視線甩到了門邊的方向,她赫然看見那一臉陰鷙站在門邊的沈流嵐,徹底絕望了。

☆、375.風波

站著看熱鬧的眾人,跟著王藺的眼神看過去,亦看到了黑著一張臉站在包廂門口的沈流嵐。

他並沒有走進包廂,只是臉色陰沈地朝王藺招了招手,“你過來!”

王藺哪裏敢過去,沈流嵐那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的眼神太可怕,如果她現在跟著出去,必然是死路一條。

手撫著紅腫的臉頰,她看向汪沅,眼帶恐懼、聲淚俱下:“阿沅我錯了,以後不再亂說話了,你讓他放過我吧。”

未等汪沅拒絕,時妍便一把將她拽出了包廂。隨後,汪沅也跟著出去了。

有幾位男同學怕出事,亦跟跟隨著他們離開了包廂。

倪嘉原本也想跟過去看熱鬧,可這會兒怕殷雅霓一人留在包廂裏會被其他同學背後閑話,出於保護好友的責任,倪嘉陪殷雅霓留了下來。

時妍畢竟是與汪沅殷雅霓一起的人,她與王藺各執一詞,到底誰真誰假,現場的同學們皆打了一個問號。

於是,看向殷雅霓的眼光仍然是帶著非議。

在民風傳統的南城,未有婚禮便誕下兩個孩子,不管有沒有註冊結婚,仍然是會引起詬病的。

殷雅霓在班內的人際關系,早已在高中時代便被王藺破壞得差不多了。

這會兒,大家雖然對她抱有同情與疑問,卻也沒有人想著上前安慰她。

只是與她同桌的,幾位當年要好的女同學小聲地勸著她。

殷雅霓早就習慣了這種中傷,這幾年被潑的臟水不是一次兩次了。

這種情況下,她還反過來安慰與她要好的幾位女同學,直說自己沒事,都是小事,被罵又不會少塊肉。

而那邊,被時妍拽出去的王藺,正呼天搶地地求救著。

南城太小,酒店人來人往的客人中,恰好有認識王藺父親的客人,看到她被拽著走,便偷偷打電話通知了她父親。

在一間空置的小包廂內,沈流嵐正站在窗邊,背著手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

他在平覆內心極大的怒氣。

而穿著高跟鞋與職業套裝、身高一米七二的時妍,則單手拽著不斷掙紮的王藺站在沈流嵐面前。

王藺痛哭流涕地向汪沅求救,可汪沅並不為所動。

跟著過來的男同學面面相覷,竟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沈流嵐轉過身來的時候,臉上已恢覆了先前的冷靜。

而此時,王藺被時妍的尖頭高跟鞋頂上後膝蓋,瞬間跪了下來。

“這個事情,我不想動用私刑。時律師,現在證據你也有了,這個誹謗案我就全權委托給你了。花多少錢、花多少時間都沒關系,我的唯一要求就是讓她坐牢,讓她身敗名裂!”

沈流嵐的聲音冷淡而狠絕,在場的男同學雖然也有心幫王藺,卻無力說出口。

畢竟,對方若真的是有錢有勢的男人,要教訓王藺簡直跟踩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

而時妍,亦是嫉惡如仇的正義律師,殷雅霓一路走來有多不容易,她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清楚。

無關王藺是汪沅前女友的原因,僅僅因為她侮辱了殷雅霓,時妍便不能忍。

即使沈流嵐不提出她當委托人的請求,她也會想盡辦法懲罰這個心術不正且惡毒的女人!

“沒問題,這都交給我!要讓這個女人坐牢太容易了!”

坐牢,即使只有三年,這對於剛在英國美聲歌唱圈嶄露頭角的王藺來說,便意味著她這十年的努力全部毀於一旦,甚至身敗名裂。

曾經多麽高傲的孔雀,這一刻在強權面前,她不得不流著眼淚向沈流嵐磕下了頭。

她的頭剛垂下,沈流嵐還未說話,一名中年男子便闖入了包廂。

待他看清那站在窗前,一身黑衣、逆著光的男人就是沈流嵐時,原本準備好的厥詞只有全數吞回腹中。

看著跪在沈流嵐面前的女兒,他上前就是一巴掌。

自己的女兒有多刁蠻跋扈,他比誰都清楚。

眼下會跪在沈流嵐面前,必然是得罪了對方的女人。

沈流嵐是什麽樣的人,林家一年三口是怎麽歸西的,他再清楚不過。

唯恐自己的女兒連小命都丟掉,眼下也只有他先動手教訓,說不定還有機會博取沈流嵐的同情。

最後,在王藺父親的連連保證下,沈流嵐才放過了他們。

沈流嵐嘆著氣,與汪沅時妍一起回到包廂內的時候,殷雅霓正坐在位上喝著紅酒。

見她郁郁寡歡,沈流嵐上前一把將她擁了起來,走向了包廂的中間。

懷裏的人兒已經有些微醺,此時潮紅的蘋果臉甚是可愛,沈流嵐一時沒控制住,在所有人面前低頭親了她的臉頰。

這一親,殷雅霓就更害羞了,整個人直往沈流嵐懷裏鉆,看得在場的同學也是哄笑連連。

“各位雅霓的同學們,不知道今天大家吃得開不開心?如果不開心,一會兒繼續加菜!我剛才出去的時候出了一點小誤會,在這裏我作一下澄清。我與殷雅霓五年前訂婚,一年前在美國註冊了結婚,幾個月前又在海門民政局也將結婚證辦了。由於我工作忙碌,常年美國中國兩頭跑,所以婚禮一直沒有時間籌備。最近,我們的婚禮已經在籌備中了,定於明年二月十四日情人節,在海門Lanni酒店舉行大婚。我今天過來,也是專門來邀請大家,到時候一定過去參加我們的婚禮!有時間參加的同學,請跟汪沅這邊說一下,到時候我將準備好商務車,前來南城將各位接到Lanni度假中心,共同見證我們的幸福!而婚禮結束後,各位還可留在度假中心休息,時間不限,費用全免!謝謝大家!”

沈流嵐這一番澄清外加邀請的發言,效果確實好,不小的包廂內,掌聲此起彼伏。

時妍剛才的解釋,化解不了在場同學心中的疑團。畢竟王藺的說法更刺激、且有理有據。

而醜聞男主角沈流嵐一出面解釋,所有人立刻深信了當年看起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殷雅霓,即是億萬富豪的妻子。

一場小小風波,就此落下帷幕。

☆、376.還愛著殷雅霓?

聚餐結束後,一撥人又移步酒店KTV續攤,而殷雅霓借口要回家陪伴孩子,道別過同學們後,便拉著沈流嵐離開了酒店。

汪沅與時妍將他們送到樓下,殷雅霓軟綿綿地任由沈流嵐攬著她的肩膀。汪沅見她這樣,難免有些擔心,踟躕了一會兒,仍舊當著沈流嵐與時妍的面跟她道起了歉:“雅霓,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被王藺攻擊。以後我跟班長說說,將她從班級聚會名單中除名。”

“不用了,多大點事兒!她這次應該也吃到教訓了,下回應該不會再這樣的。我沒事,你們回去吧。”

殷雅霓雖然有些站不穩,但她並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與汪沅多談,畢竟時妍站在一旁。

見汪沅仍一臉內疚,她擺了擺手,紅著臉說自己沒事,便上了沈流嵐停在一旁的邁巴赫。

寒冷的冬夜,連呵出來的氣都帶著白煙,只要在室外站上一小會兒,便會感覺臉被冰風刮得生疼。

直到奢華的邁巴赫駛離了酒店範圍,汪沅仍舊神色覆雜地看著那漸行漸遠的車尾燈發呆。

時妍受不了冷,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要不要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說話?”

汪沅回過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了一聲“好”。

南城酒店最高層的套房裏,僅著白襯衫的汪沅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溢彩燈流。

對於玩咖來說,周末的夜生活,越晚越熱鬧,他想起自己曾經那段荒唐年輕的歲月。

是誰說過的,歲月是一場有去無回的旅行。

他問自己,如果有一架可以回到過去的時光機,是否願意用未來買下那一張機票?

願意麽?

落地玻璃映出他的笑臉,一如當年那麽純真,只是眼底,蔓延著悲傷。

玻璃被呵出一片小小的白色煙圈,他用食指在上面畫出一個Y字,接著再把Y字畫成一個心型圈。

手持兩杯紅酒的時妍剛巧在這時走進廳裏,看見那白煙圈上的心型圖裏一個Y字,瞬間明白了什麽。

“還愛著殷雅霓?”她笑著問。

而汪沅,聽見這突如其來的問題,並未有任何反應,也沒有擦掉玻璃上那心型圈。

他靜靜地看著它與透明的玻璃慢慢融為一體,直至消失不見。

似乎心中那洶湧猛烈的感情也隨著心型圈消失不見,他深深呼出一口氣,轉身看向時妍。

時妍將手中的紅酒遞給汪沅後,便上前靠在一旁的沙發背上,與他看著同一片夜色。

汪沅仰頭將杯中的酒喝了個精光,隨手將酒杯放在一旁的桌上,挑了一塊單人位的沙發,窩了進去。

他閉著眼睛,似是在回神,又像是在組織心中的故事。

直到過了好久,他才淡淡地開口說道:“曾經很愛,也許現在還愛著,只不過更想看到她幸福。”

“那王藺是怎麽回事?”

“年少輕狂時期,不小心粘上鞋底的泡泡糖。”

“既然愛殷雅霓,為何又要去踩這種既沒品又醜陋的泡泡糖?”

“因為我曾經跟她是一樣的人。”

“......”

時妍並未繼續言語,只是苦澀地喝著杯中的紅酒。

“所以你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了,還願意繼續和我在一起麽?”

汪沅驀地睜開眼睛,看向站在自己前方,身型優雅的時妍。

時妍放下手裏的酒杯,走向他,她的笑容魅惑、強勢。

輕輕地坐上他架在茶幾上的長腿,她的手攀上他的脖子,低頭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汪沅瞬間呆住,雙唇緊張,甚至感覺有些痙攣。

時妍見他如此緊繃,忍不住輕笑出聲。

離開他的腿,她坐回一旁的沙發,看著仍然呆若木雞的汪沅說道:“你的過去並不是為我而活,所以我不介意你以前愛過誰,又或者跟誰有過一段荒唐的歲月。我不會試圖去控制你的心,但我希望,你的心配得上我的深情。”

而另一邊,在半路上睡著了的殷雅霓,任由沈流嵐抱出車外,回了房間仍未醒來。

直到整個人被他脫.光,放進充滿熱水的浴缸裏。

水中的壓力帶來心臟一瞬不適,她掙紮著醒了過來。

身後的男人胸膛寬大、肌理分明,她低頭看見圈在自己腰上那雙熟悉的大手後,才又安心地窩進了他的懷裏。

男人的大手掬著熱水,不斷地倒灑在她的身上。

暖心舒適的水溫,引起她難以抑制的喟嘆。

這一來二往的,待她吹幹頭發被抱上床的時候,已經又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這會讓,除了他們,估計整個海景山的人都進入了夢鄉。

沈流嵐背墊著枕頭,靠在床上,而殷雅霓,半躺在他身上。

倆人身上的衣服整齊,似乎今夜只想談心。

五年前同學會爆發冷戰的那一次不快,殷雅霓如今依然印象深刻,這麽些年,沈流嵐就對她動過那一次氣。

她擔心極了他今晚又像之前那次,心中有氣卻又悶著,再次冷上她好幾天。

有意討他歡心,她一晚上都在想著如何討好他。

不記得是在哪裏見過這句話“男人喜歡像貓一樣的女子”,是了,就是那種感覺,慵懶、優雅,還有撓癢癢!

晚上沈流嵐出去解決王藺的時候,她便提前做好準備,灌了自己不少酒,試圖逼出自己體內的貓魂。

於是這會兒,她正穿著一身毛茸茸的睡衣,像一只可愛的小貓,不斷地往他的懷裏鉆著。

一陣窸窸窣窣,伴隨著下腹的陣陣癢癢與悸動,沈流嵐無奈,只好將那顆不安分的小腦袋從自己的腰間抱了上來,扯入懷中。

殷雅霓紅著臉擡頭看他,臉上盡是喝多的媚態,那雙大眼睛有一下沒一下地勾著他的心弦、撩撥著他那一潭原本就不平靜的心湖。

真的好想將她就地欺負!狠狠地寵愛上一夜!

可她,這極力克制在醉態下、小心翼翼的討好,他又怎麽會看不出來。

這五年,她真的長大了,不再任性,學會換位思考,學會考慮愛人的感受。

可懂事的人心裏總是苦的。

五年前,面對同樣的事情,他埋怨過殷雅霓的不懂事。

而五年後,面對她的懂事,他卻只剩下真切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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